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公
作品:《谋士也想翻身做主(重生)》 云澜郡主城内一片繁华景象,丝毫看不出几十年前战火纷飞、许多人流离失所的境况。
街边有好多小吃在叫卖,歌舞坊刚开门营业,许多酒楼的小厮也在门口招人进去。
兰香阁二楼雅间内,长孙明轩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许多酒,现下也喝的有些脸红,潇洒不羁的把腿撑到一侧,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放在膝上托着脸。
衣领松垮垮的,露出洁白隐约泛粉的胸膛,酒饮的急了,脖颈上时而有晶莹的汗珠沿着喉结滚落,沿着胸膛没入衣领内。
兰香阁是长孙家的产业,平时他一般都来这边喝酒,这边的侍从嘴严得很。
坐在他对面正是前些天落水,这两天身体刚好一些的温昭。
此时的温昭只是稍稍抿了一口酒,就放在桌子上,更多的是饮茶。
上辈子临死前喝太多,到现在没弄明白是喝死的还是喝醉了掉池子里溺死的,这辈子他还要看着季昶登基,所以格外惜命,连一杯都不多喝。
“前两日传信,老师就要回来了。”温昭喝了口茶望着窗外淡淡开口。
这意味着书院假期要结束了,马上要开学了,就能见到她了。
“也不知是去哪儿了,眼下各地都不太平。”长孙明轩又将酒一口闷,酒液顺着嘴角滴落到胸前,染湿了前襟他也无所谓。
从今早琉光城来信长孙明轩就叫上温昭来喝酒了,把信一摊开温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信中说长孙家欲将长孙茹雅送入宫中,而她本人也答应了。
“呵,”长孙明轩冷笑,“我看就皇宫和士族最太平,咱们圣上一把年纪还喜事将近。”
“明轩兄,慎言。”
温昭知道他不痛快,长孙明轩从小在琉光长孙氏长大,这几年才来的云澜,自小只有长孙茹雅与他年龄相仿、意气相投,自然跟这个小姑母感情最好。
长孙茹雅是个十分有才情的人,温昭曾经在长孙明轩屋内看到过她的几幅画,山水画大气磅礴,花鸟画细腻雕琢,画一侧的提字写的也儒雅中流露出风骨。
长孙明轩有时还会吟咏她写的诗,说长孙茹雅之前一直想踏遍山河,到处留诗,还说到那时他要替她把那些诗收集起来合订成册,就叫《舒妍诗雅集》。
而现在,那个自由的灵魂即将被困于宫闱,在那高墙深院中看着自己的才华流逝,何其可悲。
上一世长孙茹雅在慕容桓夺位后被送回了长孙家,没多久就去了。
温昭想起此事也觉得沉重,跟长孙明轩碰了一下喝完了那杯酒。
有些喝的急了,温昭坐在窗边,撑着桌几透气,一低头就看到了正在街上闲逛的季昶,他忍不住被吸引住了目光。
季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很开心,正在跟一旁那人说笑。
一旁那人......温昭两世都未曾见过。
对方看起来似有木、凪两部的血统,五官深邃,身量高挑,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年纪大概刚过束发,迈步中藏不住一丝轻浮,举止也难以称得上一句君子。
现下正与季昶说着什么,看起来倒是比寻常小厮亲昵。
或许只是瞧个新鲜,温昭心想。
“看什么这么入神?”长孙明轩顺着温昭的视线往下看,居然是季昶。
“季昶?他怎么在这。”长孙明轩低喃了一句,又想起上次温昭就是他救的,随口问道:“你跟季昶关系很好?”
“尚可,不过在下更钦佩她。”上辈子这个时候他跟季昶的关系的确是仅能称得上同窗,平时在书院都甚少交流。
倒不如说除了长孙明轩外其他人几乎都没有交流。
上辈子作为云澜温氏的二郎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与他有私交的。
“倒是难得听你这么说......哦,书院里戏称的云澜双子,说的好像就是你跟季昶?”长孙明轩突然来了精神,“那不如就把他俩叫上来。”
长孙明轩招来小厮,吩咐他下去邀请季昶上来一块。
“万一季昶有什么其他要紧事......”
“有要紧事买了那么一堆东西啊?”长孙明轩指着底下跟着季昶的一堆家丁,除了两人手上空无一物,其他的都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是在逛街。
然后季昶又不知在路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停了下来。
温昭要抬起阻拦的手还是放下了。
小厮很快走到季昶身边,季昶一眼看到他的装扮和上边的纹饰就知道是长孙家的,于是问道:“你是长孙家的下人,是你主人家找我有什么事?”
“季小郎君真是聪慧绝顶,我家郎君正在兰香阁二层雅间,想请您上去一叙。”
在长孙家能称得上“我家郎君”而不必说其他前缀的,自然只有在琉光长孙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孙明轩。
季昶一抬头看到长孙明轩举起酒杯向她示意,看起来似乎有些微醺了,对面正坐着温昭。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长孙明轩这个面子,跟拿着东西的家丁说把东西先送回月家,其他人在楼下待命,就带着季初上去了。
毕竟一来这辈子是当主公不是当谋士,自然与有些人的交流不能想上辈子那般按自己喜好来,就如长孙明轩,身后代表的不仅是云澜长孙氏,更是琉光长孙氏,即使不想交好,明面上也得过得去。
二来是对方毕竟是温昭的好友,自己作为温昭未来的主公怎么说都得给他一些面子嘛。
上辈子长孙明轩最后如何了?好像是去追寻自己的道了,也不知那个混乱的时代能否找到他想要的。
季昶这样想着,跟着小厮来到了门外,季初刚要留在门外就听屋里长孙明轩说:“一块进来吧。”
季初看了季昶一眼,看自家主子没有其他指示,就跟着进去了。
“长孙兄、温兄。”季昶恭敬向二人依次行礼。
温昭起身回礼,长孙明轩只是懒懒看了她一眼,指着一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季初低头站在一旁,让人看不清神色。
季昶早就知道长孙明轩对她的态度,也不恼笑着坐了下来,就听他道:“会喝吗?”
季昶无论哪辈子都爱整上几口,特别是上辈子当谋士时,时常压力过大找点乐子。
但如今毕竟身体还是个小孩,喝多了怕影响大脑发育。
虽说这时候的酒度数一般都很小,喝起来像水一样,季昶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年纪尚小,不善此道。”
话音刚落,温昭就倒了一杯茶放在她一旁,季昶笑着接下,小声道谢。
桌上还散落着信件,季昶视而不见,只与温昭小声谈论关于过两天开学的事。
“你,”长孙明轩指着站在一旁的季初,挑了挑眉问道,“你总会喝吧。”
“巴木人?还是沧凪的?”长孙明轩让人给季初端过一杯去,季初看了季昶一眼,见她没有阻拦于是一口闷掉。
“好!”长孙明轩终于痛快了,来了仨人终于有人能与他同饮,于是起身拉着季初坐下,“你来陪本公子喝。”
季初沉默无言,只是又喝了两杯。
“阿初是孤儿,自小在大乾长大,或许是有木、凪二部血脉,不过战乱嘛,也正常。”季昶略微替她解释。
若是私逃过来没有身份的木、凪二部的人,可能会被那边的人绑回去吊死。
但前些年战乱不断,就一直有许多木、凪两部与大乾人一同生下的孩子,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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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战乱时都是叫杂种,两方不受待见。
温昭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佯装乖巧的季初,又看向季昶。
季昶只说是前两天刚遇到的,会弹古琴会唱曲,有趣的很。
温昭冲季昶温和一笑,并未多言。
长孙明轩不在乎是不是纯种的外藩人,他现在只是需要找个人一块陪他发泄一下心中愤懑。
木、凪两部的自小有饮酒的习性,他们的酒甚至比大乾的烈许多。
“呵呵,战乱......”长孙明轩这次是真喝醉了,脸趴在桌上,本就大敞的领口更是散开,露出了因饮酒而泛粉的肌肤,唇因染了酒水显得愈发殷红,额头香汗滑落,一呼一吸之间酒气混合着他浑身的熏香气息,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季昶掠了一眼就低头饮茶,在自己未来谋士面前还是要装一下正经人的。
温昭给一旁长孙家伺候的小厮一个眼神,那小厮过来给自家郎君扶起来,略微整理一下衣衫。
长孙明轩睁开了眼,看到一旁非礼勿视的季昶,突然发问:“云澜双子,天资聪颖,这儿有个问题想问你,季昶,不如你给本公子解惑一二。”
“某国家国力衰退时,就靠女子和亲,而那女子又不愿该如何。”
长孙明轩盯着季昶,仿佛是在问她,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不愿又能如何。”季昶只低头饮茶。
长孙明轩气的捏着杯子,似要发作,怒极反笑:“怎么,云澜神童也认为这个女子该去和亲?”
季昶淡淡道:“不愿的女子多半是平民百姓或是寒门族女,为了和亲封个公主郡主之类,家里人被威逼利诱,她愿与不愿又如何?”
“自己国家大多视其为屈辱,而对面国家也不会善待她,许多和亲女子不过是早死他乡。”
长孙明轩闻言将酒杯朝着桌子重重一砸,酒液洒在手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眼睛气的红了。
“可她是那么才华横溢。”
季昶早在他举例子的时候就想起来上辈子长孙家有一个族女进宫当了贵妃。
现在士族对皇室也就表面恭敬,这种还拿自家族女去“献媚”皇帝的手段,多半会受许多士族不耻,而且她如果没记错那个族女是长孙明轩的亲姑母。
“这世道当真是不公!才华横溢者被困于牢笼,真才实学者被挡于家世。”
季初却在此时直起身,像是怎么都忍不住了,出言讥讽道:“不公?”
“你们琉光长孙氏一次宴会倒掉的饭菜能养活那一条街的乞儿,你享受着家族荫庇,却在这里说痛恨世间的不公,惺惺作态!”
说完将手上的那杯酒当水一样一饮而尽,说自己失言了,季昶摆摆手让她到房间外等候,她风风火火的出去。
早在那个长孙家的小厮来邀请她们时季初就凭借他衣着的纹样认出来了,进屋后那个世家二世祖又几次三番对自家主子态度不敬,她都忍了,刚刚实在没忍住骂了回去,现在冷静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闯祸了。
她气恼的走来走去,给自己那张破嘴抽了一巴掌,刚刚连打他都忍住了,就非要呈口舌之快。
季昶一早就发现季初似乎不太对,从进门就过于沉默了,这会儿讥讽回去季昶倒也没有太意外。
害,大不了就是自己收拾烂摊子呗,我可是主公。
季昶起身向长孙明轩告罪,说刚刚阿初酒后失态,冲撞了公子,自己回去会好好规训她。
长孙明轩还沉浸在刚刚那段话中,闻言看了一眼季昶,沉默了一会道:“你也没有否认他的话。”
长孙明轩摆摆手,她一看对方也不似真的生气了,又看温昭朝自己使眼色,于是与他俩告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