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此刻,生死与共

作品:《身为煤二代,系统却要我进娱乐圈

    后续拍摄进展的比较顺利。


    毕竟不管是演技培训还是剧组筹备,都准备了很久。


    今天的这场戏,算是刘艺菲的重头戏,片场一时有些压抑。


    张一谋和刘艺菲以及白小冰等人沟通了一些拍摄细节。


    “茜茜,一会我可不客气咯!”白小冰看着刘艺菲,有些小得意。


    “来呗,演戏而已!”刘艺菲淡定一笑,“不过,这场你欺负我的戏拍完,可得请客,好好补偿我一下。”


    “叫上我呗!”段浪举手。


    “还有我!”周一维在一旁也跟着掺和。


    “没问题!”白小冰笑着挥手,然后看向刘艺菲,“茜茜,咱们争取一次过,咋样?”


    “这个……”


    刘艺菲有些不好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眼神坚定:“我争取把角色诠释到位。”


    其实这场戏就是魏莱叫来了一班同学,对陈念进行围殴,甚至后面还把陈念的头发都给剪掉了。


    虽说时间不长,但是却比较考验刘艺菲的演技和心理活动,一次过的概率确实很难。


    段浪几人给刘艺菲鼓励一番,然后进入正式拍摄。


    “给群演眼神特写,要那种饥饿感——不是愤怒,是看动物园猴子表演的兴奋。”


    张一谋拿着对讲机指挥。


    刘艺菲蜷缩在仓库布景的角落,道具组正用凡士林把假血浆黏在她耳后,凉得她打了个颤。


    场记板第八次拍响时,剃刀贴上了她的头皮。


    群演们的手指像蜈蚣腿钳住她脖颈,摄像机从天花板俯冲下来——这是张一谋坚持的“上帝视角”。


    刀片刮过第一缕头发时,刘艺菲喉咙里挤出的呜咽让灯光师下意识掐灭了主光源。


    监视器瞬间暗了一半,只剩她抽搐的肩胛骨在阴影里起伏,像被暴雨拍打的白蝶。


    “停!茜茜,收三成痛苦,加三成麻木。”张一谋突然举起扩音器,“陈念这时候已经痛到感觉不到痛了,她在数高考倒计时。”


    刘艺菲没说话,低头盯着地上的假发。


    场务捧着电动推子犹豫时,刘艺菲已经扯掉发网:“来真的,否则观众会闻到塑料味。”


    推子启动的瞬间,张一谋切了面部大特写。


    镜头里陈念的瞳孔先是缩成针尖,接着突然扩散——那不是演技,是身体对金属震动的本能恐惧。


    监视器后的美术指导猛地捂住嘴,她想起老家杀年猪时,猪濒死的瞳孔也是这样黑洞洞地炸开。


    刘小丽听着剃刀的声音,仿佛自己的心都碎了,她强忍着泪水,这可是茜茜留了十多年的长发啊,此刻却……


    段浪来到刘小丽身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刘姨,你放心,我会让茜茜得到应有的回报。”


    “继续!别停!”张一谋嗓音发颤。


    发茬雪崩般坠落,刘艺菲开始背诵《离骚》——这是陈念的盔甲,却是刘艺菲的刑具。


    当“长太息以掩涕兮”撞上推子噪音时,她突然笑出声。


    那笑声像玻璃碴子撒了一地。


    段浪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没送出去的纸巾——剧本里小北本该冲进来救她,但张一谋临时改了戏。


    “让暴力完整地发生,就像现实里从来没有人从天而降。”


    刘艺菲顶着参差的光头走向监视器回放,身后留下一串沾血的发丝(道具组的杰作)。


    “刚才的笑……”她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神来之笔。”张一谋暂停画面,陈念癫狂的笑冻在屏幕上,“陈念在嘲笑两件事:一是以为自己能靠高考逃出去,二是居然还相信善恶有报。”


    刘艺菲摸了摸头皮,恍惚想起四岁那年,母亲带她去庙里剃度祈福。


    老和尚说断发如断烦恼,可此刻三千烦恼丝化作的雪,分明下得比那年大殿外的雨还冷。


    段浪知道刘艺菲此刻心里应该是悲喜交加,可能悲会更多一些。


    他没有安慰,反而想选择另一种方式来表达。


    “师弟,你确定?”张一谋问。


    “师哥,茜茜可以的,而且这样反而能让她把情绪释放出来。”


    段浪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此刻格外的严肃。


    “好吧,我去和茜茜沟通一下。”张一谋点头,转身离去。


    ……


    “给镜子打逆光,要照出两具骷髅的轮廓。”


    张一谋的声音响起。


    段浪握着电动剃刀的手顿了顿——刀刃贴着刘艺菲的头皮。


    场记板落下时,刀锋开始轰鸣。


    剧本里没有这场戏。


    原定是小北沉默地抱住陈念,但开拍前五分钟,段浪突然问张一谋。


    “野兽表达爱的方式,是不是该更血腥些?”


    剃刀贴近陈念耳际的瞬间,刘艺菲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咔!茜茜,躲的动作太像受害者了。”张一谋突然起身,“你现在是痛到把自己当尸体的人,连神经反射都该被阉割。”


    刘艺菲点头,把脸埋进掌心深呼吸。


    发茬像黑雪坠进镜头,段浪突然加词:“你看,我们现在一样了。”


    声音轻得像在念咒。


    刘艺菲缓缓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他举着剃刀对准自己的头顶。


    “他要自剃!剧本里没写这段啊!”副导演皱眉。


    但张一谋抬手压住所有骚动:“把机位推到镜子裂缝上,那是他们共生的脐带。”


    刀锋啃噬头皮的噪音填满片场。


    刘小丽别过头,却听见周一维低语:“太戏剧化了,现实里小混混哪会……”


    “不!”张国力摇头,他盯着镜头中交叠的光头,“此刻他们俩是共同体,以后将生死与共。”


    最后一缕头发落地时,刘艺菲突然伸手接住段浪的发茬。


    这个动作让周一维倒抽冷气——剧本研讨会上他质疑过陈念的被动性,此刻才明白有些共谋不需要台词,而是血肉模糊的对称。


    “停!保一条!”


    张一谋却盯着回放迟迟不喊开始。


    画面里两人的倒影在破裂的镜中扭曲成四颗头颅,宛如正在分裂的癌细胞,他想起心理学顾问的话:“青少年暴力最恐怖的不是恶,是恶的传染性。”


    刘艺菲摸着段浪渗血的头皮(推子太钝划出的真伤口)。


    “疼吗?”她问。


    “你指甲掐进掌心的疼,比我多十倍。”段浪微笑。


    “继续,接下来……”


    张一谋的声音再次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