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迷雾，把美好找到*


    “嘿，韩国！我来了！”


    两小时的飞行，大韩航空KE898航班飞越了东海，稳稳地降落在首尔仁川国际机场。


    “Wele to Korea ！”


    随着仁川机场入境移民官的一声问候，启岳护照的第一枚入境章是紫色的“大韩民国 ”入境章。


    航站楼内，启岳和俊夏拖着行李随着人流缓缓走出海关。机场的玻璃幕墙外，首尔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却又点熟悉的气息，原来这就是哥哥家乡的味道，也是他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快到出口的时候，俊夏对他说：“小岳，崔浩的堂弟在元来接我们的，他年纪比你大，一会打招呼你也称呼他为哥哥好吗？”


    “俊夏哥！”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启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休闲的年轻人正朝他们挥手。他的笑容灿烂，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友善。


    他快步走过来，先是和俊夏问好，然后用带着韩国腔的中文对启岳说：“你就是启岳吧？崔浩哥跟我提过你，欢迎来到韩国！”


    启岳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用韩语回了一句：“您好，在元哥。”


    他的韩语虽然还不太流利，但语气真诚，让在元忍不住笑了起来：“韩语说得真好！走吧，车在外面等着呢。”


    放好行李，大家一起上了一辆现代SUV，车内干净整洁，隐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启岳坐在后座，打量着窗外这座陌生的城市。八月末的首尔，晴空万里，行驶到永宗大桥的时候，窗外的美景一幕幕从车窗划过，几只海鸥飞跃跨海大桥的铁索，湛蓝的海面上巨轮和帆影往来交织，这样的景致，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似乎很快驶入了市区，两边高楼林立，街道整洁，行人匆匆而过，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哥，这里就是首尔嘛？”启岳的心里有些忐忑，轻声问俊夏。


    “这里是仁川市区，那些高楼是仁川智慧新区。”俊夏笑着拍了拍启岳放在腿上的手。


    在元一边开车，一边和俊夏聊着天。他的语气轻松，但话题却围绕着启岳：“崔浩哥已经跟我大概说了启岳的情况，清潭高中那边我也联系好了。校长是我爸爸的老朋友，插班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担心的是小岳的韩语水平是不是能适应，或许还需要再提高一些，毕竟课业不轻松啊！”


    俊夏点点头，语气中带着谢意：“在元，真的麻烦你和叔叔了，小岳学习的事我们不必担心，小岳的天赋是我见过的少年里最强的，我相信再多的困难，他自己都能克服。”


    在元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看了启岳一眼：“小岳，别担心。清潭高中是首尔最好的私立高中之一，虽然压力大，但资源也多。崔浩哥交代我帮你安排一些补习班，再找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带你熟悉环境。你只要专心学习，其他的交给我们！”


    “在元哥，我不知道怎么说感谢你才合适，我韩语不好，我说中文吧，哥帮我翻译！”启岳已经混乱了，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俊夏，“我一下飞机就有一种在走红毯的样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哥、崔浩哥和你为我铺好的路，我会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和学习，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俊夏如实翻译后，在元对着后视镜灿烂一笑：“小岳，自从听了你的故事，我们都觉得你是阴暗乌云下很难得的一道光，你努力地坚持自己的生命，对待别人总是热情善良，崔浩哥说就是你的热爱学习，热爱生活，热情的性格，才让他一个高冷无情的人变成热心的。所以，小岳，你是我们大家的模范！”


    “在元哥，我……我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启岳慌乱中一脸通红，从来还没有人这么夸过他。


    “俊夏哥，我们是直接去清潭洞吗？”在元打转了方向盘问道。


    “是的，我带小岳先回家，晚餐我们来不及了，在元，我们约明天晚上吧！”


    “非常OK！俊夏哥！”


    俊夏对启岳一笑，然后轻声用中文说：“清潭洞是我和你的家！”


    启岳还是懵逼的状态，机械地点点头。


    到了清潭洞，经过俊夏的介绍，启岳才知道这里是首尔最繁华的区域，生活设施齐全，紧邻汉江，所处公寓环境安静而舒适，两室一厅，装修简约而温馨。原本一间是俊夏的卧室，一间空置，偶尔当一下书房。


    俊夏本想和启岳同住一间卧室，但他却婉拒了。


    “哥，你答应过我的，要给彼此时间。”启岳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我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份感情，也需要专注于课业。我们睡在一张床，你会……总之短期内你让我一个人睡一间都可以，我打地铺！”


    俊夏沉默了片刻，随即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了一下启岳的脸：“我明白，小岳。我们慢慢来，你的感受和节奏我都会尊重！我们明天就去买床，哥怎么舍得你打地铺！”


    启岳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愧疚。他知道俊夏对他的爱是真诚的，但他也清楚，自己需要时间去理清这份从“兄长”到“伴侣”的情感转变。这个时间可能漫长，他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俊夏的出现就像是他所有一切的存在，他不想在自我认知不清楚的时候，去做一件伤害彼此的事。


    “小岳，那就今晚和我睡？”


    启岳点点头：“好！”


    “小岳，我们得去奶奶家了。奶奶等着你回家！”俊夏声音有些颤抖，心里也在感叹经历了一年多的时光，终于和他回家了。


    “哥，我害怕！”


    “小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这里是你真正的家，也是你唯一的家！”俊夏拉起启岳的手，用饱含温暖的双眼看着他。


    启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站地铁后论岘洞就到了，奶奶的家在这个社区里的一栋传统韩屋里，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启岳跟在俊夏的身后刚踏进院子，一位看起来硬朗干练，一脸慈祥的奶奶就站在门口，满脸的笑意看着兄弟俩。


    “你就是小岳啊！”奶奶一看见启岳就开心得合不拢嘴，拉着他的手说道：“这孩子，这样帅气，阿一古，真是天赐的小孙子啊！长得这么俊。俊夏啊，回来的好！回来的好！”


    启岳恭敬地向奶奶行了礼，用韩语说道：“奶奶，您好。”


    “好好好，回家就好！赶快进屋！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你和俊夏了。”奶奶拉着启岳的手进了屋子。


    屋子里朴实但不失高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正统的韩国料理：泡菜、烤肉、大酱汤、煎饼，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参鸡汤。


    俊夏赶紧让启岳坐在他身边，好方便给他夹菜。


    奶奶也不停地给启岳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小岳，你一定要多吃点，看你瘦的，你哥在北京也不给你好好吃饭吗？俊夏啊，这孩子为什么这么瘦？”


    俊夏故作委屈地分辨：“奶奶，他吃的很正常，我在北京的饭菜都是他在决定和料理，可是小岳每顿饭吃的并不多。”


    “奶奶，我吃的很好，只是我吃再多也不会长肉！”启岳赶紧附和。


    “我们小岳会做料理？”奶奶慈爱地看着启岳，又给他夹了一块牛肉。


    “是的，奶奶，我喜欢料理，改天，我也来帮您做中国菜好吗？”


    “好好！奶奶真的也想尝尝正宗的中华料理！”


    启岳看了眼俊夏，又看了看奶奶，轻声问道：“哥，妈妈呢？”


    “小岳，妈妈我们过几天约见。”


    奶奶喝了口汤，又看着启岳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俊夏要好好跟小岳说。小岳，你以后就会知道，俊夏妈妈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


    启岳点点头，自己从来对家没有概念，对故乡也没有概念，虽然是异国他乡，可首尔好像是他真正的家。而这个家，有俊夏，有奶奶，还有无数等待他去探索的可能性，所以有时候，云淡风轻未尝不可。


    晚餐后，奶奶拉着启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奶奶，知道吗？”


    启岳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夜幕降临，俊夏陪着启岳站在院子里，此时的天空满天繁星，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期待。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自己，也为了爱他的人。


    告别了奶奶家，兄弟俩回到了清潭洞，俊夏给他调试好热水后，让他先去洗澡。


    可就在他收拾房间的时候，浴室里却传来了痛哭的声音，那哭声就像是在开闸泄洪一般，一点压抑都没有地倾泻。


    俊夏坐在沙发上也是默默落着泪，回忆起一年多的相处，启岳从来没有给他难堪过，也从来没有真的惹他生气。北京的日子，自己记忆全是弟弟温暖善良的笑脸，还有那一声声“哥”！他不由地感叹：“18岁的少年啊，你尽情哭吧！愿时光从此能善待你！”


    当启岳走出浴室的时候，俊夏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温柔说道：“小岳，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启岳看着俊夏温柔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了点头：“哥，谢谢你。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


    “小岳，你下午跟在元说来到首尔的过程像在走红毯，小岳是想当影星，将来拥有轰轰烈烈的人生吗？”


    “哥，我那就是打个比较，我一身都是血与泪的印痕，那里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人生。我的人生只需要’俊夏’两个字就足够了！”


    首尔的第一晚，清潭洞公寓卧室的灯光柔和，俊夏侧躺在床上，给启岳讲着那些憧憬未来的事，时而鼓舞，时而调侃。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城市里，启岳和俊夏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如同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需要时间的滋养，也需要彼此的信任与理解。


    而这一切，都将在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上慢慢生长，开花结果。


    *收藏希望，向前方直行*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启岳从睡梦中醒来，俊夏不知何时已经起床，而一股食物的香味正隐约飞入鼻腔。他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间，发现俊夏正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摆好了丰盛的韩式早餐：热气腾腾的大酱汤、金黄的煎蛋饼、几样看起来很新鲜美味的泡菜，还有刚煮好的米饭。


    “哥，你怎么起这么早？”启岳有些惊讶地问道。


    俊夏转过身，擦了擦手笑着说：“想给你做一顿正式的韩国早餐，欢迎你正式开启新生活。还有哪些小菜，奶奶早上六点多就送来放在了冰箱里。”他走到启岳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奶奶来过了？她在哪里？”启岳环视了一周，没发现奶奶在屋子。


    俊夏笑了：“别找了，奶奶的习惯是送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快去洗漱，趁热吃。”


    启岳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这顿早餐不仅是三餐中的一餐，也让他感受到俊夏和奶奶对自己深入发肤的爱。


    早餐后，俊夏开车带启岳去了江南警察厅办理外国人登陆手续，虽然繁琐，但在俊夏的陪同下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启岳拿着那张崭新的外国人临时登陆证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他正式成为韩国“临时居民”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们去了家具城，俊夏准备为启岳选购一张新床，他看中了一张设计时尚简约但价格不菲的床，有些兴奋地对启岳说：“我觉得这张床很舒服，你以后学习累了，躺上去一定能好好休息。”


    启岳看了眼价格标签吓了一跳，这张床竟要上万块人民币！他连连摇头：“哥，这太贵了不能要。我们还是买一张学生床吧，等到云开雾散的时候，或许也就不需要这张床了。”


    俊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启岳的意思，他笑了笑。最终，他们选了一张性价比高的学生床，启岳也松了一口气。


    下午两点，在元如约而至，陪着俊夏和启岳去了清潭高中。校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还安慰启岳：“你轻松应对即可，我们学校的国际生向来源源不断，在这方面已经有很完善的经验。”


    随后，校长亲自带着启岳去了他插班的班级。正好赶上课间休息，老师向全班同学介绍：“各位，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允启岳，他来自中国，但同时他也是我们韩国人，大家把他想成海外侨胞就可以了，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


    启岳一个礼貌性的点头礼，用韩语跟大家问候：“同学们大家好，以后的校园生活就拜托你们了！”


    作为班里唯一的国际插班生，启岳的出现引起了同学们的关注。他清秀俊朗的外表和谦逊的态度赢得了大多数同学的好感，大家纷纷向他打招呼，有几个女生还偷偷红了脸。


    然而，角落里那个长得很高又有些魁梧的，一脸痞相的表情还很冷漠的男生却显得不屑一顾，甚至头都没有抬起过。


    老师大致介绍了目前的课程进度，并安慰启岳：“我们秋季学期刚开始，你并没有错过太多课程。如果能尽快来就读，应该没什么问题。”


    启岳点点头，他转头对俊夏说：“哥，我想下周一就来上课。”


    “我完全赞同！”俊夏笑着回应道。


    离开清潭高中后，俊夏和在元带启岳去了蚕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据说是崔浩他们很喜欢来的地方，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汉江的美丽景色。江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远处的汉江铁桥上，地铁列车穿梭而过，仿佛一条银色的丝带，将城市的繁华与宁静连接在一起。


    在元点了几杯咖啡，三人坐在窗边开始讨论启岳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在元首先开口：“启岳，清潭高中的课业压力不小，尤其是对国际生来说。你需要尽快提高韩语水平，尤其是课业专业用语。”


    俊夏补充道：“人际关系也很重要。两国文化的差异再加上韩国高中生性格各异，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你是外国人而对你产生偏见，但也有很多人会对你充满好奇和友善。你要学会平衡这些关系。”


    启岳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他知道这些建议都是为他好，虽然心有忐忑，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要自己应对的一切。


    夜幕降临，汉江的夜景美得让人屏息。江边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宛如一条璀璨的星河。汉江铁桥上的地铁列车依旧穿梭不停，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轨迹。


    俊夏将晚餐安排在首尔林附近的“宝成家排骨”。餐厅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幅中文书法，上面写着“有志者事竟成”。


    启岳看到这句话，心里不禁感叹：“这不就是我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四人份的排骨很快端上了桌，肉质鲜嫩多汁，配上特制的酱料，味道令人回味无穷。以及满满一桌的各式小菜，有荤有素，精致可口，还有每桌一整只的酱蟹，真的是很大一只的梭子蟹，而这些竟都是赠送的！


    在元照旧那么的爽快开朗，时不时讲几个笑话，逗得人直发笑。


    然而，他的开朗中却也带着些许好奇。这不，他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启岳的碗里，然后笑着问：“小岳，你和俊夏哥认识的经过还真是很传奇！尤其是俊夏哥，以前对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热情，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子。没想到对你却这么特别和照顾，简直比亲弟弟还亲。”


    启岳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他放下筷子，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俊夏哥他就是看我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就拯救了我！”


    在元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只是这样吗？我看俊夏哥对你的关心可不止那么简单。他可是连床都要给你买最好的，这待遇，连我都没享受过呢！”


    启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在元哥，你这么高大帅气，应该是情场高手吧？怎么还吃起我的醋来了？”


    在元被启岳的反击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还挺会转移话题！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挺受欢迎的，但感情这种事嘛，还是要看缘分。”


    启岳趁机接过话头：“那在元哥的缘分什么时候来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中国姑娘？”


    在元摆了摆手，故作严肃地说道：“别别别，我可不想被俊夏哥揍。再说了，我现在可是要专心帮你适应韩国生活，哪有时间谈恋爱？”


    俊夏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在元，你别逗小岳了。他刚来首尔还有很多事情要适应，你别给他添乱。”


    在元耸了耸肩，故作委屈道：“俊夏哥，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我可是在帮你照顾小岳，怎么就成了添乱了？”


    启岳见状连忙打圆场：“在元哥，你别误会。俊夏哥只是担心我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毕竟我对韩国的很多事还不熟悉。”


    在元点点头，语气开始认真：“小岳，你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很快融入这里。不过我很好奇，你对韩国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启岳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觉得首尔很干净，人也很有礼节。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的咖啡店真的很多，而且每一家都很有特色！”


    在元听了，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我们韩国人可是咖啡文化业的忠实粉丝。有机会我带你去几家更有特色的咖啡店，让你大开眼界。”


    启岳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感慨。他知道在元虽然性格开朗，但他的好奇心并没有完全消除。不过启岳也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得太清楚，尤其是他和俊夏之间的感情，毕竟他自己也都还是糊里糊涂的。


    晚餐在烧酒与烤肉之间这洋溢的愉快氛围中继续进行，在元的爽朗和幽默让气氛始终保持着轻松，而启岳的机智和谦逊也让在元对他刮目相看。


    俊夏则在一旁默默观察，很少插话，但眼里始终保持温柔和欣慰。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回家，启岳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闪烁的灯光，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期待。汉江两岸璀璨无垠的灯火，让他更是恍若隔世。


    回到家，俊夏轻轻关上门转身看向启岳，语气很是郑重：“小岳，我们可以聊会天吗？”


    启岳一愣，这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嘿嘿一笑，试图缓解气氛：“哥，你要说就说，突然这么正式，我感到毛骨悚然！”


    俊夏没有笑，而是轻声说道：“那我去泡点茶，晚上感觉吃咸了。”


    启岳点点头，语气轻松：“嗯，我也觉得口渴。哥，要不你告诉我东西在哪，我来泡茶！”


    “不，今天我为你服务。”俊夏的语气温柔却坚定，说完便走进厨房，熟练地泡了两杯五味子茶。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酸甜味。


    俊夏端着茶杯走出来，拉着启岳坐在沙发上。他的神情严肃，让启岳有些不自在，只能不断小口喝茶来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沉默片刻后，俊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真挚：“小岳，我们相见到现在，从你到北京开始，我的愿望就是要把你带回韩国。今天，我的愿望实现了。”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启岳，“从我们以兄弟相称，到你接受我的一切，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大的勇气。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一些我从未对别人说过的事。”


    启岳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俊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充满期待。


    俊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从初中开始，其实一直很不开心。我的父母总在为无谓的事情争吵，妈妈性格强势，喜欢在外面工作；爸爸工作忙，我的生活都是奶奶在照顾。那时候我很不快乐。大学毕业后我工作赚钱，也谈过两个女朋友，但我始终对她们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我感受不到爱情的快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后来我和崔浩一起去了中国，没想到三年后，我遇到了你，我人生中的一个最特别的存在，你教会我感受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善意，什么是勇往直前的勇气。你对崔浩的包容，对我的照顾，对幼贞的亲切，这些都是促成我喜欢你的重要原因。尤其是我，在我清楚自己爱上你以前，我挣扎了很久。春节回来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回去北京的前一晚我才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别人，也不可能会有别人！就是你，小岳！”


    说到这里，俊夏的眼眶已经湿润，声音也变得哽咽：“所以，请你接受我，真正接受我。我希望你是这个家的另一名男主人，和我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天。”


    启岳听着俊夏的告白，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伸出手，轻轻拂去俊夏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颤抖：“哥，我就不说前面那些和你说的基本类似的话了。请你听好以下的话！我曾经以为我的生命只会停留在十三四岁，或者更早。可我没想到，十六七岁的我遇到了你。我愿意跟你去北京，是我自己的贪念。我对人生没有希望，没有规划，过一天是一天，所以我利用了你的善意跟你到了北京。但我每一天都过得很累，真的好累，我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说到这，启岳的双眼滚落了几滴眼泪。俊夏一把搂住他，声音沙哑却充满深情：“宝贝，别哭！谢谢你利用我！”


    启岳靠在俊夏的肩上，继续说道：“哥，中国人的情感很丰富。我在中国长大，从小没人教我做人的道理，我自己挣扎中也学得乱七八糟。可是哥，你教会了我！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你是神！至少对我来说！哥，我很感激你能爱我，也很感激你选择我。但是哥，我不懂恋爱，我没有爱别人的经验。喜欢和爱，我现在还傻傻分不清。可是哥，我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因为我没有装过其他人。谁对你不友好，我会很生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你喊我宝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尴尬，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无声地滑落：“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生，可是哥，我清楚我喜欢你！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那个事我现在还很害怕，你给我一点时间！还有哥，奶奶和妈妈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所以将来要是哥遇到好的女生和她结婚生子来，我也会真心祝福你们。今晚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些煽情的话了，好吗？”


    启岳已经泣不成声，俊夏紧紧抱着他：“小岳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懂事啊！懂事的让人心痛，我的宝贝啊！”


    启岳紧紧靠在俊夏肩上，轻声细语：“哥，你给我的希望，我都一点点收藏在心里。有了它们，我就可以勇敢朝前直行。”


    首尔这一夜和北京一样温暖，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映照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两颗心在这一刻朦胧相依，未来的路虽然未知，但他们已经准备好携手前行。


    *我一身血泪印痕，无意轰轰烈烈*


    周一清晨，阳光洒在首尔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的凉意。启岳穿上昨天新买的校服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心里不禁有些恍惚：这身校服让他仿佛置身于韩剧中的高中校园，而他自己，似乎也成了那个令人心动的男主角。


    俊夏开着车，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上的启岳，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启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哥，你笑什么？”


    俊夏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突然想到爱人是个高中生，这剧情真是狗血得可以拍电视剧了！”


    启岳一听有些不爽，撇了撇嘴：“我可没有答应是你的爱人！请你不要自我陶醉！”


    俊夏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反悔了？”


    启岳偷乐了一下，故作正经地说道：“没有的事情，就不存在反悔哦！”


    两人一路斗嘴，气氛轻松愉快。从家里到清潭高中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启岳已经记住了来时的路。快到校门口时他转头对俊夏说：“哥，明天开始不要送我了，我自己走过来也很快。”


    俊夏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情愿：“那怎么行？你才来几天，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启岳笑了笑，语气坚定：“嗨，俊夏君，我第一次去那么大的北京城也没有迷路过。就这么一条路，我能走哪去？记住，你现在要去工作赚钱了！哥，请相信我！”


    俊夏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能默认。


    穿过校门，启岳沿着长廊走向教学楼。长廊一侧的树上，叶子像极了风铃的形状，随风摇曳时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在为他奏响一首欢迎曲。启岳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里独有的青春气息，迈步走进了教学楼。


    高三A1班是清潭高中的精英班级，学生们非富即贵，但好在学校的教职员工十分负责，班级氛围还算正常。启岳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和窃窃私语：


    “欢迎新同学来上课！”


    “他还是我们这个班第一个国际生呢！”


    “长得真帅！”


    “他韩语行吗？不会没法交流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启岳感到既亲切又有些紧张。担任老师指了指第三排窗边的空位，温和地说道：“允启岳学生，你坐那个位置。你的前面是我们的班长姜赫宰，你的身后是年级组数学和物理成绩最好的学生金哲彬。”


    启岳点点头走到座位前，礼貌地向前后两位同学打了招呼，然后坐了下来。


    窗外一阵风吹过，他的发梢随风轻轻拂动，青春的气息瞬间吸引了周围几位女同学的目光。她们窃窃私语：“真的好帅啊，中国原产品嘛……”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段话，特意让启岳来朗读。启岳有些意外但还是站了起来，他从未系统性地学过英语，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语速平稳、发音标准地读完了整段话。老师不禁称赞道：“启岳同学的发音非常标准……”


    下课后，一群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亲故，你韩语都能听明白吗？”


    “你是中国哪里的？”


    “你住江南吗？”


    “他们说你是校长先生朋友的儿子，是吗？”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氛围，启岳也正低头整理书本，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桌前。他抬头一看，正是之前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高个子男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动挤出了几个字：“都给我滚开！”


    周围的同学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纷纷散开，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男生俯下身盯着启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掌柜（韩语，对中国人的蔑称），这班上我是老大。你来上课我不反对，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不管你是谁，有你好看！”


    启岳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这时，上课铃响了，男生狠狠踢了一脚启岳的桌子，几支笔掉落在地上。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班长转过身小声对启岳说道：“不要惹智昊！他有点……变态。”


    启岳点点头表示感谢，心里却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原来这家伙叫智昊。”


    午餐时间到了，启岳正准备去吃饭，两名女同学走了过来热情地邀请他：“启岳同学，去吃午餐吧！”


    启岳笑着点点头，跟着她们一起去了校内餐厅。


    餐厅干净整洁，虽然没有中国食堂那种浓烈的饭菜香气，但氛围还算不错。启岳拿了一份5000韩元的学生餐，盘子里有肉、泡菜和汤，看起来还算丰盛。他端着盘子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手里的勺子和饭菜忍不住笑了：“完了，这真是在拍韩剧！”


    两位女同学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


    启岳笑着摇摇头：“没什么，量有点少，就觉得我吃不饱！”


    她们一听，立刻热情地说：“那我们的分你一点！”说着就要把盘子里的菜分给启岳。


    启岳赶紧摆手谢绝：“不用了，谢谢你们哦！”


    智昊又出现了，凶神恶煞地走到启岳面前，语气中充满了挑衅：“掌柜，你无视我？我叫你不要嚣张，刚来第一天就要泡妞？”


    启岳依旧不理他，继续低头吃饭。智昊见状火冒三丈，突然端起启岳的饭菜，直接往他身上倒了下去。饭菜洒了启岳一身，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然而，启岳并没有被他激怒，他平静地捡起餐盘和汤勺，当着智昊的面两手一用力，金属餐盘竟然被他对折了起来！接着，他又单手捏住汤勺轻轻一弯，汤勺也变形了！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连智昊也愣住了。启岳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生，语气平静：“你英文好吗？”


    女生点点头，有些结巴地回答：“还……还行吧。”


    启岳微微一笑：“那你帮我把下面这段话转告他，’I grew up in Shaolin Temple beforeing here! I have been chopping firewood on the mountain since I was young, and I am skilled at using a machete！’（我来这里之前是在少林寺长大的！我从小就在山上砍柴，擅长用砍刀！）”


    女生听完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把这段话转述给了智昊。智昊虽然听不懂英文，但从启岳的动作和女生的表情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启岳站起身一把推开智昊，眉头一挑冷冷地说道：“让开！”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留下智昊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同学。


    也就一节课的功夫，这场风波很快在校园里传开了。启岳的冷静与反击不仅让智昊一时半会儿不敢再轻易挑衅，也让其他同学对他刮目相看。而那两位女同学更是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佩，围上来问他：“你真的在少林寺待过吗？”


    启岳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只是从小力气比较大而已。”


    放学后，启岳走出校门，远远看到俊夏的车停在路边，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俊夏笑着问道：“今天怎么样？”


    启岳靠在车座上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还不错，就是有点小插曲，不过已经解决了。”


    “发生什么了？宝贝！”


    启岳看了他一眼：“哥，规矩上再加一条，家里以外不可以喊我宝贝！没有的商量！然后就是今天发生了……”启岳把今天发生的几件事告诉了俊夏。


    俊夏一脸怒火：“才第一天就这样？我要找校长！”


    启岳一笑，拍了拍俊夏的大腿：“哥，请你把我当成年人好吗？这点小问题我能应付！再说，我力气大这是事实，我小时候在那个村子，十岁就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锄头、斧头、柴刀我都用的得心应手！被虐待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山上的坟堆里都没有害怕过，我心里对生死没有恐惧……根据我的判断，我觉得智昊的家庭应该有问题，他本人应该也没有那么坏。再看看吧，亲爱的哥哥！”


    俊夏看了他一眼：“好吧！不过，如果有任何不好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启岳点点头，心里暖暖的，突然想起中午那餐吃了一半的饭，一点油水都没有，他看着俊夏眼巴巴地说：“哥，家里有五花肉吗？今天我做红烧肉，我想吃了！”


    俊夏乐了：“有多想吃？”


    “很想吃！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是不是有几个月没吃了？”


    俊夏点点头：“其实我也想吃，我们去买肉吧！”


    “OK！顺便我也想知道卖场在哪里。”


    两人在江南大道的某个超市里推着购物车，悠闲地挑选着食材。走到猪肉区时，启岳瞥了一眼五花肉的价格标签，顿时瞪大了眼睛：“11800韩元500克？这比北京贵了好几倍啊！哥！”


    俊夏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牛肉区：“你再看看牛肉的价格，韩国的肉类一直都很贵。”


    好奇心驱使启岳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牛肉的价格标签，一脸不可置信：“51000韩元？300多人民币？哥，你还是吃我的肉吧，我的肉虽然瘦，但没那么贵！”


    俊夏一听坏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


    启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低下头，耳朵微微发红，假装专心看购物车里的东西。


    最终，两人还是买了一千克五花肉，毕竟他们都馋这一口，俊夏还提议做好后打包一些给奶奶送去。


    回到家，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只见启岳系上围裙手里握着菜刀，动作娴熟地切肉、炒菜，锅铲在锅里翻飞，发出铿锵哐啷的声音。不到一个小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上了餐桌。


    启岳手里拿着围裙，对着早已坐在餐桌前的俊夏说道：“哥，你一直穿这条女士围裙吗？换一个吧，真别扭！”


    俊夏哈哈一笑：“这是奶奶拿过来的，我平时不穿！小岳要是不喜欢，改天我们去买一条帅气的。”


    启岳盛好饭端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这红烧肉颜色上不去，这锅和北京的不一样，我糖色没弄好，也没有老抽，韩国酱油和中国的也不一样。你尝尝看吧！”


    俊夏忙不迭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眼睛一亮：“小岳，感觉更好吃了呢！你也吃一块！”说着，他夹起一块肉喂到启岳嘴里。


    启岳尝了尝，点点头：“还真是的呢！难道是酱油的原因？吃饭吧，哥。我打包了一盒红烧肉，一盒西红柿炒蛋，还有一条红烧黄鱼。奶奶应该一直都吃煎黄鱼，请她试试红烧的吧！哥，你啥时候送过去？”


    俊夏边吃边回答：“我吃完饭就过去一趟，你在家做功课吧。”


    启岳点点头，又叮嘱道：“那你告诉奶奶，肉和鱼可以明天吃，但西红柿炒蛋不能过夜，让她当宵夜吃吧，我做的不咸可以单吃。”


    “遵命！”俊夏笑着应道，又舀了一勺豆腐文蛤汤，“这汤真好吃！”


    启岳得意地笑了笑：“好吃吧！就是没有丝瓜只能用黄瓜代替，不然更鲜美！”


    俊夏怔怔地看着启岳，眼里满是温柔：“宝贝，我觉得我要是失业了，开个中餐厅肯定比现在更赚钱！”


    启岳白了他一眼：“说什么鬼话呢！我才18岁，你就想让我当餐厅伙夫？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给陌生人做饭！”


    俊夏赶紧哄道：“好好好，小岳只给我做饭！”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大厨”，不然以后一口好吃的都捞不着。


    饭后，俊夏去给奶奶送菜，启岳则在家收拾碗筷，然后开始写作业。或许是翻译器的帮助，虽然是第一天上课，他倒没觉得课业有多难。数学虽然有点费脑，但也还好。就是物理，他压根儿没兴趣，在北京的时候，他的模拟测试也是物理和化学最差，他琢磨着明天去问老师，万一这两门课不是那么重要，他就想马虎过去算了。


    快九点的时候俊夏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盒子。一进门，他就兴奋地喊道：“小岳，能出来吗？”


    “怎么了，哥？”启岳从自己房里走出来。


    俊夏打开盒子，取出里面装着三个餐盒，介绍道：“这个是奶奶今天做的酱蟹，说只给你吃。这个是明太鱼籽酱，还有这个，这个是济州岛柑橘生腌鲍鱼！泰国用柠檬，但奶奶用济州岛柑橘，所以味道很不一样！你要不要现在尝一个？”


    启岳一脸开心：“哥，我只吃酱蟹。鲍鱼我没生吃过，还是你吃吧！”


    俊夏有些失落：“奶奶说红烧肉好吃到不行，西红柿炒蛋也很特别，她以前没吃过……还特地说要让你尝尝……”


    “好啦，哥！”启岳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凑上去，在俊夏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奖励你这个！”


    俊夏一下子激动起来，想要反客为主，但启岳一个闪躲，手指摆出一个拒绝的姿势：“嗯嗯，到此为止！”说完一溜烟儿跑回房间，继续折腾他的物理作业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校园生活还算太平，启岳的适应能力很强，没多久就和班里的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他偶尔会带一些自己做的中式菜肴到学校，虽然分量不多，只能让同学们一人尝一口，但这份热情让大家感到新奇又温暖。每次他打开餐盒，周围总会围上一圈同学，大家七嘴八舌地夸赞他的手艺，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启岳，你以后开个餐厅吧，我们一定天天去捧场！”


    然而，这种和谐在一个中午被打破了。


    那天中午，启岳像往常一样拿出自己做的菜，特意取出一盒小的走到智昊面前，笑着说道：“智昊，这是我做的宫保鸡丁，是中国名菜，中午你尝尝吧！”


    智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接过餐盒打开盖子，然而下一秒，他直接一口痰吐了进去，语气恶劣地说道：“这种垃圾一样的东西，掌柜们拿去撑吧！”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启岳冷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弯腰捡起被智昊丢在地上的餐盒，还有溅落在地上的残渣，然后转身走向卫生间。


    一个男同学跟了出去，凑近启岳跟前低声说道：“呀，你不要理他。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和谁也没有来往。你就当他是人间垃圾吧！”


    启岳笑了笑，语气平静：“我们这样的年纪能坏到哪里去？我觉得肯定有原因。”


    男同学突然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他是婚外生子，他妈妈还是江南歌厅的那个……”


    启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男同学，语气严肃：“不能证实的事就不要到处乱传，这样伤害力很大。如果别人乱说你，你也不会开心是吧？过两天我做中式卤猪脚请你吃！”


    男同学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多嘴了。”


    启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径直走向卫生间，将餐盒和残渣清理干净。


    午饭回来后，大家趴在桌子上午休。启岳悄悄瞥了两眼智昊，只见他一只手玩着笔，盯着一本漫画书，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启岳若有所思，心里隐隐有些触动。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启岳抬头看了看窗外，心里感叹：“这秋天比北京来得还早呢。”


    这天下午放学启岳刚收拾好书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俊夏的电话：“小岳，我在校外等你！”


    启岳赶紧背起书包往教室外跑，一个女同学叫住了他：“启岳，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跑这么急？”


    他回头一笑，眼里闪着光：“我哥来接我了！再见！”


    女同学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他连回头都这么帅……”


    俊夏已经靠在车边，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启岳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偷乐：“我哥真的帅到天际！”他加快脚步跑到车跟前，笑着喊了一声：“哥！”


    俊夏笑着为他打开车门，等他坐稳后自己才上了驾驶座。


    一上车，俊夏就递给他一瓶水。启岳接过来一看，皱了皱眉：“你喝过的？”


    俊夏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调侃：“我喝过的不能喝？”


    启岳想了想突然扭过头，盯着俊夏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哥，你成天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些！你以为你变着法儿我就看不懂了？这种变相接吻的玩笑，别用在我身上！”


    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故作正经地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崔浩回来了约咱们吃饭，还有……妈妈也去，还有一个叔叔，她丈夫也……”


    启岳拿起瓶子对着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还故意舔了下嘴唇，笑着对俊夏说：“哥，没关系！有我呢！我是你的开心果，是不是？”


    俊夏握着方向盘，眼神温暖地望着启岳：“嗯，我有小岳就足够了！”


    车行到光化门附近的一个韩式庭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着传统韩服的美女，见到俊夏和启岳后，立刻行礼，并将他们请进了院子。院里小桥流水，假山异石，松柏竹兰，还有唐代风格的雕花石栏和石灯，显得古朴而雅致。在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这样的庭院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启岳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些忐忑，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他跟着俊夏走进一个包厢，脱掉鞋子刚坐下，就看到了崔浩那张熟悉的脸。包厢里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士和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士。


    启岳心里明白，这两位应该就是俊夏的妈妈和她的现任丈夫了。


    俊夏语气平淡地介绍道：“小岳，这是妈妈，还有叔叔。妈妈，这是小岳。”


    启岳赶紧站起身，恭敬地鞠躬问好：“您好，妈妈！您好，叔叔！”


    叔叔礼貌地笑了笑：“你好，长得很帅！”


    俊夏的妈妈却只是淡淡地瞄了启岳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就是小岳？嗯，校服穿起来很合身啊，很像个韩国孩子了。你和我们俊夏缘分还真是深。”说完，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启岳不敢吭声，坐姿也变得局促起来。俊夏却不以为然，反而俯身用中文对启岳说：“今天崔浩请客，这里的韩料是首尔最棒的，小岳你别跟他客气！”


    启岳哪敢吱声！


    崔浩见氛围不对，赶紧提高音量说道：“刚回到首尔，就接到阿姨的电话真是太高兴了。我就想大家也很久没聚餐了，所以邀请您过来，请您稍后多多享受美味！”


    俊夏的妈妈这才露出笑容：“还是我们崔浩懂事，一回来就想到阿姨。倒是我们俊夏回来到现在也没联系过！”


    俊夏不吭声，崔浩更尴尬，启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还好那位叔叔及时解围，一阵客套的寒暄后，服务员开始上菜。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王室定食套餐，铜制的餐具精美华丽，可启岳却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俊夏主动帮他夹菜，崔浩也偶尔夹一下，但启岳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这时，俊夏的妈妈将一道秘制雪花烤韩牛推到启岳面前，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孩子，这个韩牛是顶级的，在中国根本吃不上吧，你多吃点！”说完，她还意味深长地瞟了俊夏一眼。


    启岳哆嗦地应了一声：“谢谢妈妈！”然后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到自己碗里。


    俊夏忍不住开腔了：“小岳的手艺不比这个差，什么菜在他的料理下，我都能吃出家的味道！崔浩也是！”说完，他给了崔浩一个眼神。


    崔浩慌忙接招，嘴唇抽动着说道：“呵……是……是的，小岳手艺很好！”说完，他还瞪了俊夏一眼，显然对这场“战争”感到无奈。


    启岳何尝未感受到包厢内的火药味十足，可他闭嘴也不是，张嘴也不是。


    这时，那位叔叔开口了：“小岳，你能完全听懂韩语吗？”


    启岳小心翼翼地回答：“大概百分之八十左右可以听懂。”


    “那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呢？”


    启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校徽，礼貌地回答：“叔叔，是清潭高中。”


    叔叔笑着点点头：“好好，不错的学校，快吃快吃！”


    启岳只能点头，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俊夏的妈妈挖了一勺米饭停留在手中，又开腔了：“一定又是崔浩帮忙了吧，不然这孩子怎么可能进入那个学校！崔浩，谢谢你！我们俊夏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了！”


    崔浩一脸尴尬，面红耳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也暗暗叫苦：“我吃多了，组这个饭局干什么！”


    俊夏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却还是极力忍耐，给启岳夹了一块鲍鱼。


    俊夏妈又说上了：“孩子多吃点哦，以后不一定能吃到这么美味高级的食物！”


    这话一出，谁都听懂了她的阴阳怪气。俊夏终于忍无可忍，他筷子一扔，声音冰冷：“这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了！请您注意餐桌礼仪吧！”


    俊夏妈妈也扔掉手里的勺子，米饭溅得一桌子都是。她抬高了音量：“臭小子，你在这里跟谁大声说话！你为了一个野孩子跟养育你的母亲大声嚷嚷？”


    “谁是野孩子？他是我弟弟！你养育了我？是奶奶把我养大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提这些？你养育的是别人的孩子吧！”俊夏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俊夏妈妈气急败坏：“你……你这个不孝子！”


    俊夏拉起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启岳，大声吼道：“小岳我们走，这饭不吃也罢！崔浩你待会给我电话！还有妈，你没事不要来招惹我！”说完，他拉着启岳大步走出包厢，留下一脸错愕的崔浩。


    上了车，俊夏为启岳系好安全带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砸了几下方向盘，大口喘着气。


    启岳根本不敢吭声，他只看到俊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显得异常痛苦。


    “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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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岳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岳……我心好痛……”俊夏的声音颤抖，显得十分虚弱。


    “哥，你是不是有心脏病？你有带药吗？”启岳手忙脚乱地翻找着。


    俊夏喘了口气，勉强说道：“小岳，我没有心脏病，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去旁边药局买一瓶清心液？”


    “哦哦哦，我这就去，哥你等我！”启岳赶紧下车，飞奔到几十米外的药店，冲进去就喊：“您好，请给我一瓶清心液，请快点！”


    店员迅速拿出一瓶清心液递给他，叮嘱道：“记住要分三口饮下，不能一次性喝！”


    “谢谢，我知道了！”启岳付了钱，又飞快地跑回车上，打开瓶盖，递给俊夏：“哥，分三口慢慢喝下去，哥……”


    俊夏按照启岳说的慢慢喝下清心液，歇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一些。他转过头，看着启岳，眼里满是心疼：“小岳，对不起，给了你这样的委屈！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点也不掩饰！”


    启岳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哥，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从前这样的话听得也不少了！倒是哥，你因为我闹得这么僵，和妈妈关系也差了！哥，对不起！”


    俊夏怔怔地看着启岳，温柔地说道：“和你没关系，我和她关系从小就是这样！可是小岳，我只有你！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有你在，我才感觉到我有家！”


    启岳拼命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哥，我没那么脆弱！我脸皮厚着呢！”说完，他还做了个鬼脸，逗得俊夏苦笑了一下。


    俊夏看着眼前的男孩，只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都是相互可怜，不必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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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启岳给俊夏倒了一杯红参茶，轻声说道：“哥，你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俊夏点点头接过茶杯，眼神有些疲惫，但依然温柔地看着启岳。


    启岳伸出手，语气轻柔却坚定：“哥，手机给我。我看它响了几次了你都没接，我猜是崔浩哥打来的。”


    俊夏看了看启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没有密码，宝贝。”


    启岳接过手机站到窗边，回拨了次数最多的那个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崔浩焦急的声音：“小岳是你吗？你们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崔浩哥，我们在清潭洞，你来家里吧！我简单做点饭菜你陪着我哥吃点！他什么都没吃，你也是吧！”启岳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关切。


    “好，小岳，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启岳走回沙发边轻轻抱住俊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哥，我去做点吃的！嗯！”


    俊夏却按住他不放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小岳，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嗯！”启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拥着俊夏。他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水滴滑落到肩上，心里一紧，右手缓缓地抚摸着俊夏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俊夏的声音有些颤抖，轻声说道：“小岳，我们结婚吧！去国外生活！”


    启岳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哥，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为什么要去外国？我喜欢这里，喜欢首尔，喜欢这个家！”


    “可是我不想看见那个女人！这里让我觉得压抑！”俊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


    启岳轻轻推开俊夏，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温柔：“哥，你忘了，你还有个宝贝呢！你不是说我也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嘛！一对一投票，我反对！”


    俊夏怔怔地看着启岳，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你不想和我一起自由幸福吗？”


    启岳笑了笑，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哥，幸福和自由源自于你的内心，就像你对我做的一切！和环境没多大关系！你放心我强大着呢！也让我尝试保护你吧！”


    俊夏再次搂住启岳，声音颤抖：“爸爸待我不薄，都去了天国了，还把你送来给我了！”


    启岳拍了拍他的背，轻推开他：“我要做饭去了，崔浩哥估计一会就到，他可能也没吃什么！哥，乖乖听话！”


    俊夏点点头温柔一笑，眼里却满是伤感。


    简单的饭菜做好之后，门铃也响了，可视门禁里出现了崔浩的身影。启岳打开门，崔浩进屋一看，俊夏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启岳对着崔浩使了个眼色，然后说：“崔浩哥，我简单做了几个菜，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你回到首尔！”


    “好的！好的！小岳，我也正想和你们俩喝一杯呢！”崔浩赶紧挤眉弄眼地回应。


    崔浩也是一脸疲惫，他走到厨房里小声问：“他心情很不好吧？”


    启岳点点头：“回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崔浩哥，你去餐厅帮着整理下。”


    崔浩点点头走进餐厅，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肴：一大盘香煎多春鱼、韩式嫩豆腐汤、几样小菜，还有奶奶上次送来的酱蟹和一盘硬菜“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瓶中国带过来的“茅台”。


    虽不算丰盛，却也十分温馨。


    “小岳，这些都是你做的？”崔浩有些惊讶地问道。


    启岳苦笑了下：“嗯，随便做了点，我哥和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就随便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着把俊夏拉到了餐桌跟前，在他耳边轻声说：“宝贝哥，多少吃点，听话！”


    俊夏突然觉得一阵暖意袭来，抬头只见启岳对他笑得灿烂，他赶紧点点头拿起了筷子。


    等到崔浩落座，启岳给三个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把其中一杯放到了俊夏手里，俊夏端着酒，眼神却有些空洞。他抬头看了崔浩一眼，又看了看启岳，声音低沉：“宝贝，要喝吗？”


    “为什么不喝！崔浩哥今晚不醉不归，你回不去就睡我屋里，我跟哥挤挤。”


    崔浩还有啥话好说，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哥，来……”


    他话没说完，俊夏一股脑儿把酒喝干了。


    启岳假装生气：“闵俊夏，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喝了，是要我生气吗？”


    俊夏赶紧看他一眼，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启岳也不想哄他，直接对他轻声吼：“怎么，你还要我哄你吗？委屈的是谁？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了，憋着气给谁看！”


    俊夏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痛苦：“崔浩，你都看到了！我妈她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小岳冷嘲热讽！她怎么能这样！我是为什么不想和她走得近！”


    崔浩愣了一下看向启岳，发现他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酒杯，指节有些发白。崔浩心里一紧，语气里带着歉意：“小岳，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启岳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崔浩哥，不关你的事。”


    俊夏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里满是愤怒：“怎么不关他的事！崔浩，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组那个饭局！你知不知道小岳受了多大的委屈！连你对小岳不尊重我都不能容忍，更别说是…是她！”


    崔浩被俊夏的怒气震住了，连忙解释道：“俊夏，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样！我只是想让大家一起吃个饭，拉近一下关系……”


    “拉近关系？”俊夏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会和小岳拉近关系？她根本就看不起小岳！她一个包都可以让小岳活十六年！你知不知道小岳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


    启岳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轻声说道：“哥，别说了，我没事的。”


    俊夏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崔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青春时代最好的兄弟，可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了！你明明能猜到我妈对小岳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你还让她来！你知不知道，小岳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崔浩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愧疚：“俊夏，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启岳看着两人争吵心里既无奈又难受，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哥，你们别吵了，你俩当着我的面这么吵吵，能解决什么事？”


    俊夏转过头看着启岳，眼里满是心疼：“小岳，你为什么不反击？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你完全可以骂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启岳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哥，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你和妈妈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们的关系更糟……”


    俊夏心里一阵酸楚，他轻轻握住启岳的手，语气里满是温柔：“小岳，你不需要这样。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妈。”


    启岳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现在我拜托你一件事，就是你要让我自己去面对这些，让我自己坚强好吗？如果你真的认为我重要，是不是也应该听我的话，而不是一味认定自己必须照顾我！”


    崔浩看着两人，心里既愧疚又感动，他端起酒杯语气诚恳地说道：“俊夏，小岳，这次真的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阿姨会这样对小岳，我真的很抱歉。”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俊夏，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小岳是…是真的在乎你，你也要学会听他的话，对吧！”


    俊夏看了崔浩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崔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妈那边你别管了，我已经放弃了！不，我19岁那年就放弃了！爸爸尸骨未寒，她着急就要和那个人再婚……”


    崔浩叹了口气：“俊夏呀，生活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完美，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爸，除了喜欢钱和权利，我有得到过他的爱吗？可我也不能和他断绝关系，哈哈，毕竟我还需要老头支援，哈哈哈。”


    启岳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既感动又无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怎么谁家都有些狗屁糟糟的问题呢，这是他一个18岁的小屁孩儿该担待的事？


    他端起酒杯说道：“崔浩哥，我哄一个人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再让我哄你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可以自己面对。”


    俊夏看着启岳，眼里满是坚定：“小岳，你不用想那么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妈。”


    崔浩也点点头：“小岳你别担心。俊夏是个有担当的人，他会保护好你的。”


    启岳苦笑一下：“好了，话题结束，喝酒！干杯！”


    那个刚才还要死不活的男人终于重新活了过来：“干杯！崔浩，我爱小岳！干杯！”


    “干杯”


    三个人胡吃海侃的干掉三瓶茅台，尽管崔浩一直讨酒喝，可看着橱柜里还剩一瓶，启岳怎么也不肯拿出来了，随便拿了瓶真露敷衍他俩。


    这一晚，崔浩还真留了下来，启岳则哄着那个大小孩睡去了。


    一晃又过了一周，这天下午下课，一位女同学走过来对启岳说：“启岳，有个大婶儿在楼下门口等你，让你下去。”


    启岳一怔：“谁啊？”


    女同学耸耸肩：“不知道，穿得很华丽！”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启岳心里一惊，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


    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快步下了楼。


    果然，俊夏的妈妈戴着墨镜正站在门口，衣着靓丽时尚，手里拎着的包一看就价值不菲。启岳赶紧上前，恭敬地鞠躬问好：“您好，妈……妈妈！”


    俊夏妈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这里不方便，跟我出去说。”


    启岳心里一紧，小心回应：“我还要上课，可以请您去那边的小花园吗？”


    “你前面带路！”俊夏妈妈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不带一丝温度。


    到了小花园，启岳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长椅，然后恭恭敬敬地说：“您请坐下说吧！”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俊夏妈妈摘下墨镜，眼神锐利地盯着启岳，“我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孩子？”


    启岳一愣，心里更加忐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到底和俊夏什么关系？我问了崔浩和在元，他们都支支吾吾，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你，你和俊夏是那种关系吧！是你勾引他？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


    启岳心里一阵刺痛，连忙想要解释：“妈妈，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启岳脸上，俊夏妈妈的声音更加尖锐：“我还在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没有礼貌的臭小子！你没有父母教育才变成这样？小小年纪当男狐狸？”


    启岳捂着火辣的脸心里委屈极了，但还是轻声回答：“妈妈，我真的没有……”


    “啪啪！”又是两记耳光，力道比之前更重。最后一巴掌甚至让启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捂着发烫的脸颊，低着头，一声不吭。


    俊夏妈妈甩了甩打疼的手，冷冷地说道：“谁是你妈妈？我没有你这种野小子一样的儿子！你，赶紧从俊夏身边滚开，不然的话，我不会罢休！”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小花园，高跟鞋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启岳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像是被刀割一样。这几个耳光，仿佛将他打回了十年前福建那个村子，那个毒妇也曾这样对待他。他只感到内心一阵绞痛，又一阵恶心涌了出来，他忍不住转身弯下腰，把头埋在了花丛里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胆汁快要被吐出来。


    他蹲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却不敢哭出声，所有的委屈仿佛一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智昊紧紧握着拳头，两眼早已愤怒喷火。刚才的一幕，他全看在眼里。


    接下来的课，启岳坐在教室里像极了失魂落魄的人，他时而呆呆地望着窗外，时而低头悄悄擦拭眼角。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有智昊默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放学后，俊夏来接启岳，一看见他宝贝的身影，他就探出头热情地招手。启岳下意识摸了摸脸装出笑容回应他。上了车后，俊夏不断找着话题和他说话，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眼神恍惚呆呆地看着前方。


    突然，俊夏发现了启岳脸上的大片红印，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小岳，你的脸怎么了！”


    启岳紧张不已，赶紧用手捂住：“没什么，我和同学打架了，挨了两下！”


    “打架？怎么可能！”俊夏根本不信，他知道启岳根本不是会打架的人。


    启岳低下头小声说：“实在太欺负人了，我就和他打起来了！哥，我没事！”


    “你看着我！快点！”俊夏的语气不容置疑。


    启岳只能抬起头，可他那闪烁回避的眼神又怎么逃得过俊夏的眼睛。


    “是不是我妈来了？崔浩前两天说过她给他打过电话！”俊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


    “哥，真的是打架！你就相信我吧，不要再问了！”启岳再也掩饰不住，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小岳对不起，我担心你！要是那个女人打你的，我也不会罢休！”


    启岳抹了把眼泪：“真的不是！哥！”


    “好，我不问了！其实也正常，小岳，高中时代谁没有打过架……”俊夏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哥，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启岳含着眼泪笑着，笑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一晚，启岳出奇的安静。他只告诉俊夏说今天的作业很难，他要好好消化。俊夏虽然一直在揣测他的心思，但也不好太明显，也就随他了。


    启岳一夜未眠。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俊夏坚持要送启岳去上学。启岳没心思跟他争，默默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俊夏问什么，启岳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完全心不在焉。


    到了学校，启岳正准备打开车门，俊夏却拉住了他的手，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小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后！”说完，他给了启岳一个温暖的拥抱，“快进去吧！晚上我下班早就来接你，来之前会打电话！”


    启岳点点头下了车，俊夏微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就在俊夏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智昊突然出现在他车前敲了敲车窗，俊夏落下车窗，一脸疑惑：“同学，你是？”


    智昊冷冷地回答：“哥哥先生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有一句话！”


    “哥哥先生？”俊夏被眼前这小子的气势所震惊，“你是谁！”


    智昊看着俊夏，眼神很不友善：“哥哥先生，如果你做不到守护和保护，那就洒脱地放手！不要在人家的伤口上再撒辣椒面儿！”


    说完，他扭头就走。


    俊夏目瞪口呆：“这哪里来的臭小子，这么没礼貌！”


    启岳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他刚要把书包塞进抽屉，却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他皱了皱眉低头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瓶香蕉牛奶，瓶子上还贴着一张便签。他拿起来一看，便签上写着：“想哭就哭，哭又不是罪！”


    启岳心里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便签：“这是谁放的？”他犹豫了一下，将便签撕下来揣进了口袋，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准备上课。


    一上午的课，启岳虽然疲惫不堪，可还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一边记笔记，一边试图理解老师讲的内容，尽管思绪时不时飘到昨天那场不愉快的记忆里。


    而教室的另一头，智昊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启岳身上，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午饭时间到了，启岳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他还是决定去餐厅吃点东西。就在他走到楼梯转角处时，智昊突然挡在了他面前一声不吭。


    启岳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今天别来招惹我，我心情不好！”


    智昊没说话，直接拽起启岳的胳膊拉着他往楼下走。


    “你干什么，俞智昊！我说了今天别惹我！你放开！”启岳一把甩开智昊的手，不爽地看着他。


    智昊却毫不在意，语气里带着硬刚的气势：“呀！想哭你就哭，想揍人就动手！你这样鬼样子像什么？爱是罪吗？爱不是罪！”


    启岳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是的，我都看到了！昨天那个大婶儿，我都看到了！怎么了！你有什么错？你什么都没错！”智昊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怒气，仿佛在为启岳打抱不平。他说完，用力推了一把启岳的肩膀，然后又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这么脆弱的人，还说是少林寺长大的？”


    启岳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一把推开他：“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多大？这么不礼貌！”


    智昊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我19，实岁（周岁）怎么了！你呢？”


    启岳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了一句：“妈的，比我大！”但他还是实话实说：“我18！西八，怎么了！”


    智昊突然噗嗤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哈哈，冒出个弟弟了哪！”他用力在启岳肩膀上捶了一拳，语气轻松了许多：“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也不管启岳愿不愿意，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启岳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心里既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想拒绝，但看着智昊那副不容迟疑的样子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了教学楼。


    智昊所谓的“好吃的”，就是校外便利店的日式便当，还是上面盖了一层生鱼片的那种！启岳看着手里的餐盒，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一脸无语地望着智昊：“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智昊咧嘴一笑，露出一副痞帅的表情：“怎么了，感动了？知道了，以后每天给你买午餐！”


    启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对我这么好，想干嘛？”


    智昊耸耸肩，语气轻松：“我还能干嘛？你以为我喜欢你？呀，我可是无□□者，男的女的都不喜欢！”


    启岳被他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怼回去：“滚开！谁喜欢你！我问你，我刚来的时候你那些事都忘了？”


    智昊挠了挠头，做出无辜的样子：“嘿嘿，是我抱歉！我现在不是道歉了嘛！接受吧！”


    启岳气得笑了出来，心里暗想：“哪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又没生你气，你快回答我！为什么突然对我好？”


    智昊犹豫了一下，突然脱口而出：“可能因为我是舞女的儿子吧！他们没跟你说？”


    启岳一愣，随即笑了：“那我还是杂种呢，他们没跟你说！所以，我们做亲故吧！”


    智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挺直了身子语气里带着兴奋：“真的？”


    “真的！”启岳点点头。


    “真的？西八我们做亲故？”智昊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真的，西八我们做亲故！”启岳笑着回应。


    智昊乐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亲故，我去买酒，我能买酒，我们喝一杯！”


    启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拽了回来：“呀，不要闹了！”


    “干嘛呀，我有钱！你还怕我不付钱？我告诉你，我那个死鬼老爸有钱！西八！”智昊一脸得意。


    启岳无奈地摇摇头：“呀，西八，我能告诉你，我很讨厌吃生鱼片嘛！韩国人咋回事，动不动就啃生的！”


    智昊一脸惊讶：“真的？多好吃啊！我每天都吃！”


    启岳心里暗骂：“这玩意天天吃，猫嘛？”


    智昊还是嬉皮笑脸：“那你吃什么，我给你买！”


    “那我吃两个紫菜饭团就好了！”启岳随口说道。


    “OK，我给你买，亲故！”智昊爽快地答应，转身跑去便利店。


    吃完饭后，两人嘻嘻哈哈地回到教室。


    智昊刚坐下没多久，又站起来走到启岳跟前拍了拍他的桌子：“呀，亲故，这周末我带你去打篮球！一起去！”


    启岳一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会。”


    “别担心，哥哥教你，一定去啊！”智昊拍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一时间，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启岳身上，同学们个个一脸惊讶。启岳只能笑着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