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在水一方》 公元590年,秋风渐紧,长安城外的水畔,夜色深沉,月光稀薄,仿佛连星辰都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沉默。杨勇,这位曾承载着国家未来希望的太子,独自漫步在河边,衣袂随风轻轻摆动,他的背影显得异常孤单。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口,痛得让人难以喘息。四周一片寂静,唯有秋虫的低鸣与河水的潺潺,为这幽暗的夜添了几分凄凉。
杨勇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湖面,那倒映着的月光与星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那里没有权力的斗争,没有亲情的背叛,只有纯粹与宁静。他轻叹一声,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无人能懂的苦涩与绝望。他缓缓解开腰间的玉带,让它随风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就像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接着,他褪去了象征身份的华服,只留一袭白色里衣,那是他最后的纯洁与坚持。
杨勇静静地站在岸边,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晚风拂过脸颊,仿佛是大自然给予他最后的抚慰。他心中默念:父皇,母后,此生儿臣未能尽孝,愿来世不再生于帝王家,求一份平凡的幸福。他的语气中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遗憾与释怀。然后,他迈出了那决定性的一步,踏入了冰冷的水水中。湖水迅速包围了他,刺骨的寒冷让他浑身颤抖,却也清醒。他缓缓地,仿佛在进行一场仪式,每一步都踏得极慢,却又异常坚定,一步步向着湖水深处走去。他的心中,是无尽的寒意与疲惫,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失望,以及对亲情背叛的痛楚。
他想起那些年,如何尽力去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如何在重重压力下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却最终败给了权谋与误解。父皇,母后……他轻声呢喃,声音在风中飘散,如同他即将消逝的生命。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晚风带来的丝丝凉意,那感觉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想起了那些美好的瞬间,还有那些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杨广,我的弟弟……他心中默默念道,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哀愁。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某种程度上也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随着水位逐渐升高,冰凉的湖水开始侵袭他的衣摆,随后是小腿、膝盖,直至腰际。每一寸肌肤接触到寒冷的湖水,都像是在提醒他,这是最后一次感受这个世界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要将这世间最后的空气全部吸入肺腑,然后,他缓缓地放松身体,任由自己完全沉浸于水中。
他继续向前走,水位慢慢上升,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但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平静。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宛如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水面上反射的月光映照在他清秀的面容上,却无法照亮他眼中的黯淡与绝望。湖水逐渐没过他的肩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所有的重负都随着身体的下沉而被卸下。他微微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带着几分释然,几分无奈。他的眼神里,不再是痛苦,而是对另一个世界的向往,一个没有权谋、没有背叛的世界。
水面之上,最后一丝呼吸化作细小的气泡,缓缓上升,破裂。杨勇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在了平静的湖面之下,只留下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涟漪,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那首《海底》,仿佛成了他灵魂深处的低吟,伴随着他的离去,永远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晚。在那决定性的瞬间,杨勇站在岸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涌动的是无尽的悲凉与释然。他想,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感受自由,最后一次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个让他心寒的世界做出回应。
他的内心独白,如同一首未完成的诗,字字沉重,句句锥心:在这无边的暗夜,我终于明白了,光明并非唾手可得,而是在于内心的坚守。可笑我,曾以为皇族的荣耀便是全部,却未曾料到,最深的黑暗,往往来自血脉相连。我尽力了,以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误解与背叛。
世人皆道我是储君,却不知我也是凡人,渴望一丝温暖,一缕理解。父皇啊,您曾是我心中的山,母后啊,您曾是我梦中的河,如今,山河破碎,我心亦然。我何尝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何尝不想以我的诚挚融化你们的冰霜,只是,这宫廷的墙太高,人心的沟壑太深,我越挣扎,越陷得深。
杨广,我的弟弟,你的演技真是高明,高明到让我这兄长输得一败涂地。你用谎言织就的网,我却天真地以为是亲情的拥抱。我恨你吗?或许,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悔恨,悔不该轻信,恨自己未能识破你的真面目。但在这最后一刻,我选择放下所有的恨意与不甘。我将以我的方式,证明我的清白,用我的生命,去对抗这世间的不公。水,将是我的见证者,它不会说谎,不会偏袒,只会静静地接纳我,洗净我这一身的尘埃与误会。
我将以屈子为榜样,用我的离去,唤醒世人对真相的追寻。纵使江水冰冷,也不及我心之寒;纵使世态炎凉,我亦无畏。在这片没有算计、没有诬陷的水域中,我将找到属于我的宁静。愿我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以自由飞翔,那里没有权谋,没有背叛,只有纯粹的爱与光明。如此,我杨勇,便在这最后的归宿中,与世诀别,以我之身,化为一首永恒的悲歌,提醒后人,权力的游戏背后,是多少无辜者的血与泪。
随着这些思绪的结束,杨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迈出了那一步,投入了他心中最后的避难所,留下的是历史的回响,和后人不尽的叹息。最终,他完全沉入水中,只留下水面渐渐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然而,这一幕,却成为了历史中一个无声的悲剧,也成为了后人口中流传的《海底》之歌,讲述着一个关于牺牲、绝望与寻求解脱的故事。
隋朝·开皇十年冬夜·晋王府
隋朝的590年,那是一个风雨如晦、夜色苍茫的年份。当杨勇自沉渭水,将生命永远定格在那片冰冷的河域时,杨广在宫中,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那种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让他无法平静。杨广的梦中,却悄然掀开了另一幅画卷。梦中,雾气缭绕,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少年君王缓缓走来。那是周武王姬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楚与责备,双手紧紧揪住了晋王的衣襟,声音颤抖而坚定:“二郎,你就是这样保护他的吗?算计到他自尽?护他的本该是我!我是他亲弟弟啊!”
少年的周武王双眼含泪,眼皮红肿,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坚强地没有落下一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兄长的无尽思念与对眼前人的深深失望:“若早知道他成了紫微大帝,几世历劫,受尽苦难,当初,就该把他囚在西岐,我宁愿拿命换他不要去朝歌!我虽也为次子,却没有被权力冲昏头脑,不曾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皇位,牺牲手足之情。”杨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君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与愧疚之情。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为了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他不择手段,甚至算计到了自己的兄长。
“你那几世失去的记忆,难道忘了吗?!”姬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悲痛,“你曾誓言要保护他,要让他一世安稳。可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你为了你的野心勃勃,竟然算计到自己的兄长头上,让他走上了绝路!”
杨广低下头,不敢直视姬发的眼睛。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切割着他的心脏。他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这份沉重的责任和内疚,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也不愿意看到兄长因为自己而走上绝路。
“你……你就为了登上那九五至尊?就为了你的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姬发的声音在杨广的耳边回荡,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爆开一朵灯花,杨广猛然从榻上惊坐而起,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在脊背上。他恍惚听见渭水拍岸的声响穿透重重宫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下暗藏的鸩毒瓷瓶——那本是用来对付东宫属官的。
"阿摐..."
飘渺的呼唤让杨广瞳孔骤缩,他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见铜镜中映出的竟不是晋王蟒袍,而是银甲覆身的二郎真君。镜面突然龟裂,血水裹挟着碎冰从裂缝中涌出,化作少年姬发的模样。
"你配不上这身银甲!"
十七岁的西岐少主踏着血浪逼近,鬼侯剑呛啷出鞘。杨广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案几,打翻的安神香灰里竟浮现伯邑考在朝歌被剁碎的指骨。
姬发揪住他衣襟的力道几乎勒断锁骨,少年君王眼底燃烧着跨越千年的怒火:"当年在羑里地牢,我跪求兄长莫要代父赴死时,你可是用这双眼睛看着的!"剑锋突然挑开杨广衣襟,露出心口逆鳞状的暗红胎记,"清源妙道真君的心呢?被蜮毒吃了?"
"我...不记得..."杨广喉间涌上腥甜,恍惚看见自己前世跪在玉虚宫前。昆仑雪落满肩头时,师尊的声音似从极远处传来:【此去封神,你与紫微星君当有七世死劫】。
姬发突然拽着他跌入血浪,渭水深处浮起十二幅冰棺。杨广的指甲抠进掌心,看着每具冰棺里都躺着个白衣染血的"杨勇"——扶苏心口插着伪诏竹简,刘据颈间缠着巫蛊案的白绫,萧统的棺木里飘满未写完的《文选》残页。
"看看你兄长的心!"
少年武王劈开最近的冰棺,曹昂被乱箭穿透的胸膛里,赫然跳动着半枚染毒的紫微星。杨广突然呕出黑水,水中游动着无数含沙射影的蜮虫。
"它们说你最美味。"姬发剑尖挑起挣扎的毒虫,映出杨广在晋王府书房伪造太子谋反信的模样,"用兄长教你的字迹写''怨怼之词'',滋味如何?"
杨广发疯般挥开冰棺,碎冰割破手掌也浑然不觉。他看见开皇七年的雪夜,十岁的自己蜷缩在兄长怀里取暖,杨勇握着他的手临摹《兰亭序》:"阿摐的字比大哥还俊了..."那叠宣纸此刻正在冰棺中燃烧,火苗舔舐着"广"字最后一笔。
"不是的...我原是想..."他跪倒在姬发剑下,额间天眼纹渗出金血。记忆如潮水冲破封印,浮现出更久远的前尘——西周雷震子撞碎摘星楼时,正是他亲手将伯邑考破碎的魂魄拢入宝莲灯。
姬发突然拽起他浸透血水的长发,强迫他看向最新凝聚的冰棺。棺中杨勇的白衣随水波轻荡,心口插着的不是利刃,而是晋王七岁那年送的桃木小剑:"清源妙道真君,你每一世都在送他赴死的刀!"
渭水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杨广的银甲寸寸剥落,露出爬满蜮虫的躯体。他挣扎着扑向冰棺,却在触及杨勇指尖的瞬间被黑雾吞噬。最后的视野里,少年武王化作星光消散,唯余叹息回荡在轮回之间:【若早知护星劫要剜他千次心,我宁可与兄长永困朝歌】。
杨广从噩梦中惊醒时,晋王府的青铜更漏正指向子时三刻。冷汗浸透的中衣贴在脊背上,梦中少年君王手中的青铜钺仍在眼前晃动——那钺柄上嵌着的,分明是兄长去年生辰赠他的和田玉珏。
"二郎..."他踉跄着扑向妆台铜镜,指尖触到眉心血痕的瞬间,记忆如惊雷炸响。那是武王伐纣时,杨戬为护伯邑考魂魄被混元金斗所伤的印记,此刻竟在皮肉下泛起金光。
梦境·牧野战场
姬发将染血的玄鸟旗插在兄长破碎的琴瑟旁,转身时眼中跳动着幽蓝真火:"清源妙道真君好手段!"他踢开脚边焦黑的狐狸尸首,那是妲己派来惑乱西岐的妖物,"让紫微星君世世轮回受尽苦楚,便是你对当年失职的赎罪?"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突然发出悲鸣,刃口崩裂处渗出淡金神血。他看见渭水幻境中,杨勇的白衣正被暗流撕扯,肺腑间不断涌出的水泡里,竟浮现着每世惨死的画面。
"此乃天道轮回..."司法天神的声音在颤抖,额间天目却不敢睁开。
"好个天道!"姬发突然拽住他银甲领口,少年君王的手掌被玄铁刺得鲜血淋漓,"当年你求我准伯邑考转世历劫时,说的可是''必护星君十世周全''!"
杨广撞翻描金屏风冲出寝殿,赤足踩碎廊下的琉璃盏。那是三日前他故意摔在兄长面前的茶具,此刻碎瓷扎进脚心,痛感竟与梦中杨戬胸口的神罚印记如出一辙。
恍惚间又回到封神台前,杨戬跪接封神榜时,榜文上"紫微大帝"四字正化作血色水流,灌入每个转世的魂魄。
五更梆子敲响时,值夜的萧妃发现晋王昏倒在满地水中。他紧攥的掌心里,半枚被捏碎的紫微星纹玉佩正渗着金红交缠的血,像极了当年在昆仑山巅,杨戬为伯邑考挡下最后一道天劫时,溅落在封神榜上的神魔之血。而当杨广从那沉重的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衣衫,心中那份悔恨与痛苦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这时,身边侍从轻声提醒道:“晋王殿下,太子他……有人发现他在渭水岸边的身影,却……”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涌,那些属于前世萧纲,乃至更久远几世的记忆,如同被打开的闸门,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看到了兄长萧统落水的那一幕,那绝望的眼神,那逐渐消失在水中的身影,与他此刻心中的不安莫名地契合。他记起了自己前世作为萧纲,对兄长的敬仰与爱护,以及兄长病逝时自己那无尽的悲痛。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侍从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杨广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恐惧,随即被决绝所取代。他无暇顾及其他,纵马便朝渭水岸边赶去。
一路上,杨广的心如同被火烤一般,焦急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他不断地催促着坐骑,仿佛要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刻。然而,当他终于赶到渭水岸边时,却只见一片平静无波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他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
那些记忆,如同幻灯片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看到了自己前世作为二郎真君,一次次保护兄长的画面,看到了兄长因为父母的偏听偏信、误解和冷漠而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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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苦难。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原来自己对他,从不是为了杀害,而是前世皆在护他!
杨广呆呆地站在岸边,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他知道,兄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份纯真的兄弟之情与无尽的亲情,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他缓缓地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泥土上,仿佛在与大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悔恨。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挽回,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兄长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那一刻,杨广仿佛听到了兄长杨勇在冥冥之中的呼唤,那声音如此遥远,却又如此清晰。他仿佛看到了兄长那温暖的笑容,那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身影。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永远地成为了过去。
杨广的心如刀绞,他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声音。他呆呆地站在岸边,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悲痛。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皇位,竟然忽略了与兄长的手足之情,错在让自己的野心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兄长的善良与纯真。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兄长眼中的失望与绝望,看到了他对自己最后的呼唤。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跳进水中去救兄长,可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岸边,感受着那份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杨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试图压制住那份难以承受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必须继续伪装自己,因为这个世界还需要他去面对,去承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泪水,试图保持平静。
不!!!"杨广的嘶吼震碎冠冕,额间迸出银甲神将的虚影。渭水突然倒流,无数前世记忆如蚌壳剖珠:扶苏自刎时他折断的秦剑、曹昂替他挡箭时染血的虎符...…此刻全都化作锁链缠住黑蛟。
杨勇在选择沉入水底前,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最后一次为弟弟理好凌乱的鬓发:"等来世...…"最终,他未尽的话语化作气泡,却也未曾看见的,是杨广徒手撕开胸膛,将毒核连同半颗神格扯出碾碎。
杨广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海浪,一波波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前世与兄长的几世轮回,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从紫微大帝的第一世伯邑考开始,到申生、公子芨、扶苏、刘肥、刘据、曹昂、萧统、杨勇,每一世,他都是那二郎真君杨戬的化身,与兄长并肩作战,却屡屡无法护他周全。重耳、公子寿、将闾、刘盈、刘闳、曹丕、萧纲,这些代代弟弟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作为这些弟弟们,有的时候被掣肘,有的时候太弱小,总是无法在那关键时刻,为兄长撑起一片天。除了他作为早逝的弟弟刘闳,为了兄长而毅然赴死的公子寿,和最终被赵高逼迫自刎的弟弟公子将闾,他身为君主的那几世,却总是在权力不够大的时候,遭遇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些记忆,如同刀割一般,让他痛彻心扉。他深深地明白,只有把权力牢牢握在手中,才能护住兄长,才能不让那些悲剧重演。可是,他却未能如愿。权力的游戏,太过残酷,太过复杂,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之前身中的鬼蜮之毒,却似乎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如同恶魔的蛊惑,让他的心神不禁为之一颤。他的眼神变得阴暗,仿佛被一层黑雾所笼罩。
“爬吧,爬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只有掌握了绝对的权力,才能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们。这是为了你好,为了变得更强。”
杨广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至高无上权力的道路,那条道路上充满了诱惑和危险,但他却义无反顾地想要踏上去。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芒。
杨广站在渭水岸边,望着那平静却深藏无尽哀愁的水面,心中翻涌着前世的记忆。他想起自己作为重耳的那一世,那是春秋时期的晋国,骊姬的阴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他和兄长申生。他无力保护兄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申生被陷害,最终走上绝路。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后来威震一方的晋文公,只能默默承受着那份无力与悲痛。
又一世,他成为了公子寿,哥哥则是公子芨。在那个世界里,兄弟之间充满了猜忌与伪装。公子芨为了自保,总是藏着心思,不轻易表露真情。而他,作为弟弟,却总能感受到哥哥那份深沉的关爱与无奈。最后,为了替兄长而死,他打昏了公子芨,换了衣服,拿走了那象征着身份的白色尾巴信物。然而,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另一个弟弟的阴谋之下,而背后的主谋,竟然是他们的母亲宣姜。他至死都无法相信,母爱竟然可以如此扭曲,如此残忍。
他想起公子芨在得知真相后,抱着他的尸体大喊:“我才是公子芨!”那一刻,公子芨的绝望与悲痛,如同利刃般刺穿了他的心。他明白,哥哥其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只是他未曾察觉。而如今,今生的这一世,他的哥哥杨勇,却是那样的坦荡与纯真,从未有过一丝伪装与算计。
杨广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想起自己曾经对哥哥的冷漠与猜疑,想起自己为了皇位而做出的种种算计,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悲痛。他明白,自己前世今生,都欠哥哥太多太多。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去追寻那份失去的亲情与纯真,可是,哥哥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默默地站在岸边,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思念。他想起哥哥那温暖的笑容,那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身影,那份纯真的兄弟之情。他明白,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的过错,但他愿意承受着这份痛苦与自责,将它们化作前进的动力。
他发誓,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自己的悔改,去守护这个国家的未来,去弥补对哥哥的亏欠。虽然哥哥已经不在,但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他前行。而那份对哥哥的思念与愧疚,也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时刻提醒着他,要珍惜眼前人,要坦诚相待,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兄长,这一世,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他在心中默默地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走上多么艰难的道路,我都要把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他知道,这一路上,他将会面临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愿意为了兄长,为了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谊,去冒一切的风险。
从那以后,杨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但他却更加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他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去追寻那份失去的亲情。虽然他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挽回,但他仍然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尝试,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