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当时不知怎么了，感觉很气恼，就斩了他们。”沈怀序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陈让走过去，“问题不大，”手背放在沈怀序侧脸，试了一下温度，“回去冷泉泡一下。”


    然后理了理沈怀序微软的鬓角，倏然，陈让腰间一紧，被沈怀序双臂抱着，而他的额头靠在陈让肚子上。


    “师尊，弟子是不是太没用了，接个委托，都要师尊来救。”他闷闷地低语。


    自己徒弟情绪向来稳定，很少会这样向她寻求安慰，看来那个灯影响还是很大。


    这样想着，陈让的手抚上徒弟的发旋，像给小猫顺毛似地摸着，“这次是特殊情况，普通引梦兽的梦境，以你的能力，可以轻松解决。”


    “你遇到的这个是被魅妖使用法宝寄生的梦境，目前的你解决不了是正常的，”陈让安慰他，“这里为师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们先回宗门。”


    老实说，徒弟现在的身板已经比陈让还高大一点，缩在自己腰间，陈让感觉这场面有点诡异。


    “嗯……”沈怀序松手，坐直，“我们回家……”然后他乖乖下床，握着陈让的尾指。


    陈让被这举动吓得僵住，脑子急速转动：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怀序从来不会逾矩。


    陈让感觉那抓着自己尾指的手，很烫手，想甩开又顾及徒弟的情绪。


    罢了，先回去再说。陈让就把徒弟带回闲隐小院了。


    谁知，两人一回到院子，徒弟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妈妈，我饿了。”


    这句话把陈让吓得差点使出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平地摔。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想看这个比自己高几公分的徒弟，是以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只见沈怀序眼睛清澈纯净，一脸无辜地看着陈让，手依旧紧紧抓着陈让的尾指。


    陈让把手放在沈怀序额头上，有点烫，应该是那个灯的作用。


    可是就她所知，那灯应该是引起人的□□才对，怎么到徒弟身上作用成心智返童了？


    陈让拿起沈怀序的手腕，搭脉。气血翻涌，对啊，此时徒弟应该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有反应才对。


    难道徒弟不举？？


    不会的，徒弟那处一切正常，根据她不小心的观察，日后道侣应该会很幸福。


    那就是自己想错了那个灯的作用。


    “妈妈，我好饿……”沈怀序摇着陈让的手，再次提出诉求。


    饿就自己去做饭啊！我又不会做饭，难道要给你喂奶？


    不知想到什么，陈让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碎了一地。


    “你今年几岁？”陈让问。


    “五岁。”


    心智回退这么多？陈让皱眉，牵着沈怀序到树下坐着。


    小青看见这场面，感觉自己的投喂员好像傻了，“小沈这是怎么了？”


    “中招了，过几天就恢复。”陈让发愁不知道去哪里搞吃的给他，去食堂？


    看他这样不放手的样子，自己看样子是不能单独离开。


    陈让踏进自家厨房，这厨房平日只有沈怀序用来做饭，架子上放着一些米面和鸡蛋。


    嗯……平日沈怀序做饭会问陈让吃不吃，如果吃，会做两份。


    大多数时候，陈让都回复不吃，但是等沈怀序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闻到香味，她又改口说吃，然后沈怀序又回厨房做一份。


    “你现在五岁，应该会自己煮面了吧？”陈让看着自己徒弟，不抱希望地问。


    “当然，妈妈今天我们不用去街上也有吃的吗？”沈怀序看着米面，开心地说。


    听到这，陈让错愕地看着自己徒弟。


    虽然知道他很小就成了孤儿，自己谋生，但她没想到他五岁就和母亲在街上乞讨了。不，也可能他四五岁时，母亲就去世了。


    “算了，今日为师亲自下厨，给你煮面。”大概是觉得自己徒弟可怜，陈让决定用自己微薄的厨艺给徒弟煮一碗鸡蛋面。


    “嗯！”沈怀序终于放开陈让的双手，从角落搬了个木凳，端正坐下，看陈让煮面。


    陈让端着一碗面放到院子的石桌上，示意沈怀序坐下，“快吃吧。”


    “妈妈你不吃吗？”沈怀序拿着筷子，看见只有一碗面，偏头疑惑道。


    “不饿。”陈让平日吃饭，是因为沈怀序做的饭菜好吃，色香味俱全，她自己煮的面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自然不吃。


    沈怀序得到答案就开始埋头动筷了。陈让看着，探手感受他的体温变化，比方才温度低，约莫过两天就恢复了。


    晚上，陈让正靠在床头看话本，夜明珠把屋子照得宛如白昼。


    隔壁的水声渐息，猜徒弟应该是洗完上床睡了。


    话本正看到精彩之处：闷骚主上正在因为呆萌丫鬟不解风情，而乱吃飞醋。


    陈让素手翻开一页话本，却听到敲门声。


    “妈妈，我想和你睡。”


    唰——


    陈让手一松，话本直接掉到腿上，再掉到地上。


    “自己睡。”陈让把话本隔空抓起，冷淡地说。


    “哦……”


    屋外再没动静，陈让又看了一会儿话本，把话本最新一话看完，就把夜明珠收起来，拉上被子睡了。


    第二天，陈让生物钟醒了，徒弟还没好，只能给自己抓了抓头发，绑了个低马尾就出门。


    她把门拉开的时候，一个人影掉在她腿上。


    “……”


    沈怀序被惊醒，睁眼看见自己倒在妈妈腿上，连忙站起。


    “你昨晚没回屋睡？”陈让神色严厉，语气不怒自威。


    “我、我害怕，之前都是和您住的……”他看陈让神色严厉，小心翼翼地说，“妈妈，不要丢下我。”


    这患得患失样，也是，他妈妈一个病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孩，一定过得很艰苦，小孩都怕自己被丢了。


    陈让叹了一口气，伸手探了他的体温。


    “去树下玩吧。”


    说完陈让走进厨房，给他煮面。


    等陈让煮完面出来，看见徒弟正在和小青斗嘴。


    “你妈妈现在最喜欢我了。”小青恶劣地调侃。


    “你胡说，妈妈最爱我了。”沈怀序面红耳赤地反驳，“你只是一条鱼，我是妈妈生的，妈妈一定最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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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的比我还多，你妈妈都养不起你了。”小青摇头摆尾，“不像我，我只吃石头，长的还好看。”


    小青得意地奸笑，吹了个泡泡，“你妈当年为了让我当宠物，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两个幼稚鬼，陈让翻了个白眼，对沈怀序说：“过来吃面。”


    沈怀序闷闷地吃面，陈让也懒得调节小孩子的情绪。


    “吃完自己洗碗。”然后她就回屋看话本了。


    在屋里看话本，陈让听到两个幼稚鬼又开始吵起来，陈让摇头没管。


    结果白天没安抚小孩的情绪，到晚上爆发了。


    陈让看着门口的徒弟，无奈地说：“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睡。”


    “我不，我就要和妈妈睡。”沈怀序堵在门口，硬是要进屋。


    拜托大哥，你是个成年男人，要真是五岁小孩，我就让你进了。


    “不要任性。”陈让板起脸，把他推到门外。


    陈让正要关上门，就看见沈怀序低着头不出声，单手抬起他的下巴。


    只见这人咬着下唇，泪眼婆娑，眼泪挂在睫毛，要掉不掉的。


    “……”


    看见自己徒弟露出这副表情，陈让还是心软了。


    “啧，”陈让侧身，“进来吧。”


    “你盖这床被子，睡里面去，贴着墙，不准靠近我。”陈让觉得自己会把徒弟踹下床，就让他睡里面。


    “嗯。”沈怀序乖乖贴着墙，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陈让此时还不想睡，床上多了一个人，搞得她很别扭，索性拿出新话本看。


    把新话本看完，陈让看向贴着墙睡的徒弟，呼吸平稳，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她用手背探了一下他额头，嗯……明晚应该就恢复了。


    然后将陈让也躺下，进入睡眠。


    ……


    沈怀序梦到自己正在被一群引梦兽追，想拔剑，却发现自己右手断了，眼见就要被扑倒，他吓得睁大眼睛。


    就看见一个发旋正对着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顷，他的视线顺着发旋走势向下看，就看见自己师尊的脸。


    师尊？


    然后他眼珠扫视整个屋子，看到熟悉的装潢。


    这是师尊的屋子，自己在师尊床上，师尊枕着自己的右手臂。


    这下他彻底吓到了，闭上眼睛，心道：这比右手断了还恐怖。


    自己是怎么到师尊床上的？他开始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朦朦胧胧地浮现在脑海里。


    大逆不道，想到自己死皮赖脸地求师尊让自己进屋，沈怀序就无地自容。


    他不敢叫醒师尊，只能闭眼假寐。


    陈让醒来，就看到自己徒弟眼皮不安的动着。


    低头一看，自己正搂着徒弟的腰。陈让素来喜欢抱着东西睡，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抱着被子的。


    只是今天醒来，抱着徒弟罢了。


    “别装了。”陈让把手收回，起身。


    她不用穿外衣，因为她昨晚是穿着外衣睡的。


    “师尊……请罚弟子逾矩。”沈怀序连忙下床。


    “是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