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看,所有事物都被赋予了应有的期许。

作品:《妹妹装备白丝后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废弃工厂内。


    面具男将最后一枚棋子放进棋盒中。


    ‘咔哒’。


    轻微的落子声在空旷的场地中格外清晰。


    他缓缓合上盖子。


    “该来了吧。”


    话音方才刚刚落下。


    只听一声巨响炸开。


    不是爆炸,更像是什么坚固的东西被蛮横地撕裂。


    “砰——!”


    生锈的卷闸铁门发出痛苦的哀鸣。


    接着整个门板向内凹陷,然后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倒下。


    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埃。


    一个身影,沐浴在从门外涌入的阳光中。


    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孔。


    江夏的镇守者。


    江夏。


    他扫过破败的厂房内部。


    最终,视线定格在那个悠然站立在棋盘边的面具男身上。


    尘埃还在空中飞舞。


    江夏没有立刻动手,他的目光带着审视。


    “找你好久了。”


    面具男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转身看向门口。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将棋盒放在一边:“等你好久了。”


    面具男的声音穿透面具,带着一股波澜不惊的平静。


    来者不是踢门的镇守者,而是约好的访客。


    江夏微不可察地眯起了眼睛。


    对方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仓皇逃窜,没有厉声威胁,只有一种……从容。


    “你知道我会来?”


    江夏向前走了几步。


    面具男终于转过身,恶鬼面具正对着江夏的方向。


    那双眼缝里透出的光,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玩味。


    “当然。”面具男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愉悦,“鱼儿上钩,总归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的位置暴露是故意的?”


    江夏的声调沉了几分。


    他们追踪这条线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果这只是一个陷阱……


    “饵不够诱人,怎么能引来大鱼?”面具男摊开双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一点小小的‘惊喜’,让你们忙碌起来,让这座城市绷紧神经。”


    他停顿了一下:“也顺便筛选一下,看看哪些棋子值得继续下,哪些该被弃掉。”


    江夏的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这个人的思维模式,有些不太正常……


    “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夏厉声问道:“武考袭击?制造混乱?为了什么?”


    面具男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


    “为了什么?”他的声音忽而变得柔和,带着一种古怪的怀旧:“为了……旧日的理想啊,江夏。”


    “我们两曾是如此坚信着会迎来美好的明天。”


    江夏的身体猛地绷紧,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你认识我?”


    面具男向前走了一步,一步、两步……


    他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让江夏能更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恶鬼面具。


    “岂止是认识。”面具男的声音里多了一分笑意:“我们可是……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的老同学啊。”


    “嗡!”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江夏身上爆发出来。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紧紧盯着面具男。


    “你……”江夏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面具男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江夏的大脑飞速运转。


    同一个学院,同一个班级……


    有能力走到这一步的只有……


    “老沈?”


    面具男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但其中蕴含的讽刺意味却更浓了:“是我,怎么,毕业才十年,就不认得老同学的声音了?”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他继续说道:“当年那个埋头刻苦,一心想着守护大夏未来的热血青年,怎么会变成你眼前的‘降临者’?”


    “是……”江夏的牙关咬紧,不愿相信。


    他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某个声音,正在与眼前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重叠。


    “当年我们在宿舍深夜讨论着人类的未来,我们需要如何守护,那时候的我们,多么纯粹啊。”


    “可毕业之后呢?我们看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变得冰冷:“高层为了权力斗争,牺牲普通人的利益。”


    “资源被垄断,所谓的公平不过是给庸人看的笑话。那些被掌控的源境,被他们当做敛财和巩固地位的工具。”


    “而我们这些从学院里出来的‘希望’,被塞进他们设计好的位置,成为他们的棋子。”


    “你看看这座城市,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他们真的关心普通人的死活吗?他们只是怕自已的利益受损,怕他们的‘秩序’被打破。”


    “武考,就是他们选拔‘合格棋子’的舞台。”


    面具男指着棋盘:“他们挑选那些有天赋、听话的,把他们培养成新的棋子,继续维护这个腐朽的体系。”


    “而我,要做的就是掀翻这个棋盘。”


    “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秩序’有多么不堪一击。”


    江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面具男再次轻笑:“那你以前也不是会为了学院的名声,为了自已的名声,压下因为官方失误,害得一位天赋学员灵魂海破碎,泯然众人的丑闻。”


    “因为,那时无权无势的你,就是一枚棋子,无法左右学院的意见,你只是滚滚洪流下的蝼蚁。”


    “你除了私下为他做出一些补偿外,你什么都做不到。”


    江夏无法反驳。


    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


    “江夏,还记得我的毕业论文被毙了的事么?”


    “嗯……但是你没有说为什么。”


    面具男无奈的笑了笑:“那现在告诉你吧。”


    “因为我写……”


    “一个人在下围棋,一个人在下五子棋,明明还没有去看两人的棋局走势如何,就有人已经定下判言。”


    “下围棋的更聪明。”


    “你看,所有事物都被赋予了应有的期许。”


    “而我们从小到大也被赋予了应有的期许。”


    “我们如果与这份期许背道而驰,那我们就是那只会下五子棋不如别人聪明的‘庸才’。”


    “我不想活在条条框框的期许中,我有我自已的判断。”


    “不踏出那一步,推翻固有的印象,我们永远活在前人的阴影下。”


    “前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前人又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如此背道而驰的两句话都能一同流传至今。”


    “那为何活在现在的我却不能选择自已要走的路?”


    “牺牲是高尚的,逃跑是可耻的。”


    “那无谓的愚蠢牺牲也是高尚?卧薪尝胆的隐忍逃跑也是可耻?”


    “所以,被毙了。”


    “理由是观点离经叛道,不符合正常三观。”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的论文成功了,为何正常三观?”


    “是毙了我论文的老师三观?”


    “亦或?”


    “所以我退学了,我已经找到我未来要走的路。”


    “世人盲目痴愚,我不需要寻求任何愚者的认同。”


    江夏打断了他:“一派胡言!”


    “这难道不是你自以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