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头骨

作品:《下等仙师[GB]

    霞光殿,是一座位于赤霞派最顶峰的宫殿,日出时殿顶金光一片,璀璨夺目,日落时红墙融入晚霞,仿若天上仙宫。正是因为朝霞晚霞都美不胜收,所以取名霞光殿。


    三人拾级而上,到了门口,引路弟子躬身示意两人入内:“仙师,请。”


    李恕余光扫过,霞光殿独立孤峰,上下只有一条险路,殿门洞开,窗户却紧闭着,以至于大殿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具体情况。


    “两位仙师,请。”引路弟子又邀请了一遍,李恕抬脚走进大殿,阳光随即被隔绝在身后。


    殿内清冷且空旷,一方巍峨宝座定在尽头,四壁挂着历代掌门降妖伏魔的画像。最显眼的一幅乃是赵灵运,画中的他浮在半空仿佛天神下凡,脚下法阵铺开射下无数雷电,一名年轻男子被雷击中,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上下两道人影对此,愈发显得赵灵运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李恕盯着画像,表情不辨喜怒,直到罗源泽从宝座后走出来。


    任流白略感讶异:“罗仙师?”


    罗源泽挂着笑,抬手搭住椅背:“师尊命我招待两位。”


    李恕冷眼看他:“招待?”


    “赤霞派位列五宗,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竟有魔族胆大包天潜入宗门欲行不轨之事,若不将她斩除,如何对得起赤霞派的名头?”罗源泽走到宝座前面,居高临下盯着李恕,“你说对吗,李仙师?”


    他将“仙师”二字说的极为古怪,意思再明显不过,李恕就是他口中的魔族。


    任流白挡住李恕:“你有什么证据?”


    “她活着是‘人证’,死了是‘物证’,你问我要证据,证据不就在你身边吗?”


    看来这是设好鸿门宴等着她了,李恕无所谓道:“所以赵灵运根本就没有要见我们,是你假借他的名头骗我们来了此处。”


    “没错,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李恕不怒反笑,取出留影珠晃了晃:“你没证据,我可有证据。”


    一见珠子,罗源泽顿时脸色大变:“你哪来的?”


    “留影珠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吗?你这么紧张,看来很清楚里面记录了什么。”


    罗源泽的面上红红白白,最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们了,带着你们看过的东西去死吧!”


    殿门砰地合上,李恕脚下一软,地板竟然如同水波一般开始流动,踩到哪里哪里就陷下去。


    任流白扣住灵力,射向宝座上的罗源泽,没成想灵力脱手后速度竟然变得奇慢无比,所过之处微微泛起涟漪,像是一尾濒死的游鱼。


    罗源泽面露不屑,隔空捏住灵力,那尾濒死的游鱼立刻灰飞烟灭了。“在我的法阵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李恕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物体都在缓慢流动,包括那幅赵灵运的画像,他脚下的年轻男子也被裹进水波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揉碎。


    “你在找阵眼吗?别傻了,就算找到了你也碰不到。”罗源泽握紧拳头,法阵在他的控制下剧烈收缩,李恕仿佛置身气泡中,被任意捏扁揉圆。


    任流白撑开手臂挡在他与李恕身前,心中不免懊悔,罗源泽实在是无可救药,若不是他想着私了,此番又怎么会连累李恕落入陷阱。


    “不自量力。”罗源泽继续收紧拳头,气泡死死压在两人身上,仿佛要将他们捏碎。


    李恕贴在任流白怀里,既不反抗,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一直看着那幅画像。


    罗源泽心生戒备,顺着李恕的目光去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知道,这恰恰就是最大的不对劲,李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想了片刻,罗源泽将双手掌心上下相对,无所谓,只要他先下手杀了李恕,她想做什么都是徒劳。


    就是现在,罗源泽合掌的前一刻,李恕右手一挥,法阵轰然炸来,殿中画像在灵力冲击下碎成齑粉。


    罗源泽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破了我的法阵?!”


    李恕掸掸揉皱的衣襟:“没什么不可能,凭你的修为,法阵最多只能包裹这座大殿,而我进殿之前就在外面留了一道凝而不断的灵力。”就像一根针穿透法阵内外,方才她按兵不动,只是在等罗源泽将法阵压缩到承受极限,气泡绷得越紧也就越脆弱。


    “你现在还有什么新手段吗?出了这座大殿留影珠的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罗源泽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阴冷的声音:“你们,找死。”


    门窗洞开,寒风呼啸着卷了进来,殿内温度骤降。任流白眉头一沉,这股寒气......是护山大阵!


    霞光殿外,赤霞派弟子纷纷仰头看天,只见护山大阵飞速运转,凝出数百根长约一丈的冰锥,从四面八方指向霞光殿。


    大殿里面有敌人?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候在殿外的引路弟子则脊背生寒,飞也似地逃离了孤峰。


    罗源泽双目赤红,事已至此他没得选,哪怕毁了霞光殿,他也要把李恕的命留在这里。


    冰锥雨点一般砸下来,金顶顿时四分五裂,然而不等碎石落下,冰锥便抢先一步插进地板中,犬牙交错,不留死角。


    李恕一连退后几步,冰锥始终追着她的身影,罗源泽从破碎的大殿上方飞出,长袖一翻,一颗头骨出现在他手中。


    李恕遥望半空,阳光下,头骨眉间嵌着一枚墨紫色魔核,那是最高等的魔才能拥有的颜色。


    罗源泽按住头骨,呵呵冷笑:“你是魔,我手中的也是魔,让我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赤霞派的护山大阵其实由两个法阵叠加而成,一个阵眼是晶石,主防御;一个阵眼是魔核,主杀伐。


    看清罗源泽手中之物,李恕面上瞬间覆了一层寒冰,踩着射下来的冰锥逆空而上,落到霞光殿顶:“你拿的是谁的头骨?”


    罗源泽咧开嘴角,他有信心杀了李恕,所以也颇有耐心回答问题:“你不问魔核反而问头骨?哈哈,当年在奔雷台五大宗门联手诛魔,我师尊设下雷阵将魔头九阴劈得魂飞魄散,立下头功,理所应当得了那魔头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枚魔核——所以这颗头骨是谁的,还用问吗?”


    李恕嗤笑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珠渐渐被幽绿浸透:“立下头功?好一句立下头功,赤霞派的无耻原来是一脉相承。九阴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


    罗源泽被李恕慑到,随即心头漫上狂喜,指着李恕对围观弟子大喊:“看见没有,她的眼睛!她是魔族!”


    李恕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这么多人都能做见证,真是天助他也!罗源泽催动魔核,护山大阵寒光大作,只不过这次凝出的不仅有冰锥,还有锁链。


    任流白心道不好,不知李恕与那魔核的主人是何关系,但她现在明显被激怒了,正好落进罗源泽的圈套。


    “李恕,此地不宜久留。”任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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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上殿顶,扬手劈开接踵而至的冰锥,“我们快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锁链随着罗源泽的声音扑向两人,像是一窝倾巢出动的蛇,缠绕着,扭曲着,冰锥则是它们的毒牙。“任流白,你身为玄隐门大弟子,公然勾结魔族是何居心?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仙门叛徒!”


    “蠢货。”李恕轻轻吐出一句,罗源泽竟然拿幽冥寒冰来对付她,他见识过幽冥寒冰的真正威力吗?


    空气中响起细微的噼啪声,锁链与冰锥忽然停了下来,仿佛被谁使了定身术。李恕踩着屋脊缓步向前,指尖依次点上途经的锁链与冰锥。


    “五大宗门打不过九阴,就拿李问心当诱饵将其骗至奔雷台,设下重重陷阱,这才有了诛魔之战的胜利。”


    李恕每说一个字,便有一条冰锥或锁链碎成齑粉,但它们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形状,一动不动停在半空。


    “如此下作的手段,赤霞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


    罗源泽瞳孔巨震,不受控制地想后退。李恕、李恕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能定住护山大阵?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李恕已经走到罗源泽面前,两人之间不过几步之遥,罗源泽得以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绿得快要烧起来的眸子。


    忽然之间,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绿眸,幽冥寒冰,这不是九阴的特征吗?那李恕是……


    “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该还了。”李恕说完最后一个字,漫天冰锥和锁链骤然炸开,纷纷扬扬,轰轰烈烈,仿佛下了一场暴雪。


    罗源泽只觉得眼前一花,喉咙已被李恕掐在手中,硬生生将他提离了地面。


    “不……”罗源泽眼眶鼓胀,眼睁睁地看着李恕从他手中拿走嵌着魔核的头骨。


    冰锥再次凝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是冲着赤霞派弟子去的,其中一根势如闪电,径直飞向禁院。


    “轰!”禁院上空蹿起一道人影,飞速向着李恕而来,正是浑身染血的魑魅。


    “尊上!”他昨日才挨了痛打,今日除了身上血迹竟然没有丝毫孱弱的迹象。看着乱如急雨的冰锥,魑魅满脸兴奋,“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光!”


    “不可。”任流白拦住魑魅,对李恕道,“他们与罗源泽并非一丘之貉,切勿伤及无辜。”


    魑魅大怒,当即要和任流白动手:“又是你这臭修士,尊上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李恕冷道:“住手。”


    “听到没有,尊上让你住手。”


    “你也住手。”李恕松开罗源泽的脖子,一脚踹出,罗源泽还没站稳便跪了下来,“罗仙师,你应该从来都没和下面的师兄弟们坦诚相待过吧,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不!不!”罗源泽的脑子嗡嗡作响,拼命挣扎,还是没能挡住李恕抛出留影珠。刹那间,霞光殿顶上出现一段影像。


    “我叫罗源泽,乃赤霞派内门弟子,今向金满堂借款……”画面中的罗源泽跪在地上,恰如此刻的姿势,只不过他□□,一边自报家门,一边承诺日后会将借款连本带利还给金满堂,否则这段影像可由金满堂随意处置。


    赤霞派弟子呆住了,那声音那样貌……画面中的人千真万确是罗源泽,他竟然、竟然用这种方式借高利贷?


    该做的事都做了,李恕丢下面如死灰的罗源泽,对魑魅和任流白道了声走。此番引起的动静太大,需得赶在赵灵运出关之前离开赤霞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