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谢谢

作品:《成为渣攻的顶头上司[快穿]

    指腹的温度过于灼热,混合着冰凉的药膏,谢临溪轻轻将药涂抹在淤青瘀紫之上,不可避免的压迫到皮肤,又带来了极轻微的疼痛,种种感觉混合,变成了怪异的麻痒。


    顾青衍的声音有点发闷:“不用涂那么仔细。”


    说着,他将衣服放下来,腰身向前,想要躲开。


    “别动。”谢临溪单手制止他,“衣服蹭上药了,你后面还有戏,别因为这个耽误拍摄进度。”


    顾青衍小声:“……不会耽误拍摄进度。”


    谢临溪:“拍摄效果和演员的状态息息相关,我不相信一个身上带伤,腰腹有大片红肿的演员,能表现出应有的效果。”


    “……”


    顾青衍无话可说,只能撩着衣服,任由谢临溪将药抹全了。


    等所有青紫都照顾到,谢临溪将药膏丢回医药箱:“行了,我们回去问问清楚,那几个群演是怎么回事。”


    像这种没几个镜头的小角色,不可能是秦啸前亲自选的,大半是副导演联系了当地协会工头,或者在多人大群喊了一声,发布角色要求,符合形象气质的群演来试镜,然后挑了几个,顾青衍和他们都不认识,没必要好端端的下狠手。


    说着,他想将医药箱收起来,准备开门下车。


    顾青衍:“等等,谢总——”


    他冷不丁突然出声,谢临溪回头:“怎么了?”


    顾青衍:“您手臂上的伤,还没有上药。”


    谢临溪低头一看,手臂上有一片淤青,中心泛紫红,是群演一拳锤出来的。


    他不太将这伤当回事儿,只道:“不要紧,没伤到骨头。”


    顾青衍:“还,还是上点药吧。”


    谢临溪便回头看他,见顾青衍梗着脖子,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便明白了。


    谢临溪心想:“又开始倔了,又开始倔了。”


    顾青衍这人的自尊清高显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他很怕欠别人人情,一旦欠了,再小的事儿,都要还回来,否则浑身刺挠,谢临溪给他上了药,看见谢临溪有伤,他就非得要给谢临溪上药。


    谢临溪还记得,某次开会他和顾青衍坐一起,那主办方不知道搞什么,忘记给顾青衍的座位放矿泉水了,恰好旁边谢临溪的座位扶手上放了一瓶,顾青衍以为是自己这边的,就拿走喝了,给谢临溪撞个正着。


    这么好的奚落死对头的机会,谢临溪怎么可能放过,当即用他一骑绝尘的身高俯视死对头,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呦,顾总这么渴,连我的水都喝?”


    谢临溪还记得,当时顾青衍拿着矿泉水瓶,拧紧瓶盖的动作僵在一半,嘴里还含着一口水,要咽不咽的,他睁大眼睛看着谢临溪,一副恨不得砍死谢临溪的模样。


    谢临溪就施施然往他身边一坐:“喝吧喝吧,慢点喝,顾总这日理万机的,可别呛着了,您都喝了,我还能抢你的?”


    顾青衍好不容易将水咽下去,闻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抬眼看表,离开会还有十分钟,便噌的站了起来,谢临溪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就见顾青衍拨开人群,走了个没影。


    谢临溪:“?”


    顾青衍抢他的水,把自己气走了?


    结果开会最后两分钟,又见顾总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往谢临溪哐的放了个东西。


    谢临溪:“……”


    主办方给的矿泉水是农夫山泉,顾青衍满大街的农夫山泉不买,非要买农夫山泉.长白雪,零售价整整好好贵一块钱。


    顾青衍:“喝。”


    谢临溪:“不是,我说,不至于吧……”


    这时,会议已经开场,政府部门的领导在上面演讲,全场都没人说话,认真在听,顾青衍也跟着做出了倾听的动作,谢临溪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那领导讲完话,场下掌声雷动,趁着众人鼓掌的间隙,顾青衍把水怼进他的座椅扶手,侧身在他的耳边冷冷道:“你喝。”


    谢临溪:“……”


    他微微后仰拉开距离:“别了吧,我怕你给我下毒。”


    这时,第二个领导上台讲话,谢临溪眼睁睁的看着顾青衍拧开瓶盖,往自己的水瓶到了一点,然后喝了,等第二个领导下台,全场再次掌声雷动,顾青衍将瓶盖拧好,再次乓的怼进谢临溪的扶手:“没毒,你喝。”


    谢临溪:“……”


    他欲言又止,最后甘拜下风。


    总之这事后,谢总对顾总的麻烦程度有了全新了解,这人倔的像头死驴,认准的事没谁能扭回来。


    于是,当面前这个小顾青衍盯着他的伤口不说话,谢临溪又升起了某种无力感。


    不把手臂给顾青衍涂药,顾青衍不会善了了。


    谢临溪:“……麻烦顾先生了。”


    他撩起西装袖口,撩起衬衫,固定在大臂,露出整条小臂,放在了驾驶台上。


    顾青衍将药箱拉过来:“不麻烦。”


    他揭开冷敷贴,按在谢临溪的手臂上,冷敷几分钟后,指尖沾上药膏,轻轻点涂在了谢临溪的手臂上。


    谢临溪的小臂曲线很漂亮。


    他有健身的习惯,强度适中,恰到好处的保持在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界限,能将西装穿的像男模,踹人的时候也不见得含糊。


    期间,顾青衍的视线不可遏制的掠过了谢临溪的手。


    修长漂亮的,骨节分明的,带着腕表的,他熟悉的手。


    顾青衍移开视线,只看伤口。


    他低垂着头,给谢临溪留下两个发旋的头顶,头发软塌塌的贴在额头上,看上去非常柔软。


    没人说话。


    车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顾青衍脊背绷直,而谢临溪在宿敌小心翼翼的、柔和的过分的动作中指尖微捻,起了点鸡皮疙瘩。


    过分的静默中,顾青衍忽然问:“谢总,你怎么知道他们真的在打人?”


    谢临溪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触感怪异的手臂:“……什么?”


    顾青衍:“知道他们真的在打人。”


    他解释:“那场拍的是远景,他们八个人围成一团,又都是有很多年拍摄经验的老手,摄像机里看不清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秦啸前导演也没也发现异常。”


    秦啸前是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导演了,全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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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比他资深的,他看不出来,不应该有人能看出来。


    顾青衍记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按在地上打,连声音也被淹没在了叫骂中,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力量相差悬殊的过往,他只能蜷缩着躲起来,等待着施暴者的主动结束。


    可是谢临溪看出来了,他大步走进人群,按住了三个人,当他高声叫停,当他朝顾青衍伸手的时候,顾青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了吗?


    可是以往,不会这么块就结束的。


    为什么连秦啸前都没看出来,谢临溪看出来了?


    为什么秦啸前都没有阻止,但是谢临溪阻止了?


    谢临溪:“……呃。”


    他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他和顾青衍当了七八年的死对头,太了解对方了吧?


    谢临溪见过顾青衍演戏,他知道顾青衍演戏是什么样子的。


    顾青衍很会把握揣度角色感情,也擅长捕捉镜头,导演想要拍摄到角色痛苦不屈的模样,他就会给镜头痛苦不屈的模样,让摄影师完完整整的捕捉到他额头暴起的每一根青筋,让收音师收录到他每一处急促的喘息。


    但是如果是真的痛苦,顾青衍的表现就截然相反了。


    他会将自己蜷缩起来,竭力避免狼狈暴露,恨不得将所有表情掩盖住,如同一只拼命合拢的贝,将脆弱和柔软封存在冷肃的外表之下,不让旁人瞥见分毫。


    而刚刚,顾青衍就在躲镜头。


    他的脸偏向镜头另一边,手臂护住身体,连痛呼也压在喉咙中,一声也没也泄露出来。


    他不是在表演,就像那天在停车场一样,他真的很疼。


    可是这些,谢临溪该怎么和顾青衍说?


    沉默过后,谢临溪:“我健身的时候,看过别人打沙包,我知道真用力和假用力的区别。”


    说完后,谢临溪又飞快补充:“我是项目的投资人,我当然希望剧组成员彼此关照,不要有害群之马,有群演真的打人,不管是谁,我都会上前查看的。”


    “……嗯,我知道。”


    终于,涂药结束,顾青衍关上药盒,咔哒声响起,怪异的气氛结束,两人都微妙的松了一口气。


    谢临溪放下袖子,拧开车门:“走吧,顾先生。”


    他率先下车,大步流星的往会场走去,却听顾青衍又忽然道:“谢先生……”


    谢临溪回头,顾青衍站在原地,指尖揪着衣摆,属于后世死对头的争锋相对和阴阳怪气收敛了个感觉,清俊的面容在文人装扮的衬托下,柔和的不像样子


    他说,“谢谢您。”


    “真的真的,很……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谢临溪的错觉,顾青衍的声音有点哽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单薄的身体笼罩在月白的文人长衫下,也显的越发清瘦。


    谢临溪想:“原来顾青衍也会哽咽。”


    他的死对头向来满身尖刺,不肯暴露一点儿狼狈,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谢临溪早习惯了他那个样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顾青衍看上去,这么的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