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作品:《替姐姐嫁入宅门的第四年

    方种月添汤放到卫如琢面前,随后低眉顺眼报上名讳。


    卫如琢重复她的名字,半晌之后道不错。


    祝吟鸾用力攥着银筷,指骨泛白,可他还是不曾留意到,只低头吃他的。


    明芽心疼祝吟鸾,上前给她布菜的时候说了一句,“郎中嘱咐您身子不好要少吃些凉菜,仔细伤胃。”说罢,将祝吟鸾眼前的醋腌黄瓜给拿走。


    卫如琢这才看向她,“你病了?”


    “只是前些时日落雨受了凉,不碍事的。”她吃得缓慢,说话的速度也很慢。


    提到那个雨夜,祝吟鸾又开始留意他的反应了。


    他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异常,可言语却久违的忽而关怀她,“若身子不好,那便多多休息,家里的事情让底下人去做。”


    “多谢夫君关怀,我都知道了。”男人声音温和得令她有些许委屈和难受。


    “嗯。”


    再然后他也没有仔细问了,没有问他到底哪里不好,吃的什么药。


    席卷只有轻微的用膳声,祝吟鸾没吃多少,卫如琢却大快朵颐。


    用过晚膳,卫如琢没有要离开的动作,祝吟鸾带着小丫鬟给他备办热水,衣物。


    期间,方种月也在帮忙。


    卫如琢进入浴房之后,姣惠端着熬好的药上来给祝吟鸾喝。


    明芽给她添置蜜饯的同时,低声道,“小姐不应该让她在内室伺候的。”


    这女子看似安分,实则很会见缝插针。


    祝吟鸾闻着放了蜜饯依然苦涩浓郁的汤药,“……”


    婆母都那样说了,她若是多加阻挠,只怕又要被训斥,更重要的是,卫如琢并不排斥方种月的靠近,不仅是不排斥,甚至对她有些许好奇,追问名讳。


    她能怎么办?


    思及此,祝吟鸾心中苦涩,却没说什么,不等放入汤药当中的蜜饯化尽,她端起来一饮而尽,任由苦涩蔓延在口中。


    “……”


    卫如琢打量着眼前的伺候的小丫鬟。


    她的眉眼的确生得很像祝沉檀,乍眼一看像,细看之下更像。


    只是祝沉檀娇俏灵动,眼前的小丫鬟却规矩守礼,给他的感觉,竟更像是他的妻子祝吟鸾。


    想起她方才苍白的脸色,卫如琢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若是知道了……


    就算是知道了,她又能如何。


    祝吟鸾的性子沉静好似一潭死水,就算是狂风过境,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卫如琢便没有放在心上,待过些时日让人给她送些珠玉首饰便好了,祝吟鸾总是不需要太大功夫去哄劝的。


    她乖巧,省事。


    卫如琢又问了眼前的小丫鬟几个问题。


    关乎于家世出身。


    然后他发现眼前的丫鬟张口回话之间,又不像祝吟鸾,更像是祝沉檀,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许相似。


    可引起卫如琢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家中还有人是在侯府做事?”


    “沈家吗?”


    虽然京城不只是一个侯爷,可要提起这么勋爵人家,当属沈家最引人瞩目。


    “是。”方种月道。


    “你家中既然有人在侯府沈家做事,为何你没跟着进去?”


    “沈家用人严格,轻易入不了门庭,奴婢家中还有两个幼弟要养,不能只让母亲一人忙碌,便只能另寻活计了。”


    卫如琢没有起疑,只点头,“嗯,你倒是个孝顺的。”


    这一点又跟他的妻子祝吟鸾更像。


    祝吟鸾在另外一边沐浴,她梳洗好了出来,卫如琢比她进浴房竟然还没有收拾好。


    见她看着浴房,明芽解释没听到什么动静。


    祝吟鸾敛下眼,吩咐人添香,铺床。


    没一会,卫如琢也出来了。


    今夜闭了烛火之后,又开始刮风卷雨。


    卫如琢在身侧,祝吟鸾没有丝毫睡意。


    也不知他是否歇息了。


    雨越下越大,祝吟鸾体质偏寒,她吃的药属于热性,此刻难以入眠,便翻了几次身。


    身侧的卫如琢感受到她在动,转头问她,“怎么了?”


    祝吟鸾都不清楚是不是她太在意到极度敏锐了。


    她觉得卫如琢的这句话并不是慰问,而是不耐烦,因为她打扰了他。


    “没事。”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出嫁以后汲汲营营几年,好不容易挣到平静的日子,她并不想有任何的波澜。


    或许真的是在病中,实在过于敏感了吧?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忽而听到旁边的卫如琢问,“院子里小丫鬟的月银一般是多少?”


    祝吟鸾在黑暗中抬眼,她想反问,可又害怕卫如琢生气,如实给了他一个数。


    卫如琢接着道,“你多拨一些给今日来的小丫鬟吧。”


    “为何?”她忍不住问了。


    因为反问得太快,她很担心卫如琢会发觉她异常的在意从而恼怒,毕竟卫如琢不喜欢她这样。


    可卫如琢似乎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他道,“那丫鬟的身世可怜,家中父亲摔断了腿,母亲年迈体弱,还有两个幼弟要扶持。”


    方种月竟然跟他说了这么多,所以他今日沐浴那么晚,是因为在里面听她说话。


    并非祝吟鸾不体恤,这进来门第做活的小丫鬟,谁的身世不可怜,谁家中没有要抚养的,若是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谁会进来做下人,就算是在高门府第做下人,可到底也是为奴为婢。


    何况,今日她问起那个小丫鬟,她也并没有具体对着她说明她家中的不易,怎么转过头就对着卫如琢说了呢?


    “怎么了,很为难?”卫如琢久久没有听到她说话。


    “没有。”枕畔之人传来低低的一句,卫如琢没有丝毫意外。


    看,这就是祝吟鸾,逆来顺受。


    她不会拒绝。


    “嗯,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安排。”他道。


    好一会,卫如琢快要昏昏欲睡,这些时日忙着户部的事情,官员太多了,全都挤在官署当中,他没怎么歇息好,那小丫鬟给他捏了捏臂膀,此刻很是舒坦。


    就当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身侧的人翻过来,对着他这边问了一句话。


    “先前我放在家中的料子,是夫君在那个归家的雨夜拿书时一道取走了吗?”


    卫如琢瞬间睁开眼睛,他意外于祝吟鸾过去几日了突如其来的询问。


    她到现在还在问,是不是之前就起疑了?


    可听着她的语气,依然柔柔弱弱,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来祝吟鸾都没有闹过一次脾气,如何会红着脸质问他?


    可她的询问还是让卫如琢感受到意外。


    然后他后知后觉,发觉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新奇,心虚。


    “怎么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还是这一句。


    黑暗当中的夫妻在互相试探。


    祝吟鸾攥紧了被褥,斟酌着言语,在这场询问的博弈当中她很紧张,可幸而在黑暗当中,没有被男人发觉。


    在生病的掩盖之下,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柔,还有些小小的,若非夜深人静,卫如琢只怕都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一句,“那是给姐姐准备的贺礼,无故丢了想问问夫君。”


    尽管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她还是会下意识把自己的处境给放低,“我并没有怀疑夫君的意思,只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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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姣惠看到料子被夫君取走,想来一问。”


    她的解释让卫如琢顿觉索然无味。


    原以为祝吟鸾要跟他闹呢,不,是质问。


    可她的话连质问都算不上,也就是小心翼翼的探听。


    她一向如此,令人索然无味。


    “是我让人拿走了。”


    “哦。”她也不问他拿走去做什么了?


    卫如琢等了一会,她还是没有开口。


    怕她又捕风捉影,索性跟她道,“那日回来遇到了你长姐身边的小丫鬟,听她说起你去府上探望没带贺礼,我见你放在台子上,便差人拿走了,不过这贺礼是经由骆大人的手转送的,聊表的也是你作为妹妹的慰问心意。”


    他说谎了,并非偶然遇见,而是祝沉檀的小丫鬟来找他寻问骆暄的下落。


    那小丫鬟说祝沉檀如何如何委屈,又念及他从前的好来,只可惜骆家的人看上了祝家的姑娘,只得将她嫁过去,这才令两人错失缘分,哭得他心烦意乱。


    两人多年的情分,如今错失,他的心里也起了波澜,便寻了借口回来,借着料子又给她送了一些喜爱的东西。


    何况,就算是经由骆暄的手用祝吟鸾的名头转赠,他和祝沉檀到底是曾经议论过亲事的人,如何不会叫人诟病。


    如此漏洞,祝吟鸾却相信了。


    她跟他道歉,说不该问的。


    卫如琢趁势拔高声音翻身,有些不耐烦地欲盖弥彰,“既然已经得知了所有,你满意了便早点歇息吧。”


    他却不知道祝吟鸾脸上的寥落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明显。


    这一夜,祝吟鸾歇得不怎么好。


    昨日聊得不快,卫如琢晨起跟她也没话说,他不开口,祝吟鸾身子不适更没要说话的想法。


    梳洗之后用了早膳,她跟着他去往庞氏那边请安。


    庞氏见到卫如琢很高兴,还说太医妙手回春,昨日她泡了药浴,刮风下雨也没有头疼,睡得很安稳。


    转而再问卫如琢的公事忙完了没有,听到卫如琢道快了,她也欣慰,让他多多归家,再忙也不能整日不见人影。


    这句话很有深意,字里行间都在指子嗣。


    卫如琢沉顿片刻之后,他道让母亲担忧了。


    祝吟鸾心中沉入谷底。


    从停雨阁出来后,卫如琢带着小厮离开。


    后几日,卫如琢的确早些回来,两人之间依然话少得紧。


    反而是方种月与他亲近不少,他沐浴的时候会叫她伺候,因为那个小丫鬟会帮他揉捏肩骨额头。


    祝吟鸾心里很不好受,但还要表露出大度来,因为庞氏叫人盯着这边。


    她越来越沉默,因为心绪不好,身子骨好得特别慢。


    到她生辰这日,一如往常,晨起的时候卫如琢什么都没说,祝吟鸾便知道他的确记不得了,应该说,他没有放在心上。


    卫如琢用了早膳离开,祝吟鸾觉得很闷,带着明芽借着去铺子巡查的名头出门去了。


    一路上,明芽都在安慰她。


    祝吟鸾只是笑笑,只是笑容苦涩,眼底的悲郁怎么都化不开。


    “小姐,奴婢听说京城来了一个戏班子,不如您去看看吧?”


    “往前您不是喜欢听戏么?”


    本来不想去,架不住明芽热情便也去了。


    可谁知戏班火热,还需要提前排号,明芽跟人祈求说今日是她家小姐的生辰,只借排一台戏就好,不拘看什么,只图个热闹。


    排戏的人说不行,祝吟鸾正要拉着明芽离开,忽而从里面跑出个人来,排戏的人连忙起来恭敬叫班主。


    班主乐呵呵迎着祝吟鸾道,“有时辰有空,娘子今儿想看什么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