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们肯定会来求她的

作品:《重生真嫡女,嫁绝嗣王爷全家跪求原谅

    偌大的院子里,毒虫密密麻麻的贴在地上,四处爬蹿,发出细密的微响,看起来格外瘆人。


    聂宁沉愕然:“这些是什么东西!”


    “大公子小心。”许管家提醒。


    聂宁沉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差点被一只黑色的长虫攀上鞋面,他迅速后退,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沉儿你没事吧?”聂世昌查看儿子的周身。


    “父亲,怎么这里有那么多虫?”


    聂世昌冷哼一声,眼起厌恶地望向对面:“都是那个孽障弄的。”


    “聂茹非?”


    “恩,她不知何时养了这些虫子,只要她昏迷,这些虫就会倾泻出来护卫她。”


    “聂茹非何处学的这些邪术?若是传出去,只怕整个汴京城,再也无人家敢娶她。严重的话,可能也会影响到孩儿跟宁卓的婚事。”


    聂世昌叹道:“你说的,为父何尝不知?当初接那孽障回来,就是个错误。”


    聂宁沉感同身受地颔首,他想了想:“如今错已铸成,咱们只能硬着头皮咽下这苦果,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母亲、珠儿和宁卓接回府。”


    “你说得对。”聂世昌似才想起正事。


    他转脸看了许管家一眼,后者了然上前,对着屋里高声喊:“四姑娘,家主和大公子来看望您了,赶紧把这些毒虫都收了吧。”


    对面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只见一个圆脸的丫鬟走了出来,探头张望后:“家主,大公子。”


    竹欢分别行礼,完后苦恼道:“四姑娘从昨个儿就昏迷到现在,适才刚服了药,如今又睡了,估摸着没有个两三日是醒不过来的。


    请家主和大公子见谅,待姑娘一醒,奴婢一定告知。”


    聂世昌脸气得都绿了。


    他亲自来了两趟,聂茹非一次都不见,她简直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聂宁沉始终记得妹妹珠儿他们还身陷牢狱,多一日耽误,他们三个就得多遭罪。


    他温和出声:“竹欢,你跟着四妹妹日久,定知道一些让人清醒的药剂,麻烦你给四妹妹服下,让她醒过来,收了这些毒虫。


    我跟父亲真的很担心她,今日若不见她一面,定会寝食难安。”


    竹欢似是被他说动,沉默了两个呼吸,回应道:“那请大公子和家主稍等片刻,奴婢尽力一试。”


    聂世昌看了长子一眼,一副不亏是我儿的自豪。


    竹欢进屋关上门,快步来到床前。


    就见床上的少女正爬着拨弄那支金镶宝的药瓶若有所思。


    “姑娘。”


    “我都听见了,”聂茹非淡淡道,“你做得很好,若是一味地拒绝,势必适得其反。外头的父子俩都是金尊玉贵的人,受不得气,需软磨方为上计。”


    “可是姑娘,外头的豆蔻虫只怕坚持不了两日就会全部死绝,它们原本就是作为药材,只等晒干后入药的。


    咱们骗家主说是毒虫,万一被发现……”


    “发现了正合我意,那个世家会喜欢养毒虫的女儿?我还担心有心人拿此事来坏我名声,若是被发现,你就死不承认说的是毒虫,而是蠹虫。他们只能说你无知,拿不住你的错处。”


    竹欢点头:“姑娘真就是长了颗玲珑心,放出豆蔻虫时,就已然考虑到那么多了。”


    聂茹非盯着指尖拨弄的瓶子,她想说,是她临时考虑的吗?


    并不是,她在乡下的一年已经做了许多的准备。


    这不过是她诸多应对中的一个。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必任何人都宝贵着得来不易的命。


    这一世,那些人休想再欺负到她头上。


    既然杜兰馨他们打了她,她就一定要让那些付出代价!


    过了好一会儿,竹欢拿着一只空药丸,哭唧唧地从屋里出来。


    石阶下满是虫爬,她就站在门外边,自责道:“对不起大公子,竹欢无用,叫不醒四姑娘。”


    聂宁沉袖下的手成拳,嘴上却问:“四妹妹喝了药都醒不了吗?”


    他还抱着希望。


    竹欢摇头:“奴婢试过了,但奴婢毕竟资质有限,只粗通一些药理,实力远不如四姑娘。四姑娘服用的治伤药,是她自己配的。奴婢配的醒神汤,根本唤不醒她。”


    她一下跪下来,叩首认错:“奴婢无能。”


    聂世昌再也忍不住:“废物!”


    抬脚就要踩进院里。


    竹欢见状,赶紧装作被毒虫咬中的模样,尖叫一声,躺在地上扭曲。


    她艰难爬进去,喝了一碗药才缓和过来。


    整个过程,让聂世昌打了退堂鼓。


    “父亲,请冷静。左右景王也说,母亲他们不会有事。与其我们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抽空去慎刑司一趟,打点一下狱卒,母亲他们也不用太受罪。”


    “沉儿言之有理,走,我们现在就去。”


    等他们走后,竹欢将他们说的话,进屋告诉了聂茹非。


    “看来家主和大公子不会再来打扰姑娘您养伤了。”竹欢高兴道。


    聂茹非却神情淡漠道:“不,他们肯定会来求我的。”


    竹欢不解,家主都来了两次,两次都没见到聂茹非,怎可能再会巴巴地来?


    莫说大公子那样的谦和优秀之人,顶多过来探望病重妹妹,绝不可能是低头求原谅的程度。


    “扶我起来。”


    聂茹非倏然要起身,竹欢赶忙过来搀扶。


    “四姑娘若想做什么,拿什么,唤奴婢做即可。”


    聂茹非轻轻摇首:“我要去见祖母。”


    竹欢莫名:“可您的伤……”


    “无碍,我已经好多了,只要不打动,就没问题。”


    竹欢见聂茹非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强撑。


    聂茹非被竹欢服侍穿好衣服后,她回头将床上的药瓶一并带走。


    等把院子里的虫都收起来,张管家突然出现。


    “四姑娘。”


    聂茹非:“张叔,来得正好,我想见祖母。”


    张管家:“老夫人早就等你。”


    聂茹非见自己跟霍青燕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对方果然有很多事想找自己确认。


    她找过去,也是想坦白,顺道获取更多有关齐王的信息,以便推测上一世的诸多疑点。


    “跪下。”


    刚见面,霍青燕就冷脸道了句。


    聂茹非心虚地弯腰下跪,后背上的伤口多少扯到些,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


    霍青燕看见后,肯定是心疼的,只是有些事她必须拿出态度才行。


    “说吧。”


    聂茹非跪着将给封彻相遇到治病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霍青燕捋了捋思路:“你是个胆子大的,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在后山养了个男子。”


    聂茹非连忙摇头:“不是养,不是养,对方是付了诊金的。”


    “可还有别的事隐瞒?”


    聂茹非听出霍青燕是想考验她的忠诚,便又将和封彻共困井底的事说了。


    其余的,像封彻教了她射术,这些都没说。


    霍青燕听完后,眼里狐疑丛生:“你胡闹也就罢了,齐王当初受伤为何会信任你一个医术不精的孩子?


    隐瞒身份跟你往来,长达半年,他是何图谋?”


    聂茹非想了想:“车……哦不,是齐王,他说他有很严重的头疾,每次过来都让我给他扎针,这样就能管上一段日子。”


    “我说你的针灸术,为何进步如此神速,想来是有人自愿给你当练手的……可,皇族贵体……”霍青燕都不好再说下去。


    因为她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那可是皇族,哪有一个王爷肯把自己的玉体拿出来给一个学徒练手的?


    说出去都没人信。


    霍青燕欲言又止地上下打量聂茹非:“……若说他贪图你的色相,一年前你还未有这般容色……也说不通……”


    聂茹非脸颊染了些尴尬,想起上一世那个玷污她的男人,她忍不住问:“祖母,那可是齐王,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他定不是瞧上了我的模样……”


    霍青燕点头认同。


    聂茹非趁机问:“您似乎一点儿都不怀疑齐王对我做过什么,是跟那个传闻有关吗?”


    霍青燕稍稍惊诧:“你都听说了?”


    聂茹非颔首:“嗯,一点点。”


    霍青燕叹气:“也罢,本来此事涉及皇家秘辛,不能告诉你。如今你跟齐王也算有渊源,告诉你也无妨。”


    聂茹非认真听霍青燕接下来的话。


    结果跟她猜的一样,齐王封彻幼年受过伤,就此被诊断出无法传嗣,也就被排除帝位之争。


    他跟大皇子封溪交好,励志助力大皇子君临天下。


    为此,他自贬不要封地,做了慎刑司的主理人。


    “每一位帝王,脚下都少不得累累白骨。这些年,封彻成了景王封溪手里的一把刀,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人称玉面阎罗。


    孩子啊,你还是离他远一些。


    我估猜他接近你,多半是想利用你拉拢霍家……”


    离开清庭苑时,聂茹非还在咀嚼霍青燕说的话。


    齐王封彻,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刽子手,居然还想收她当门客,他是怎么想的?


    太医院的人治不了他的病?


    难道真像霍青燕说的,他只是想利用她拉拢霍家,助景王登基?


    那上一世在婚房对她做了那种事的人是他吗?


    如果是,她为何会怀孩子?


    不是说他绝嗣吗?


    太多的疑问,萦绕脑中,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决定等下次见到本人,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对方的动机。


    若真是看上了她跟霍家的关系,他们就摊开来说,总好过这样闷头盲猜,搞得怪累的。


    慎刑司的牢狱里。


    此时,聂世昌和聂宁沉已经买通狱头进来。


    狱头知道他们的身份,自是客客气气的对待,还说杜兰馨三人都在这儿过得好好的。


    聂宁沉沿途看着肮脏杂乱的牢间,里头关着的人不是凶神恶煞,就是相容猥琐、蓬头垢面。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蟑螂老鼠随处可见。


    这样恶劣的环境,他都很难想象聂茹珠已经在这儿待了两天一夜。


    “杜夫人和三姑娘就关在前头的牢间。”狱头笑嘻嘻地说。


    话落,一声惨叫传来。


    啊——


    聂宁沉认出:“那是珠儿的声音!”


    他拔腿就往走廊尽头跑。


    在尽头的牢间,果然见到了妹妹聂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