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绿茶捞子新工作

作品:《绿茶捞子被狠辣富哥强养了

    邢钧好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时雪青整个人都麻了,三推四阻,不肯上前。


    但非法打工人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时雪青在老板的催促下咬咬牙,他心想自己戴着墨镜、帽子和口罩,邢钧眼睛再利,也不能把自己认出来吧。


    他磨磨蹭蹭往那边走,邢钧一直低头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索性哑着嗓子:“喂……”


    刷地一下,邢钧的脑袋抬起来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时雪青的打扮。


    时雪青:……


    刚开口呢,反应那么迅速。


    “帅哥。”他索性不走过去了,就在原地掐着嗓子说话,“要喝点什么吗?”


    “哦,不好意思,忘记点单了。”邢钧说着,眯着眼,看向他身后的电子屏,“冰美式吧,谢谢。”


    甚至有谢谢。


    邢钧对服务生的态度居然这么客气吗。那他怎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差。时雪青不爽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要捞邢薇的历史,又心虚了。


    他低着头弄咖啡,没一会儿,头顶却被阴影笼罩。时雪青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来。


    “没付钱。”邢钧说着,手里拿着一张百夫长黑金卡。


    黑金卡!


    时雪青脑袋里闪过两个数字。


    年费5000刀。


    持卡人每年至少消费20万刀。


    一瞬间,即将要到手的8000刀奖学金都不香了。


    邢钧见他迟迟没有接过,皱了皱眉头。时雪青把卡接过去,遮掩般地说:“您在这种路边小店,还刷这种卡啊……”


    “?”


    时雪青心想这家奶茶店的老板连留子都欺负,谁知道他会不会盗刷信用卡。想了想,他压低嗓子道:“您换张卡吧,这家店不太安全。”


    邢钧默默地看着他,片刻后,掏出了一张BOA。


    红色的。


    没有SSN的留子落地也能点击即送的卡。


    好巧,时雪青也有。


    刷卡,递出咖啡,时雪青总算松了口气。他假装自己在收拾工作台,不看邢钧那边。过了一会儿客流忙碌起来,他摇奶茶摇得脚不沾地,悄悄往人群里一瞅,邢钧不见了。


    没一会儿,香港人总算来上班了。时雪青回更衣室换下衣服,摘下墨镜和帽子,戴着口罩出去,他没走两步,听见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时雪青。”


    时雪青:……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走。那个人继续不辨喜怒地说:“没想到你在奶茶店里打工。”


    时雪青总算回头了。邢钧居然站在后巷口,抱着手,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他看着时雪青,目光有点诡异,时雪青上下看看自己,大概明白了邢钧这目光的来源。


    前两次见到邢钧,他都是光鲜亮丽的,头发柔顺,衣服整整齐齐。今天他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T恤也皱巴巴的。


    他索性把口罩摘了,对邢钧微笑:“好久不见啊,邢哥。”


    “……是挺久不见了。”邢钧把目光从时雪青的头发上挪开,时雪青的刘海都蓬到眼睛上了,面对着他,居然丝毫没有整理一下头发的意思。


    他甚至都有点强迫症发作,忍不住想给时雪青理一下。


    “最近挺忙的?”邢钧又说。


    时雪青想到可恶的老板,笑笑道:“是挺忙的。”


    “忙到不打算演了?”邢钧心想时雪青在他面前就连形象都不维护了,“还是说,你换目标了?”


    时雪青没懂他在说什么。没等他说话,兜里的手机狂响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人,时雪青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抬头就对邢钧笑:“先不说了,我有事先走了。”


    “重要的人?”邢钧说。


    “嗯。”


    时雪青没时间和他废话。他抓着手机从邢钧身边走过——在靠近的时候,又变成了小跑。邢钧瞥见他手机屏幕,眼神一凝。


    给他时雪青打微信电话的,是个女生的头像。


    还真是转换目标了?


    时雪青很快跑走了。邢钧站在原地。他原本以为,在知道时雪青不打算继续纠缠后,他会有种放松的感觉。


    实际上没有。


    甚至,还有点空落落的。


    他皱着眉,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邢薇在这时打来电话:“哥,你说你有点事要办,还要等你多久啊?在餐厅订的时间都快到了。”


    “嗯,事办完了。”邢钧拿着手机,慢慢地从小巷里走出来,“去餐厅吧。”


    离开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邮件,提示他在艺术展官网上购买的雕像已经发货了。


    他只看了一眼,便把那枚邮件归档了。


    发货了又怎样。他想自己的人生中,恐怕不会再出现时雪青这个人的影子了。


    即使时雪青,只是个绿茶捞子。


    ……


    时雪青觉得自己简直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他在ins和朋友圈里持之以恒装出来的文艺绿茶人设终于有了回报——来联系他的,竟然是比他高一年级的学姐。


    虽然不是感情上的回报,但也是一个好消息。


    学姐在学校的古籍善本图书馆里做校内工作,整理旧书文献、还要编写一些材料。这项工作虽然时薪很高,有足足25刀,但工作繁杂,需要很多文学知识,老管理员还脾气古怪、十分难搞——于是很多人都做不下去。


    “下学期我要转到纽约去读书了。艾弗先生让我找一个合适的继任者。”学姐说,“我思来想去,觉得你很合适……”


    25刀,那是两倍摇奶茶的薪水啊!


    “假期一周最多可以工作40个小时,学期内一周可以工作20个小时……”


    一周1000刀!


    “就是古籍善本图书馆距离学校中心很远,很少有人去那里。而且工作时间,大都是待在四楼的小房间里,碰不到什么同学……”


    “学姐,不用说了,我来为你排忧解难。”时雪青郑重地说,“我一定做好这份工作。我什么时候去面试比较合适?”


    “艾弗先生是个急性子,我们晚上就过去吧。”


    “等一下。我先去换个衣服可以吗。”


    时雪青知道,自己要依靠外表给人留下好印象。


    学姐也是快人快语。时雪青当天傍晚就跟着学姐一起爬山,前往他的幸运之地。管理员艾弗是个脾气顽固的白人老头,但在看见时雪青全A的成绩单后,对他赞不绝口,顺便还称赞了一番时雪青的好学生外表。


    “Serena说你是个热爱文学的好学生,对象征主义诗歌和浪漫主义诗歌都很有研究。这个时代,能像你这样静下心来去研究文学与哲学的学生,不多了。”艾弗感叹。


    时雪青心想自己用来装人设的行为还有这份意外收获。他矜持点头,看着眼前的图书馆,觉得一个文艺青年在这里打工,哪怕被同学发现,也很符合人设。


    毕竟,不是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进入这座需要申请批准才能进入的图书馆的。


    时雪青又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满足。


    艾弗比学姐脾气还急。第二天一早,他就告诉时雪青,他递交的申请通过了,下周二开始时雪青就能在图书馆工作了。眼见周薪1000的生活就在眼前,时雪青飘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洋洋洒洒,用蓝色墨水写好了手写信。


    风很大你能看到我的灵魂吗,在存在主义的负空间里如果多一张电影票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写了一堆语焉不详的话后,他专门把《蓝色房间》的二维码打印出来,连着这封手写信一起放进信封里,在信封上署名,并喷了一点香奈儿五号。


    属于他的运气,终于来了!


    他把手写信放进了邢薇公寓的楼下前台处,请她一定记得转交。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时雪青一看打来电话的是奶茶店老板,冷笑一声,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又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时雪青耐心地等他威胁完是不是不想干了,要开除自己,然后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好啊,你开除我吧。”


    在享受了老板的片刻停顿后,他又自如道:“这周你还有240刀没给我。记得zelle转我。”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爽啊!


    他调大音量,用900刀的耳机听一首摇滚乐。尽管在图书馆打工的1000刀还没到手,他却已经随着音乐声,开始想这1000刀该怎么用了。


    又一次打开burberry的官网。


    寻找那条新款披肩。


    3000刀。


    时雪青:……


    心情坏了起来。


    一周最多一千,四周就是四千,可房租要花钱,吃饭要花钱,开学后,工时还会减少。


    要打工多久,才能攒下一件他想要的奢侈品啊。


    而且,他攒钱也不止是为了他自己……


    时雪青盯着手机屏幕,他手指不自觉地敲了一会儿手机侧面,还是叹了口气。


    打工杯水车薪。


    还是想找富婆。


    临了,在前往公交站前,看着豪华公寓楼下的泳池——这恒温泳池真干净,还自带一个温泉,和他那座老公寓里废弃已久、满是落叶的泳池完全不一样。


    他背对着奢华泳池,面对去路,拍了一张夕阳下沉时的美丽街景。


    发到朋友圈,又配上一句文艺台词。


    “你的不在就像无奈的石碑,将会使许许多多个黄昏暗淡。”*


    顺便让手腕上有标的手链入了镜。这个手链仿得很好,时雪青对自己的购买能力很自信。


    他看着没有未读消息的绿色图标,等待一个“1”的亮起。


    ……


    “哥,我今天和我闺蜜她们去湖边玩,你确定不一起去吗?”


    “你们一群女孩子自己玩就好了。我在你学校附近再逛逛。”邢钧说。


    “好吧……你明天上午就要走了。有什么想逛的地方,你记得多逛逛啊。”邢薇嘱咐一句,然后就开开心心地跟着闺蜜们走了。


    邢钧一个人在大农村也没什么好逛的。他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随便走了走,面对无聊的小店们,只想到从昨天到今天,时雪青还是没有发任何朋友圈。


    也没有任何给邢薇或自己发消息的迹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448|1664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时雪青大概的确是放弃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昨天的那家奶茶店门口。


    干脆进去看看时雪青在干什么。说不定能看出来时雪青是怎么想的。


    情况和昨天相似,柜台前依旧没有人。邢钧坐下,用手机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等了十几分钟,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有点不耐烦地合上了手机。


    他到底在等什么?


    邢钧正准备离开,帘子背后却传来老板和一个店员的声音,很大声,嘴里不干不净,像是在骂人。


    “他还想要回那240刀?做梦吧。这个时候上哪儿去找新店员。”老板大骂,“我不让他赔钱都算好的了。平时摇个奶茶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又不是富二代,在那里装什么。”


    “老板,他一直都挺爱装的啦,之前还穿了双假鞋过来……”


    邢钧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是在骂时雪青。


    时雪青的确有点虚荣。不过他居然穿连这些店员都能看出来的假鞋。


    老板和店员还在说时雪青的坏话:“这些留学生啊,就不知道感恩你懂吗?国内出来的,一个两个都这样……”


    店员瞟见帘子外面有个人:“老板,好像有个客人。”


    “嗯?还是昨天那个?”老板看了一眼,“你问问他要点什么。”


    店员从帘子里出去,邢钧就像没看见他似的,起身走了。


    邢钧走在路上,顺手给自己做律师的好兄弟打了个电话。闲聊一会儿,他无意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在M城本地有个挺能管事的好朋友?”


    “怎么了?”


    “想搞一家奶茶店。让他们吃点消防卫生官司。”


    “小小一家奶茶店得罪你了?不是吧?”


    “帮个忙呗。我妹从奶茶里喝到苍蝇了,他们死不认账。”邢钧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哦,为了你妹啊,我就知道。行,你等消息吧。”好兄弟觉得果然在意料之中。


    “多谢了,辛苦费随便提。”


    邢钧挂掉电话。一开始,他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很快,他开始皱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罢了,谁让老板说留学生坏话。他邢钧几年前也是个留子。


    没在奶茶店见到时雪青。邢钧回酒店收拾东西,在看见那枚刻着乐谱的蜡烛时,他想,时雪青这下像是彻底消失了。


    是因为在他这里碰了硬钉子,转换目标了么?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吕艺萌么?


    可惜了,他和吕艺萌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立场。


    邢钧把那枚蜡烛丢进了箱子的最底层里。


    充电宝被落在邢薇的公寓里了。她还在外面玩,说今晚去club,要凌晨才能回去,让邢钧自己去拿。邢钧开着车,看着时钟走到了晚上七点。


    他想,这就是最后了。


    汽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邢钧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他瞥了一眼街角,看见一家便利店。


    一场雨被带回了脑内。好像就在两周之前,时雪青就在这个路口,顶着报纸,在雨里奔跑。


    腰很细,腿很长,穿着清新,气质干净。


    但既然时雪青听话地撤了,无论时雪青接下来的计划是去勾搭谁,都和他邢钧没有关系了。


    太阳已经沉没,今天没有下雨,暮色却比平时更黯淡。


    邢钧走过公寓前台,就在这时,他听见前台的人在叫他。


    “您好,这里有一封给705的信件。”她说。


    是一封粉蓝色的信,信封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在看见信封上的署名时,邢钧顿了一下。


    “怎么了?”前台问。


    “没什么,很好。”


    前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邢钧的声音有种恶狠狠的感觉。


    还有点……欣喜若狂?!


    邢钧进公寓后没急着去找自己的充电宝。他拿了一把美工刀,把信封拆开。


    信封里,躺着一封语焉不详的手写信,信主忙着凹文艺,就连收信人的称呼都没写。


    还有一张电影票。


    电影开场时间:周日晚上十点半。


    ——在邢钧飞机起飞的八个小时后。


    邢钧捏着那张薄薄的电影票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他拿出手机,点开时雪青的头像。


    时雪青又更新朋友圈了。


    “你的不在就像无奈的石碑,将会使许许多多个黄昏暗淡。”*


    配图是邢薇公寓楼下的空荡荡的街道。


    角落里,时雪青手链上的logo亮眼……邢钧搜了一下,这是那个牌子三年前的款。


    时雪青在装什么!这个牌子的五金出了名的差,用不了一年就锈了,哪有时隔三年还那么亮的五金?


    一看就是假货。


    邢钧又拿起电影票,他盯着电影票,又是冷笑一声。终于,他面无表情地将电影票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打了个电话。


    “对,改签机票。改签到后天中午。”


    他对航司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