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献上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姜涵跟在护卫和侍女身后,缓步踏入别院。
姜涵面上不显波澜,步履从容,可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这院落看似寻常,实则不仅戒备森严,还透着几分巧思。
她正行走的小径蜿蜒曲折,两侧栽着各类花草,层层叠叠,微风拂过,暗香浮动。
一路上,护卫和侍女训练有素,从不交头接耳,对待她谦和有礼,却不卑不亢,可见谢成昀确实森严。
未曾想,阿宁竟在此处。
怪不得,汝南侯府的人寻了多日都毫无踪迹,谢成昀这地方藏得极深。
裴世荣摸爬滚打,认识许多三教九流之人,加之裴家最近与丞相府来往甚密,这才顺藤摸瓜摸到了此处。
若仅仅是汝南侯府的那些人,恐怕至今仍无头绪。姜涵心中微叹,目光掠过远处的屋檐和回廊,微微蹙眉。
“我四妹妹近日可好?”姜涵状似不经意地问引路的侍女。
“回女郎的话,姜四姑娘甚好。”侍女垂头,答得恭敬,眼角却带着几分审视,不再多言。
姜涵颔首:“如此。”
阿宁在此处锦衣玉食又如何?终究不过是笼中鸟,困在此处,不得自由。
阿宁毕竟是被父亲献上的。
姜涵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又夹杂着几分无力。她想起父亲在牢里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句轻飘飘的嘱咐:“去找阿宁,让她多劝劝谢将军。莫让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姜涵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汝南侯府的女郎的归宿和下场,便只能于此么?
思绪翻涌间,姜涵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五妹妹姜姝苍白消瘦的面容。
姜姝伏在榻上,哭得几乎脱力,攥着她的袖子,声音嘶哑:“长姐,那长平侯妻妾成群。我不愿做长平侯的妾室……”
当时,自己是怎么劝她的?
她只能轻抚着妹妹的发,柔声哄道:“不过这段时日罢了,待父亲返来,你便可归家。”
姜涵自己心里清楚,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父亲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得罪长平侯,更何况,她们这些汝南侯府的女郎,在父亲眼里不过是姻亲的棋子。
姜涵不知道姜姝是否信了,反正这几日她是不闹了。
她自己尚且身不由己,又哪来的本事护住妹妹们?
想到自己与裴世荣来来回回的纠葛,姜涵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自嘲一笑。
她自己也不过一具傀儡罢了。
姜涵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郁气,继续向前走去。
阿宁的处境,甚至还不如阿姝。
至少,姜姝还有个名分,而阿宁……连妾都不是。姜涵揉了揉眉心,心中愈发忐忑,做好了看到姜宁同样郁郁寡欢的面容的准备。
饶是姜涵八面玲珑,见惯了世家大族之间的踩高捧低、曲迎奉承,逢场作戏早已炉火纯青,可面对阿宁,她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中仍是暗暗打鼓。
她该怎样让阿宁不那么难过?怎样让她不怨恨父亲?又该如何在谢成昀面前替侯府说几句好话?
姜涵搜肠刮肚,勉强想出几句热络的话,含在唇边,只待见了阿宁便一股脑说出来。
可当姜涵真正踏入院内,看见姜宁的身影时,所有准备好的言辞,却在一瞬间哽在了喉间。
姜宁正倚在窗边,手中执着一卷书,神色平静而恬淡。她抬眸望来,轻唤了一声:“长姐。”
姜涵扯了扯唇角,捏着帕子微微颔首:“阿宁。”
姜宁将手中的书卷收起,起身将姜涵引到桌案旁坐下,又唤来侍女添了果子点心。
姜涵看向盘中,是一盘杨梅,颗颗饱满,色泽深红,显然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品相。
她用帕子拖起来一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宁,心中有几分怪异之感。
怎么回事?
乌发挽成简单的髻,簪着一支蝶翼步摇,衬得肌肤莹润如玉。唇色浅淡却透着健康的红,眼角眉梢不见半分郁色,反倒比从前多了几分从容。
姜涵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暗自垂泪、自怨自艾的姜宁,甚至做好了面对四妹妹怨恨目光的准备。
可如今,阿宁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闲适,仿佛只是寻常小聚,而非被困在这深宅别院之中,无名无分的美姬。
一时间,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无法用上,姜涵咬了一口杨梅,酸酸涩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两人一时间无话。
姜宁见长姐半天未开口,心中也有几分奇怪。长姐一向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是擅长不让场面冷下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
姜宁不动声色地替姜涵斟了杯茶,温声道:“长姐请用。”
姜涵掩唇,将杨梅核吐在帕子上,又不着痕迹地确认了一遍姜宁的神色。
姜宁眼神清澈,眼底既无怨怼,也无凄楚。
姜宁被长姐看的有些发怵,不明所以地回望她。
姜涵轻轻咳了一声。
或许自己想岔了。
阿宁和那谢成昀早就相识,二人如今得以重逢,即使这般境地,大概也是两情相悦。
这个念头让姜涵心口微松,又隐隐泛酸。
姜涵动了动唇,恢复了贵女的持重和端庄,她擦拭了唇:“阿宁,汝南侯府最近不甚好。”
姜宁讶然抬眼。她以为长姐会先指责她不辞而别,或是质问她和谢成昀的关系,没想到竟是向自己示弱。
“因那贪墨案,父亲如今仍在牢中。”姜涵定定地看着她,“汝南侯府昔日交好的世家,因害怕被牵连,皆闭门不见。”
姜宁沉默,汝南侯府被搜查那日,她亲眼见过那些如狼似虎的虎贲将府中翻得底朝天。如今父亲竟然也被抓了进去?
“父亲当真和贪墨案有关?”姜宁迟疑,又急急追问,“我阿娘如何?”
姜涵轻轻敲着桌面:“父亲入狱已过了多日,却未曾有任何定论。此次贪墨案,众人皆知,不过是铲除异己……”
尚未说完,姜涵看了看窗外闪动的侍女,止住了话头。
“徐夫人自然和侯府女眷同在一处,尚且是安好。”姜涵转移了话题,“是如今府中无人主事,难免慌乱。”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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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听懂了,贪墨案不过是丞相铲除异己的手段。幼帝已认丞相做亚父,若是能将苟延残喘的张太后一党一网打尽,谢丞相一党的权势自然能更上一层楼。
而汝南侯府,不过是权力倾轧中的一枚弃子。
“长姐今日来,欲意何为?”姜宁思索片刻,直接问道。
姜涵一怔,没想到阿宁这般直白。她原准备了许多迂回的说辞,此刻却觉得那些话都显得虚伪。
沉默片刻,姜涵终是轻声道:“谢将军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若他肯为父亲说一句话……”
姜宁拧眉,她和谢成昀之间,似乎从未提起过此事。
姜涵见她迟迟不应,心中焦急万分,以为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心有怨怼。
姜涵寻了寻说辞:“阿宁,父亲将你献给谢将军之事,你若心有怨怼,我自是理解……”
姜宁闻言,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她抓住姜涵的衣袖:“长姐,你方才说什么?”
被献上?
当做物件般献上?
父亲和侯夫人不是说,姻亲……
姜宁呼吸急促起来,心头如有一枚石块压住她,确实父亲未曾说嫁娶,侯夫人也只是含混说了姻亲。
姜宁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闪过与谢成昀相处的种种。
昨日采荷时的温和,他抚上她的肩膀和发丝,他曾说要成亲,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提及这场与父亲的交易。
他骗她。
姜宁以为自己在做梦。
姜涵被姜宁突如其来的应惊得向后微仰,片刻后她这才惊觉失言:“阿宁。你……竟不知情?”
“父亲他……”姜宁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每个字都艰涩无比,“亲口所言?”
姜涵哽住,终是点了点头:“是,汝南侯府和丞相府皆知。”
姜宁忽然笑了。
姜宁的笑容极浅,却让姜涵心头一跳,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长姐,”姜宁抬眼看她,眸中情绪难辨,“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随时可以被送人的玩物罢了。”
“阿宁……”姜涵霍然起身。
“我连这院门都出不去,”姜宁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如何能左右朝堂之事?”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长姐,请回吧。”
姜宁转头不语,声音轻而坚定。
“阿宁,父亲……”姜涵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姜宁一动不动的侧影,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姜涵何时离去的,姜宁并不知晓。
姜宁只记得自己慢慢蜷缩在榻上,双臂环抱着膝盖。
直到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时,侍女来问过晚膳,她才动了动手脚,却只是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阿宁,你为何不点灯?”
谢成昀将外衣褪去挂在椸架上,顺手将烛火点燃。
就着火光,谢成昀凑上去将她揽在怀里,去蹭蹭她的面。
“大人,您回来了。”
姜宁轻轻开口,她的声音轻柔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