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虎杖）小子嘴角微翘。


    “所以你如果真想要捕食我的话，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吗？”游诗话锋一转，让这刚起来的微笑僵持在对方的脸上。


    无奈叹气，少年满脸郁闷，眼中满是怨念，“你真的很冷酷无情啊。”


    “不过很遗憾，虽然我说自己处于濒死阶段而对外做出捕食反应，但濒死阶段怎么形容呢，其实是我自诞生起就一直处于从来没有变过。”


    “换句话说，”少年漫不经心轻扫远方，血色的海洋已经吞没了绝大多数陆地。


    他抬起手将其伸至游诗眼前，伴随她表情逐渐空白，无数狰狞伤口瞬间出现在这只小麦色胳膊上，刀伤烫伤电击鞭痕……鲜血肆意流淌，伤口种类多到无法分辨。


    “我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


    他的世界是一个任性的世界，任性到他想要将它杀死。


    第一次拥有自我意识发觉所有人都是一段被规划好的数据时，很神奇，心情居然在高兴。


    什么嘛，原来大家都是演员。


    什么嘛，原来所有人都不会死。


    什么嘛，那个叫两面宿傩的家伙，和他也没有区别。


    （虎杖）是非常随和的正派，正如当他初次得知世界上存在咒灵便迅速接受一样，自己的人生是剧本所有人都是演员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因为就算不是剧本，也多得是人相信命运不是吗？”


    （五条老师）掀起眼罩冲他笑着眨眼，即使在下一次轮回中这个男人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随遇而安就好啦，”师长的脸不再看着自己，光影中难得显得正经可靠，留下他至今仍然记得的忠告。


    “不要轻举妄动悠仁，在看清谁是罪人之前。”


    这句忠告，他在经历无数次死亡后，也就是现在，他终于知晓了当时（五条悟）话语的含义。


    “人类是罪人。”


    ——


    【1314】早已顾不上害怕暴跳而起，它激动争辩道：“不可能，我们世界意识绝对不会死亡，说难听点我们就是你们所处的这个宇宙，只要宇宙存在一天，我们便不会死亡！”


    “你绝对无法杀死世界，更别提我们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任性的个体。”


    “就像所有世界虽然都有剧本但从来不会由世界亲手干涉一样，你见过谁能干涉星球往哪边自转吗？”


    游诗不明所以吐槽，“我觉得你可能只听了第一句就没再听了，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虎杖）会觉得人类是罪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作为人类替自己辩解，“人类做错什么了吗？怎么又是人类的错？”


    总觉得自己被评价为中二少年的（虎杖）小子对此也十分无奈。


    竭力解释自己不是出于个人情绪，“因为我口中的我的那个世界，其实是我那边的人类嘛。”


    那个世界的人类，相当任性，以至于犯下了无法消除的罪孽。


    ——


    拥有自我意识是很新奇的事情，仿佛刚来到世上的新生儿般，连路过一棵大树都想要摸摸它的纹路。


    而他也一直都很乖巧，和作为人类要祓除咒灵一样，既然知道了自己是演员，那做好演员该做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不要轻举妄动……心里暗念的同时也更加疑惑。


    “我们饰演剧本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工作是为了生活，那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演绎同样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


    “是为了我活着啊！！！”


    双肩被人死死掐住拼命摇晃，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类双眼布满血丝，怒火毫无理由宣泄在自己身上。


    “你在干什么（虎杖悠仁）！你应该在那个学校和叫真人的咒灵对打才对！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按剧本来！”


    “你看看他们！”


    脑袋被一把推到另一边，（虎杖）的瞳孔逐渐缩紧，他看到了此生也难以忘怀的景色：


    无数的人类躯体正仿佛时间飞逝般迅速老化，而那每一张脸上都充满了对自己的不满和怨恨，每一张嘴都在发出和刚刚的人一模一样的谴责。


    “你为什么不按剧本来！！！”


    “你看看我的身体！”


    “我要死了啊！”


    随后时间倒转，他重新回到了一切开始的第一天，新一个剧本的轮回再次出现。


    ——


    “从那时起，我便非常自觉按照剧本生活。”


    游诗看着这个神色轻松的少年，她能够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却一时说不清楚。


    她只能由此推断，“因为你发现，演绎剧本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吗？”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虎杖）小子微笑。


    “我非常自觉遵循剧本，只是因为（五条老师）那句不要轻举妄动，以及想要知道真相罢了。”


    “真相就是呢，我们一遍又一遍轮回，是所有人类的愿望。”


    ——


    值得奇怪的是，除了剧本中和他一样的演员。


    其他不在剧本里的人类居然全部都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某A：“只要这些人成功演完一次剧本，每个人都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不论是成为亿万富翁，还是起死回生。


    于是全体人类即刻陷入疯狂！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诱惑，而实现任何愿望的条件：


    仅仅是只要一群人演完一场戏！


    “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吧！”


    “我还有一个愿望！”


    "；再为我死一次吧！"；


    “为人类而战的咒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