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三章
作品:《HP革命之旅的召唤》 三年级选课前,原以为会得到尽可能偷懒逃课的提议,不料伊奈茨正经而诚恳地建议她们假如上课的时间不冲突可以每门选修课程都尝试尝试,包括最有争议的占卜课。该说不说,虽是玩乐心很重的性情,当年伊奈茨的学习成绩确实优秀、常常位居第一,跟她同级的阿尔法德也算名列前茅,俩人在霍格沃茨的竞争从学业到魁地奇赛场,正如阿尔法德所承认:“我从没赢过她,无论哪一方面。哪怕是和她吵架我都会输。”
比起妈妈近乎全能的才学,姥姥和姐姐也拥有各自的非凡之处,埃尔弗里德觉得自己是全家最平庸的存在——学习上无功无过,成绩的年级排行要么第四要么第五、换言之在理论考试一般粗心马虎的詹姆·波特有时都考得过自己,她在魔法实践的表现仍很保守;至于学校的魁地奇比赛是获胜了,反省她的球员素质和飞行技术,事实就是她并没有什么技巧,经常负伤正由于她缺乏巧力的运用,她看过伊奈茨年轻时在大型职业联赛的录影,那才叫飞行的艺术家……母辈太杰出的阴影之下,埃尔固执地认为即使超越不了她们、也绝不能没有骨头似地示弱,她要独立地成长为强劲的大人,以自己的方式证明她不是庸才。
课表显示麻瓜研究课的时间恰好撞上占卜课,莉莉提出她们俩一人选一门,课后就能告诉对方那门课的内容如何,对于谁选哪门课、埃尔弗里德没什么关系,莉莉对从未接触过的巫师占卜更感兴趣,于是埃尔选了麻瓜研究,其余的选修比如古代如尼文、保护神奇生物和算数占卜她们都会一起去上课。
“……占卜学令人觉着荒谬极了……”第一周结束,莉莉皱起脸,大声地叹了叹气,似乎十分疲惫:“完全没有逻辑!上课像在听故事,行吧,挺好玩的,但学不到东西,难道到时候考试学生只得乱说一通?唯一让我产生慰藉的是凯特琳·塞尔温也选了这门课,她肯定比我还懊恼,因为我可无所谓明年选回麻瓜研究。”
斯莱特林的凯特琳·塞尔温一向非常傲慢,莉莉本身没有争强好胜到过于注重名次这种东西,是凯特琳毫不掩饰轻蔑的态度、多次公然嘲讽格兰芬多人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莉莉咽不下这口气才视其为竞争对象,展开成绩年级排行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的角逐。
“麻瓜研究对我们从小生长在麻瓜社会的人自然没有难度,讲得有点无聊,我都在看课外书。”埃尔兴味索然地说:“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魁地奇训练上了,拉文克劳换了个找球手、一位叫多卡斯·梅多斯的四年级,她去年是守门员的替补,我听队里的球员评价说她是厉害角色……”
“解说员也换了下来,之前赫奇帕奇的阿芙拉·德文特多好,现在却换成斯莱特林的亚克斯利上去。”莉莉不满道:“我能想象比赛过程中会有多不公平的解读。”
“原来德文特的教名叫阿芙拉。”埃尔暂时没意识到解说员换任的严重性,“让我想到阿芙拉·贝恩①,那名卓越的作家。”
“德文特家族祖上有位叫戴丽丝·德文特的著名治疗师,她在霍格沃茨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任校长。”莉莉赞赏地说:“现在的阿芙拉·德文特一样出色,还品质善良,她是为了帮好友的忙推掉解说员的位置,她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艾莉西亚·克里斯今年要备考O.W.Ls,管理编辑社的重任拜托给阿芙拉。”
“说到社团,你们合唱团有什么变化吗?”
“教授和学长们依然是偏爱古典乐,当然我也喜欢古典乐,但每年都打安全牌实在没新意。”莉莉的语气淡漠,“估计全团只有我和马琳希望挑战特别的曲目编排。”
“他们居然不打算提升你为领唱?”埃尔皱眉。
“目前不确定。”莉莉倒不太在乎,“合唱团没动静也好,这学期我的年龄终于够报名魔药竞赛——噢对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我们周五晚出席他的俱乐部。”
“我这么资质平平的人都被邀请到鼻涕虫俱乐部,让我猜猜,一定是只看在我妈的份上。”
“别胡思乱想啦,你哪有资质平平,你的魔药课成绩也是(O)啊,要不是知道你对魔药竞赛兴致不大、我多想跟你组队。”莉莉说。
不过埃尔弗里德没猜错,在鼻涕虫俱乐部,教授跟她谈话时十句里有九句都提到英年辍学的“传奇人物”伊奈茨·韦尔汀,关于自己的妈妈耀眼得备受瞩目这件事她想早已不需要被提醒了,无数次她真想打断别人的滔滔不绝,直接告知他们她知道,能不能说点她不知道的?
“……伊奈茨是个好孩子,我教过的一些学生毕业了就当我是空气了、连一封信都不写,而她至今都记得我的生日是几号,她还待在职业球队那会儿也总会送比赛的门票给我,她的母亲发售魔药期间她请我致辞,多有心的孩子呀,她的成绩又那么出类拔萃,老实说当初我得知她不继续升学,我是很失望,倘若她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我那时铁定会叫我的那几位得意门生去劝住她,好让她留在霍格沃茨。”斯拉格霍恩教授感慨道:“如今想来,凡事都有其中的因果,当年我没有加以阻拦,而她成就了自己的伟大,不像我曾一度寄予厚望的某些孩子,你以为他们会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迹,其实他们对荣誉的诠释已面目全非……我庆幸她是勇敢的格兰芬多,她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教授的言外之意是近年来极端纯血分子活跃的政治运动,绝大多数斯莱特林都崇尚的血统等级论,政治理念生活化不是罕见手段、严峻的在于蔓延为层出不穷的伤害麻瓜等恶性事件,“Death Eeaters”正是一帮极端纯血分子,其首领叫“Lord Voldemort”,传闻是个神秘而危险的男巫,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等组织是显而易见的软弱无能,没人阻止他的暴力行径,仅有邓布利多为保护霍格沃茨成立了凤凰社。大家避之不及,甚至不敢直呼其名,魔法部里的确有少数的正义之士、可惜他们也不好处理复杂权力的介入,鉴于这位“Lord Voldemort”针对麻瓜界富有权势的存在居多:这些案件的受害者基本是政客与富商、其次是公开反对的麻瓜出身的巫师——这手法属于一目了然的擒贼先擒王的原则。
因此就像一边在道德上招认这叫不正义的现状一边无所作为的平民,一切停留于置身事外的政治点评。
听完教授的肺腑之言,埃尔弗里德本来是挺感动,但听到最后称赞伊奈茨选择正确的道路——她难免有些心虚,实际上她们一家同样不怎么在意那些新闻,劳拉是有自知之明、毕竟天降神力才阻止得了威风丧胆的黑巫师,老年退休后只专注于研发医治女巫病症的魔药,维护女儿与孙女们的正常生活,其他的不作考虑;克雷恩不关注巫师世界;伊奈茨对此事的反应算最不像格兰芬多的一面,颇为“斯莱特林式的明哲保身”,并且每次听说那群极端分子又杀害了谁,在大致浏览那则报道之时伊奈茨总是会从义愤填膺演变为漠不关心:“天呐这群报复社会的男巫把死者的尸体晾在街头示众、炸毁其房屋……等等,死者生前从事影业制作,他是一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身家数百万镑……死的是男的啊,那没事了。”
劳拉无奈道:“亲爱的,不要让意识形态走在道德的前头,这很可怕,你不该这样说,还当着你孩子的面。”
“妈妈,你将道德观优先摆在意识形态的前面,所以你当年不忌讳收养小男孩,他们中的一个当了叛徒,拆毁了你自己建成的避难所。”
“那变故谁能料到呢?或者说,你是认为男婴和小男孩也是我们的敌人?”劳拉好笑地反问:“他们还是小孩——”
“然后长大了就义无反顾地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伊奈茨看劳拉仍旧不被说服的样子,干脆以自嘲结束话题:“算了,当我没资格说这话,我有几个老朋友也是男性呢,现在的我听起来有够虚伪的。”
平心而论,伊奈茨最初先熟识的好友是柳克丽霞·布莱克,随即才连带出其堂弟阿尔法德、青梅竹马伊格内修斯·普威特两位朋友,伊格内修斯又有死党弗莱蒙特·波特;再除去肄业后在外学习遇到一对谈得来的同学阿德勒兄弟,她的朋友圈剩下的都是女生老友。
总之,政治角度的局势是不太乐观,但日常生活尚未到人心惶惶的程度。对比起大范围的随机新闻,埃尔更苦恼自己升上三年级的魁地奇对决会输——现实证明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多卡斯实力强大、带领拉文克劳先后战胜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加上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制和麻瓜竞技对积分的定义不同,即每支球队都要和另外三支球队交手一场,胜负场次决定排名,排名决定奖杯的得主,这对球员们的耐力要求不小,尤其接连几场比赛都竞争激烈、训练又不会暂停的情况下。
与斯莱特林队的比拼以险胜告终,如莉莉所预测、亚克斯利的解说恶意满满,故意阴阳怪气放大对手球队的失误,消极的心理暗示等多重因素的干扰,埃尔弗里德感到越来越吃力,这场比赛拖了两个多小时。
格兰芬多守门兼任队长的托勒对他们过分严格,这点连别的队伍的队长都这么说:“人的肌肉是要适当休息的。”可托勒十分坚持:“休息代表懈怠。”
即便他也有严格要求自身,他的领导风格显然欠缺人性关怀,赛后不仅没鼓励和赞赏顶着压力的球员们,还批评一顿抓住金色飞贼的找球手:“韦尔汀,刚刚你犯了好些低级错误,你的同伴在这快三小时的消耗战拼命维持分差,个个累得一下场瘫倒在地,你却放走每个完美了结战斗的机会,我们还没到决胜局……你回去反省反省吧,我只在世界杯上观看过漫长的比赛,但那起码精彩,而不是现在的平庸又冗长!”
从没被批评过的埃尔此时内心充斥着懊恼与不甘,她清楚自己今天发挥得不够好,团体竞技讲究合作、个人问题不能影响集体,她不由自责地想,队友们被无意义的赛况耗尽体能,确实怪她没及时抓到金色飞贼……意味着自己不止要加倍努力地练习,还要真的开始遵循队长的意见——早在开学之初托勒就一直强调:“你必须控制你的身高和体重了韦尔汀,找球手不适合长太高、会严重拖累你的灵敏度和行动力,尽量别吃东西,用药剂补充能量。”
原先她觉得这听着很荒唐,因为她的妈妈就长得很高大,姥姥也算高挑,她们都在魁地奇大放异彩,伊奈茨更是入围世界杯的职业找球手、6′1″不妨碍轻盈如羽毛地极速飞行。
然而现在,本就相信自己只继承母亲一半天赋的埃尔现在陷入过度的反省之中,她不想输,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失败,同时这种倔强的好胜心不容许她像个小孩子那样向妈妈寻求安慰与庇护,于是渐渐地她想、可能队长就是对的;成功的前提避免不了放弃某些看似平常的习惯,为实现目标牺牲口腹之欲,这是最基础的自律行为,伊奈茨教导过她:“不是说你早起、几点完成什么行程、进行形式上的活动就叫自律了,自律是当你确定自己要做成什么事,过程中不管出现多少困难你都不会退缩,不停地斗争和对抗,直至克服所有阻碍,达到目的。”
再者,她的好朋友莉莉为保护声带还长期不吃甜食不喝冰饮呢,现在要她为找球手该有的体形不吃饭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这时她完全被想赢的心态蒙蔽理智,这根本不是自不自律的问题,而是刻板陈旧信息的误导,像规定舞者只能是纤细单薄的身体,并不合理。
“……你要饿死你自己吗?!”莉莉最近忙着和组员准备魔药竞赛,错开了用餐时段,到圣诞节才得知埃尔几乎是靠活力滋补剂维持的生命体征,忧心忡忡地劝阻道:“他简直不可理喻,你干嘛听?这不值得。”
“不用大惊小怪,这其实很常见,我只是防止长高而已,等我的骨架定型、我就能照常吃饭,现在喝药剂没事的,我是巫师嘛。”
“巫师又怎么样?你是人,不是工具,就算你是巫师也受不住不食烟火啊。”莉莉着急地说道:“绝食必然有不良的后果!伊奈茨不也长得很高……”
“我远远比不上她,我知道,看我连学校的比赛都应对得那么费劲,而她呢,她是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一年级就被选进校队,到五年级要考O.W.Ls仍然蝉联冠军,她辍学后整整两年没上过球场,她朋友的引荐下去面试加拿大国家队的招募,结果又是一鸣惊人……”埃尔的语气干巴巴,像早对它们烂熟于心,像已然不以为意,只不过扪心自问、说出这段话的真实情绪是混乱的,“我不是她。我没法轻轻松松获得天赐给她的成就。”
无奈,莉莉着实劝不动一意孤行的好友,只好暂且由着她去,最令人哭笑不得的在于、近期家里寄来的信上提到加入校篮球队的克雷恩在拼命想办法长高——
尽管克雷恩的个子已经和高挑的佩妮不相上下,但小前锋的身高要至少六英尺以上,若达不到这标准明年她就得转为控球后卫、而那可不是理想的选择。“……她仿佛把牛奶当水喝,还有快媲美一头牛的食量。”佩妮写道:“幸亏我们的妈妈做饭好吃。”的确,克雷恩幼年时期特别的挑食(好吧现在也差不多)这正是她长得没有妹妹高的原因。
两姐妹面临的挑战恰巧是命运玩笑般的相反。
今年寒假,同学们都回家过节,埃尔风雨无阻地起大早,只身一人在寒风的球场中待到日落,魁地奇装置更新迭代得愈加方便,能协助球员自己训练自己,无疑她有做到刻苦练习,可是她真的饿得两眼昏花——准确而言是在精神层面的饥饿,蛋白质、脂肪和糖分的快乐不是活力滋补剂能弥补的。
年少气盛犯的傻一时半刻难以修正,看着她隔三差五就紧张兮兮地量身高测体重,莉莉说遍了车轱辘话劝解,她太久未摄入营养元素整个人疲劳而憔悴、听不进半点说教。
后来莉莉心想或许由于自己没打过魁地奇、显得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偷偷向米勒娃·麦格教授反映这件麻烦,可想而知教授也认为那位男队长的论调非常荒谬,因此,当务之急当然是勒令神志不清的“受骗者”快些恢复正常生活——
米勒娃·麦格教授找埃尔弗里德谈话的时候,莉莉还颇为顾虑朋友会不会责怪自己暗中的干涉,好在埃尔的反应不大、甚至是奇迹似的平心静气,归根结底尚存理智,她充满歉意地说:
“真对不起,让你担心我这么久,你说得对,这不值得……”
“谢天谢地,你总算想通了!”莉莉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没关系,我们先去一趟校医室吧。”
“教授批评了一顿托勒,她本来也对他的领导能力有所迟疑,可惜能接任队长一职的高年级只有他……反正,她跟我说限制找球手的体型是老早以前的刻板印象,早得在她和我妈妈的年代就有,观念更固化,不奇怪伊奈茨五年级选择退出魁地奇队、她对当时的队长也有异议。”埃尔感慨道:“实际上我自己也很难坚持下来,再绝食感觉我的大脑都变空了……昨天去训练遇到梅多斯,我像具骷髅骨的模样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我生病了呢。”
“我知道顺其自然是句空洞的安慰。”莉莉说:“但如果只为了赢,游戏本身的乐趣就变成负担,有时你太专注于怎样才不会在和家人的对比中相形见绌,忽略了其实观众们只寥寥几人会不由根据回忆对比你们,毕竟绝大部分和我们是同辈人呀,我从来不觉得你不如伊奈茨,也绝不会将你看作她的残次复制品……埃尔,你忘了我们在书里读到的吗‘孩子属于她母亲的那一血系,但在言及她个人时,她就是她,与她的祖先无关’,你怎么会想不通呢、你的家庭那么进步,理论上这样压抑的竞争思维不会在前卫的母女关系里出现,关爱和尊重的养育怎么会笼罩对比的阴影?”
“也许是因为这里不是‘她国②’?”埃尔弗里德苦笑着承认:“现实生活不是一本完美的小说。我也不喜欢这样,在规则是由爱好惩罚生命的群体制定的社会,这类似鬼魂的、影响的焦虑。”她摇摇头,终于幡然醒悟,“多谢你提醒我,莉莉。”
剩余的假期,她们选择好好地放松精神上的压力,闲逛学校城堡,用魔法在院子堆雪人打雪仗,到霍格莫德村游玩,和家里通信——
佩妮和克雷恩的寒假同样多姿多彩,青少年的派对多得参加不完,克雷恩倒不是去社交、是佩妮非要拉上她一起去,起因很简单,詹妮弗不放心小孩独自到闹哄哄的场合,伊奈茨则不希望孩子总是独来独往、多认识点朋友没什么不好。
克雷恩本颇有微词,只是自从结识姬蒂·安、一个正就读著名女子公学的同龄人,她才无所谓去派对。她俩在市举行的知识竞赛打过照面,如今再见,克雷恩难得主动开口说:“我想你也要报名下个月那场主题是四维矢量的论文比赛?”“为什么问这个?因为亚洲人都是很擅长学习的呆瓜?”姬蒂不客气地反问。克雷恩愣了愣:“呃,不是啊,是因为我看到你没拉好拉链的书包露出了报名表。”姬蒂反而笑出声来:“行吧……我也确实无法否认我学习不错。”
无论如何,到派对结束,相谈甚欢的俩人已成为朋友,姬蒂在家地下车库设有私人实验室、大方地表示不介意将设备借给她。
对此佩妮冷哼道:“谁会邀请一面之缘的人到自己家啊?真怪。”想起自己刚才在派对只顾着跟所谓“酷小孩”聊天,冷落了克雷恩,她不禁有些懊恼,克雷恩平时够内向书呆的、再多个姬蒂·安可不是好迹象。
“哪里怪,我们当年认识不是一样,噢不对,我们见的第一面就在你家。”克雷恩不明所以。
“你的朋友圈不缺像你的人,你就不能找点酷酷的同学做朋友吗。”佩妮想翻白眼,“枯燥的课堂帮不了你交朋友。”
“这就是你逃了自己最喜欢的家政课的理由?别人刻薄地评判你的爱好不够酷,你就放弃了你的爱好。”克雷恩轻飘飘道。
“……我不想被你说教,克雷恩,随你不听劝。”佩妮强装镇静,煞有介事地问:“那我猜我都不用问你开学后的第一周周六去不去乔治的生日派对了。”
“不,我答应詹妮弗阿姨陪着你。”果不其然克雷恩坚决道:“即使我再怎么觉着橄榄球队队长的派对会很蠢,我也得陪你到场。”
“乔治才不蠢,他的备考课程选了进阶数学。”
“指在微积分课上呼呼大睡,他是有做到。”
“你非得这么苛刻又毒舌么,他可是全校最帅最受欢迎的男生,都有完美的外形和擅长体育了谁在意他上课睡觉……”
“我妈就有一堆什么都擅长的完美朋友。”克雷恩嘟囔,没打算接着反驳,她知道佩妮最近对这位打橄榄球的校草比较沉迷、像沉迷一只新找到的芭比玩偶,她相信这没多久就会玩腻的。
派对当天,出发前佩妮在卧室认真地打扮,等一旁的克雷恩不耐烦道:“唉有完没完,你快换了十条裙子!”
“克雷恩!你不明白那是多重要的场合……快帮我看看、我穿这条连衣裙有没有腰身的曲线——”
“到底为什么人的躯干要有曲线啊?你又不是一道解析几何。”
“我看过妈妈的老照片,她年轻时多漂亮呀,为什么我不像她?”佩妮当作没听见,站镜子前神经质地梳理着并没蓬乱的发丝,“而你的妈妈,她简直是电影明星。”
“那有空我可以跟你讲讲我妈妈出门要扮成老太婆的原因。”克雷恩呵呵一笑。
“伊奈茨的思维我个普通人理解不来。”
“佩妮,你能不能别老说自己是普通人。”
拖拖拉拉半天总算到达派对现场,幸好一切按理想中发展,成功搭上话的佩妮正和乔治谈笑风生,没谈几句,他忽然提到克雷恩:“你朋友怎么不跟我们坐一块儿呢?”
“噢她习惯和她的小团体坐一起啦。”佩妮喝一口加了点酒精的冰饮。
“我记得她,经常上台领奖,篮球也打得挺好。”
闻言佩妮勉强地笑了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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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邀请她来我们这一桌吗,我可以去问问。”
“好啊。”他笑容灿烂又迷人,“帮我转告她很可爱。”
于是,和姬蒂·安等物理论文小组朋友聊得正欢的克雷恩被拉到角落,佩妮神色复杂、压低音量说:“我的天呐,乔治是为了你才邀请我来派对——”
“啊?怎么会?我都不认识他。”克雷恩吃着炸薯条,口齿不清道。
“我也不知道。”佩妮撇撇嘴,“但他显然对你很感兴趣,想让你坐我们那一桌。”
“那你要不要我走?我可以先回家,我走前拜托姬蒂送你就行。”克雷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别呀,干嘛走,你不是玩得正开心么,而且到时我只想跟你回去。”佩妮双手抱胸,咕哝道:“我跟姬蒂·安可不熟。”
“老实问你一句,佩妮,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乔治?假如你真想尝试约会,挑他这长相,我还能接受,你选比他丑的,我可忍不了。”克雷恩灵机一动:“行,你看我的,我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要冲动!”佩妮手忙脚乱、拦不住想一出是一出的朋友,只能紧张地待在原地,一边假装倒饮料一边偷看对面的情况。
只见克雷恩和乔治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了句话就原路返回了,她马上追问:“你刚刚对他说什么?”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男的呗。”克雷恩一脸自豪地回答。
“什么?!你疯了吗!”她大为崩溃,急得团团转,没忍住发脾气:“你不能对陌生人说这种跟出柜没区别的话、你会被霸凌的!我知道我成天把他挂在嘴边但是我根本不了解他!要是他到处散播你的谣言怎么办?”
“说得好像他们有这能耐霸凌得了我似的。”克雷恩嗤之以鼻,大口喝完杯子剩下的可乐。
没有闲情逸致和一向奇思妙想的克雷恩斗嘴,现在另有真正的燃眉之急,她快步回到座位,连忙向乔治澄清:“不好意思,我朋友刚才不小心喝多了、找你胡说八道——说的都不是真的,请你不要相信,也千万别说出去……”
“没关系,你放心吧,不管那是真是假,既然你说它是秘密,我不会乱说的。”不知该不该形容是意外,他的反应非常自然与平淡,仿佛那没什么大不了,下一刻他的解释揭示了答案:“我有个姨妈就是女同,虽然不得不对外宣称跟自己同住的女友只是舍友啦。”
佩妮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接下来对方说的什么她都没留心听,一瞬间她意识到原来自己完全不在乎乔治喜不喜欢她,短短几分钟前她满脑子担忧和烦恼的无不是克雷恩——十五六岁是将刻薄当有趣的年纪、她不敢想象身边的同学们听到今天的蠢话会如何取笑和针对克雷恩,她见识过太多莫名其妙就被集体孤立的可怜虫,老实说、有时她自己都不知不觉被同化,一齐加入嘲笑“怪咖”的行列,大家为受欢迎进行幼稚的竞争,形成一环环鄙视链,在这环境下她也抛弃真心在意的人和事、费力讨好校园的风云人物……直到此刻,她发觉逃课好无聊,观看拉拉队和橄榄球队训练好无聊,为吸引校草注意绞尽脑汁扮演“酷小孩”这件事也好无聊。
“我们明晚也有派对,你要不要来?”乔治的询问把她从放空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讲话太无趣了、她一直在走神,哪怕是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之时她也在走神,那会儿她为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美好的形象而提心吊胆。
“……哦……我没时间。”她感觉那些空虚的负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身轻松。
她们提前离开派对,回家的路上克雷恩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最喜欢派对么?居然会拒绝他。”
“他一开口四周的空气都无聊得要命,说过唯一有意思的一句话是他的女同亲戚。”佩妮半是反省半是自嘲地说:“我厌倦了在经济学课上装傻,我听得懂课本的知识,是为了和他搭话才装不会做题,他学得挺糟糕的……你说他在微积分课上睡觉我不奇怪。”
“所以你为啥要讨好这样的家伙?仅仅因为长得帅?那你还不如去讨好阿尔法德叔叔——当然这不合法,我开开玩笑。”克雷恩低头拆着派对拿到的礼物包装,“喔,我拆到粉色兔子,拿回去送给伊奈茨吧,话说你知道在我和我妹妹小时候、她当我俩是借口买了一屋子的毛绒玩偶,我都不喜欢玩偶,埃尔更对可爱的玩意儿没太大兴趣。现在我们长大了,出门逛街路过玩具店,她依然走不动道,天呐,她在家还跟它们说话,噢是对话,她会用魔法让它们开口说话……你都不知道那场景有多诡异。”
“现在我知道了。”佩妮挑了挑眉毛,“回到我们的正题啦,克雷恩,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犯傻?”
“怎么说?”
“关于今天的事情……”佩妮烦躁地挠乱头发,踢了路边的废弃广告牌一脚,“我自己都觉得我在犯傻,浪费了珍贵的周六!”
克雷恩张张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她不擅长安慰人,准确而言、是不了解所有社交准则。
不过没关系,因为佩妮与克雷恩的相处模式就是一个往往在抓狂中自言自语另一个静静聆听。
“……你知道为什么吗?是我听多了妈妈回忆她年轻时参加舞会的欢乐,我情不自禁向往她所说的‘人群中心’‘舞会王后’之类的没用头衔。”佩妮絮絮叨叨地分析道:“她漂亮,莉莉也漂亮,唯独我什么都不是,她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也想被她夸漂亮?我从没听过——不对,别说夸我长相,她甚至懒得夸我勤奋努力。结果呢,我现在要找一个连凯恩斯革命都听不懂的蠢男的来认可!真是‘多谢了,妈妈’……”
“原来你是想把乔治喜欢你当作自己长得好看的证明?我的老天奶,你何必给自己找罪受,退一万步说,人为什么一定要好看?你的眼睛又看不到——我不是说你瞎了啊,我是说咱们大伙儿走路又不是脖子上架着块镜子。”克雷恩翻了个白眼,“我们干嘛考虑陌生人的观赏欲,这太高尚了吧,我想要是他们觉得我丑才好呢,我就丑,碍他们眼,气死他们……而且佩妮,你好看的呀,姬蒂和她的朋友们跟我聊天时都跟我说你好看。”
被她的话逗得全程做鬼脸又没憋住笑的佩妮听到最后愣了愣:“姬蒂·安真这么说?”
“当然。”克雷恩点头,佩妮发现自己获得女生的认可比被男生夸奖要开心得多,毕竟最基础的裙子款式颜色不同男生都分辨不出来,他们的用词也很肤浅。
反正,佩妮终于决定下星期照常去上喜爱的选修课了。
霍格沃茨的新学期来临,身心恢复健康的埃尔弗里德在新赛季发挥得不错,当她不再只关心输赢,她察觉到一些未曾留意的现象,例如一套不适用于整场比赛的战术,例如男队长实在是有沟通上的障碍,例如拉文克劳学院的对手多卡斯·梅多斯不止专业出色还很有风度、下了赛场会微笑着对她说“good game”,她们毋庸置疑成为了朋友。
直至闲暇之际,埃尔也才想起大家成长到十三四岁的变化——正处于青春期的“小大人们”,彰显成熟的方式是约会和恋爱,前段日子刚好是情人节,流行赠送巧克力和带着贺卡的花束,她对这三种东西都有好感、但不代表认同其中的象征意味,儿时她在街上第一次看见这副五彩斑斓的热闹景象,四处飘着鲜花的香气,商店橱窗摆着精致的巧克力礼盒和亮闪闪的卡片,她感到新奇、问牵着她手的妈妈怎么回事,“是情人节。”“为什么你不过情人节呢,妈妈?”“因为我不需要情人呀。”伊奈茨欢快地答道。
以致当埃尔弗里德收到第一份除朋友外的巧克力,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对方是纯粹出于友好邀请自己去霍格莫德村,因此她不以为意地回答:“噢,我已经约好莉莉她们一起去了。”说完,她没有恶意地摆摆手,将礼物递还给对方:“我不缺这些啦,你送别人吧。”
后来与莉莉提及此事,得到正确的解读,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上去很尴尬……”
“我倒不认为不解风情理应是贬义。”莉莉笑道:“况且我们这年纪花时间谈恋爱似乎过早,只是看其他同学装成黏黏糊糊的大人蛮有意思的。”从小就听习惯他人赞美自己的长相,莉莉并不看重数不清的信纸上千篇一律的表白,更不看重自己究竟够不够漂亮。
“是蛮有意思,他们认真得像要为约会写一本教程。”埃尔有点无奈,“怎么没人写为妈妈挑选生日礼物的教程?我根本想不到今年该送伊奈茨什么礼物。”
“唔让我想想……她的童年有没有经历特别的遗憾——我在胡想什么,你跟我说过她八岁那年家没了还被驱赶出国,可怕的创伤记忆,不能再提起来。”莉莉不由重重地深呼吸一下,“要不送首饰?但你也说过她会拿去换钱救济穷人……我快想不到了。”
“我就说吧,这真的很难搞定。”埃尔弗里德一边拆阅来信一边抱怨,“看在梅林的份上,瞧我的笨蛋姐姐都提的什么建议:‘埃尔,我觉着我们今年可以送妈妈一只小宠物,金鱼或小猫,任选一样,都养的话太费功夫、要看守着猫不吃掉小鱼……’——请问克雷恩是拿情商换的智商吗!我们怎能送宠物?”
“如果是养金鱼我感觉还好吧,没养猫那么繁琐,养猫前确实应该彻底地考虑。”
“不是这个问题,是伊奈茨小时候养过宠物的,一只可爱的狗狗,我才发觉我居然从没和你说过、莉莉?她很爱那只小狗,当时它的离世肯定令她悲痛欲绝,到现在她提到它都很难过呢。”埃尔叹了叹气,“不然你以为我和克雷恩为什么没养狗或者别的小宠物,我们都不想让她联想到过去的伤心事。”
莉莉在惊讶中沉默片刻,开口喃喃道:“我还以为每个告别自然离去的宠物主人都会选择继续养小动物来寄托自己的思念。”
“你没说错,一般而言,大部分情况会是延续这种选择。”埃尔惆怅地补充答案,“重点是,她的狗不是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