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月哂笑：“姜总是失心疯了么，我好端端地跟你一个陌生人姓做什么？你们姜家的姓，难道是什么高贵东西。”


    姜肃嘴角下沉：“令月。不管怎么说，血缘关系割不断。你现在置气，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不允许你拿着公司的香方胡闹。”


    他的眼神扫过这些香企代表。


    香方是姜氏集团的，谁也别想越过姜家去！


    郑立柯沉默之余，松了口气——


    这款香方八成和姜氏集团的研发有关，不管怎样，他们云鼎集团不会再争夺这项专利。


    其他人也一言不发，没了刚才的热乎劲。


    温令月平静下来：“你说这是姜氏的香方，那姜氏集团哪些人参与研发了？”


    “我！”


    姜玉柔站起，义正辞严：“这款香方，是我为姜家研发的！”


    “温令月，你侵占我的专利！”


    姜肃愣住，旋即放松下来。


    也好，玉柔是为了姜家。


    一个创始人的名头，给玉柔就给玉柔了。


    温令月依旧坐在香席上，轻轻挑眉：“你研发的？”


    “当然。”


    姜玉柔没有一丝心虚。


    只要他们咬死了这件事，温令月就卖不出去这个专利。


    香方终归还是他们姜家的。


    温令月知道她的算盘，摇摇头，意态疏懒：“我已经成立个人品牌公司，安眠香作为主打产品，不日就会上线。”


    姜玉柔和姜肃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忽然意识到，温令月现在有钱了！


    完全能绕过所有香企，自己创业。


    姜肃惊怒：“你敢！这是姜家的配方！”


    温令月笑得开心：“那姜氏集团想必很快就会发布这款产品了，我很期待。”


    “你——”


    姜肃被噎得不上不下。


    在场都是人精，顿时明白过来。


    许溶心思活络：“温小姐这样的研发人员，何必辛辛苦苦创业，不如授权给我们，我保证，条件绝对丰厚。”


    “不准！这是我们姜家的方子。”姜肃眼神凶狠。


    “姜总倒是霸道。”


    淡漠的声音传来，傅远章垂眸，无形的威严压得场上一静。


    “抢不到别人的专利，也不让其他人谈合作。”


    姜肃额头渗出细汗，他张张嘴，却不敢再言。


    这位是真有手段的。


    惹怒了他，收购姜氏集团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姜玉柔咬唇，傅远章这是在为温令月说话吗？


    她愤愤抬头——


    傅远章没看她，望向温令月，意外捕捉到她眼底的复杂。


    有些意外，又带了点……怀念？


    下一秒，温令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她站起身，对姜肃冷淡道：“《入梦》不日即将上线，姜总可以期待一下。”


    说完，她起身离开。


    ……


    交流会散了。


    会场外，姜肃追上温令月：“站住！”


    温令月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内心毫无波澜。


    周怀朗最先开口，眼神复杂：“令月，你变了。”


    温令月从不会以这样陌生的目光看他。


    “是人都会变。”


    林婉意痛心：“可我们是你的亲人。你居然不认我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温令月笑了：“是谁在交流会开始前，要我不准提姜家半个字？”


    林婉意哽住。


    姜肃沉默片刻：“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他一贯是威严的父亲形象，此刻却放软语调：“随我们回家吧，你还是姜家的女儿。”


    那一瞬间，温令月恍惚了下。


    这样温柔的神情，她只在姜肃哄姜玉柔时看到过。


    她曾经万分羡慕，不惜卑微讨好。只可惜，终其一生，姜肃也从没有这么温柔地待过她。


    如今她倒是见识到了，只是——她不在乎了。


    温令月很平静：“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是你亲口要我滚出姜家。”


    “令月！”


    姜肃很不解，看着眼前陌生无比的女儿：“我那不过是一时气话。你还在耿耿于怀？还是说——”


    姜肃话锋一转：“你惦记着周怀朗与你的婚约？”


    周怀朗微微睁大眼。


    姜家和周家当时指腹为婚，而温令月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按理说，这桩婚事，确实是他和温令月的……


    但他喜欢的是姜玉柔。


    胳膊一紧，他低头，姜玉柔正娇柔可怜地望着他。


    他安抚地拍拍未婚妻的头：“这桩婚事——”


    “这桩婚事，和我无关。”温令月开口。


    周怀朗顿住，垂落的掌心蜷起又放松。


    也好，他只是把温令月当成妹妹。


    姜玉柔同样松口气，她看着温令月，眼底带着胜利者的快意：“姐姐，我后面会和怀朗哥哥参加一档恋爱综艺，姐姐你不介意吧？”


    “我为什么要介意？”温令月反问。


    她从未喜欢过周怀朗。


    姜玉柔笑容微僵，转而道：“那姐姐和我们一起参加吧。”


    周怀朗皱眉：“玉柔！”


    姜玉柔笑得开心：“节目组那么多青年才俊，说不定就有适合姐姐的。”


    温令月不语。


    姜玉柔挽住周怀朗的胳膊，眼底透着得意：“姐姐不参加，不会是对怀朗哥哥念念不忘吧。”


    “周怀朗是什么东西，也配我念念不忘？”温令月笑得讥诮。


    姜玉柔愣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周怀朗胸口一堵，憋闷感袭来：“令月你是在骂我？”


    “这都听不出来？蠢货。”


    温令月扫了他们一眼：“识相点就别惹我，不然我见一次骂一次。”


    她转身离去。


    绕过景观石，温令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


    不远处，傅远章侧身而立，夕阳昏黄的光将他凌厉的俊颜分割，光影交错间，他漆黑的眸子望过来。


    温令月心跳漏了一拍，她走上前：“傅远章？”


    “嗯。”


    两厢陷入沉默。


    温令月垂眸，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只香袋：“这个送给你，里面是用安神香粉做的合香珠串，置于枕下，可镇静安眠。”


    傅远章抬头，眸光锐利。


    温令月漂亮的杏眼弯起，并不畏惧：“谢谢你替我说话。”


    也谢谢你，在我被星娱压迫的日子里，救了我。


    傅远章沉默片刻，接过香袋。


    *


    寒山别墅。


    收到安眠香的陈歌开启直播测评。


    作为乐映平台的氪金大佬，他粉丝不少，一开播，网友闻讯而至。


    陈歌依旧是那头白毛，朝镜头晃晃手里的香：“我手上就是主播温令月的安神香《入梦》，今天来测试一波。”


    “还是那句话，要是没有效果——”


    “这乐映，温令月你也就别混了。”


    说完，陈歌燃起香。


    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