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提督

作品:《咸鱼文女配求生指南

    几日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即是农历八月十五。


    尚在白日里,还未等到这一天中夜色最深邃,月光最明亮的时候,阖宫内外,城楼街市,就已经比平常热闹繁华了数倍。归家的游子,在外的商旅,奔忙的农人全都暂停手头之事,返回京城的家中亦或是聚集在鳞次栉比的街头,道路两侧华灯林立,彩带飘飞。


    云昭昭远处深宫也能感受到外面街市上的人声鼎沸,她羡慕不已,只想着有朝一日重获自由后能去看看外面的民生烟火,壮丽河山。


    这几日宫里也比平时热闹很多,殿外的宫道上随时都能看见太监宫女匆忙的身影。除了各宫嫔妃能忙里偷闲外,上到皇帝太后,下到洒扫宫女,都在为中秋夜的宴会作准备。


    大周朝历来奉行日月同尊,同乾坤一样,日为阳,月为阴,因此除了拜日仪式外,也有祭月的习俗,今晚的宫宴恰好分为内外两个场地,外场由皇帝带着皇室宗亲勋贵,文武百官拜月神,念祷文,行焚礼后,在太虚殿内外设席,听曲观舞,饮酒赏月。与其他宴会不同,唯有中秋夜宴时,远在边陲的戍边将领才能有机会受邀回京,受皇帝的接见嘉赏,也能得以与家人团聚。


    而内场则全是女眷,太后携各宫嫔妃,公主命妇,京中各贵族千金于望月殿举行家宴,相比外场的饮酒斗诗,参谋政治,内场的氛围要轻松活络得多,席间交谈话题无非就是女眷间的家长里短,有不少贵妇夫人专门在此时相看未来的儿媳人选,这也是后宫普通嫔妃一年中唯一有机会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


    因为晚上的盛宴,宫里大量闲杂人手都被抽去尚仪局,尚食局等处帮忙了,今日早膳午膳菜式都比平时清减。云昭昭心里装着事情,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点东西充数。


    虽然宴会正式开始是在戌时,但按照宫里以往惯例,各宫午时刚过便要开始准备了。


    云昭昭与原身不同,她不喜打扮过于张扬,因此入宫后几乎很少穿大红大紫的衣裙,也不爱戴过多的首饰。但这次不同,内场除了太后,便是她位份最尊,因此她必须要坐在太后身旁的次位,其余人则坐在大殿两侧。尚功局将宫宴的礼服送来时,云昭昭看着那身百蝶飞花的厚重锦袍与嵌满玉石彩宝的沉重冠冕忍不住咋舌,入宫当日的阴影又蒙上心头。


    逐月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生闷气,云昭昭便也由着她,只让人一天三顿地将饭食放在她房门口,等过几个时辰再差人去拿。今日因为流霜与汀雪要陪同她去赴宴,所以便换了另一个名叫玉绯的二等宫女帮忙看着她。


    当云昭昭费劲地换上华服,坐在铜镜前等着宫女为自己梳妆时,守门的小太监突然又来报:“娘娘,外面又有二人说是来服侍娘娘梳妆更衣,一人自称是尚服局的,还有一人自称是尚衣监的。”


    这一下午的时间,才送走几个又来了两个,还是不同局的,云昭昭哭笑不得,直感叹宫里宴会流程之繁琐。


    “让他们不必进来了,就说已经在准备了,请二位回去吧。”她吩咐道。


    没想到那小太监出去了不到半刻钟,又跑回来道:“娘娘,那二人死活都不走,都说领了上头面的命令,不替娘娘打点好便没法回去交差。”


    云昭昭无奈,只好说:“那就请二位进来吧。”


    不片刻,小太监便来了两个人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名太监看着不过双十出头的岁数,个头高大,容长脸,细眉细眼,神情谨慎,通身甚至还带着点书卷气,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人,她披着一件宫女统一制式的斗篷,正好被那名太监挡在身后,看不清容貌。


    云昭昭打量了他几眼,笑着说:“你看,本宫基本已收拾妥当,公公同这位嬷嬷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她说完后过了几秒,那太监却像脚生了根似的,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只是躬身道:“娘娘今晚的礼服甚为贵重,奴才们还要替娘娘好生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好回去交差。”


    云昭昭简直觉得这人好生无礼,她从未听闻过有什么还要检查衣服的规矩,而且就凭这不知身份的两人,凭什么可以轻易检查一个贵妃的着装。


    她正要训斥,却发现随着这名太监的躬身,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女子的脸露了出来。


    待看清她的脸后,云昭昭差一点儿便没忍住惊呼了出来!


    片刻后,她屏退了殿内所有宫女,终于提着裙子,连走带跑地扑了上前,紧紧拥住她。


    “娘!!!”


    分别多日,柳氏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宝贝女儿,也一时间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她放下斗篷的兜帽,伸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摩挲着云昭昭的俏脸,恨不得把她的面孔永久铭刻在脑海里。


    “昭儿,你瘦了。”柳氏眸中缀着泪花,“娘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在宫里,定是流霜和汀雪没有照顾好你。”


    云昭昭捧着柳氏的脸,发现她脸上比起原来突然多了不少皱纹,原本乌青的两鬓现在竟像沾了霜似的。


    她入宫也才半个多月而已,柳氏本来保养得就好,比同龄妇人看着年轻,怎么会短时间内衰老成这副模样?她走了没多久,难道云府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之前被撵出去的管家王良都能公开在府内杀人,大抵云琛和柳氏的日子也不好过。


    云昭昭不争气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很少如此感性,但或许是入宫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有的罪名都指向在她的头上,所以此刻见到给过自己倚仗的家人,哪怕不是亲生的,心里也格外酸涩。


    “娘,你怎么……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云昭昭涩声道。


    柳氏轻叹一声,直接略过了她的问题,关切道:“昭儿,你入宫后的事情我和你爹都听说了……好孩子,娘知道你不容易,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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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听说之前你被罚了好几日禁足,他赵昶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云昭昭摇了摇头,安慰道:“没有,就是禁足罚我抄了十卷佛经,您就别担心了。”


    柳氏黛眉一横,愠怒道:“姓赵的也真是过分了,不就是死了个丫鬟吗,他就这么罚你?他虽然视你爹为眼中钉,可你毕竟只是个女孩子,你爹官场上的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云昭昭苦笑道:“哪能呢,这后宫就是前朝的照影。”


    她说完拉着柳氏坐到旁边的贵妃榻上,又亲自为她沏了一杯温热的桂花茶,围着她的手握在手心。“父亲近日可还好?女儿如今在宫里,可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柳氏脸上愁云又聚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深了。


    “哎,他的身子也就那样,你好好在宫里呆着便是,其他的事你都不要操心,你父亲自会应付,娘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说到最后,柳氏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


    云昭昭闻言,心里已清楚朝中或是家里多半出了什么事。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那名太监,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眼神,柳氏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御马监提督薛炼,统管禁军,他是你父亲的人,今日我能来见你还全倚仗他,你大可放心就是。”


    云昭昭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记得书里司礼监御马监这两大最关键的宦官机构在赵昶登基后,核心的掌印、提督、监督等人早就换成了他的亲信,却没料到这堂堂禁军提督,换来换去竟还是云琛的人。这也难怪赵昶对云氏一党如此忌惮,登基后费尽心机也要将其一网打尽。


    觉察到云昭昭眸中的探究之意,薛炼态度谦卑地解释道:“见过娘娘。陛下登基后为掌禁军,已将御马监大换了一批血,现在的掌印太监孙劭,监督谭卓均等人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臣也只能暂时与这些人为伍,以陛下亲信自居。”


    敢情这人就是在玩无间道啊!云昭昭心想,她看向薛炼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几分敬佩。


    薛炼不敢正视她,只道:“臣幼年时在宫里因为打碎了掌事公公屋里的一个花瓶,被打得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扔在宫正司后门外。当时还在任兵部尚书的阁老路过救下了臣,臣才得以保全这条贱命至今日。”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郑重地递到云昭昭面前,“阁老昔日救命之恩,臣没齿难忘。这枚玉牌还请娘娘收好,若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便可让信得过的人拿着它来御马监找臣。”


    柳氏这时也说:“昭儿,你就收下吧,薛炼是信得过的人,将来在宫里头,他也可照应你一二。”


    既然柳氏也这么说,云昭昭不敢推脱,只好将那玉牌收好,锁进了妆台下的小格里。


    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地问出自己的疑虑:“娘,你就跟我说实话,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