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知晓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春江水暖,芦苇荡荡,前往临州多行水路。
姜宁病恹恹地倚靠在软枕上,她揉了揉眉心,压抑着眩晕之感。
船一荡一荡,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姜宁从未乘船出过远门,船遇浪起伏,加之船中房间逼仄,她有些晕船。
姜宁将腰间的香球解下,按动机关,香球中的香珠弹了出来,清凉而提神的味道传来。
姜宁闭幕眼神,感觉眩晕之感减轻了些许。
已经过了四五日,不知父亲是否有察觉。
如今汝南侯府的处境,父亲侯夫人急迫的想将她送给谢成昀,估计阿娘那处,隐瞒不了太久。
姜宁心中暗暗祈求,快些抵达临州。
若是到了临州,徐家在此地界相熟,即使父亲等侯府的人赶来,或将姻亲之事搬出,汝南侯想要她与谢成昀绑在一起,或许也会再思量几分。
姜宁越想越不安。隐隐的,她似乎能听到岸上的马蹄上。
姜宁心中一颤,她转头向外张望,只见得水流潺潺,两岸碧柳轻拂。
姜宁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太紧张了,她闭上眼睛,撑着额角休息。
一个不留神,姜宁手中的香球脱手,滚落到她的脚下。姜宁被吓了一跳,她俯下身去香球,重新放在手中,仔细瞧着,她忽然变了脸色。
香球正中央有一朵虞美人,轻轻拨动,虞美人便随之飘摇,精巧而别致。
姜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边缘,忽然觉得胸口发紧。
是曾经谢成昀送她的那一只。
“阿宁,此物赠你。”
姜宁脑海中响起谢成昀的声音,当时谢成昀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素来冷峻的他竟显出几分局促,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一个锦盒。见她走近,谢成昀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漆黑的眸子四处乱瞟,不敢看她。
逆着光,姜宁看到谢成昀的额角渗出来点点细汗。
姜宁讶然打开,却见是一只香球。
姜宁拨动了一下虞美人,花瓣便颤巍巍地晃动起来,她仰头望他:“此物精巧,怕是不易得。”
谢成昀闻言微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依旧不敢与她对视:“没有,正巧遇上罢了。”
姜宁打量着他抿唇的动作。
嗯?
姜宁觉得,好像谢成昀只在特定的时候抿唇。
是什么时候呢?
模糊的场景一闪而过,姜宁有些想不起来。
未等姜宁回过神,谢成昀已近在咫尺,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腰间蹀躞带的玉扣轻轻擦过她的衣袖。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香球系在她的腰上。
“阿宁,喜欢便好。”
姜宁感觉到一阵喃喃声钻入自己的耳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后来,姜宁记得,石原他们打趣时说漏了嘴,谢成昀是寻了好久,方才得到这枚香球。
姜宁这两年间一直将它收起来,此次外出匆忙,或许是阿箬将这香球收进了行李中。
虞美人的花瓣轻动,姜宁突然觉得这香球捧在手中有些烫。
她在行礼中翻了翻,将一只带锁的匣子翻了出来。
姜宁将匣子放在腿上,打开铜锁,匣中无其他物件,只有谢成昀前两日写给她的信静静地躺在底部。
姜宁感觉眼睛一阵酸涩,视线有几分模糊,她拼命地仰头。
罢了。
沉寂片刻后,姜宁轻轻将虞美人香球放在匣子中。
“啪嗒”锁头合上,姜宁将它收了起来。
“咚咚”一阵敲门声轻轻响起,似乎怕惊扰了屋内人似的,只轻轻叩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姜四姑娘,你可否好些了?”
门外传来徐元青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关切。姜宁原本正出神,闻声微微一愣,随即理了理微皱的衣袖,起身去开门。
轻启房门,只见徐元青立于廊下,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中各自捧着一只小碟,上面盛着几颗洗得水灵灵的青杏。
徐元青今日穿了一袭素色便服,衣襟袖口处绣着祥云,衬得整个人清雅如竹。
只是因连日赶路,徐元青身子也脆弱,显得他脸色略显疲惫,眼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影,唇色也淡了几分。
“徐郎君何事来此?”姜宁轻声问道。
徐元青见她开门,眉目间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却又忍不住低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姜姑娘,听闻你晕船,我寻来些新鲜的青杏,可解晕船之症。”
姜宁抬眸望去,侍女手中的青杏颗颗饱满,表皮泛着淡淡的青色,隐约透出一丝酸甜的清香。那气味清冽,甫一入鼻,便稍稍冲淡了船舱内沉闷的气息,连带着她胸口的滞闷感也减轻了几分。
姜宁微微一笑,敛衽行礼道谢:“多谢徐郎君。”
徐元青连忙抬手虚扶,止住了她的动作,温声道:“我曾说过,四姑娘不必与我客气。”
说完,徐元青又掩唇轻咳了两下,眉间微蹙,似有些歉然:“若是在秋日,橙子、柑橘或许更有效些,只是眼下正值春日,只能寻到这些青杏,还望四姑娘莫要嫌弃。”
姜宁垂眸不语。
自她离开汝南侯府以来,徐元青从未多问一句,亦不曾表露半分窥探之意。
这一路上,徐元青待她极其周到,却又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觉得冒犯,也不会让她感到疏离。
“如此已是极好了。”姜宁将青杏接过来,“徐郎君,敢问还需几日能到临州?”
徐元青想了想,掐指算了片刻:“水路再走两日,便可换陆路。约莫陆路再走五日便到了。四姑娘坐船不适,我会多安排陆路。”
姜宁轻轻颔首:“多谢徐郎君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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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姜宁心脏突突直跳,只想快些到达临州。
————
这几日,谢成昀伤口已经不再渗出血点,箭毒在名医华铭南的照料下,已慢慢减轻。
鲜卑平叛还有许多扫尾之事尚未完成,谢成昀披着中衣坐在榻上,处理较为紧急的军务。
谢成昀如今稍有疲惫,肩膀便会极其疼痛,他不得不歇息片刻再继续。
“将军,医师该给您换药了。”侍人的声音响起来,身后跟着两位医师。
谢成昀将衣领解开,露出缠绕着绷带的臂膀。
医师连忙上前,将绷带解开,露出一个深深的血洞,又将特制的草药敷在了伤口上。
箭毒刁钻,每每换药,疼痛便如蛇一般从伤口处游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草药敷上的瞬间,谢成昀的脊背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冷汗顺着紧绷的肌肉纹理蜿蜒而下,剧毒在血脉中翻涌。
“谢将军,您且忍忍。”医师颤抖着又敷了一层药草,“这箭毒最忌心绪波动。”
谢成昀忍着臂膀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转移着注意,眼前跳出的皆是姜宁的身影。
昨日,属官岑运来报,姜宁近几日一直在后宅,闭门不出。
谢成昀想到此处眸光微动,闭门不出?
谢成昀听闻汝南侯府被义父派虎贲搜查,不过暂尚未得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难道因此,汝南侯让府中人低调行事?
谢成昀沉吟着,有些拿不准。
“谢将军,请您饮药。”另一医师将熬好的药汁端着谢成昀面前。
“多谢。”谢成昀接过白瓷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
就在此时,只听得“砰”地一声,谢成昀抬眼望去,只见岑运几乎是跌进来的。
“将军!”岑运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姜四姑娘她!她与一徐姓男子同行,正前往临州。”
什么?
谢成昀猛得起身时,带翻桌案上的砚台,墨汁在纸上泼出狰狞的痕迹。
徐元青和阿宁?
谢成昀心中巨震,黑眸眯了起来。
“为何?”谢成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药汁的苦涩从胃里翻涌到喉咙间。
谢成昀只觉得苦涩充盈在他的胸口之中。
岑运的喉结剧烈滚动,小心翼翼地瞟着谢成昀的神色:“据属下探查到,汝南侯有意与您结姻,选中之人是便是姜四姑娘。不过,不知为何……女郎先去了临州……”
岑运的声音越说越小。
案几上的药碗应声而碎,化为粉齑。
“谢将军,您往何处?伤口切不可……”
医师的惊呼被谢成昀的一个眼神冻在喉间。
肩头的肌肉因用力而鼓起来,血肉崩裂,鲜红的血液从绷带中渗出来。
谢成昀恍然不觉,他披衣向门外走去。
“备马,去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