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作品:《罪人录

    可就是这么荒唐的行径,她们的竟然也乐得开怀。


    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陪着陆映辰胡闹。


    不过那日的星空和这日一样。


    “走了。”


    就如同来的那日一样,


    穆玄礼就这般消失的离开,就如同来时的那样。


    京中最近的奇事真的多,


    百姓们都在传是是谁惹怒了上天,都在说京中最近都风水不是很好。


    今日,更有一位风尘女子敲响了那登闻鼓,


    不知状告的到底是哪家官员,


    这杖刑下去,怕是不死也要残了。


    就算是真有什么冤屈,也难以挨到沉冤昭雪的时候了。


    虽说都是这么想着,但是难掩好奇。


    能敲登闻鼓,到底是怎样天大的冤屈。


    这几日风波不断,


    为这一件件不重要的事情费精气神,


    皇帝这几日的脾气有些暴怒,


    因为这些臣子的无能,


    竟是将这些后宅的琐事待到朝堂之上。


    一次两次倒也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臣子这般无用,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酒囊饭袋整治了去,


    新选拔的人中,除了今年的状元,


    也有几个可用之才。


    连这些后宅的琐事都处理不清楚。


    何谈国事。


    显然,登闻鼓的事情传到了皇帝耳中,


    虽不知事情是始末经过,


    但连一个平民都处理不了的官员,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姑娘来了。”


    牢狱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熙颐取下兜帽,露出那角色的面容,


    与这阴暗潮湿的牢笼格格不入。


    “陆小姐。”


    看到熟悉的人脸,赵衍舟本想着走上前,却不料熙颐姑娘的口中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赵衍舟猛然惊觉的看着站在身后的母亲,


    只见她缓缓的从阴影中走来,


    看着面前的之人。


    “生下的银钱,相信陆小姐不会抵赖的对吧。”


    赵衍舟在状况之外,


    “看样子赵小姐还有些疑惑。”


    熙颐看着眼前之人,想起了那些从珍宝阁划走的银钱。


    陆映辰上千一步,按住了比较冲动的女儿,


    “这些钱。”


    “会是她们的买命钱。”


    熙颐有些不合时宜的笑道,


    赵衍舟此刻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仿佛信仰崩塌了一般。


    “赵小姐不比这般看着我,”


    “我们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交易。”


    确实,赵衍舟冷静了下来。


    回顾着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


    熙颐秉持着的都是钱货两讫,


    谁的加码高,最后便是花落谁家。


    花楼里的生意,不都是这般赚钱的吗。


    所以价格合适,有买命钱也不足为奇。


    可为什么会是娘亲。


    娘亲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究竟是要买谁的命。


    “赵姑娘还是多向自己的娘亲学习一下,免得哪日被卖了都说不清楚。”


    熙颐还想多说些什么,却不料赵衍舟被自己的娘亲从后面一掌劈晕了去。


    陆映辰和赵衍舟不同,她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


    但是这些歪门邪道她缠着穆玄礼教了不少。


    牢狱中的赵今熙想往这边看去,却被一旁年幼的赵衍行拉住了去路。


    今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虽然还小,但是绝不能给大人们添麻烦。


    最初的哭闹与惶恐过后,


    便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可她不能一味的伤心,因为伯母,姐姐,许许多多的人都在顾虑着她们的心情,


    她们在被照顾,被呵护,


    即使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以她也得努力的长大。


    姐姐说过,她们会出去的,


    现在就是要乖乖的,


    可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忍不住的想去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李鱼的踪迹。


    可衍行是对的,不能添乱,不能让她们担心。


    否则便是辜负了大家都心血。


    虽然不知道姐姐在商议这什么样的事情,


    但既然不想让她们知道,


    就一定有她们的理由。


    她拉着衍行,与家人一起缩在角落里。


    这几日来往的人很多,气氛也很凝重。


    难得的她与衍行有时间相处,以前只觉得他是个读死书的小书呆子。


    没成想还能说出几分大道理来。


    牢狱的日子太闷了,大家的状态都不对。


    若不是时常与衍行说上几句,这里安静的可以把人逼疯。


    陆映辰没有在意一旁的亲朋好友怎么看。


    这段时日以来,除了隐秘的交换信件,陆映辰始终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一切。


    高门大户的主母,在丈夫受伤害艰难的支撑着家族的前路。


    昔日的旧友没有联系,人走茶凉。


    来狱中探视的大多是与衍舟交好的小辈。


    一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之感。


    虽说这位主母一直在安慰着众人,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赵大人能恢复,寻求破局之法。


    赵大人才是这定海神针。


    可自从杖刑后的赵大人,不止身体,似乎他的精神也垮了。


    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死气沉沉的模样。


    陆映辰并非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异常,


    可他的信念倒了,还有赵家的那么多口人,


    不能因为他的理想而陪葬。


    赵志诚看着陆映辰将衍舟打昏,怀抱着放到了自己的身旁,


    没有分一丝眼神给自己,继续与牢笼外的人不知道商讨着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陌生而又熟悉。


    那是进京赶考的路上,匆匆一瞥便一眼万年的陆小姐。


    这么些年共处的岁月太多,年轮上刻画的痕迹早已被新的掩盖。


    旧日的记忆早已不再清晰,他们都变了,变成合格的朝臣,合格的夫人。


    圣上感念自己劳苦功高,只是判了流放之刑。


    是自己的心太急切,也太焦躁。


    在朝为官多年,哪怕嘴上说着清流,行使着仁义。


    可在最后,仍是败给了权势。


    李家的那个老东西说的不错啊。


    “赵志诚,当年你说我心术不正。”


    “旁人都可说得,唯有你说不得。”


    看着被杖刑后无力起身的‘赵大人’。


    李政远将所有的侍从都挥手退了下去。


    看着狼狈倒地的赵志诚,心里好不畅快。


    “‘赵大人’,做得什么翩翩君子的模样。”


    “你我二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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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区别。”


    “都是娶的朝臣之女,都是靠着岳家上位,装什么清高。”


    李政远将人踹到在地,


    忍辱负重多年,要说最恨的,还是赵志诚。


    都是娶世家女,偏偏他就是贪图荣华,


    赵家的这个就是寻求真爱。


    不过是柳家的权势不敌陆家,每次同僚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扎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种怜悯的眼神,刺痛了他高傲的自尊。


    赵志诚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大抵不像李政远猜猜的那样。


    同僚说起李政远大多都会在揣测他的夫妻情感,


    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自己臆想的那样。


    可还没等赵志诚解释,只听见李政远继续说道。


    “平日里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的样子,私底下那对着岳家弯腰讨饶的嘴脸。”


    李政远恨极了赵志诚,凭什么别的同僚会去就可以随心所欲,


    而他还得为了大业,还得忍辱。


    可还是比不上赵志成,汲汲营营多年,却看得仇家越过越好。


    “最后还不是为了权势投靠了皇子。”


    “别扯什么仁义道德。”


    李政远势必要撕下这人伪善的嘴脸。


    “平时就是靠着这股清高的劲头得了圣上青眼吧。”


    “什么为国为民,这皇帝要削了你的职,不是赶忙投靠了太子。”


    赵志诚想着辩驳,皇帝登基这么多年原本算得上勤政爱民。


    可皇帝重用清流,世家逐渐衰弱。


    大权独揽后边开始随心所欲。


    奸臣当道,哪怕多少朝臣死谏都无法动摇帝王的想法。


    太子是为正统,且勤政爱明,有君子之风。


    三皇子,有那样一位母亲,外戚干政,百姓只会遭难。


    他想辩驳,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就好像这些事说出口了,他的心更像是一场笑话。


    “怎么不说话,对了赵大人此时怕不是没有力气开口了。”


    “还有你那一双儿女,你的家庭都要被陪葬。”


    “还得是陛下善心,留你这乱臣贼子一条命。”


    “只是可惜,山高路远。你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你女儿也及笄了吧,只可惜了,以后只能蹉跎一辈子。”


    李政远自是知晓赵志诚的心思,可就是想击破他的内心。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让自己内心的行为合理。


    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找寻以后合理的借口。


    若是赵志诚真的是阴险小人,那么早在查清皇帝意图时,做一个顺应的朝臣。


    便不会有那么多事,可拒绝了,静然还想冒险换另一条路。


    可这些事并不妨碍,妨碍着李政远击溃他的内心防线。


    看着他摇尾乞怜,泣不成声。


    昔日的对手成为脚下败犬。


    这种畅快的感觉是无法比拟的。


    想到功名利禄皆在手,从今往后,李家的权势将要盖过柳家。


    谁又能拿当年的婚事来看自己。


    而强撑着站起身的赵志诚此刻内心又摇摇欲坠。


    是啊,他的家人,终究是是被他的任性所牵扯。


    衍舟正是要成亲的年纪,衍行还小。


    映辰也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这一去怕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他不欲与面前之人争辩,


    只想着怎么安顿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