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地村的第一顿饭,是在村口的广场上,所有嘉宾聚在一起吃大锅饭。


    才到广场,高嘉璈就看见海儿,她化着淡妆,还精心地盘了头发。


    海儿也看见了高嘉璈,全素颜,脸被晒得泛红,头发像鸡窝,白衣服乱七八糟。她瞪大眼睛,忙走过去,从包里掏出防晒倒在手上,拉着高嘉璈就往他脸上糊。


    糊完,把整瓶防晒都塞给他,并提醒道:“一定要记得擦啊!早上出门、中午出门,全都要擦。还有你的头发要梳一下,衣服脏了就换掉,不要给观众留下脏兮兮的印象!”


    高嘉璈点点头,眼睛一直在瞟长桌上的菜和白米饭,咽了口水:“好,好。”


    海儿发现他手上贴着创可贴,惊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没关系吧?你哪里来得创可贴?”


    高嘉璈说:“今早割猪草,被划了一下,没事。”


    “割猪草都能把手割破……”海儿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创可贴,“拿好,有事要打电话给我。”


    高嘉璈接过,问:“你吃了吗?”


    海儿眨眨眼,“还没,不等你们吗?”


    “我们都到了,”其实梅盛没到,但高嘉璈自动忽略他,高声对陈彤道,“陈导,开饭吧!”


    午饭很丰盛,有鸡汤、猪脚、凉拌牛肉……五个荤菜六个素菜还有一大锅汤。


    五个嘉宾坐在一起,一句话不说,只低头干饭。


    高嘉璈第一个吃完,端着饭碗到米锅前,又给自己盛了尖尖的一大碗。


    海儿默默移开目光,她不是很想认这个像饿死鬼投胎的高嘉璈。


    两个女生首先吃完离席,跑到公路边看下面的江,看样子,二人已经熟稔起来了。


    白子慎也很快吃完,正要去加饭,被陈彤拦住:“白老师,今天你割猪草没达到要求,只能吃菜不能加饭。”


    白子慎没想到他们来真的,更想到自己会那么饿,刚刚的饭已经比他平时的量多,但还是饿,笑道:“吃菜我怎么吃得饱?又不是粮食匮乏,别那么认真嘛陈导。”


    此时周晓文也吃完了,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没吃饱,坐在原处看白子慎怎么沟通。


    陈彤也有些为难,恰好梅盛来了,赶紧向他求助。


    梅盛听后,说:“这里一个农民割半箩筐猪草需要半小时,我们今早割了三个小时,既然时间够,没割够是自己的问题。我也只吃该吃的数量。”


    说完,没再管他,拿着自己的碗盛了菜,坐到高嘉璈身边——那原本是白子慎的位置。


    周晓文看见白子慎吃瘪,挑挑眉,什么都没说。


    陈彤低声劝道:“白老师,一人割半箩筐猪草刚好是喂猪的量。你今天还好,你们家猪少,高嘉璈帮你割满了,梅总那组不够,他们住的农户家主人只好又山上割。梅总不是很高兴。”


    白子慎瞥了梅盛一眼,压低声音,说:“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自己也没割满啊。”


    陈彤的声音更低了,几乎不动嘴地说:“梅总开完会,又去和农户割满了。”


    白子慎这次真没话说了,他有点后悔来了,没想到玩儿这么真。


    吃完饭,主持人大升出现,发布了新的任务:


    今晚的晚饭将由六个嘉宾一起准备。他们下午需要定下菜单,素菜自己去田里找,荤菜由节目组提供活的,嘉宾自己杀。现在就可以开始商量。


    杨梅杵着脑袋,问:“男嘉宾里有人杀过猪啊羊啊这些的吗?”


    周晓文和高嘉璈摇头,白子慎见状,也跟着摇头。梅盛说:“我会杀鸡。”


    所有人震惊地看向他。周晓文问:“梅哥,你怎么会杀鸡?”


    高嘉璈觉得这对话简直说不出来的怪。


    梅盛说:“以前学的。”


    蓝岚咳了咳:“我也会,那我和梅老师杀□□,你们找其他菜。”


    所有人又震惊地看向蓝岚。杨梅问:“你也会?”


    蓝岚说:“我家农村的,只是没这里穷,小时候杀过鸡。”


    于是,杨梅、周晓文、白子慎、高嘉璈毫无疑问地负责去田里摘菜。


    他们的菜单上需要蔬菜有:土豆、豆芽、青菜、玉米、西葫芦、冬瓜。


    高嘉璈举起手,问:“能不能加个萝卜,我爱吃萝卜。”


    “没问题。”白子慎正要写,被梅盛打断。


    “冬吃萝卜夏吃姜,”梅盛看着高嘉璈,说,“这个季节没有萝卜。”


    白子慎又默默擦掉。


    周晓文眼睛一转,说要留下来帮梅盛他们杀鸡。


    白子慎一到田间就尿遁了。


    最后,只剩杨梅和高嘉璈挎着篮子,走在田间。


    西瓜地村的菜地、田地都是沿山开辟,上面几层种玉米和一些不知名的菜,下面层层叠叠地种着许多水稻,风一吹,麦浪在山间起伏。


    可惜高嘉璈无心欣赏此等景色,他和杨梅都有些心照不宣地尴尬,只是相机在面前,谁都不好说。


    于是,两个多小时,他们的对话只有:


    “这是青菜吗?”


    “应该是。”


    “那拔吧。怎么拔不动。”


    “是不是要把旁边的土挖开?”


    “哦,对哦。”


    “那是豆芽吗?”


    “应该是。”


    “这个冬瓜好重。”


    “那……怎么办。”


    “没事,抱吧。”


    “西葫芦是小瓜吗?”


    “应该是。”


    “玉米要掰几个?”


    “不知道啊。”


    “那……能掰几个掰几个吧。”


    “你重吗?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不用。”


    “哇这个小猫真可爱。”


    “……确实。”


    “土豆好像埋在地下。”


    “应该是。”


    “那土豆在地面上的苗长什么样?”


    “不知道……”


    于是他们就卡在这里了,哪怕有村民告诉他们土豆地在哪里,他们到了也找不到哪个是土豆苗。


    高嘉璈只能认出猪草。


    “要不,我们不吃土豆了?”高嘉璈说。


    “那吃什么?”杨梅问。


    “猪草也可以吃。”


    “……”


    “我去找村民问问哪个是土豆。”


    高嘉璈觉得自己的脚趾可以把这座山扣通,只好快步逃离,没想到没走几步,就见梅盛顺着田梗走来。


    怎么阴魂不散的。


    高嘉璈只好转身回到杨梅身边,和她假意认真地寻找土豆苗。


    更尴尬了。他莫名觉得,要是梅盛没来,他可能会和杨梅在这里尬到天黑。


    梅盛走进,扫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踩着土豆苗了。”


    高嘉璈和杨梅连忙退开。


    梅盛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弯腰刨开泥土,把一串土豆拔了出来。


    杨梅忙上前接住,放进篮里。


    高嘉璈看着他,心想别的总裁都是西装上身,单膝跪地地给所爱之人求婚;梅盛却穿着运动服,单膝跪地地刨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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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觉得好笑,结果收获了杨梅疑惑的目光。


    高嘉璈赶紧放下嘴角,也蹲了下去,心想梅盛真是优雅,搞个土豆还要慢条斯理地把周围的土拨开,直接拔不就行了。


    高嘉璈拉紧土豆长长的苗,往后一拔,然后,苗断了,他实打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三个摄像师和杨梅笑出声来。


    梅盛站起身,对高嘉璈伸出手。


    高嘉璈本想自己起来,但他屁股陷在土里,只好握上梅盛的手臂。


    梅盛的手坚实有力,抓住高嘉璈的手臂,轻轻一提,就拔出高嘉璈带出泥。


    高嘉璈说:“谢谢。”


    挎着篮子,踏着斜阳,他们缓缓往山上的村子爬去。


    奔腾的大江比昨天看的时候近了些,高嘉璈边走边转头往下看,自言自语道:“从这里一直下,是不是能走到江边。”


    他不期望有人回答,因为在场的人也不会知道答案。


    但梅盛却说:“到不了,看着近,其实非常远。”


    高嘉璈问:“你怎么知道?”


    “这是集团捐助的山村,集团要做背调。比如村民靠江吃饭的可能性。”


    “有多少可能性?”


    “没可能。”梅盛摇摇头,说,“太远了。”


    杨梅好奇地看着他们有问有答,说:“嘉璈哥,你代言猪饲料,梅总又是农业集团的总裁,你们好有缘啊!”


    高嘉璈低着头爬山,没说话,看来她不知道代言的背后就是丰和。


    杨梅又问:“但我一直好奇,嘉璈哥,你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代言?”


    “你猜猜。”高嘉璈看了一眼梅盛,心想那晚要不是你和顾留搁那儿亲,自己说不定不会被梅盛引诱。但他也就想想,这事扯到杨梅身上就有点离谱了。


    杨梅摇摇头,“我猜不到。”


    高嘉璈对她一笑,“那就别猜了,妹妹,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杨梅一脸明白了的样子,闭上了嘴。


    晚上的菜和早上的比起来味道差不多,量却少了许多,高嘉璈拿着筷子,小声说:“我记得我们摘的菜挺多啊,怎么炒出来那么少?”


    陈彤听见,解释道:“分了一些给你们住的农户。你们是在为他们分担农活,摘来的菜要一起吃。”


    白子慎扭了扭肩膀,说:“摘了一个下午,真的好累啊。”


    高嘉璈和杨梅对视一眼,懒得说他。


    周晓文整个饭局一句话没说,好像杀鸡这件事对他造成了极深的阴影一样。


    吃完饭去,大家各回各家。路上,白子慎悄悄对高嘉璈道:“我不是邀功啊弟弟,你们在下面摘菜,我也在上面摘了,你可别多心。”


    高嘉璈狡黠一笑,说:“我知道哥不会偷懒的。”


    阿云正在洗碗,见他们回来,立刻笑吟吟地打了招呼,说:“我才吃完你们摘的菜,苦菜很新鲜。”


    高嘉璈:“?我没摘苦菜啊。”


    白子慎也摇头。


    阿云笑着拿出两片菜叶,说:“因为你们把青菜和苦菜混在一起了。”


    高嘉璈过去看,青菜的叶子更青更绿,苦菜的叶子有点褐色——他以为那是老了的青菜。


    他叹了口气,感觉这趟助农综艺不会容易。


    高嘉璈在卫生间洗了澡,阿云家虽然穷,但很干净整洁,该有的淋浴、热水一样不少。他洗的时候发现浴室里并没有安热水器,房顶也没有太阳能,但水就是很烫。


    直到洗完澡出来,他看见阿云一个人蹲在灶房里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