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人有个优点，有事绝不内耗。


    从不愉快的情绪抽离后，藤宫千雪吹完头发，清爽地开始犯困。


    她揉着头发往卧室走，一边打哈欠一边斜靠在门框。


    “夏油，先去客房睡觉吧，我也要睡了，明天再看。”


    哈欠还没打完，藤宫千雪就眼尖地瞥见他手里拿的玉折篇。


    夏油杰没所谓的合上书，坐在书桌前转头看向她，气息一如既往透着淡淡的死感，他在情绪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贴心的表示，“好，我把这边收拾了，你睡觉。”


    放桌上的宵夜没有收，夏油杰转头着手开始收拾。


    藤宫千雪几步走过去，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猛地提到嗓子眼，她快速扫了一眼他放在一旁的高专回忆篇，用力按住夏油杰肩膀。


    夏油杰停下动作，抬脸。


    少女仿佛浸在水中的透亮紫眸倒映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他在那双紫色里找到了自己，仿佛他也清透地站在水面上。


    “你……你感觉还好吗。”她紧张地吞咽口水。


    不应该啊半个多小时怎么会看到玉折篇。高专篇内容过于沉重，夏油杰作为当事人，藤宫千雪准备明天陪他一起看的，好及时进行纠正和引导。


    风和热气扑在脸上，好香。


    “我不准备收养小孩。”他一脸平静。


    藤宫千雪：？


    夏油杰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


    “我对养孩子没兴趣，至少在我的高专时期是这样。孩子的问题……可以有，但我觉得要在我们合适的年龄，你想要的前提下。”


    “千雪认为呢。”


    藤宫千雪用力捏住他的肩膀，混乱的情绪被他一番迷惑发言搅和的被迫平复。


    这什么婚后备孕发言。


    不是，他有病吧。


    作为玉折当事人，没有树立好健全三观就被黑心高专忽悠每天996高强度打工，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责，指不定哪天小命就交代了。


    但凡多读点书都不至于这样以偏概全认定全体普通人都对不起他！


    什么穷乡僻壤愚昧村民、被邪教洗脑入会的辣鸡人，不知感恩咒术师工作的低素质人，那只是很少数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说白了就是书读少了，好好上个高中大学比什么都强。


    藤宫千雪以为他会陷入危险的情绪里，执拗地深陷他自己认为的理论漩涡，内耗到不撞南墙不回头，会更加认同他的理念加速黑化，她紧张慌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生怕夏油杰看完就大开杀戒。结果他的结论就是不收养菜菜子美美子。


    这对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暂且不提。”她拿过玉折篇，神态严肃，“夏油杰，或许这很残忍，但确实是你的未来。”


    夏油杰坐在椅子上，不置可否，看起来一点不在意。初看时确觉惊心，但仔细想来他走上这条万劫不复的路是注定的。


    当初经历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在指引着选择与咒术界对立。只是恰好藤宫千雪每次都出现在他情绪彻底崩溃前。


    这条路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那么就不会痛苦不会后悔。所以夏油杰平静接受了自己另一个结局。


    没有藤宫千雪的结局。


    他伸手覆到她的手背，掌心覆上去的一瞬间，冷的她心悸。


    “我相信你说的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夏油杰提起嘴角，眸里带着些强颜欢笑，看起来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语气温和的僵硬，“千雪，你是在担心我么？”


    夏油杰捏捏她的手，安抚着她放松，“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走上你不希望的未来。”


    除非是千雪想要踏上和众人背道而驰的路。真有这么一天，他会义无反顾的跟随，为她铲除一切危机。


    藤宫千雪局促地盯着他，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放松按住他肩膀的手，指尖缓缓收力。


    理智上知道夏油杰偏航的剧情歪到了她身上，没必要害怕他杀她，如果要杀，根本不用等到现在。但他精神状态不稳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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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会因为什么发疯。


    但他毫不在意这上面让她心惊胆战惋惜过的剧情。


    她想，夏油杰怎么能一点不在意呢，只是在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有这么一瞬间她质疑起让他看漫画的行为是不是不合适，但不这样做就没办法让夏油杰知道他们在的不是一个世界，只要漫画里对应上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就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你困吗，要睡觉吗。”


    藤宫千雪跳开话题，把手从他手心抽出来，不再充当被安抚的角色。视线扫过桌面，才注意到他盘里咖喱饭空了。


    吃下东西了，挺好。


    夏油杰有些失望，肩头和手心残留着软绵温热的触感，像是蓬松的阳光，让他留恋。


    “我可以借用浴室吗。”


    藤宫千雪一边收拾宵夜一边点头。


    “可以。”她稍微一顿，征求他的意见，“用我爸爸的衣服可以吗。”


    夏油杰没有拒绝，于是他得到了崭新未开封的内裤，和一套干净睡衣。


    浴室里水汽还未消散，地板湿着，溅落的水滴在陶瓷墙壁残留出滑痕。


    夏油杰沉默地放下换洗衣物，随手扯下的粉色发绳套在手腕，长发落在肩头。额前过长的头发扫过眼前，黑色的眼睫起落一下，幽紫的虹膜染上一层暗潮般的深色，一些急速膨胀的情绪在眼眸阖张之间嚣张沉浮，像藏在黑暗深海中的危险暗流。


    有她的味道。


    好香。


    好浓。


    好胀。


    夏油杰从容不迫地抬起手，用指腹抹过墙壁凝结的水珠，似摩挲少女香汗淋漓的肌肤，水珠浸染指腹，带来心悸的战栗。


    水珠湿漉漉的弄湿他的手指，在指腹纹路散开，他沉眸凝视，伸出舌尖舔了去。


    ……


    藤宫千雪拉上帘子，躺在床上听到哗哗水声。


    她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不可抑制回想起两个月前吃过的一顿好饭。


    按在手上紧实饱满的胸肌腹肌仿佛就在昨天。


    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