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站在顾漾家门前，手中紧紧攥着药瓶。


    夏季夜晚温度不低，可她却感觉浑身发冷。


    深吸一口气，鹿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林特助。


    “鹿神医？快请进。”也不管自家总裁的意思，林睿给鹿桑拿了拖鞋，直接把她引进了门。


    今晚鹿神医的表现让他叹为观止，也让他更加敬服。


    如果没有她及时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鹿神医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偶像。


    “顾总在卧室，您稍等一下，我去禀报。”


    林睿刚想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一个黑色身影。


    “顾总，鹿神医来了。”


    顾漾仍旧是刚才的穿着，黑色风衣里，衬衫配西裤。


    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猩红，显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他的眼伤隐隐有发炎的趋势。


    看到鹿桑，他愣了一下，“还没睡？有事？”


    “我调了些消肿消炎的药，”鹿桑举起手中的药瓶，“我看……你儿子的脸有点肿，想给他上点药。”


    顾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侧身让开，“进来吧。”


    鹿桑跟着他走进卧室。


    “赏心悦目啊。”林睿看着两人背影，眼里露出了丝丝欣喜。


    心里没由来地浮现出了「般配」两个字。


    儿童房里，顾乘帆还在熟睡。


    鹿桑的心又揪了起来，脚步放轻放缓，每走一步都在空气中残留了淡淡的药香。


    鹿桑走到床边，蹲下身来，撕开棉签条，蘸了药膏，还没碰到孩子的脸，手腕突然被顾漾抓住。


    她一脸困惑，“怎么了吗？”


    “抱歉，希望鹿小姐可以理解，乘帆刚经受过一次伤害，我无法信任任何人。”顾漾一脸严谨，看向鹿桑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探究。


    “你能谨慎些，是好事。”鹿桑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你帮过我，虽然不想怀疑你，但有句话，我还是想问鹿小姐。”顾漾声音低沉。


    鹿桑把手从他掌心抽离，“但说无妨。”


    “你为什么对我的孩子这么上心？”他猛然拦腰拉近她的身体，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关键是她表现出了超出常理的态度。


    与她曾经的冷静大相径庭。


    他合理怀疑她的每一个动机。


    「咚咚咚」心跳如鼓。


    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仿佛一切心声都无处遁形。


    鹿桑的腰被他箍得生疼，但她没有挣扎。


    她知道他会起疑，这是迟早的事。


    “不然呢？你叫我过去，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确保孩子无恙。”她极度冷静。


    “可你表现的不对，”顾漾冷笑一声，“就好像你是乘帆的母亲，反倒我像个外人。”


    鹿桑咬了咬嘴唇，“顾总，提醒你一句，请不要忽略「我是个医生」，职责所在。”


    “医生？”顾漾否定她，“今晚，你的所有言行，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像是个医生，更像是个情绪失控的普通人。”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鹿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她直视着顾漾的眼睛，“看到别人的孩子受伤，我会感同身受，而且当时情况紧急，作为医者，我遵循本能而已，如果这一点让顾总误会了我的动机，那我无话可说。”


    顾漾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那秦灵玉呢？”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鹿桑的心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顾漾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噎住。


    “我们……有过私仇，”她斟酌着用词，“不信，你可以查，她去过我的百草堂，她姐姐更是找过我麻烦，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借题发挥」，公报私仇。”


    顾漾眯起眼睛。


    鹿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露出破绽。


    “顾总，”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信任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药……”


    鹿桑把药瓶放在了床边，“你用不用都行，也可以拿去检验。”


    顾漾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松开了手。


    鹿桑起身正要走，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了她的手，奶音里饱含了委屈，“妈咪，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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