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程看着面前官员求饶的样子，好似不解的说到：


    “大人，您这边的大义我们感受到了，所以，不用担心，我来替你做出选择。”


    “不必忧心。”


    嘴上说着，动作却没有停，世家看着许靖程的动作，意图做最后的挣扎：


    “世家可不能杀干净，早晚有一天你们要用到我们。”


    许靖程转头看向一旁的人：


    “投诚，可没有让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着软硬不吃的许靖程，他们这才会有些慌了，有些家族竟还想着动之以情：


    “靖程，当年你父母遭难，不少叔伯都出了力。”


    “是啊，是啊，靖程是个多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寒了你父母的心。”


    眼看着面前的人又开始恬不知耻的说起往事，赵衍舟觉得还是蛮人的方法好用，等射出去了，世界也就清净了。


    许靖程拦下了她，他看着这些已经沦为监下囚的世家贵族，面色高傲，凌乱的衣衫颇有种宁死不屈的君子气节。


    很可惜：“说朝廷，扯道理，甚至提上我的父母。”


    “不就是为了，能活下去吗？”


    “我们心善，给了你们选择的机会，很可惜啊，不知道珍惜。”


    许靖程看向一旁蓄势待发的士兵，声音一如往昔那般温柔，可吐出的话语却宛如在世修罗：


    “谢家向我们投诚，所以杀了剩余的世家，动手！”


    谢文宣看着一个个被按住的家人，愤怒的朝着许靖程怒吼：


    “你刚刚与我对话，不过是为了确认我家族的人，你怎么能心狠成这样！”


    “许靖程！你之前不是说，读了圣贤书...唔唔..”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就被捂住了，许靖程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看向一旁：


    “那么诸位一路好走。”


    眼看着利刃即将划过咽喉：


    “我们加入！”


    有几个世家已经扛不住巨大的压力，率先投降。


    “你们在做什么，像这种贱民屈服，朝廷不久变会派兵围剿，竟然为了这种...”


    “为了活命向我们这种贱民低头吗？”


    赵衍舟轻嗤一声，许靖程则是接上了他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怎么，认为世家的联合声明我们一定会犹豫，毕竟我们不会让平江府失去掌控。”


    世家的话卡在喉咙里，这些确实是他们一直叫嚣的底气，即便不在意他们的性命，但是平江府若是所有家族被屠戮干净，赵衍舟便是自寻死路。


    “原来是知道这些啊，那还不松绑。”


    他们家族的小辈还是没有见过什么风浪，杀死几个胆小鬼罢了，还有那虚张声势的几只箭，几个护卫，就被吓得慌不迭投降，还是缺少历练啊。


    若是真想将他们杀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过他们的命更有用，很聪明明的小家伙啊，可惜，他们只能是敌人，拿着全部身家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代价太大了，他们输不起。


    赵衍舟缓缓的鼓掌，那缓慢的节奏掌握了所有人都心跳：


    “不错的精神，我喜欢。”


    “留几个乖的，剩下的全杀了。”


    温和的笑声与那狠辣的话语，与许靖程的眼神不同，赵衍舟是真的杀过人，她就那么亲眼的看着人死去而无动于衷，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不对，这种事情...”


    赵衍舟制止了手下的动作，自己随意的掂量着手中的匕首，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心仪的目标一样，朝着面前的人刺去。


    看着口吐献血倒地不起的人，所有人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之前没有在恐吓，也没有在说谎，她是真的想要杀人。


    “杀了你们在找些替代就好了，群龙无首我就给你们按上了龙头。”


    赵衍舟示意着身后的几人上前，有些是他们熟悉的得力手下，有些的面孔则是与身后的人一模一样，


    看着倒地不起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向她投诚，疯子疯子。


    “你，你们！”


    看着从内部瓦解的众人，世家大族的族老们颤抖的手指向对方，甚至到地不起。


    “快扶大人去歇息。”


    许靖程吩咐着人将其关押，只剩下了其余几个意图倒戈的人。


    “所以你们演这一出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有了那么多家族的支持，为何要非拉上谢家。”


    谢凌云看向了赵衍舟，这个曾经阿姊的好友。


    “看在乐知的份上，我想给你们一个活着的机会，仅此而已。”


    赵衍舟真挚的看向她们，不过谢文宣此刻却鸡皮疙瘩不停，这女魔头比许靖程看着还恐怖，仿佛她口中吐露的不是什么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


    颤抖的双手指着对方：“你们，你们..”


    “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生还是死...”


    赵衍舟这般恐吓过着：“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她拿起谢家的信物，随意的把玩在手中


    “你们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们，免得，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我答应你！”


    谢文宣看着即将落下来的利剑同意了赵衍舟的话，她指挥着剩下的人手，对于剩余的世家子弟逐一击破，谢知玄则对此做出来统一的安排。


    一番威逼利诱下，有近半数的人倒戈，赵衍舟当即便让人看管着给带了出去，毕竟只要在众人的见证下投诚，他们便也没有了回头路。


    宋凌睿看着被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众人，心里忍不住咋舌：


    “这群小孩，怎么说什么就信什么呢。”


    “还有你，衍舟，你也太大胆了些，万一他们守着气节宁死不屈呢，到时候又不能真的全杀了。”


    “还有这易容术，但凡说一句话估计就得暴露，他们也不多确认一下。”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感言：


    “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从来到平江府开始，大半的身家都是这么坑蒙拐骗来的，空手套白狼嘴里没有一句是真的。


    “以往与你交易的时候你可是十分真诚的。”


    “哪像现在，话说你怎么敢肯定那些人一定会同意你的要求，万一...”


    毕竟若是平江府真的陷入混乱，可就...


    “他们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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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衍舟说着，他们一定会的这般想着，她拍了拍宋凌睿的肩膀，交给你们了她无声的说着。如此相似的作风，恍惚间，卫梓璇仿佛看到了长缨姐。


    赵衍舟示意一旁的守卫带路，自己与许靖程进入了那两个叫嚣的最为厉害的长老房内：


    “倒是辛苦几位家主了，陪我们这些小辈们演戏。”


    几位家主嗤笑，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样子：


    “觉得辛苦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小崽子，修炼的还是不到家啊。”


    张家主看向她们：“可惜我，若你们出生在我的家族，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张家主不必客气，我们若是真的出生在你的家族，估计没等我长大就会掐死我们把。”


    几个家主对此不做回应，那几个难骨头的拉拢结果他们也不在意，演这么一出戏，事成失败，这里都会有他们立足的余地，他们赌不起。


    “不过赵衍舟，你们真的以为抓了十几个人，就能控制整个平江府，该说你们还是太天真了，高估了我们。”


    “这就不必忧心了，家主大人。”


    赵衍舟起身离开，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剩下的，就是要往皇城去。


    “靖程。”


    张家的家主看着曾经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时江南有多少天骄在他的身旁黯然失色，那年因为他，众多的学子之间不仅比风雅，更有一颗仁心。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长大是很残忍的事情，曾经为止唾弃的东西也许被奉为圭臬，无比珍重的东西现如今却嗤之以鼻。


    所以：“你的父母很好，而现在的你，已经无需让他们担心了。”


    他们没有说对不起，许家的事情，他们也是帮凶，许靖程长成了他父母曾经为止唾弃的样子，但是，至少这样，能在这个残忍的世道活下去。


    “你们都长大了。”


    许靖程没有管身后的叹息生，依旧坚定的走了出去。


    “掉两滴泪应该不会被原谅吧，这样的把戏早过时了，着假惺惺的表演还不如一哭二闹三上吊，至少看着场面壮观。”


    赵衍舟看着沉默的许靖程，率先开了口，


    “更何况这泪都没有留下来。”


    二人离得很近，眼眸中几乎能从眼神中看到彼此的身影。


    “我以前是恨他们的，”


    许靖程说着，为富不仁，为人所不耻，夫子讲述着圣贤书，却也没有多少的人愿意认真去听。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现在呢？”


    “现在吗..”


    许靖程看着着金碧辉煌的院落，那里关押着的有他曾经的挚友，也有他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


    那些整日嚷嚷着家族利益的族老，也终究是要了那利益献祭着自身。


    “也谈不上什么原谅。”


    因利而来，因利而散。


    所有种种不过如是。


    现在谈不上怨恨，所以说不起原谅。


    “对不起，让你走上了这条路。”


    赵衍舟看向他，却只见许靖程摇了摇头：


    “我很庆幸，至少这条路上，是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