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5

作品:《成为万人迷的老实人丈夫

    Chapter 5


    裴殊池担心自己的态度会显得过分热情,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今天还没陪出去玩……出去玩吧?”


    太拗口了。


    他一说完自己都笑了。


    引得祁澜也抿嘴笑起来。


    出去玩比祁澜更先有反应,听到这话,直接在祁澜的怀里挣扎起来,想要跳到几步之外的裴殊池怀里去。


    “别……”祁澜被大魔王欺负得久了,平日里不管他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都完全没有忤逆的能力。


    然而此刻面对的人是裴殊池,祁澜必须抱紧怀中的狗,不让他惊扰到裴先生。


    手足无措的祁澜跟勇猛无畏的癫狗搏斗的场面看上去实在让人觉得他有点儿命苦。


    裴殊池不忍心看下去了,笑着伸出手:“给我吧。”


    “别了吧,”祁澜为难地看着裴殊池一身高档货,生怕出去玩一个猛狗甩爪就给他拉开线了,摇摇头说道,“他比较活泼。”


    裴殊池不禁肃然起敬。


    ……太能忍了。


    天底下最好惹的人。


    到这个地步,都还只说是活泼。


    “我试试。”裴殊池坚持道。


    祁澜悬着一口气,把泥鳅似的出去玩递到了裴殊池伸出的手中。


    温热指腹触及到祁澜泛着凉意的掌心,裴殊池本能地停顿了一下。


    祁澜的思绪钝,即便是被人在地铁里或公交车上握住手臂,都会当做是自己会对别人起到一个搀扶的作用,更别说裴殊池这蜻蜓点水般地短暂触碰。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针对此行而做出来的反应。


    手好凉。


    裴殊池皱了皱眉。


    刚洗完澡,至少该暖和一阵儿才正常。


    而祁澜似是已经习惯了手上身上都伴随着凉意的感觉。


    刚刚握着手机回消息的时候,指尖也是微微泛着青白,几乎没什么血色。


    可他面上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wer~wer~”


    令祁澜感到意外的是,出去玩刚到裴殊池的怀里,就立马像是换了一只狗的样子,老老实实地任裴殊池抱着,四只狗爪也不乱刨了,仰着脑袋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怀抱自己的裴殊池。


    简直乖得要命。


    略圆的后枕骨使劲儿地蹭着裴殊池鼓鼓的胸膛。


    “他这是在……”祁澜难以置信地轻声道,“撒娇吗?”


    这让祁澜想起当初出去玩的赏味期形态。


    小小一只奶比,窝在笼子的角落里乖乖软软,也会像现在这样哼哼唧唧地撒娇。


    同租室友只喜欢陪狗玩,是祁澜把这小家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赏味期刚过,室友就因为家里发生急事而离开,从此杳无音信。


    “可能是着急出去玩吧,”裴殊池揉揉狗头,看着祁澜缓声邀请道,“刚下过雨,空气应该很不错?”


    “但我的袜子洗了,”祁澜迷茫地环视一周,发现柳姨居然还给他准备了新袜子,面露笑意,“……诶?柳姨想得太周到了。”


    裴殊池顺着祁澜的视线,低头看向他的脚。


    祁澜的浑身上下都是瘦的。


    脚趾却圆润可爱,洗过澡,透着淡淡的粉。


    裴殊池的视线只停留一瞬,就飞快地移开。


    “裴先生不舒服?胸闷?还是头晕?”祁澜照顾人惯了,也生病惯了,总是容易注意到周围人细微的不适。


    裴殊池摇摇头,声线低哑:“没有。”


    “那就好。”祁澜松了口气,放弃了从床边走过来、上前查看裴先生情况的打算。


    裴殊池突然对自己略显急迫的回答感到颇为后悔。


    刚刚的情况看上去……如果他认同了祁澜的猜想,对方似乎真的准备针对他胸闷头晕的事情,做出一些实质性的关怀举措。


    裴殊池有些失望。


    “那你换衣服吧,我先出去,”裴殊池的喉结微微滚动,又说道,“记得把头发吹干。”


    在门外等祁澜换衣服的工夫,裴殊池让柳姨换了一床绒面的被子过来。


    虽然材质不比丝绸,可触手生温,能让祁澜少冷一秒也是好的。


    祁澜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柳姨帮他随便拿过来的一件裴殊池的外套。


    “裴先生,我换好了。”


    头发也吹干了,顺手又在脑后挽成一个小揪揪,额前颊侧都有柔软的碎发垂下来。


    他比裴殊池矮一些,肩膀也瘦窄许多,略长的外套挂在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更何况衣服的主人就站在面前,这让祁澜难免有点儿不自在。


    听见祁澜的声音,裴殊池回过头,只看一眼就匆匆别开目光,单手抱着出去玩,迈开长腿快步走在了前面。


    祁澜对情绪感知迟钝,并没察觉到裴殊池有什么不对劲,只抓住身上外套的领口偷偷嗅了嗅。


    裴先生真的好香。


    “对嘛,出去散步的时候得多穿一点,省得着凉,”柳姨早就乘电梯到了一楼,在餐桌边忙活,回头看到祁澜有乖乖听话,满意地夸道,“小祁是好孩子。”


    祁澜红着脸说谢谢柳姨。


    裴殊池推开庭院的门,单手托着出去玩的屁股,回头耐心地等着祁澜走过来。


    见状,祁澜赶忙快跑几步跟上来:“谢谢裴先生,我来抱着他吧。”


    出去玩不太习惯定点大小便,祁澜实在害怕这祖宗一个高兴或者不高兴,就直接尿在裴先生的身上。


    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赶快从裴先生手中接过来才是上上策。


    好在出去玩今天很给面子,即使发觉自己被主人从新朋友的怀里抱了回来,也没吵没闹没有大叫,只是用甩着耳朵扇了祁澜肩膀几下的方式来对他进行惩罚。


    祁澜:“……”


    “乖,”裴殊池伸出手指点点小狗头,“听话。”


    就像是下蛊了一样,裴殊池话音刚落,出去玩就立马消停下来,狗脸依偎在祁澜的臂弯上,服服帖帖的乖巧模样。


    祁澜俯下身,把出去玩放在狗狗们统一进行排泄、有人定时清理的小花园里。


    “去吧。”他拍拍出去玩的屁股。


    裴殊池和祁澜站得很近。


    青年俯下身子的动作让裴殊池不由自主地绷紧脊背。


    ……祁澜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这让裴殊池的呼吸一度变得紊乱。


    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凑近。


    祁澜的注意力全程放在出去玩的身上,根本没发现旁边的裴先生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见出去玩穿着厚厚的小衣服导致抬腿尿尿不方便,祁澜思索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裴殊池惊奇的眼神中,上前一步,弯下腰,手法熟练地抬起了出去玩的左后腿——


    “来,我帮你抬腿,尿吧。”


    出去玩:“……”


    裴殊池:“……”


    ……好歹是顺利尿完了。


    出去玩尿完,使劲儿抖了抖耳朵,仰起头来看祁澜。


    裴殊池觉得自己好像从出去玩儿的狗眼里捕捉到了无语的情绪。


    然而祁澜还当他是在感谢自己,朝出去玩摆摆手:“不用客气。”


    裴殊池“噗嗤”一下笑出声。


    祁澜看他笑,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也拘谨地翘起唇角,陪了一个。


    雨后的空气带着些微的凉冷,不过更多的是清新甘甜。


    祁澜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裴殊池。


    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不禁怔忡,难为情地笑笑:“空气真好。”


    知道主动聊天了。


    氛围仿佛越来越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


    裴殊池心情颇佳地想着。


    “嗡——嗡——”


    祁澜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裴殊池看了眼腕表。


    十点半。


    应该不会是同事或上司打来的。


    想必是……


    “母亲,父亲。”祁澜飞快看了眼裴殊池,神色复杂地接通电话,声音低弱,已然没有方才的轻快。


    方静淑的语调听上去有些急切:“情况怎么样?裴少爷对你还满意吗?你没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吧?”


    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催促,令祁澜一时语塞。


    方静淑和程耀东二人自然是想不到,已经是这个时间了,裴殊池依旧跟祁澜待在一起。


    祁澜缓口气,轻声提醒道:“裴先生他……”


    程耀东对自己拿祁澜当筹码的行为感觉到心虚,便下意识以为祁澜准备说的话是想要推拒。


    索性直接呵斥祁澜道:“我告诉你,是你欠我们这个家的!你再怎么不愿意,都得给我忍着!裴董事长既然相中了你的八字,你就必须把握住机会跟裴少爷结婚!”


    程耀东的声音很大,穿过听筒,传到裴殊池的耳朵里。


    他抬眸看向祁澜。


    青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早就听惯了。


    唯独紧握着手机、微微发颤的手指才隐约暴露出他苦痛涩然的心绪。


    程耀东发泄了一通情绪后,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祁澜揣起手机,硬着头皮将嘴角牵起一个浅弧:“裴先生见笑了。”


    看到祁澜似乎带上了点儿心有余悸的惶惑表情,裴殊池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出于尊重祁澜的隐私,而选择拒绝收下爷爷给他的那份有关于祁澜从小到大全部经历的资料。


    他从小到大、他们分开之后的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勉强吗?”裴殊池沉默片刻,补充道,“和我结婚。”


    祁澜被程耀东和方静淑这一通电话骂得有点懵,对裴殊池这个倒装句反应了半天。


    虽然他很需要这段婚姻来解燃眉之急,但裴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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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这场金钱与利益争斗中的牺牲品。


    祁澜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事实对裴殊池和盘托出。


    在无力反抗的漩涡中争取出那么一点点的公正。


    祁澜穿着裴殊池的外套,外套的主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鼻息间都是同样令他放松的、极富层次感的和煦清香。


    在弥漫着浅淡温和的氛围中,很容易让人不设心防。


    遑论还有夜空里朦胧月色的加持。


    “裴先生,我不知道这场联姻要持续多久,”祁澜语速稍慢,“可有些事情,裴先生有权利知道。”


    裴殊池安静地看着他。


    “我在半年前出了一场车祸,”祁澜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面色平静,“做了一次开颅手术。”


    裴殊池呼吸陡然停滞。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狠狠攫住,阻梗着血流,让他的四肢百骸在顷刻间冰冷刺骨。


    祁澜觉得关于坦白自己车祸的情况,他很难把控好合适的分寸。


    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像卖惨,说少了像隐瞒。


    “……嗯。”裴殊池发不出再多一个字的声音。


    犹如被麻醉枪击倒的兽类,徒劳无功地睁着眼睛,意识却早已混沌不堪。


    “车祸刚醒的时候,”祁澜想到自己现在可以正常视物,正常生活和工作,语气里还有点儿庆幸,“我其实是看不到的。”


    裴殊池的瞳孔紧缩,缓缓攥紧手指。


    他不知道。


    他该看看那份资料再来见祁澜的。


    “然后呢。”裴殊池艰难地问道。


    “脑挫裂伤,”祁澜费力回想着自己的病情,讲得有些磕磕绊绊,“说是什么压迫……导致视神经受损,视力下降。”


    “现在呢?”裴殊池声线隐隐发颤。


    祁澜推了下镜框:“现在好多了,除了视力下降得厉害之外,没有其他严重的问题,啊,还有我的记忆力有点差,其余都还好。”


    裴殊池默默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那就好。”


    不好。


    一点都不。


    “……我知道联姻这件事对裴先生来说可能很勉强,”祁澜担心裴先生会误会自己觊觎他的美色,又补充了一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很勉强的,所以更要让裴先生知晓有关于我的实情。”


    听见前半句的时候,裴殊池刚想否认,自己一点都不勉强,可祁澜已经把一整句话说完了。


    ……对双方来说都很勉强。


    他突然没有了反驳的勇气。


    被遗忘这件事,本就让他的爱意再难搬上台面公之于众。


    再次见到祁澜之前,裴殊池本以为自己可以将隐秘心绪控制得很好了。


    可单单论及这几个小时,他就萌生了无数次冲动,殆于冒着祁澜会被吓到的风险,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堆砌在他的面前。


    只是这对祁澜太不公平。


    裴殊池深深吸气,调整节奏。


    “刚刚……我不小心把门推开的时候,看到你的背后有一道旧疤,”裴殊池想起那片雪白与灰怆,语气微顿,“是小时候留下的吗?”


    闻言,祁澜露出茫然的表情,没意识到对方的话题转得颇显生硬。


    “我不记得了,”他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如果有机会,”裴殊池望着祁澜纤细苍白的颈项,“你会想要知道那时候发生过的事吗?”


    薄如蝉翼的白皙皮肤下,动脉小幅地起伏着。


    裴殊池呼吸放慢。


    他会说什么?


    会说愿意慢慢接受?还是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有些事情,忘了也好,”祁澜徐徐开口,他的手指绞在一起,双眼有些失焦,“永远都记不起来最好。”


    裴殊池的胸口被倏然漫上的潮水侵袭,难以喘息的窒闷感让心跳变得又缓又重。


    能和祁澜重逢,已经实现了他长久以来的夙愿。


    落在雪地里的枯枝,也会被他养得重焕新芽。


    回到房间,祁澜惯常吃了药,惯常失眠了大半个晚上。


    直至天色隐隐放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嗡——”


    闹钟在枕边振动起来。


    祁澜闭着眼睛摸过手机关掉闹钟,刚揉了揉眼睛,就忽然惊觉自己的变化。


    他厌透了自己这具患有隐疾的怪异身体。


    这是裴先生的家。


    至少不能在这里出丑。


    祁澜把手伸进被子,缓缓向下摸索。


    指尖不住发着抖,握住,然后猛地用力。


    即便痛得连脊背都弓起来,他也不甘愿臣服于那种无助到只能靠宣泄出来才能解决的感觉。


    生理性泪水滴落在浅色绒被上,祁澜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良久,轻颤着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