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作品:《殿下,我们何时造反

    谢琼死后第七天,街上恢复了寻常热闹模样。苏落买了一筐梨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苏府,余府还有宰相府三波人马反复在她身边路过,都没有发现苏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大娘,这干枣怎么卖的?”苏落止步停于一摊前。


    “十钱一包。”


    “成,给我来两包。”苏落从包里数了二十个钱币递给大娘,十分爽快。


    时下,一斤肉也花不了二十钱,而两包枣子加起来的分量也没到一斤,可以说这枣子买的是十分贵了。


    见苏落好说话,大娘将枣子递给她后顺嘴问道:“小伙子这脸上是胎记?”


    “是啊,是不是丑到晃眼睛?”苏落接过,随意将枣子丢到筐里。


    那日归府后,苏落本以为用水就能洗掉的,结果谢微尘告诉她药膏抹上之后只能等它自己淡化,清水是无法洗去的。她怀疑谢微尘在骗她,但她没有证据。


    “不丑,我看你五官长得挺好的,我家隔壁有一姑娘,五官长的也挺好,手脚勤快又利索,就是家境差些,你要不要相看相看?”


    “谢谢大娘好意,但家中已有貌美悍妻。”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嘛,她都把脸抹成这样了还有人上来给她说亲。


    “那真是可惜了,小兄弟什么时候成的亲?”大娘尤不死心,还想继续打探。


    “七天前娶的。”她随意答道。


    “诶?和凉州王府同天?”


    “嗬!可不是嘛。”苏落嘴上应和着,心中想的却是谢微尘。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谢微尘像来了大姨父似的,成天心情都不怎么好,晚上梨汤炖的浓些,给他下下火。


    “今儿大早不知吹了什么邪风,好像京兆尹府、凉州王府、宰相府一齐丢失了重要东西,这街上闹的人仰马翻,生意差了好多。”话匣子打开,大娘将心底积攒已久的抱怨说了出口。


    “我们普通平民慎言,大娘摊子边上这些菜苗怎么卖的?”苏落并不想继续聊这两个话题,她房中没有貌美悍妻,只有谢微尘,七天前更没有娶妻,只是拐了余亦南的妾,所以当目光扫到摊边上几棵干巴巴的菜苗时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菜苗?几颗破草而已!你要我送给你。”大娘嗓门响得像敲锣,抄起绿苗就往苏落的梨筐里一塞。


    苏落装作随意一翻,“谢谢大娘,这草长得挺特别,家里人还在等饭,下次我还来你这儿买枣!”


    听见有回头生意,大娘笑开了花,“别客气,几棵草而已,哪天想休妻另娶了,记得来找我,这娶妻就是要娶温顺的,不然日子不好过……”大娘话没说完,苏落已经蹿到十几米开外了。“年轻就是好,跑的真快!”


    苏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跑过长街,跨过太子府的门坎,直奔春和居而去。


    “殿下,你猜猜我今儿上街发现了什么?殿……”尾音戛然而止,苏落一跨进院门便对上了数双眼睛。


    那些目光里有探究,有蔑视,有猜疑,唯独没有初见新人时该有的平和。


    谢微尘翻起茶盘里的玉盏,抬手斟了杯茶水置于桌上,率先打破了院里的寂静:“累了吧,到孤身边喝杯茶水休息片刻。”


    苏落收回目光,如往常一般坐到了谢微尘身边,然后端起玉盏呷了两口清茶。


    “殿下,这位是?”一位身着靛蓝长袍的中年文士拱手问道。


    琥珀色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谢微尘再次给苏落满上茶水,袅袅茶烟中,苏落听见了谢微尘清越的嗓音:“孤新收的幕僚,恰逢其会,便与诸位引见一番,他名苏络,复苏的苏,脉络的络,东州海城人,前些日子孤在奴隶市场花一个蒸饼意外所得。”


    谢微尘话未说完,院内便响起了细碎的讨论声。苏落垂眸饮茶,压下心中再次涌起的巨大惊喜。


    脉络的络,东州海城人。看来她的新户籍、路引已经下来了,不然谢微尘不会这么介绍她,如果钱够多,其实已经可以卷财跑路去一个新地方,开始新的人生了。


    “殿下,东州贫瘠,海城更是极为偏远,此人有何才能与我等平起平坐?”傲慢问话的还是那位中年文士。


    “其他人有什么想问的吗?”谢微尘指节轻叩玉盏,清脆的响声在院内荡开,堂下幕僚们不断交换着眼色,片刻后接二连三的反驳声响起。


    “殿下,此人容貌丑陋,不堪与我等为伍!”


    “殿下,此人举止无礼,在上京无根基,于殿下毫无助力,不可留!”


    “殿下,我等皆为世家子弟,他一流民奴隶如何能坐于殿下身边?”


    “殿下……”


    否定的话语接连入耳,苏落知晓了这些人都是谢微尘的幕僚,她没有生气,只是替他感到不值。


    所以不等第四人出口反驳,苏落直接开口逐一怼了回去,“不与容貌丑陋的人为伍是你的选择,不是殿下的。我是无根基,比不上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可你们离了自己的家族又能给殿下带来什么?东州贫瘠,海城偏远,我是没什么才能,锦绣文章不会写,君子四艺样样不会,我承认自己的平凡,普通,庸碌无为!”


    苏落起身,拎起手边的梨,朝下方走去,话语掷地有声,“但我想问!前段时间殿下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不都是世家子弟吗?理应消息十分灵通,可为何让皇陵塌方这盆污水泼到了殿下身上,至今仍未洗去,明明百姓都将证据放在了天光之下!”


    “还有近段时间,殿下养伤时你们又在哪里?今日上门可有带礼?美食鲜果,岁禄百石,养条狗都比你们有用些!”


    “无耻刁奴,上不得台面!”中年文士拍案而起,指尖直指苏落鼻尖。


    “殿下迎我上座,亲手斟茶,到底是谁上不得台面,不尊重自己的主君?”苏落掏起大梨就往他额上砸去,“我生平最讨厌有人拿指尖对着我!既然已经认定我上不得台面,我就上给你们看!”


    “哎呦,我的额头!”


    苏落三两步上前,直接站到了中年文士的案几上,盆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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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的挺容的!奴隶怎么了?奴隶就不配拥有新的人生,生在淤泥,难道就该一辈子认命待在淤泥里?永远不配迎来改变命运的机会?”


    “你放肆,殿下……”其余幕僚皆被苏落不按常理的举动惊到了,想让谢微尘出面管束。


    谢微尘当做没见到,气定神闲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水,然后又将苏落的玉盏斟满,院内花木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苏落挎着满筐鲜梨,用了十成力道,一个个砸了过去,“喊殿下没用!殿下背后的伤还未好全,站起来也救不了你们!殿下说的是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倒好,眼神相互一换,直接开始赶人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①,你们世家子弟,读的书理应比我多才是,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梨子砸完,苏落掏出干荷叶里枣子继续砸。


    不大的院内,顿时怨声四起!柏风带着侍卫十分灵巧的躲过了苏落的水果攻击,段行霜在院门口不停地张望着,却不敢进来。


    见苏落抛出最后的干荷叶,谢微尘仰头将玉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提剑起身,对苏落道:“孤可担不起主君这个称呼,最先说话的是宰相夫人娘家表亲,其次分别是荆州王的远房表弟,御史丞家中庶子……”


    谢微尘将他们的身份一一道来,苏落立于案上默记,记到最后她骤然发现,这些人虽是世家出身,却无一正室嫡子,属于族内死了也不可惜的那种边缘人物。


    “殿下……”苏落欲言又止。她不知该怎么与谢微尘开口道明她的发现。太子府幕僚该是储君的智囊团,未来的三公九卿十有八九会从这群人中擢选,所以成员尤为重要。


    “先下来。”谢微尘抬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向上,示意苏落从桌案上下来,长剑被他扎在了原地。


    红漆桌案填补了身高差距,此刻,苏落终于不必如往日一般仰视谢微尘,也是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谢微尘看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柔软,像兄长凝视幼妹,带着几分纵容与温柔。


    苏落将四指搭入纹理清晰的掌中,堵在口中的话顺嘴而出,“殿下,我们应该重新选一批幕僚,他们都是世家里的边角料,不合适。”


    谢微尘将苏落扶下案几,还未来得及夸她,另一边骂咧的声音再次响起。


    “无知小儿!满口胡言!”


    “小奴害我!”


    “此等泼妇行径,有我没他!”


    ……


    纷扰中,宽厚的掌心蒙上苏落的双眼,薄茧与滑腻的肌肤交融,谢微尘漆黑的眸底涌上无数晦暗之色:“你比孤聪明,但是运气不怎么好,孤给了你满袋的银钱,就是想让你在外面过一天。这些人可都是我那好父皇给我选的,轻易换不得。”


    苏落听一遍就分析出的结果,他可是花了两辈子才想通,很多时候他真的不及苏落,万幸苏落心向的是他,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苏落顺从的闭上双眼,颤动的睫毛挠的谢微尘手心微痒,她道:“所以今日,按殿下原本的计划是要杀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