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你不必候着,收拾收拾也休息去吧。”


    ……


    往后连着三日,云清絮都没有等到李渊。


    玄翼时时刻刻将李渊带在身旁,游走在朝堂与兵营之间,纵然李渊的院子就安排在了云清絮的隔壁,但早出晚归的作息,彻底让两人没有相见的机会。


    等来等去,没等到与李渊商议,先等到了窦棠雁。


    窦棠雁自那日被玄翼拖走后,便被窦大夫锁在院中,不许她再在王府里胡来。


    今日趁着窦大夫外出寻药的间隙,窦棠雁撬了锁溜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闯进蘅芜苑,一见面,便咬牙切齿地朝云清絮脸上甩了一巴掌。


    “贱人!”


    她指着云清絮那张令人厌恶的脸,骂道:“出尔反尔的贱人,我辛辛苦苦调制的药膏,倒成了你往上爬的梯子?你还要不要脸!”


    云清絮正坐在窗下打着络子。


    她眼睛看不见了,不能读书也不能绣花,每日就坐在窗下,听着外头风吹树叶的声音,用这些丝带来缓和内心的寂寥。


    玄翼为了哄她开心,请匠人们做了许多书模,都跟游记有关。


    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成字,不用眼睛,光用手便能摸出里头的文字。


    可他的这番心意,被云清絮束之高阁。


    窦棠雁闯进来时,她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那夜的事,确实是她疏忽大意了。


    她本想跟窦棠雁再商议个别的法子,却没料窦棠雁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眼睛看不见,自然没躲过那掌风。


    挽好的发髻被抽弯了,整个人趔趄在梳妆台前,额头瞬间肿起一片紫青来。


    好不狼狈。


    如意看到这一幕,红了眼,立刻挡在云清絮面前,警告地看着窦棠雁,“你若敢再进一步,我这就去告诉摄政王!”


    “你——”


    窦棠雁高高扬起的手掌,因为王爷二字,顿在半空,她想起了那日被训骂的耻辱。


    面上清白交加。


    许久,狠狠地收回手,吐出一口气,“滚开,我找她是商议要事。”


    云清絮在如意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而后冲窦棠雁道:“窦姑娘,你靠近些,我有私  密的话要同你讲。”


    如意急了,“姑娘,您别让她靠近,她根本就是个不怀好意的疯子!!”


    云清絮没有接如意的话,只重复道:“隔墙有耳,你走近些。”


    窦棠雁不疑有他。


    恨恨往前走了两步,呼吸喷在云清絮脸上,讥讽道,“说吧,有什么情况……啊!”


    话未说完,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云清絮收回手时,手臂被震得又麻又疼。


    她看不到窦棠雁惊怒的眼神,只是理了理内衬的袖子,翻了进去,挡住了微微颤抖的手。


    语气淡然,好像刚才的巴掌不是她抽的一样。


    “窦姑娘,如今我们扯平了,是不是能好好谈谈了。”


    窦棠雁终于从被羞辱的羞恼中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往云清絮身上扑,“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我——”


    如意见势不妙,立刻抓过一旁的花瓶,横档在窦棠雁面前,红着眼威胁,“二对一,我跟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有胆子你就继续打,看看今天谁能活着走出蘅芜苑!”


    窦棠雁是莽,但又不是傻。


    眼看着主仆二人都支棱起来,自己讨不了什么好,便捂着抽疼的左脸,恨怒地咒骂。


    “云清絮,你还有求于我,你怎敢如此猖狂!”


    云清絮之前心如死灰,任窦棠雁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只求能借着窦大夫的手,离开京城这鱼龙混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