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贼人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姜宁定睛一瞧,只见几个贼人握着刀枪,一脸贪婪的打量着扫视着她,又垂涎的看了看马车。


    为首的贼人持着大刀,满脸横肉,忽然怒喝一声,“管你天王老子,今日谁也别想离开此地。识相的,速速留下财物和女人。”


    那大刀在火光中闪着阴森森的寒光,佛若下一刻便会砍落到侯府众人的身上。


    姜宁脑中嗡嗡作响,一些不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喷溅的鲜血、扭曲的面容在姜宁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仿佛要将她吞噬。她感到一阵窒息,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姜宁想逃,但她的双腿好似不听使唤了,竟动弹不得,只能愣愣地杵在原地。


    汝南侯府的侍人也听到了动静,心中暗道不好。


    因着朝堂不太平,张太后外戚一族飞扬跋扈,民怨四起,普天之下流民强盗多之又多。最近虽然渐少了些,但夜晚的郊外,仍有些个不怕死的铤而走险。


    今日倒霉极了,却被他们碰上了。


    但因汝阳侯府早已外强中干,养不起很多身强体壮、武艺高强的游侠儿当做侍卫。


    留给姜宁的侍人更只有两三个护卫,剩下的便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和年幼的侍女,以及几个不通武艺的马夫。


    汝南侯府留下的众人心中害怕极了,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不过是做些杂活,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他们心中叫苦,跟着这不受宠的四姑娘果然没什么好事。


    众人不情不愿地颤颤巍巍围了上来。


    那两三个侍卫们由于贼人人多势众,只能勉强应付,手中的刀剑也渐渐显得软弱无力,落入下风。


    马夫们不知从哪捡来棍棒,虚张声势的举着,眼中却满是惊恐。而侍女们则吓得尖叫奔逃,婆子们口中喃喃念佛,跪倒在地上。


    哪些个贼人见此情景,愈发得意起来,“哪里来的落魄户,只凭你们几个还想拦住我们兄弟?”


    刀剑碰撞声音渐渐小,众人的尖叫声渐大。


    姜宁心中悲戚,不曾想自己这般倒霉之事却能碰上多次。


    她暗自苦笑,强迫自己稳住心神,镇定下来。


    她环顾四周,贼人约摸数十人,但似乎仅围在此处,再硬碰硬下去绝无活路。


    马车附近一片寂静,看起来尚且是安全的。


    姜宁便和几个站在附近的婆子和侍女使了个眼色,趁着黑夜的掩护,提起裙裾向马车奔去。


    其他人也悄摸摸跟着姜宁移动。


    谁知,未及马车旁,马儿忽然发出一声嘶鸣,四蹄高高扬起,似乎受到了惊吓。


    姜宁暗叫不好,立即停住。


    马车旁的灌木中,也藏着一个贼人。他从黑暗中爬出来,一跃跳上马车,大笑道:“哪里逃?”


    “啊!”


    姜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向一旁扑去,想要避开这贼人。


    谁知,姜宁并没有想象中撞到冰冷冷的地上,而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稳住,受惊的马也渐渐安稳了下来,撂着蹄子,打了几个响鼻。


    而后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和骨头折断的清脆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尚未来得及反应,她感觉到一阵冰冰凉的触感漫上她脖颈,渐渐抚上她的脸。


    姜宁吓得发抖,想也不想,狠狠地向那人小腿用力踢去。


    只听得那人到吸了一口凉气,身形矮了下去,却感觉到那只冷冰冰的大手顺势攀上了自己的腰。


    姜宁:“......”


    姜宁急得快哭出来,黑暗中她的手肘死死抵住那作乱的手,又狠狠掐了一下,白嫩的手指被硌得生疼。


    遮住月亮的一片云也被风吹散,透出月光来。


    借着月光,姜宁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她惊魂未定,头也有些发晕,意识尚未回笼。朦朦胧胧间,姜宁忍不住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地喃喃。


    “怎么又是你……”


    谢成昀沉默半晌不语,微凉的手指轻轻抹掉姜宁眼角的泪花,他们仿若回到了两年前。


    黑暗之中,模模糊糊间一阵嘈杂声和脚步声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由远及近响彻寂静的夜晚。


    姜宁一惊,迅速地推开了他。


    “四姑娘,您没事吧?”侯府的几位侍女和婆子过来扶她。


    侯府众人赶来接应姜宁他们了。


    “谢将军,您可还安好?”若隐若现的火光中,一位优雅持重的女子走来,她看了仅仅瞥了一眼姜宁,便转身问了马车旁的男子。


    是汝南侯府的嫡长女姜涵,不久之前,其夫家获罪,汝南侯府便使些了手段,令其和离归家。


    火光渐入眼眸,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姜宁揉了揉眼睛,但见谢成昀正弯着腰掸去玄色衣摆上的灰尘。


    他的衣摆上面有一个明显的脚印,端端正正的印在衣摆的下边缘。


    而那方才想要扑向姜宁的的贼人,此刻口吐白沫,正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似乎已然晕过去了。


    谢成昀直起腰,眉头却紧紧皱着,虽没出声,但却显得被踢得十分疼痛,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姜宁。


    汝南侯府嫡长女姜涵站定,她面庞饱满,衣衫华贵,仿若壁画上的优雅的神佛,目光在二人中流转了几分,心已然认定是姜宁误伤了谢成昀。


    “看样子四妹妹吓坏了,慌乱中误伤了谢将军,将军勿怪。”姜涵微微行礼,唇角扬起一个精致的弧度。


    作为世家嫡长女,行事作风挑不出半点错处,姜涵用眼神示意姜宁与之一同道歉。


    姜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脸色从苍白立刻变得爆红,扯出一抹笑,行礼道:“承蒙谢将军相救。”


    登徒子!


    他活该!


    姜宁咬牙切齿暗骂。


    谢成昀抬手,“无碍,四姑娘被贼人吓住,情有可原。”


    姜宁气得耳朵都红了,她早已琢磨过来,刚刚那冰凉的大手便谢成昀是故意吓唬她。


    她却还以为……他是特地来救她的。


    一抬眼,正巧与谢成昀对视上,谢成昀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衣摆,道:“刚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四姑娘见谅。”


    姜宁快速低下头,装作还未回过神的样子,并没有回话。


    见谅?他想得倒是美。


    姜涵见姜宁耳尖红透的样子,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冷了下来,但面色却如常。


    谢成昀的属官训练有素,处置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小贼动作十分迅速。


    不多时,一旁的打斗声渐渐弱了,贼人们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活口的贼人们,被谢成昀的属官捆得结结实实,只能蜷缩在痛苦的“哎呦”起来。


    姜宁只看了一眼,很快别开眼睛。


    谢成昀微微抬了下巴,那些护卫立刻将这些人贼人拖了下去。


    姜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定了定神走上前,道:“谢将军的护卫勇猛异常,汝南侯府上下必将重谢您此番相助。”


    谢成昀“唔”了一声,翻身上马,“此地不宜久留,四姑娘还受了惊吓,还请二位姑娘速速回府。”


    谢成昀目光扫了扫姜宁还喊着泪花的眼眸,而后率先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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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涵顿时表情松了下来,她本以为谢成昀这莽夫会让他们自己离开,没想到,他倒还有几分礼数。


    姜涵扭头,看到姜宁正怔忪地看着谢成昀离开的背景,若有所思。


    “四妹妹,今日委屈你了,父亲和母亲自然会将此事记在心里。”姜涵缓缓的声音将姜宁思绪拉回来。


    话语虽字字句句是安慰之言,但姜宁却知,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姜宁的手脚仍是冰凉,面色却缓了过来,并不顺着姜涵,反而转移了话题,“多谢长姐相救。”


    姜涵盯着她看了一会,不言语了。


    此时恰有侍人来禀,姜宁来时所乘坐的马车已然被贼人损坏。


    姜涵思索片刻,只得引着姜宁来到自己的辎车上。


    辎车华丽,本朝贵人多喜。


    辎车启程之时,銮铃轻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佛若神佛从天而至。


    汝南侯府的辎车贵重,平日中仅可汝南侯、侯夫人以及其二女一子可乘坐。


    辎车宽敞无比,四周以金粉绘以瑞兽百鸟,桌上一只精致的香炉,作兽状,兽嘴中幽幽吐出几缕若有若无的轻烟。


    姜宁靠在车厢上闭目歇息,两人一时无言。


    回到建州城中,两队人马在内城门处分道扬镳。


    “我等还有巡视任务,告辞。”


    隔着珠帘,谢成昀的声音传来。


    姜涵看了一旁的姜宁似乎已然陷入睡梦中,思索片刻,并未叫醒她。


    “谢将军慢行。”姜涵微微掀开些珠帘,颔首。


    “多谢今日侯府款待,桃花酿倒是有几分滋味。”谢成昀看了一眼那隐在车中的身影,丢下一句,便骑马离去,马蹄扬起一阵烟尘。


    姜涵拧眉,思量着谢成昀所说之意味,似乎之后可与父亲商议一番。


    姜涵正思忖间,一回头,姜宁已然醒了,她正坐直身子,向香炉中添了一块香料,又迅速合上。


    袅袅青烟升起,挡住了姜宁的面容。


    辎车驶入侯府,姜宁与姜涵步行穿过一层层院落与回廊,来到正堂侯爷侯夫人报平安请安。


    “委屈吾女!”侯夫人卸了钗环和浮华,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地哭着,盯着姜宁左看右看,口中念着神佛保佑。


    却只字不提将姜宁一人留在原地之事情。


    姜宁扯了扯嘴角,撑着眼皮听完汝南侯和侯夫人的几句安抚后,告辞离去。


    姜宁又嘱咐一番侯府受伤的侍女婆子,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月上中天,夜色已深,姜宁一身倦怠,卸了钗环,缓缓踏入浴桶之中。


    因着晚上受了惊吓,姜宁的心神虽然是累极了,那所发生的画面却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闪现。直至最后定格在谢成昀的脸上。


    姜宁拍了拍水面,激起一片水花,今夜被谢成昀一搅和,方才回忆起的可怖的几张面容姜宁印象反而淡了些。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躯,姜宁舒服地叹了口气。水波轻轻荡漾,拂过她的下巴,带来阵阵轻柔舒适的触感。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水滴从下巴滑落,散尽水中,姜宁的意识也逐渐消散在这氤氲的水汽中。


    可能太倦太累,亦或是这水温刚刚好的放松了她。


    似梦非梦间,姜宁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不知为何,今日的梦境竟越发清晰起来。


    昏黄的卧羊灯下,火光摇曳,忽明忽暗。


    她双手颤抖着,正在为谢成昀擦拭臂上的血污。一道道狰狞不堪的血痕纵横交错在他的胳膊上,最深的一道可见到那皮肉下白森森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