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丹陛焚春

    是夜如水,沉沉霭霭。


    秦般若披着墨黑色大秀衣狐狸毛斗篷到了佛堂时候,湛让正跪坐在案前写着什么。


    一灯如豆,昏黄如旧。


    惯常冷淡的美人和尚也在灯下多了些温柔神色。


    听到动静,男人抬眼望了过来,眸色不见任何波澜,一片平静。


    好像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秦般若慢慢解下斗篷递给绘春,绘春接过之后悄悄关上门,往门外退去。


    “在写什么?”


    “抄经。”


    秦般若走到近前,垂眸瞧去却是一愣:男人使了一手好行草,运笔以中锋疾行,字间连带自然,左低右高,欹侧取势,转折处顿挫昂然,如铁画银钩、刚毅苍劲。


    都说字如其人。


    秦般若倒是没有想到这温吞平淡的小和尚,竟有这样连绵恣肆的字体。


    她手指从上而下徐徐点着,一直落到般若两个字停顿下来,幽幽道:“是《心经》啊。”


    “是。”说着,湛让就要起身,被秦般若轻轻按住肩头:“不用起来。”


    秦般若另一只手还在经文上左右划移,最后再次停到般若两个字:“三遍十五个般若,字字不同。小和尚,你在抄经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呢?”


    湛让低着头道:“没想什么。”


    秦般若淡淡哦了一声,手指着最后般若二字道:“哀家虽于书法不太懂,却也大致能从中感到几分情绪。从静至动,又起怒......小和尚,你写的是经文吗?”


    湛让抿着唇从女人手下抽出经文,翻手扔到火盆之中:“贫僧写得不好,让太后见笑了。”


    秦般若静静瞧着也没阻拦,只是望着窜高的火焰叹了声:“可惜了。”


    湛让没什么可惜的表情,跪着后退两步,淡淡道:“太后可有事?”


    秦般若重新瞧向湛让,男人平静的神色中较往日明显多了几分疏离。女人没有什么意外表情,只是道:“无事,哀家就不能过来了吗?”


    湛让垂眸,语气平平:“太后自然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个话里的意味......秦般若低头细细端详着他,男人神色如常,眉目如旧,只一双琥珀色眸子变得越发浅润淡薄。


    秦般若想了想,半是解释半是找补:“有皇帝瞧着,哀家总是不便过来。”


    湛让扯了扯嘴角:“是。”


    秦般若低笑一声,蹲下身来凑到男人面前:“哀家这段时间没有来,你不开心了?”


    女人离得太近,挟着一身清冷肃杀但又温暖馥郁的檀木香气钻入鼻腔,躲避不及只能接受。


    就像阴翳之中的燕尾蝶,神秘幽静,却暗藏着无端的汹涌澎湃,逼迫着周围一切随它起伏。


    湛让低眼顺眉:“小僧不敢。”


    秦般若一时没有说话,在他身前懒懒坐下,手肘支在案几上瞧着他:“湛让,你......”她缓了缓,似乎在斟酌这句话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最后道:“你想抱抱哀家吗?”


    湛让瞳孔一缩,如同平静湖面被一记石子激起涟漪:“小僧......”


    秦般若瞧着他,幽幽道:“哀家想你抱抱我。”


    湛让低垂的眸色渐深,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秦般若叹息一声,直起身伸手抱住男人腰身。已是寒冬腊月,男人身上似乎只着了一件单薄法衣,一件金襕袈裟。碰触的一瞬间,秦般若几乎能感到男人肌肉瞬间紧绷,原本就炙热的体温越发滚烫起来。


    湛让怔了一瞬间,就往后退去。


    “别躲,让哀家抱一会儿。”秦般若双手紧紧环住男人劲腰,下巴搁在男人肩头。


    温香暖玉,不外如是。


    湛让上次就知道这个女人很软,手软,腰也软,似乎身体哪里都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就可以将人推开,可是身体却像是被藤蔓绞住了一般,根本腾不出力气。


    秦般若还在絮絮说着什么,他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


    只有一呼一吸,攥住心神。


    “你觉得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湛让闭上眼:是六欲天魔王,是诸佛送下来的魔障,能照见心底的所有欲望。


    可是在开口的一瞬间,所有叫嚣都平静了下来:“您是菩萨。”


    秦般若低笑一声,笑声清朗却不知是讥是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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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


    “你在取笑哀家吗?”


    “哀家这样的人,既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湛让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


    秦般若也没有看他,只是身体离得他更近了些,薄唇几乎贴到了男人颈侧:“湛让,哀家好像有些难过。”


    “哀家本以为自己这颗心早就冷成了石头,可是没想到仍旧会有些难受。”


    湛让双手垂立两侧,不动也不说,就好像一尊静立的佛像。


    “哀家这一生,或许早就当初就已经定下了结局。


    “哀家哀家,可怜之人,无夫之哀。


    “权力与情爱,原本就不该都想着得到。”


    秦般若低低絮絮说了不知多久,忽然一滴泪珠悄然落下,又湿又烫,顺着男人锁骨往下落入瞧不见的位置。


    湛让身子一颤,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想要说什么,被女人抬手掩住了唇,声音沙哑:“别说话。”


    “就这样陪着哀家就好。”


    男人薄唇温热湿润,碰触到的瞬间,一股无名的酥麻感从指尖流入下腹,舒服到身体发麻。


    湛让却似乎一无所觉,只是抿住唇,不再出声。


    秦般若觉得自己当真是不负这些年的妖姬之名,一颗心似乎劈成了两半。一半为那人还在伤情,另一半已经重新复苏起来,带着手指一点点顺着下滑,停在男人唇瓣的位置上,稍顿了顿。然后似勾似引地在男人薄唇上下摩挲了两个来回,又轻又痒。


    湛让眸色渐渐沉了下去,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秦般若终于停下,却是顺着胸膛往下,一直落到腰间......


    还没有碰到那里,被湛让一把攥住手腕,声音又急又凛,饱含了警告:“太后。”


    秦般若慢慢直起身瞧他,眼角还微红,语气已经带了惺忪笑意:“湛让,你动情了。”


    湛让猛地松开她的手,跪着连连后退,伏首道:“小僧罪该万死。”


    秦般若一步步凑近,抬起他的下颌,眉目缱绻如画,如同话本里的狐狸精勾魂摄魄,语态焉然:“没关系,今晚哀家允许你死一万次。”


    “就在哀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