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灵发话了。


    老国公和他老妻的牌位有点颤抖。


    他们不是不想做，是无能为力啊。


    牌位前面的供桌上依次摆了供品，贺项明看着贺项明在忙碌。


    贺项西不动。


    脑袋上包了一块头巾，一脸的委屈。“大哥。你不知道最近家里很邪门，我跟婉娘替大家挡了灾。”


    贺项西吐槽大房的不作为。


    最后把话题引到了他们夫妻二人被雷劈的事情上。


    言七七扶着柜子站起来。


    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吮吸了两下拿在手里。


    “二儿几。在祖宗面前说谎要被雷劈的。”言七七清脆的声音犹如魔咒一样让贺项西打了个冷战。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


    言七七跑过去。


    指了指老国公的牌位，“窝来陪老东西聊天。他说很想用牌位揍你这个不孝子，把国公府搞得乌烟瘴气。”


    话音还没落。


    牌位直直过来，对着贺项西的脸左右开弓打了两下。


    贺项明：“……”


    贺项南：“……”


    贺项西被揍得哇哇叫，“爹啊。你怎么只打我？知道我为了国公府不倒，费了多少精力吗？”


    他想跑。


    言七七笑嘻嘻。


    “你是打点找关系，想承国公爵位吧。哪怕降了一级，变成侯爷也甘愿。”


    言七七人不大。


    说出的话不假，句句击中了贺项西的要害。


    贺项明眼神阴沉，只一瞬间便隐了起来。


    “爹。二弟知道错了。也怪我不该失踪，才让国公府陷入困境。”贺项明跪在了地上，脑袋像针刺一般的疼痛。


    想起了一两个府里的片段。


    言七七没有留下来。


    走到门口，坐在了门槛上。


    对着老国公的牌位竖了个大拇指，“子不教，父之过。打得好。”


    “继续哦。这个家没有窝得散，老头子和老太婆两个要听话。”言七七也不管屋里三个儿子瑟瑟发抖的神情，从高高的门槛滑到了外面。


    屋里。


    贺项明瞄了一眼牌位。


    “母亲刚才说的……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贺项西：“大哥。刚才是爹来揍我？”


    贺项明和贺项南齐齐点头。


    “真有鬼魂？”贺项西不信。


    贺项南不动声色的离贺项西远一点，贺项明同样也远一点。“你是想让爹魂飞魄散？人死了当然有魂魄留在祖厅里，护佑子孙后代。直到轮到投胎的资格才会离开。”


    贺项西还想说话。


    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的牌位一起飞了过来。


    对着他的头是上下左右开弓。


    “爹啊。”


    “娘啊。”


    “别打啦，我知道错了。”


    贺项西嗷嗷叫，到处跑。


    他还想跑到门口，贺项明两兄弟过去把门给关上。


    兄弟二人守着门口，不让贺项西离开。


    既然爹娘心里有火气，一定要让他们发泄出来。


    鬼魂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总归对子孙不太好。


    外面的下人离着老远都听到贺项西的惨叫声，个个跑到了祠堂附近打听是不是大爷回来揍二爷了？


    贺项西在祠堂里叫的很惨。


    韶贞婉、兰紫蕙、李问丝全都过来，三人也不敢进去祠堂里面。


    韶贞婉听到贺项西的惨叫，以为兰紫蕙吹了枕头风。


    “大嫂，我们二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让大哥下死手打我们二爷，他一个失踪了这么久的人就没有错吗？”


    韶贞婉头上戴着头巾，眼睛里喷火。


    李问丝细细听了一遍，“不像是大爷打二爷的。”


    “不是他是谁？你夫君一个没用的庶子，敢对二爷动手吗？”


    祠堂里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爹啊，娘啊。我错了。你们别打我了好不好？”


    “爹啊，我是你亲生的啊。”


    “娘啊，我是你亲自生的啊。”


    “大哥，三弟。你们帮我说说好话求求情好不好？爹娘打累了，休息一下。”


    ……


    众人：“……”


    兰紫蕙指着祠堂门口，“二弟妹听到没有？好像是公公婆婆动手的？”


    “两个死人还能怎么动手？”韶贞婉不信。


    言七七从旁边冒出来。


    嘿嘿道：


    “二儿媳，你居然对老东西两口子大不敬。小心晚上他们到你梦里揍你。”


    韶贞婉想说自己不信。


    可是想到光秃秃的脑袋，后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胡说的。千万别入梦。”


    兰紫蕙见言七七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母亲。”


    言七七一脸懵懂，“嗯。你想去劝架？”


    “不是。”


    兰紫蕙没说话，蹲在言七七身旁陪着她。


    “墨宝呢？”


    “他昨晚睡觉不小心把屁股挨了板子，这会趴在床上歇着呢。”兰紫蕙轻描淡写的解释。


    贺鸿庭和贺翰墨带言七七出去。


    一定是要受到处罚。


    言七七：“……”


    还有这种说法。


    “窝去看看重孙子。你放心好了，老东西两口子很护犊子，不会打死他的。”言七七眉开眼笑的哒哒跑开了。


    她先是去看了贺鸿庭。


    才到墙根下，听见屋里大一声小一声的哼唧。


    “疼。”


    小厮在一旁急的赤着脸，“三少爷。这可怎么办？”


    “叫我祖母过来，跟她说我要吃屎……。”


    小厮落了泪。


    三少爷受了多少罪，糊涂的不想吃饭想吃屎。“那玩意吃不得，要不咱们浅浅的闻闻味道？”


    “哎呦。你去啊……”


    言七七已经溜进来了。


    “孙子。窝来啦。”


    贺鸿庭听了言七七的声音，那叫一个激动。“祖母，你那屎丸子再给我一颗，我好疼啊。”


    “那个不能给你吃。给你吃点不好的东西。”


    她从布袋里掏出止痛药。


    “吃了它。”


    贺鸿庭一口吞了进去，有点苦啊。


    “我挨了家法。”


    言七七又从布袋里掏出一罐绿油油的药膏，“涂在屁股上就不痛了。以后挨打先找窝，窝护着你。”


    贺鸿庭倒是想找言七七。


    可他以为自己有银票，一定会功过相抵。


    谁知道母亲和娘亲不按套路来事，把他的银票没收了还揍了他一顿。


    “祖母。我二哥要回来了，你见到他别欺负他哈。”贺鸿庭见言七七朝外面走，赶忙高声叮嘱了几句。


    “二……”言七七记得言小七说过二房还有个傻子。


    特别会攻击人。


    最后被送去了庄子上。


    兰紫蕙一心想把他接回来，趁着贺项明回来正好把他给接回来。


    “知道啦。”


    言七七去了贺翰墨那里。


    小家伙趴在榻上，哭的鼻涕泡泡一个接一个。“呜呜呜……我都给了银票，还要揍我。你们说话不算话，把银票还给我。”


    “我要离家出走。”


    钟离春竹给他上了药，“你还想离家出走？”


    “嗯。太奶奶都不揍我。”


    贺翰墨觉得娘亲也没有太奶奶亲，“娘，你们把我抱到太奶奶那里去，我离家出走换一个地方生活。”


    钟离春竹气笑了。


    “合着你离家出走就是换个院子？”


    “嗯。银票给我，我要给太奶奶。还要养小老虎和小灰灰。”贺翰墨嘴皮子不饶人，“好疼啊。娘啊，你不讲义气啊。”


    钟离春竹懒得跟他掰扯，“看着点。”


    “要是再不听话，就让府医过来给他扎几针。”她起身，“我去陪你爹爹了，你爹爹的身体好多了。”


    钟离春竹没有哪一天会想今天这么高兴。


    久病卧床不起的夫君突然说手腕有了力气，早上还摸了她的脸说她瘦了。


    贺翰墨憋着一股气。


    等钟离春竹离开后，才又哭出了声音。


    “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