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回M国的第二天，李成锦也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机票是姜瑜买的，她到机场取了票才知道，他买的是头等舱。


    李成锦看了下手机上的记录，她以前过年回家都是抢的高铁票。过年机票都是全价票，而高铁票只有经济舱机票的一半价格，即便没有飞机速度快，比起绿皮火车还是快不少的。


    而头等舱的价格是经济舱的两倍，虽然不是李成锦花的钱，她还是不由得一阵肉疼。自助值机之后，她拉着行李箱托运行李，经济舱值机处排着蜿蜒的长队，而头等舱的值机口前空无一人，铺着鲜艳的地毯，两边还摆满了鲜花，她刚一走近就受到了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


    很快办完值机，李成锦又从快速通道过了安检，进了候机楼里。


    她不用跟大多数乘客一样在候机室干坐着，因为头等舱有专门的休息室，这会儿正好是饭点，休息室里的自助餐选择非常多样，各类主食、炒菜、点心、饮品……应有尽有，李成锦吃饱喝足了，也差不多到登机时间了。


    经济舱登机口前自然又是一排长队，她掠过他们，来到头等舱登机口，很快就在空少的引导下坐下。


    这里位置宽敞，座位旁还放了毯子、靠枕和一次性拖鞋，她刚一坐下，空少就在她面前蹲下，询问她要什么饮料，餐食选什么，服务细致入微，态度很好。


    李成锦刚才已经吃饱了，就要了个果汁，不一会儿，空少端上果汁，还拿了个热毛巾给她擦手。


    从她进机场到现在，一路享受着“钞能力”带来的特权，不由得感叹，还是得多赚钱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以前大概也和现在一样，没什么物欲，衣服只要有穿的就行，房子只要有住的就行，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点食欲了。


    可自从知道妈妈想让她在申城买房，并且为了给她攒首付，明明早就退休了却还在辛勤工作，这让李成锦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动了要好好赚钱的念头。


    直到这次坐了头等舱，李成锦更是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当然了，金钱的力量还远不止这些……她更想多赚点钱了，让妈妈轻松一点，也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惬意些。


    这样想着，她连上了头等舱的免费wifi，打开了招聘软件。


    树挪死人挪活，反正现在的领导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她也不想在这熬着。


    看着手机里自己的简历，李成锦拼凑着记忆。她大学时学的金融工程，对于一个二本院校来说，可以说是鸡肋专业了，毕业后的出路除了考公考编，就是去银行做柜员，去保险公司卖保险，于是她当年凭着人力实习生的工作经验，毕业后到申城一家本土的医疗器械公司做人事专员。


    当时税前工资一个月只有六千，税后五千不到，除开房租钱，就只剩吃饭钱了，紧巴巴的，当时领导人也不咋地，还不给她涨工资，李成锦待了两年就跳槽了。


    在第一家公司她主要负责招聘工作，其中大多都是研发类岗位的招聘。这类招聘要求HR有一定的专业度，否则可能看不懂简历，所以相应的，负责研发的HR工资也会高一些。


    所以在面试新公司时，她特地瞄准了负责研发板块的招聘岗。当时恰逢市场蓬勃发展，创新类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对于人才的需求量大，面试中，她强调了自己的相关经验，也表明了自己的薪资目前是低于市场价的，于是顺利拿到了工资翻倍的offer。


    现在她税前月薪一万二，到手一万不到，要是再找下一份工作，她希望月薪不低于一万五。


    可看完招聘软件，她发现现在的局面有点尴尬，她现在是高级招聘专员，内资企业一万五的月薪已经是最高了，在往上就得是经理级别，以她现在的资料还够不着，那就只剩下外企的岗位。


    外企普遍工资高，福利好，但是一方面对教育背景要求高一些，再就是普遍都对英语口语有要求。


    她现在的水平勉强能看懂英文的职位介绍，口语却是开口跪，李成锦突然想到了姜瑜，他在M国待了这么久，口语肯定没问题，也许可以找他练习练习……


    李成锦在招聘软件收藏了几个岗位，打算年后再投，此时飞机遇到气流一阵颠簸，她有些头晕，便放下手机闭目养神。


    一小时后，飞机在伊城降落。


    飞机刚一落地，她就收到了姜瑜发来的消息：【降落了吗？】


    【刚落地，你怎么这么及时？】李成锦纳闷。


    【因为我关注你呀，到家跟我说吧。】


    【好。】


    李成锦走到行李提取处，头等舱的行李在转盘最前面，她很快拿到了行李，打了顺风车回家，车开到小区附近时，她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生怕她不认路，李芳早早地就到小区门口等她，接过司机手中的行李箱，她乐呵呵地问李成锦道：“小姜呢？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


    “哦，我忘记跟你说了，他实验室出了点问题，得马上赶回去。”


    李芳笑容一滞，“他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去医院看了你，都没回趟家，是不是不太好？”


    “我也觉得，问他要不要回来看眼他爸妈再走，他说很着急，还是得先回去。不说他了，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她一脸神秘。


    母女二人回到家里，暖黄色的木质装修风格和李成锦记忆中的样子重叠到一起，熟悉中掺杂得一点点的陌生。


    “家你还认得吧？”李芳问她。


    李成锦点头，“还是有印象的。”


    “唉，你说这人体真是奇妙啊，做了那么多检查，照了那么多片，都说你的脑子没问题，怎么就是不能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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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记忆呢？”李芳担忧地说。


    “没事，”李成锦一脸无所谓，“医生不是说了吗，每个人个体是有差异的，说不定我明天就恢复，要真想不起来，说明那些东西不重要，你看我不就记得你，也记得家吗？”


    李芳释然一笑，“好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你想啊，就那么磕了一下，又不是出车祸了，能有多大问题？”


    “好端端说什么车祸，快呸呸呸！”李芳一急，伸手就要打她。


    李成锦嬉皮笑脸，“呸呸呸！你继续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刚才一路回来她都没猜对。


    李芳也不是个有耐心的，说懒得猜了，让她直接拿出来，李成锦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红丝绒的首饰盒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上面的小葫芦挂坠泛着黄金特有的柔和光芒。


    “你在申城赚钱不容易，怎么瞎花钱。”李芳嘴上埋怨着，女儿帮她戴上项链后，她爱不释手，对着镜子喜气洋洋地照了又照，摸了又摸。


    也许这就是赚钱最大的意义之一吧，李成锦想。


    “你还挺会选，葫芦，福禄，寓意还挺好。”李芳笑得合不拢嘴。


    “姜瑜选的，我一进金店，到处都金光灿灿的，眼都花了，根本没法选。”


    “那孩子是心细，妈妈还没问过你，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其实你小时候我就很看好姜瑜，想着要是能做我女婿就好了，但长大之后你们不怎么亲近，大学的时候你又谈了男朋友，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怎么好上的我不记得了，”李成锦皱着眉，努力回忆无果，想起前男友崔柏言，好奇道：“我大学时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李芳很惊讶，“你还带到家里来过，当时好像还挺喜欢人家的，我以为你会有点印象呢。”


    “不记得了。”李成锦摇头。


    “没事，现在的好好谈，我觉得小姜挺好的，你住院的时候他一直照顾你，是过日子的人。”


    李成锦不在意地笑了笑，“还行吧。”


    李成锦回家的第二天就是除夕。上午，李芳锁上了五金店的卷帘门，安安心心准备过年。


    新年里充斥着鞭炮声和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聊天声，李成锦手机上也时不时收到消息提醒，是她高中时期的几个老友发来的。她们都趁着过年回了伊城，约她出去聚会，大家听到她失忆的消息，既惊讶又关心。


    原本她们打算只是小规模地聚上一聚，拢共五六个人，许久不见了联络联络感情，后面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要参加的人越来越多，聚会规模逐渐壮大，索性把沉寂已久的班级群重新启用，直接在群里统计起要去的人数。


    于是，在大年初五的同学聚会上，李成锦见到了她妈妈口中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