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感觉才刚睡着，就听到燕洲的声音。


    “宋家哥仨快过来了，快起来吃口饭，咱们走了。”


    他早早就起来收拾好了。


    老虎和野猪都用井水冲刷个干净，匆忙中煮了粥饭。


    想着纷纷昨晚没看到老虎，先把她叫起来，再叫的白野。


    燕纷纷围着老虎一圈一圈转个没完，怎么都看不够摸不够，兴奋的完全不像刚睡醒。


    还是燕洲过去把她抱过来吃饭。


    尽管燕洲再三讲解昨天的事，燕纷纷也坚定认为这就是爹爹打到的。


    “我爹爹能猎老虎！”


    燕洲：......


    算了，她开心就好。


    一家三口刚收拾完碗筷，宋家哥仨就来了。


    白野带上稿子，把昨天韩氏赔的一两银子拿上。


    她心想被晦气之人摸过的钱得赶紧花出去才好。


    此时微光初绽，太阳才露出一丝光线而已，灰暗到只能看见脚下的路，一行人在鸡鸣前出了村子。


    到达镇子上时天色已经完全亮起，正是早市的时间，街上人不算少。


    牲畜，马车都需要缴纳入城费才能进城，如果不是拉着足够的货物，平常百姓是舍不得这份钱的。


    她们上次来也是花了两文钱，把牛车寄放在城外。


    两辆车分开行动，野猪不同于老虎，直接拉到野味馆卖了就行。


    一共二十八两，宋家两兄弟各拿九两，让宋五拿十两。哥仨喜出望外，收好钱后也没闲着，分散在街道上帮燕洲吆喝。


    “城东市场有卖老虎的！有想买的可别错过！”


    街上的人听到可都炸了锅，买不起也要赶过去看热闹。


    一家三口找好位置，拉开车上的布盖，瞬间就被人群围观起来。


    白野怕等会人挤人有危险，带着孩子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


    等人数足够多了，燕洲站到牛车上大声喊道。


    “各位，昨天刚猎的老虎，一百两起拍，价高者得。要是熟人有意向买，快回去转告！”


    围在最里边一圈的人瞧得足够清楚，这公虎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品相完好，只有肚子破了口。


    也就是说，撇去其他部位暂且不谈，这一张完完整整不用修补的虎皮，最少就能卖到七八十两！


    更别说虎牙虎骨和用来泡酒的内脏了。


    “我出一百一十两！”


    “一百一十五！”


    “一百一十八！”


    气氛十分热闹，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喊到一百三十两才减缓了叫价的速度。


    想买的都在脑子里仔细盘算着转卖的盈利。


    最终以一百四十两成交，比燕洲预计的还要多出不少。


    这种猛兽寻常百姓哪见过，只有地方军收到命令才会去剿灭，猎人售卖凤毛麟角，通常有市无价。


    花钱请人去猎，时间不确定，伤亡要赔损，一百四十两都算少的。


    所以肯定不亏。


    最后的赢家是一位叫魏泽才的商人，他有内务府的路子，所以叫价十分从容。


    哪怕还有人接着跟价竞争，他也是势在必得。


    魏泽才也是听到了宋家兄弟的吆喝，立即带够银钱赶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和四十两银子递给燕洲。


    “我观这位兄弟是个能耐人，以后若是还有这种好事，直接去琵琶巷魏家货行找我就行，在下敢说，我是镇上能出价最高的人，也给你省个便利。”


    他语气恭维笑容真诚，看着倒不像奸商。


    既然他敢这么承诺，那燕洲也乐的省力。


    “是皮毛都收？”


    “当然！不止皮毛，凡是你送来的猎物，我通通收！”他是开货行的，什么都能卖。


    那敢情好啊。


    “那就谢谢魏老板了，我就住玉井村，基本每日都去打猎，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找你。”


    能拿这种品相的老虎出来卖，这种人就是拎着野兔去店里，他魏泽才也能笑呵呵的收下。


    “哪的话，那劳烦兄弟帮我送到店里？”


    “自然，魏老板上车指路吧。”


    燕洲示意白野和燕纷纷也上车，白野摇了摇头。


    “书局离这不远，几步的功夫，你去送货吧，我带纷纷去就好，你等会儿回来接上我们俩。”


    燕洲点头，这样也好，毕竟人家花了大价钱，肯定要优先送货。


    他把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白野。


    “用这个，轻巧。”


    白野噗嗤一声乐出来。


    “我是去投稿的，就算拿不到稿费，家里纸墨还剩很多呢。”


    这一百两银票揣在她身上才叫危险，今天卖老虎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她拿着这么多钱，还带个孩子，让有心之人盯上，纯纯白给。


    燕洲显然后知后觉也想到了这点，又掏出个十两银锭才把银票揣回去。


    她不要燕洲就一直站着不动，白野拗不过他，人家魏老板还坐在车上等着呢。


    只好拿着十两银子领纷纷走了。


    正巧今天还是那个小二在，白野打了招呼。


    “小哥，可还记得我？我来找你们掌柜投稿。”


    “哟！娘子是你啊，我们掌柜在呢，你稍等，我这就去叫。”


    他动作利落跑去后堂，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富态的男人站到门边。


    “是您投稿？鄙人姓郝，怎么称呼？”


    “您叫我白月娘就好。”


    “请，到茶室小坐一会，我来看看稿子。”


    白野点头，带着纷纷入内。


    郝掌柜捧着手稿，眼睛是越看越亮，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才放下。


    “这...这真是你写的？”


    ......那不然呢。


    “可是有什么问题？”


    “哪里哪里！何止没有问题...这，这简直是太厉害了啊！”


    他坐镇书局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这稿子的价值！


    虽然是志怪话本，但是故事和情节额外抓人，完全不同于其它小说的常规套路，题材新颖，描写入神！


    这要是印出来，必定大卖！


    名不经传的清溪镇居然出了这么号人物？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怠慢姿态。


    郝老板看着白野，眼神热切的就像在盯着一棵，能生出无尽财富的摇钱树。


    “不知道您准备卖多少呢？可还有写别的？我照单全收了！”


    白野：？


    “这才五章，就要定价吗？”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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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一口气都写完了再来。


    郝老板也懵了，难道后边还有？


    “不不不，我还以为您单卖一个短篇，这还有后续？”


    “对，同一个主角，不同的故事。”


    “那太好了！您是想卖断，还是提分成呢？分成的话，一般都是四六分，若夫人愿意以后所著，都在我们左家书局投稿出版的话，我能替主家给您这个。”


    郝老板伸出一只摊开的手掌。


    五五的话...在这个世界相当划算了，自己只负责写，其他一切由书局费心。


    老虎一卖，家里暂时不缺钱了，不着急拿钱，肯定是选分成啊。


    “当然是分成。听您的意思，还收短篇的小故事？”


    “自然！酒楼茶馆，戏班说书，大部分都是靠短篇，需求颇大，一则五两，如果您能写出和这稿子一样的水准，我十两收！”


    十两超出收购标准太多了，但郝老板愿意花小钱笼络白野。


    果然她一听还能这样，眼眸微亮。


    价钱翻一倍自然高兴，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哪个写书的，不想自己的作品被人传唱演绎呢？


    有这机会她当然要体验一把，白野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儿，恨不得立马原地码出几篇。


    “那我也能写，是把整本写完了一起送过来，还是按时间送稿？”


    “我的建议是您一口气写完最好，这样直接印成单本，我可以保证，绝对畅销！”


    现在市面上的话本小说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大同小异，看的多少有些腻味。


    而他手上这份故事简直是另辟蹊径，闻所未闻！


    这样的书根本就不用刊载积累知名度，只要把开头印成外包纸，再加上书局的推销，就能让人情不自禁追读下去。


    一传十十传百。


    郝掌柜已经预见，到时候本家主人拍着他的肩膀，大大犒赏他的场景了。


    “这前五章我会照常刊载，为整本书做一个预热，算您十两，后边成书照样按整本分成，如何？”


    这样的条件完全就是为了笼络人心，白野清楚这十两银子就是白送的，目的就是留住她。


    “那就多谢了，可要签契约？”


    “要的要的，您稍等，我这就去拟一份，还请自便用些茶点。”


    待掌柜的出去，纷纷就拽住娘亲袖子，眼里迸发出无限喜意。


    “娘亲！几张纸就能卖这么多钱吗！好厉害！”


    白野轻轻揪住她的小脸蛋。


    “十两拿来买个承诺而已，保证娘不去别地书局投稿，不算多。”


    家里现在有不少余钱，等会买些启蒙的书和纸笔给纷纷。


    “我以后要和娘亲一样厉害！写字卖钱！”


    白野心想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到时候你的墨宝怕是万金难求。


    连故事都不用编，几个字就能流传百世。


    “等娘拿到足够的稿费就送你去书院，和其它孩子一起读书。”


    编故事她行，教正经书可不专业，还是不要误人子弟。


    “还有比娘亲更厉害的先生吗？”纷纷不信。


    白野：“当然，娘只是写话本小说，还有很多学问要你去学呢。”


    母女两人说话间郝掌柜已经拟好合同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