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价格后，泽安德在某天一声不响地从领地消失了，几人怎么也没找到他。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换了个名字回到教会了。


    然而，他并没有劝阻教会的恶行，反而亲自前往领地，笑着劝凯桑德拉放弃继续抵抗。他给出的理由是——“不可能的，这样下去没有意义了”。


    “队长，你应该知道吧，继续抵抗下去，你们和这些人都会死。”


    泽安德依然笑着，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坐在他对面的凯桑德拉阴沉着脸，而艾尔只是谨慎而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理智上，艾尔甚至认同泽安德的做法——如果他处在泽安德的角度，说不定也会将暂时归顺教会作为合理的备选方案考虑。


    问题在于，艾尔觉得自己会这样做，却真的不觉得其他三人会做这种事。


    乔伊斯就不说了，她作为吟游诗人追求的本真的浪漫主义注定了她不会妥协；凯桑德拉则是最坚定的领导者，她一直坚信自己走的道路，因此才有号召别人追随她的气质。


    至于泽安德……一个愿意去偏远地区救治他人而毫无怨言的信徒，真的会原谅不惜散播瘟疫来争权夺利的教会吗？


    但不管艾尔怎么认为，眼下的谈判都不得不进行。当然，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教会要求凯桑德拉将领土主权完全交出去，奴隶籍的人成为教会的财产——意思就是，让他们继续以奴隶的身份被压榨到死。


    全程，泽安德都坐在教会一方，温和地笑着看向艾尔：


    “艾尔，你真的认为领地的人值得吗？救谁不是救。我可以代表保证，你们归顺教会后，也一样能够救其他人。只不过，不是奴隶了。”


    听到这句话，艾尔是真的沉默了——他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只是被凯桑德拉提出的理想感召了，并且喜欢小队充满着天真的善良氛围。


    要问他觉得值得不值得，他只能说，他有时候都想一个火球术把那些蹬鼻子上脸的刁民物理清除掉算了。


    “泽安德，有什么事首先和我说，这里我是代表人。”


    凯桑德拉打断了泽安德的话，同时站起身，


    “不过我们和教会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你好自为之。”


    不欢而散。


    泽安德正想离开时，却听见脑中传来了艾尔的声音，脚步忍不住一顿。


    ——泽安德，你到底要干什么？


    以心传心——法师塔中的高阶魔法。对于艾尔来说，越阶使用魔法的损耗不小，但他需要避过其他教会的人问问泽安德。


    泽安德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我不能说，牧师不能泄露任何告解的内容”。


    随即，他便乘上了教会的马车，魔法中断了。


    …………


    休息站内今天来了一位非常特别的客人。不得不说，休息站的很多客人都挺特别的，但这位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实在太普通了。


    它抱着一块轻薄本电脑，去自动售货机里买了橙味汽水，抱了只猫猫到自己腿上，掀开电脑开始随便点点，假装工作，仔细一看居然挂着连连看在玩。


    狸花猫趴在它电脑上，它就把额头贴在猫猫身上枕一会，然后抱开猫，继续玩着小游戏消磨时间。


    又过了一会，所长出现在休息站内，看着这个无聊的人，叹了口气：


    “首席，你怎么来了？”


    “嗯？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它合上电脑，对所长笑了笑，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


    “啊……不好意思，记错了。不过这里最近怪怪的，是出了什么事吧。”


    “所以你没有相关工具，也没接到我通知，到底是怎么知道哪里有问题的，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别在意这么多细节嘛，反正结果差不多就行了。”


    被称作首席的生物抱起狸花猫，仔细看了看，和它对视着。


    狸花猫绿色的眼珠中，瞳孔微微扩张，看上去眼睛圆溜溜的。它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形生物——没有性别特征，没有特别的地方，随时都能像一滴水一样融入人群。


    它抱着狸花猫在脸上蹭了蹭，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喜爱：“小猫咪，跟我回家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喵……”


    虽然你好像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但恕猫拒绝，猫还有其他猫要养。


    狸花猫用爪爪试图推开这个冒昧的家伙，求助般看着所长。


    “这家伙说着玩的，别理它。”所长走过来，用手指骨节敲了敲它的头，“这里是我负责管辖的区域，别绑架我的下属。”


    “知道了。小面，你别总是这么严肃，不会累吗？偶尔放松一点。总觉得自己要为所有人负责的话，会累垮的。”


    “……你叫的是第三席的名字。”


    “是吗？抱歉抱歉，我又记混了……不过没差吧，只差了一个数字，我记性应该还是蛮好的。”


    所长又叹了口气，把狸花猫从它那边抱过来摸了摸，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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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下，免得猫觉得时空管理局首席这样，好像它们都要完蛋了：


    “别担心，首席一直这样，它脑子不太好。”


    猫看出来了，猫只是在疑惑你们为什么不给它也装一个外置大脑，它看起来很需要这个。


    它站起身，走到所长身前，轻轻捏了捏狸花猫的耳朵：


    “别这么嫌弃嘛，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姑且应该是时空管理局的首席，能力是不伤不死。嗯，就这样，很简单易懂的能力对吧。”


    “补充，更贴切的说法是身体不受任何物质世界的影响，包括时间。”


    所长很无奈地在旁边给它不严谨的说法加注释，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据它自己的说法，似乎从宇宙还不存在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


    “啊……这是我乱说的，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因为它给的数据资料很多都是它编的，所以给我增加了很多运算量。”


    “对不起嘛，小右，反正你脑子这么好用，多用用也没什么。”


    狸花猫思索了一下，从所长怀里跳下去，到猫窝里把奶牛师傅叫了出来，两猫一起回到了它身边。


    现在这两人的对话太难懂了，狸花猫觉得奶牛师傅或许能和这位不怎么靠谱的首席有什么共同语言，试试看能不能给猫翻译一下。


    安置了大概率也没什么用的翻译猫员后，狸花猫感觉底气足了些，便先问起猫最在意的事情：


    “喵呜？”


    所以，找猫有何贵干？狸花猫觉得，单单是业绩这样的小事，大概也不值得首席亲自跑一趟。


    要知道，时空管理局首席可不像所长那样能同时出现在几百万个地方，它只有一个人，因此它来到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我想想……想不起来了，反正既然镜头在这里，那应该最近一年这里会有什么事吧，大概。也可能没有，不好说。”


    “补充，它活得太久了，时间观念一直有问题。所以如果它坐在休息站几天没动，你可以直接殴打它来作为提醒。”


    狸花猫此时就像是突然感觉到公司好像不咋靠谱的小职员，正在思考要不要整理一份简历以备后用。毕竟说到底，狸花猫只是带着其他猫给管理局打工的外包猫猫。


    “好啦好啦，反正肯定是在这里，你应该也检测到了。”


    它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往桌上一趴，好像要睡觉一样，


    “还有两幕戏呢，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