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诅咒

作品:《锦夜叩玉案

    公主府


    幼安公主见了李琰,她气得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现在京中城的人更是拿我当笑柄,我的驸马爷竟然偷香窃玉和我的侍女勾搭成奸,我蒙在鼓里!两个人竟然殉情了,这下让我如何自处!”


    李琰宽慰她道:“你们只是订婚有名无实,若是苏锦单真的是那种人,你应该庆幸没嫁给他。”


    幼安凄惨一笑道:“那苏锦单竟然是我贴身侍女的情郎,这么多年两个人暗通款曲隐瞒我!真是当我是死人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琰摇头道:“你觉得芙蕖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就和苏锦单有来往?”


    幼安摇摇头咬住樱唇道:“我不知道,琰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只知道还不如不回京中,这场风波闹剧让我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对象,以后也没脸面在京中城待下去了。”


    李琰道:“幼安你现在不能太早下结论。”


    幼安讶然的看向李琰不解道:“琰哥哥,难道你认为这两个人的死另有隐情?”


    李琰分析道:“芙蕖自进宫就侍奉在你身边,她怎么认识苏锦单的?两个人又是如何相识的?”


    幼安怒骂道:“这个狗奴才,贱骨头,当初父皇让我选驸马,她还一个劲儿的给苏锦单说好话,说他少年才学风流倜傥,我看真是风流,竟然敢和我的侍女勾搭一块儿了!”


    李琰道:“照你这意思,芙蕖早就和苏锦单相识了,她劝你选择苏锦单做驸马也是想近水楼台和苏锦单长相厮守?”


    幼安冷声道:“说不定正好名正言顺成为苏锦单的暖床丫鬟!这个死丫头心如蛇蝎说不定柔然为我而死就是她下的毒,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站在李琰身后的沈柔则傻了眼,当年幼安公主仗着王皇后宠爱在宫里飞扬跋扈,那年她和王皇后毒杀敏贤妃的时候,小小年纪尚未及笄,心狠手辣真是冰出于水而寒于水,和王皇后的手段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东窗事发今上将她送到姑子庵带发修行,三年的光景如今看来幼安公主终究是本性难移。


    李琰道:“照你这么说,两个人更没有殉情的可能了,芙蕖蛊惑你选择了苏锦单成为驸马爷,这两个人以后相处的机会更多了,真若成了暖床丫头倒是称了芙蕖的意,她不会下毒这么蠢笨,更不可能和苏锦单一同殉情呢?”


    幼安冷哼一声道:“两个人情比金坚怕是东窗事发下不来台面。”


    李琰摇头道:“殉情自杀岂不是更下不来台面?”


    幼安听了这话,眉头微蹙紧张道:“说来也是,琰哥哥,难道其中真另有隐情?”


    李琰摇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调查得水落石出的,只不过我想去芙蕖的房间搜查一番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幼安点头如捣蒜赶忙叫道:“春景,秋荷你带魏王殿下去搜查芙蕖的房间。”


    瘦长脸的侍女叫春景,稍胖圆脸的侍女叫秋荷,看起来春景沉稳内敛,秋荷可爱单纯。


    两个人应声赶忙带着李琰去芙蕖的房间。


    李琰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沈柔则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古怪?”


    沈柔则有些紧张悄声道:“奴婢认为这两个人自杀毫无道理,殿下试想一下如果你是芙蕖,即将知道自己主子回京中城,那和自己意中人更近了为何下毒谋害公主?就算不想回京中城害怕深宫重重见不到意中人也没有理由下毒杀公主啊,杀了公主被人发现诛九族,不被发现身为公主的侍女也会押送入宫做宫女还是无法和心爱的人厮守。”


    李琰低低道:“若是下毒杀了公主之后逃跑呢?”


    沈柔则苦笑道:“天下之大能跑到何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她有心私奔,苏锦单家世显赫为了一个小小侍女能够私奔?所以说奴婢认为两个人殉情一事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李琰点点头。


    幼安一行人刚刚搬入公主府没几天,芙蕖的东西很简单,李琰命春景和秋荷搜查一番,毫无所获。


    看着芙蕖生前用过的梳妆台和床褥,秋荷忍不住哭起来,春景脸色大变,她压低声音道:“你不想活了,为了一个罪人流眼泪。”


    李琰却欣赏秋荷的直率,看得出来她跟芙蕖关系很好。


    “你们和芙蕖一同长大?那柔然呢?”


    春景滴水不漏道:“回王爷的话,我和秋荷芙蕖和死去的柔然从小伴随公主身边,感情深厚,可惜了柔然,即将回京中过好日子的时候就——”


    “下毒的凶手还没有抓到?”


    没等春景答话,秋荷哭诉道:“一定是在月明寺冲撞了夜叉神被诅咒了,小姐说过后山的佛龛里面供奉的是夜叉鬼,我们一定是被诅咒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李琰追问道:“什么夜叉鬼?”


    春景强笑道:“王爷不要见怪,我们四个人里秋荷年纪最小,性子单纯。”她话音没落,秋荷抢口哭诉道:“在月明寺的时候,公主之前叮嘱我们不要乱跑,毕竟我们都是戴罪之身,后来公主无意发现后山有个屋子供奉了一个神明,那神明张牙舞爪很是奇怪,公主害怕是夜叉神,民间风俗夜叉是最凶险的恶鬼,不让我们近身,可是有一天晚上趁春景侍奉公主洗澡,芙蕖和柔然要去见见那夜叉神,我们三个人就去了那个屋子,果然夜叉神很可怕!不到半年公主被召回宫,结果回宫前那天晚上公主因为皇后逝世吃不下饭心中烦闷将斋饭给了柔然,柔然吃完就吐血身亡!这芙蕖也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啊!王爷救命!”


    沈柔则和李琰傻了眼,没想到这小丫头一口气像是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春景忍不住暗暗捏了她一把,这一捏疼得秋荷“哎呦”叫了一声,似乎清醒了几分,秋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哀求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是吓傻了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蠢话。”


    沈柔则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李琰平静道:“你起身吧。”


    他机敏的走到梳妆台,暗示了一眼沈柔则。


    沈柔则在宫中行走多年,知道很多宫女都喜欢把自己心爱的小物藏在梳妆台里,这梳妆台看起来平平常常,其实暗含玄机,她大模大样的拉开抽屉,发现抽屉卡在中间,她索性一用力,原来抽屉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是放着一个红纸包裹着鼓鼓囊囊和一枚玉佩。


    春景和秋荷面面相觑,两个人满脸煞白吓得不敢言语,看来芙蕖隐藏了不少秘密。


    李琰拨开红纸,里面竟然是满满的花瓣,里面的花瓣已经干枯微黄,看得出是芍药的花瓣,难道这些花瓣就是苏锦单放入的情信中的芍药花瓣?


    李琰心中咯噔一下,苏锦单真的和芙蕖有私情?


    他问:“这是芍药花?芙蕖生前喜欢芍药花?”


    秋荷欲哭无泪悲戚道:“芙蕖以前的名字叫做芍药。”


    春景害怕秋荷乱说话于是抢口说道:“回禀王爷,芙蕖以前的名字叫做芍药,但是公主讨厌芍药花,她说芍药花长得像牡丹简直是越俎代庖,所以将芍药改名芙蕖,咱们院子里没有种芍药花,我们也不清楚芙蕖的芍药花哪里来。”


    沈柔则暗自惊叹,这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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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可真是任性,芍药花长得相似牡丹又不是芍药本意。


    这红包里的芍药花瓣似乎成了证据,证明了芙蕖和苏锦单确有私情。


    再看那玉佩,双鱼相交,翠色不错,做工却稍显粗糙。


    李钰轻轻摩挲着这枚玉佩好奇道:“这也是芙蕖的?”


    春景赶忙道:“是的,这块玉佩是芙蕖过世娘亲留给她的。”


    李钰和沈柔则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晚上回到王府,这座宅院是当年今上特修筑给李琰的,李琰却痴迷修仙得道早早封了一个闲散王爷称号就远离京中,这宅子倒也没荒废,每年定期有人清扫整洁,如今李琰回来,今上也赏赐了不少美眷侍女但是都被他一一拒绝,只留下两个车夫,一个管家和两个厨娘。


    阿福给沈柔则找了一个厢房让她暂时住下,沈柔则入宫多年还未曾见过宫外的景象,她以前觉得后宫就够大的了,真是坐井观天,现在才知道宫外的世界这么大,宫外的事情也是如此复杂。


    用膳时分,李琰竟然让沈柔则与他一同用膳,沈柔则受宠若惊誓死不从。


    李琰并未勉强她,用完膳,李琰和她一同饮茶。


    李琰道:“目前来看似乎芙蕖就是和苏锦单有私情。”


    沈柔则迟疑了一下道:“奴婢认为现在下定论还是言之过早,那花瓣也可能是有心人放入芙蕖梳妆台就为了做戏给我们看也说不准。”说罢望向李琰。


    李琰点着头反复盘算着沈柔则的话,他伸出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提起茶壶,水流悠然而下,白玉瓷杯上绘着花枝缠莲,茶杯里浅绿色的叶芽缓缓被热水冲到杯底,再缓缓浮出,在杯中浅浅摇曳。他正专心看着那摇曳的叶芽,思绪在一片氤氲中变得清明丝毫没注意沈柔则的目光。


    沈柔则看着他只不过一个倒茶的动作,身姿却如此脱俗高雅,这样的男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豪门贵女与之相配,不过这个家伙神神叨叨迷恋修仙得道说不定不近女色,可惜这容貌了。想到这里沈柔则差不点儿噗嗤乐出声。


    李琰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差点让沈柔则的心跳出来,她心跳如鼓强作镇定道“王爷,奴婢说错话了?”


    李琰摇头道:“没什么,我正在想你说的话罢了。”


    沈柔则怔怔道:“那苏锦单和芙蕖是怎么殉情死的?谁发现的?”


    李琰道:“我还没跟你细细说来,两个人死在苏锦单的别院,那宅子荒郊野岭他刚刚买下没几天,据说他喜欢狩猎,想要在那里休息,一个猎户狩猎的时候,猎物跑进院子里,他也跟着进了院子,发现大门没锁,心是好奇发现厢房的门紧锁,透过门缝看见一男一女死在地上,吓得他赶忙报官,大理寺的人赶到破开门才发现死的是苏锦单,女子是谁还不清楚,后来才查出来是幼安公主的侍女。”


    “密室?”


    李琰点头道:“正是密室,门窗紧闭,完好无损,桌子上还有好酒好菜,酒菜里查出都是鸠毒。在苏锦单的身上搜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沈柔则叹道:“若不是殉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李琰道:“大理寺的杨大人跟我商量了很久,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是公主的准驸马一个是公主的侍女,传出去实在给皇家抹黑,所以今上才会震怒,认为苏太傅管教无方。”


    沈柔则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正看反看都是殉情而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若是之前调查长春宫装神弄鬼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扯出了驸马殉情案,案情似乎更加复杂,真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