“免费摸~”


    第十六章梦


    ‘嗡’的一声，戚诗手机振动响了起来。


    她接通电话，对方小心询问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电车，没电了，你看我先取消？”


    “啊，好。”


    她缓缓放下手机，与眼前这个司机四目相对。


    直到对方懒散地扫视着她，吊儿郎当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暗恋我啊？在哪都能遇见你呢？”


    他倒是抢了戚诗的话，她没好气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


    “我是来喝酒的。”


    戚诗上下扫了他几眼，谁开车来喝酒啊。


    她根本没信，或许是来找哪个小姑娘来约会的，也没再理会他那句话，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干嘛？”


    她扣好安全带，礼貌笑笑：“新滨花园小区，麻烦了。”


    又补充一句：“纪师傅。”


    这三个字还特意加重了音，像是故意的。


    这句纪师傅听上去，还真像是个开出租车的。


    他也配合她，眉心一跳：“坐好了，乘客。”


    夜晚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变换着，一栋栋地从她的眼前划过，时间也许是有些晚了，但也不难见到街上成双成对的行人。


    闷热的夏季夜晚，路边柳树上的蝉声依旧不绝。


    她摁下车窗，吹着凉风，很是爽快。


    戚诗夏季时不太喜欢披散着头发，觉得更加闷热，每每出门前都会将头发盘起。


    额前、鬓角、耳后都散落几根遗落的碎发。


    它们随着风飘动，自由惬意。


    车上散着很好闻的檀木香的气味，大抵是纪玖舟摆的香薰，与他的气质倒是不符。


    戚诗想，纪玖舟的话，应该是，晒过阳光的被子气味，夏天手里的冰镇橘子汽水，应该是去见心爱的人抱着的那束栀子花。


    她有些累了，缓缓合上眼，头撇过一边，随口一问：“你这个车载香薰是别人送的吧？”


    “对啊。”


    她半睁开眼，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还猜对了。


    送车载香薰，还是檀木香，再怎么想也不会是男生才对。


    他轻描淡写道：“那我妈送的生日礼物，还是我爸用剩的。”


    戚诗临到嘴边的话紧忙收了回去，咽了咽口水,还有些不信：“阿姨送的?”


    “那不然呢？谁送我？”纪玖舟冷哼一声，皱了下鼻子：“难不成你送啊？”


    她只冷冷道：“那你做梦。”


    纪玖舟耸了下肩，神色不愠不怒，他对她简直太了解不过，自然，他对这句话也是意料之中的。


    清吧的地方离新滨花园小区不算太远，大概开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


    戚诗吹着凉风正舒坦着，显然还没尽兴，见车停了下来才后反应过来：“到了？”


    “到了。”纪玖舟笑笑，伸出手掌：“20。”


    戚诗毫不客气，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火辣辣地、滚烫地轻微痛感，在纪玖舟的手掌心蔓延开来。


    纪玖舟望着自己的手掌心，微微发红，还存有余温，迟迟不想收回。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戚诗已经快要走进单元门，他没有犹豫，立刻喊住：“明天还坐不坐了？”


    明天就是演讲会了，戚诗这么一想，这两天过得也是快。


    她微微侧过身，故意逗他：“纪师傅，如果没预约的话。”


    话刚落，她也没等纪玖舟的回话便走了进去，只留下厚重的门砰的一响。


    他透过挡风玻璃，指腹搭在唇中，玩味地笑道：“有预约，也得没预约。”


    纪玖舟回到家后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时找了瓶冰过的百加得，走到阳台吹了会儿风，才注意到对面的灯光已然关了。


    睡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11点不到。


    今天喝得不算多，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他正奇怪着，戚诗便穿了件浅绿色的吊带睡裙一手掀起窗帘微微探出头，一手提着睡裙迈到阳台台阶上。


    她自然抬眼，便能看到纪玖舟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睡袍，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滑落到他的锁骨处。


    她其实看不太清，只能看得到浴袍和略微敞开的前襟，能感觉到，他是刚洗完澡的。


    她拿起手机，敲了几个字。


    ［浴袍诱惑吗］


    ［想多了徒弟。］


    她欣赏地打量起来，点点头。


    ［身材不错］


    纪玖舟手里的百加得被他一饮而尽，侧过身，看不太清他的表情，阳台微弱的黄灯打在他的侧脸。


    她看着聊天框，也没消息。


    是要回去睡觉了？


    噔，一条消息传来，纪玖舟拿起空杯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开阳台。


    她不明所以，拿起手机。


    ［改天让你摸摸，徒弟免费。］


    她刚想骂他一顿。


    ［睡了，晚安。］


    她没回，转身也离开了阳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一会儿就进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还是在她的卧室，还是开着那盏微弱的小夜灯。


    她穿着睡裙坐在床边，似乎是等着谁，双手紧握搭在膝上，忐忑不安。


    再然后，她看清了那个人。


    他从浴室缓缓走出，紧了紧浴袍腰带。


    怎么，是纪玖舟？


    纪玖舟湿漉漉的站在自己面前，穿着那件深色的浴袍，冷白色的皮肤在暖光的照射下透出湿冷的气息，发梢滴落着水滴从他脖子上滑过，直至衣襟深处。


    身上散发着檀木香的沐浴露的气味，神秘诱人。


    他环过戚诗的腰，眉睫低垂却带有强烈的侵略性，步步凑近，他的吐息在戚诗的耳边愈发真实。


    他引导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颈处，戚诗明显感受到他的喉结滑动过她的指腹。


    纪玖舟的嗓音和以往不同，低沉富有磁性，带着沉重的呼吸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戚诗的双眸，眸中是再难隐藏住的占有欲：“别客气啊～”


    戚诗难掩慌乱的心跳节拍，双手后撑在床，只等他湿润的唇瓣贴上来。


    ‘叮铃铃’


    闹钟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从刚刚的梦乡里挣扎出来，关掉了闹铃，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床头柜上小夜灯还亮着微弱的黄光。


    …


    她抬起胳膊，手背搭在额头处，缓过神。


    刚才的梦还历历在目。


    她是个多梦的人，也会常常记得梦里的内容，梦到纪玖舟就算了，怎么还是这么羞耻的剧情。


    一定是昨晚他发那两条微信的缘故。


    戚诗双手遮住脸，耳尖处泛起微微红晕，喃喃自语起来：“怎么还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语气中不免带着点可惜。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是纪玖舟发来的消息，她从床上爬起，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7点05分。


    她调整下坐姿，还在奇怪道：“不是十点开始吗？”


    点开聊天框，纪玖舟的对话框亮着红点。


    「醒了？」


    「嗯」


    「八点半楼下，过时不候。」


    戚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挺拽的，大不了自己打车去，等过几天科四考下来，直接半夜去偷他的车钥匙，让他嘚瑟。


    「知道了」


    刚摁完发送键，门铃叮咚一声响起。


    这么早还能有谁，她猜又是纪玖舟。


    她轻微踮起脚，贴在门上，从猫眼望过去，门后是穿着T恤的陌生男子，T恤上印着外卖几个字。


    外卖？谁点的？


    手机嗡的一响。


    「早餐吃了，别在我车上晕过去。」


    答案显而易见。


    她打开门礼貌接过外卖，看了眼外卖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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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备注——「这是我的网恋女友，麻烦务必亲手送达。」


    怪不得刚才外卖员上下打量起自己，眼神怪怪的。


    这个纪玖舟不会换一种说辞吗。


    吃好了早饭，戚诗简单化了个淡妆，祝时桉说演讲厅里很注重着装，戚诗选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太正式的服装。


    最后选了一件勉强说得过去的白色v领衬衫，还是她上学时期面试学生会穿的。


    有点儿紧了，她照着全身镜，不禁怀疑起来，这两年吃得有这么多吗？


    她将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大半白皙的胳膊，在手腕处戴了一条黑金色的手表，那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


    脚上随意穿了双平底的黑色皮鞋，拿起放在玄关处挂着的手提包便出门了。


    她不敢磨蹭，生怕纪玖舟又开始啰嗦自己，于是提前了十分钟。


    这次纪玖舟总算比自己慢了，她还在心里沾沾自喜。


    纪玖舟摁了两声喇叭，探出头：“乐什么呢，有什么喜事啊？”


    戚诗被吓得一惊，连忙闻声望去，纪玖舟的车正停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鬼鬼祟祟的，也不说一声。


    她心里抱怨着，坐上副驾驶。


    上了车，戚诗只用余光扫了一眼纪玖舟，顿时撇过头，他今天穿的是深灰色的衬衫，领子半敞开来。


    令她不禁又想起昨晚那个梦。


    纪玖舟注意力全在前面的路上，没注意到她的耳根处正红得发烫。


    他自顾自的问道：“你今天还挺早的，昨晚睡得早？”


    “啊....对啊。”她仍偏过头，嗯嗯哦哦地应着，实则根本没在听。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纪玖舟好像察觉到了不对，以往她的话虽少，但说话也是简单干脆。


    戚诗矢口否认：“没有啊，身体健康，吃得好，睡得，好.....”


    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不免得有点儿心虚。


    纪玖舟被她逗笑，感到莫名奇妙：“什么玩意儿？”


    戚诗没有接话，挪了挪身子，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车门那一侧，她现在只想快点儿到。


    演讲厅的地方在市中心，开车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纪玖舟挑了一条红绿灯最少的路线，节省了不少时间。


    从纪玖舟说完话之后，戚诗便一个人闷闷地靠在车窗一声不吭。


    到了地方，戚诗可算松了口气，等纪玖舟将车停稳。


    纪玖舟看着她那侧的后视镜，余光瞥见她的神色，脸颊处泛着红晕，眼神飘忽不定，刻意避开纪玖舟的视线。


    纪玖舟试探性问了一句：“你不舒服？脸有点儿红。”


    她晃着头，扯谎道：“没，这是腮红。”


    他哦了一声，女生的这些东西他也确实不太懂，她说是就是吧。


    见车停稳，戚诗刚要开车门，被纪玖舟喊住。


    “等下。”


    他松开安全带，前倾过身子，从戚诗的前方掠过，伸手要去够什么。


    是檀木香，那个车载香薰的气味。


    可他忽然凑近的风中竟也夹带着这股檀木香。


    她心里慌张不安，咽了咽口水，视线恰巧落在了他微敞开的衬衫上，他的肤色白皙显得锁骨凹陷更加明显。


    纪玖舟缓缓起身，手里握着一张身份证似的卡片。


    他望向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戚诗，上下打量起来，撑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你害羞了？”


    “我对你？”戚诗立刻反驳起来：“不可能的事！”


    “那你耳朵也打了腮红？”纪玖舟意味深长地笑：“哦，还是山楂红的色号。”


    “这又不是梦！”


    戚诗语气有些急，没曾想直接脱口而出。


    纪玖舟愈发觉得有趣：“什么梦？”


    其实从一开始说腮红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些不对，才故意去接近她。


    这样一看，自己想的果然没错。


    他一脸得意，狡黠的笑，眉心一动继续追问道：“难道是，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