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疲惫的将胳膊支在一旁的树干上，双眼微阖，好像真的困得不得了。


    顾南无言。


    就是因为怕会这样，所以一开始才不乐意让他跟着来。


    夜深了狠了，月光倾垂而下，将栏杆映成银色的窗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伴着顾尚西的哈欠声。


    “走吧……”


    从树枝上半倚着的人站直起身，走到电车旁坐上去，一路上的风徐徐的，吹的人很是惬意。


    打开顾尚西新家的门，不得感慨确实比之前那破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唯一一点，好一个两居室啊。


    顾南站在门口可以看见整个家的全貌，一间卧室连着卫生间。


    一间厨房连着客厅。


    吭哧吭哧跑到这来，门前站着的一对男女面面相觑。


    顾南先问道：“你这就那么大的地，我睡哪？”


    随即泄了气一般，“算了，我去找个旅馆。”


    身旁的顾尚西说了一句：“去卧室睡去。”


    语出惊人，顾南看向他，“那你呢。”


    大半夜俩人站在门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将人往里面一推，门一插，将替顾南拿着的包往玄关一扔，顾尚西脱掉鞋走上地毯。


    往沙发上一扑，用着很浓重的鼻音，“我睡沙发。”


    说完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装的，就没了声响，像是熟睡了过去。


    顾南脱掉外套进了卫生间，洗漱完后拉开被角挪了进去，鼻尖是那天和顾尚西扑在一起时的味道。


    还夹杂了些许的洗衣粉味，让她心安不已。


    她想，顾尚西还是那么念旧，被子上的味道还是从很小时就用的洗衣粉，是代表秦蕴的味道。


    顾南想到这明明很累了，却仍旧闭不上眼，默念了一声：妈妈。


    思念被眼泪淹没，流进枕头里。


    不知不觉一同她进了梦乡。


    白色的光打在脸上，顾南晕乎乎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旁边起伏个人影，她费力的又睁大了些，看见顾尚西的脸躺在自己面前。


    腿不由得一登，床上的另一人也醒了，他一把将坐起来的人扑倒，嘴印在她的唇边。


    顾南：?


    身上的人吻向她，慢慢地慢慢地，她又陷入了他的喉间，不知为何闻到了又没闻到那熟悉的糅杂香气。


    她想动又动不了。


    只得慢慢闭上了眼睛，很热，慢慢的看不清一切，耳边传来了急促的有闷抑的声音，


    她脑子昏昏的，看不见上面的人在动些什么，听不见蠕动的嘴里在说些什么。


    突然间，被子被打开，顾尚西就不省人事的躺在了旁边，顾南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人抱了起来。


    但她回头却怎么也看不见抱住自己人的面孔，顾南只好问，你是谁？


    那人的脸慢慢清晰了起来，顾尚西的五官像一个怪物一样浮现出来。


    顾南：……


    这一定是梦，她下了死劲掐住自己的腿，不疼，这果然是梦，梦里的顾尚西还在问她，顾南，为什么要掐自己。


    说着仍旧将她抱离了那扇门，光越来越刺眼，在达到一个阈值时，顾南的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没适应光线的变化就听见耳边传来。


    顾南为什么掐自己?


    这梦竟是还没醒，她发了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


    随即叫痛声响起。


    一只手温和的把她的两个手指头剥离她可怜的大腿。


    “醒醒，醒醒顾南，我看了你的课表，你早上有课，快点起来吃饭去学校。”


    眼可算能识物，看着顾尚西走出门的背影，又看向身边整整齐齐的被单。


    顾南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场梦，悠悠地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客厅里，看见顾尚西已经摆好的早餐，围着围裙站在洗碗槽边正洗着碗，顾南脑海中都是挥散不去的梦。


    她没办法在坐下来好好吃饭，拿起一片面包就走出了家门。


    顾尚西发现时，破电瓶车已经骑到了小区门口。


    将东西收拾完，他也去了公司。


    顾南到学校后，第一节课就是带着她做实验那个教授的课，下课后老教授叫住她，“小顾啊，跟老师来一趟。”


    实验室在校外，俩人推开实验室的门口，一座冒着银光的舱体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东西是他们一起做出来的，但她没想到亮起来会是这副样子，仿佛不是应该存在在地球上的东西。


    顾南惊叹，“成功了吗？”


    老教师傅品摇摇头，“咱们没有实验体，所以还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听完这话顾南很不理解，就算实验人员去了过去和将来，留在这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怀着这个疑问，她在一天结束后，还是回了早上出来的那个门。


    顾尚西还没下班，屋内空荡荡的没开灯。


    等天彻底黑下来个完全。


    下班的人打开房门，走廊里的光打在客厅里，沙发上窝了一个人，已经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


    他走上前将人抱了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就在顾南的背快要沾到床铺时，人醒了。


    她左胳膊放在顾尚西的脖子上。


    朦胧间看向眼前的人，嘟囔了一句话，抱住他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又做梦了。”


    说着环住顾尚西的脖子又无所谓的紧了紧。


    完全感觉不到清醒着的人因为她这句话心境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看着醒来没有片刻的人说完那话就头一歪继续睡了，将她放进被窝里，回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半梦半醒间。


    是红暗迷醉的灯光里，顾南的面容交杂在其中，他看见后上前揪住她要带着人走。


    顾南醉的不像话，说要他把桌子上那杯特调的威士忌喝了就跟他回去。


    拿起酒一饮而尽，面前的人却软了下去，同行来的两个人正是苏闵行和卢希玟。


    也醉的不清，搂在一起。


    他要带着顾南走，可人不知道又怎么醒了过来，闹着就不走不说，手总是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顾尚西在那上下乱动的手里越来越热，意识到是酒里加了东西后。


    想要拖着顾南离开这。


    可身旁的苏闵行说：


    “顾南太难受了，开间房，让她休息休息吧。”


    是，让顾南休息休息。


    可可为什么自己也一同倒在了床铺之上，为什么在那双手在摸过来时就失去了所有理智。


    那些潮湿的，黏咂的……


    想到这，将手臂横跨在眼睛之上，试图挥去那些碎片的记忆。


    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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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越来越热。


    走到冰箱前灌了瓶水，又觉得脸框发热，进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了会。


    路过顾南那双露出来的脸。


    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看着人包裹在他的被子里呼吸绵长。


    他鬼迷心窍的，慢慢伏下背，在那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路灯照进来的光像是飞舞的小夜灯。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顾尚西笑了一声，就好像只有在黑暗里才能发出光的萤火虫。


    站起身平静的逃离这里。


    他没有意识到床上的人呼吸不再绵长，也没有注意，在他离开房间后，那双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


    第二天一大早，俩个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顾南往馒头片上抹剁椒酱。


    咬下一口嚼了两下问一旁的顾尚西，“你昨天晚上……”


    听到她卡顿，正在喝着粥的人抬起头，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


    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但实际顾南不说话，只是因为被剁椒的椒体卡进了牙缝里，解决完之后又继续开口，“几点回来的?”


    紧张和不好意思荡然无存，与之共同消失的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十点多。”


    “我昨天来是想告诉你一点事情的。”


    顾尚西看着她，手中正在学着她，拿剁椒酱抹馒头片，嘴里问着她，“怎么了。”


    兴奋的站起身，顾南拍着手说道，“我们的时光机已经研发出来了。”


    这么快?顾尚西有些疑惑，看着顾南手舞足蹈，一时间没有说话。


    想着就能够再次回到过去，顾南说不出的兴奋。


    “傅教授说需要实验者，咱们是穿越回来的，应该可以再来一次吧。”


    刚想要感叹味道不错的顾尚西顿时觉得手里的东西味同嚼蜡，“其实好像，不会改变什么，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好什么好啊！咱们脸舅妈都没救下来。”


    最终还是没有绕过她，在一次实验室没人的情况下，顾南带着顾尚西，悄悄的潜了进去。


    看到时光机的全貌，顾尚西惊了，因为这跟他们研究出来的一模一样。


    他上前摸着舱门前的凹槽：完全一样，完全一样。


    怎么会这样。


    顾南却根本不给他寻找答案的时间，她将时间，拨回到了06年，向顾尚西说到，“你总是嫌我烦，咱们不回到一开始了。”


    一把将他拽进舱体内，顾尚西感受着机器的嗡鸣声，瞬间就感受到了这和方蔚的时光机。


    貌似心却不似。


    大门被打开，两个毫发无损的人又走了出去。


    坐在马路牙子上，顾南沮丧极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顾尚西不作声，过了一会俩人面前停了两双脚，顺着往上看过去，是苏闵行和卢希玟。


    见到了顾尚西，卢希玟还是很高兴见到顾尚西，一把坐在他的身边，“尚西哥，好久不见了。”


    卢希玟是非常美的，这毋庸置疑，顾南看向一旁马上被迷成智障的苏闵行无奈的说：“你还在当舔狗啊？”


    苏闵行听着很不高兴，但因为可以和卢希玟长时间待在一起，他就算这样也很开心。


    看着他那傻样。


    顾南：……。


    总之就是非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