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勾勾搭搭
作品:《年少天纵》 希尔顿后湾酒店是三棱柱形的后现代主义建筑,灰色玻璃幕墙反射着冬日清冷的阳光。顾梓聿穿过酒店的旋转门,暖气扑面而来。纵使室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但室内却是暖意熏然,人声鼎沸。
酒店大堂中央立着醒目的指示牌,指向大会签到处。他一路跟着人流走,大厅里几乎都是来参会的代表,清一色的西装革履,每人胸前都挂着着参会证,热闹非常。
顾梓聿刚刚走得太慢,已经和八中代表团的人走散了,不过他也不急,这地方不大,总归能遇上。签到处前排的队伍挺长,他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便放松下来,开始跟周围的人搭话。
“嘿,你属于哪个委员会的?”
“准备了哪个议题?”
“代表哪个国家?”
这三句话是模联开场社交的标配,包括了最重要的三要素。模联会议仿照国际外交制度进行,参会者都是“国家代表”,按“委员会”和“议题”展开讨论。模联会议中的委员会包括但不限于国际联盟的主要机构、附属机构、规划署、基金会等等。
排在顾梓聿前面的是个来自特诺奇兰的小哥,一头爆炸小卷毛,一脸很阳光的样子。他的索伦语带点西语口音,讲起话来像唱饶舌,尾音总会不自觉地升高,听起来就很快乐。顾梓聿忍着笑,听他说自己是专门机构的代表,兴致一下就来了。
专门机构是模联会议中一个很有创新精神的模块,和正常的会议不一样,大会组委会会截取历史上的一些特殊时刻,或是模拟在一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发生的危机,而且,专门机构下设的委员会通常都很小,大概每个委员会参与的国家代表不会超过三十名。
顾梓聿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哇,我真希望我也能加入到’专门机构’的会议中去。你被哪个委员会选中了?”
“嗯,也许下一次你该越早申请越好,先到先得嘛。我这次是被《阿托利安条约》委员会选中了,但我代表的是阿勒芒德联邦共和国!我是阿勒芒德的外交部长乌·尔里希-冯-布洛克多夫-兰佐,简直了,你能相信吗!”
看着小卷毛一脸的义愤填膺,顾梓聿深表同情:“听起来你要被群殴了。”
《阿托利安条约》的全称是《同盟国及参战各方对阿勒芒德的和约》,这是在第一次大陆战争后,战胜的同盟国对战败的阿勒芒德联邦签订的和约,主要目的是惩罚和削弱阿勒芒德的有生力量。作为战败国,当时的阿勒芒德毫无发言权,在最后签字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入会场。
这一次组委会设定的世界背景与真实历史不同,阿勒芒德可以直接参与到合约的谈判进程中,可以想见,阿勒芒德的代表在这个会场上注定是被围攻的孤儿。
“最狠的一定是弗兰希斯王国,”顾梓聿边排队边说,“他们战争损失最大,又因为历史原因对阿勒芒德仇恨最深,索伦也不好对付。”
“对,根本是在分尸。”艾伦小声咕哝。
真正的世界历史上,弗兰希斯王国提出的条件最为严苛:不仅要求巨额的经济赔偿,还要全盘接手阿勒芒德的大型工业区、瓜分阿勒芒德的海外飞地、削弱其军事力量。索伦既希望欧尔多利大陆重归和平并从中获益,也想要在阿勒芒德的赔偿金中分一杯羹。布列塔尼亚联合王国因在战争中未受太大创伤,因此索赔动机较弱。况且弗兰希斯提出的那些苛刻条件一旦成立,它就会一跃成为整个欧尔多利大陆最强的国家,原本微妙的力量平衡将彻底被打破。
其实拿到阿勒芒德的国家牌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毕竟对阿勒芒德来说,它唯一的诉求就是条约中的不利条款越少越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小卷毛完全可以利用同盟国之间利益不一致的矛盾来打一场攻心战,这岂不是给了小卷毛极大的发挥空间?
顾梓聿笑着打趣:“嘿,你应该感恩,不同于真正的历史,这次你甚至可以在星辉厅内拥有一个座位参与谈判,这可是大放异彩的机会!试着游说布列塔尼亚代表吧,从经济利益角度去打动他们,阿勒芒德是布列塔尼亚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他们肯定希望你们能尽快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他们绝不会允许弗兰希斯一家独大。”
“嘿,说得太对了!”艾伦兴奋地搓手,“我已经计划很久了,一旦我知道了布列塔尼亚代表是谁,我就要在今晚派对上把他搞到手。有时候,做个超级大反派也很上瘾!”
“我叫顾梓聿。”顾梓聿笑着伸出手。
“我叫艾伦!”两人握手,气氛轻松得像老友重逢。
“…鸡…吾,no,支...乎,” 艾伦的表情忽然卡住,艰难地发着音,他一脸崩溃,“Wait, how do you spell it?”
“Z-I-Y-U。”顾梓聿哭笑不得。
他早就习惯了这段流程,华纳语发音对外国人来说确实是灾难,即使是知道了拼写方式,他们也很难发出正确的音节。不过,他也从没想过用个“方便外国人”的名字来代替。那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就好像穿了件不合身不得体的外套,脱又脱不下来,怪难受的。
艾伦还在尝试,但那发音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顾梓聿无奈地阻止他:“et it, just call me Gu. 那是我的姓,否则你永远都念不对。”
“行吧,虽然我真的很想叫你的名字,但 ‘顾’ 显然好发音多了。” 艾伦耸肩苦笑,顾梓聿表示理解,毕竟直接叫名字更亲切点。两个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在社交软件上互邀好友。
刚加完好友,艾伦忽然一拍脑门:“等会儿!我一直在说我的,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委员会的呢?”
顾梓聿正准备回答,工作人员却叫到了他们的名字。他无奈一摊手,一边往旁边的签到台走,一边回头冲艾伦挥了挥手:“See you later on the party!”
“See you!”艾伦也朝他挥了挥,满脸笑意。
顾梓聿拿起桌上的笔,习惯性地冲着签到台的学生志愿者发送了一个微笑。他的眉眼清澈温柔,笑意浅浅,像雨后的阳光,意外地迷人。
他低头签着名字,坐在那儿的学生志愿者却愣了神。她下意识地微低头,把自己的卷发刘海夹到耳后,像突然踩了空一样:天哪,他的皮肤竟然比她还好,笑起来就跟她追的那些偶像一样干净帅气!温柔无害,简直像是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
顾梓聿签完名,等了几秒,发现对方还没反应,有些疑惑地问:“ Excuse me ?”
按理说,签完名不就该发材料了吗?不至于还得自助领取吧?
那女孩回过神来,说了声 “Sorry”,才慌手慌脚地拣了桌子上的大会日程安排、笔、册子之类的纪念品拿给顾梓聿,几乎都没敢直视他。
顾梓聿接过东西,看了看,又抽出多出来的一份日程表递回去:“Hey, you just gave me one more calendar.”
即使组委会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多准备了些,这些日程表也应该都是有定量的吧。
女孩小声“Oops”了一句,忙伸手接回。她显然为这种低级失误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再次抬头,这次却正好撞进他的眼里。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绿色,明亮清透,顾梓聿被这水润润的绿一晃,一时没忍住,由衷地赞美道:“You have really pretty eyes, very charming. ”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什么鬼?“你有双非常美的眼睛,非常吸引人”,这简直是个站在酒吧吧台边上的浪荡子人设,冒犯到人家了!
女孩一愣,顾梓聿抱歉地笑了笑,抱紧东西转身就要离开,肩膀却被人按住。他僵硬地回过头,却是一张熟悉的脸,那脸上还少见地带着调侃的笑容。
“学姐?”顾梓聿略带求救地看她一眼,声音都有点变调。
杜若钦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回,才从容地俯身和女孩行了个贴面礼,笑着道:“别放在心上,黛西,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黛西这回笑得放松了些:“All right Chin, I just felt flattered. ”
原来她俩认识。顾梓聿点点头,但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这解释听起来越描越黑?
他干脆自暴自弃似地一笑,冲黛西开玩笑道:“Actually, I’m quite good at flattery. Wanna hear a demo?Allow me to demonstrate.”(事实上我很擅长拍马屁,请让我展示。)
然后他转向杜若钦,语速飞快、表情郑重地开始胡诌:
“You look eous. I love your hair. This dress ? Amazing choice. Your taste? Impeccable. I couldn''t help but notice your… blablabla… absolutely stunning. Have you been working out? You look so fit.”
(你看起来很迷人,我喜欢你的发型,这条裙子很衬你,你真的很有品位。我真的忍不住被你的 ‘巴拉巴拉’ 吸引,它特别适合你,你最近健身了吗?你看起来身材很好。)
自从那句“blablabla” 出来之后,两个女生就毫无淑女形象地笑疯了,顾梓聿还假装一本正经地解释:
“There’s a fill-in-the-blank section here. That part is flexible. Could be necklace, bracelet, whatever you like, toplete the sentence.”
(’巴拉巴拉’ 那里,你们有一堆选项可供选择,范围从项链到手链,就随便挑一个你们喜欢的填上,造个你想要的句子。)
杜若钦大笑着对黛西说:“That’s terrific, Daisy. I never knew he was such a cutup.”
(天哪黛西,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能胡扯。)
“Well, now you know!”黛西忍笑接话。
显然,刚才那点微妙又尴尬的暧昧气氛瞬间烟消云散,换成了轻松的笑声。
三人短暂告别,顾梓聿和杜若钦一同朝会厅走去,开幕式即将开始,他们得快点占个位置。
顾梓聿跟在杜若钦身后像个小跟班,没走几步杜若钦突然回头,一脸促狭地看着他开玩笑:“顾梓聿,我之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撩妹啊?”
顾梓聿被噎了一下,满脸写着“冤枉”:“天地良心,什么撩妹?这就是正常人类见到美的事物的本能反应而已啊!”
“哦,是吗?”杜若钦挑眉,笑意不减,“那我看你本能还挺发达的。”
顾梓聿不敢对学姐翻白眼,只默默做了个“无语”的表情,一言不发,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他怎么觉得这位冰山学姐有像田元元靠拢的趋势呢?天啊,千万别走那条路线!
不过找座位的短短几步路,顾梓聿就深刻地了解了一个真理:自己这位学姐,果然是模联圈子里的王者级人物。
一路走来,她已经不知道跟多少位代表打过招呼了,遇上的亚裔面孔有来自华纳的、有来自星洲的、来自大马的,除此之外,白人、非裔、拉丁裔,肤色都快集齐了。顾梓聿就乖乖陪在学姐旁边,看她先跟对方热络地 social 几句,再把自己介绍给对方:
“这是我们学校的小孩,这次我特别看好他,你们多关注一下啊!”
顾梓聿就像是新年被家长带出去见各路完全不熟的远房亲戚,挂着礼貌微笑自报家门,内心却已经面瘫。见面、握手、自我介绍,一套流程循环播放,然后机械地和对方握手、接受对方的或热情或犀利的眼神洗礼。
杜若钦则全程丝滑地切换人设,若不是顾梓聿一直跟在她身边,怕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变脸:
和外国人打招呼,杜若钦的情绪格外高昂,音调上扬,一开口要么是“Hey girl! Miss you so much!”或者“Hey guys, it’s been forever!”,然后贴面礼、热情拥抱一气呵成。哪怕顾梓聿已经见怪不怪,还是忍不住想:这还是平时那个对他说话都懒得多一个音节的冰山学姐?
但一遇到华纳同胞,杜若钦的表情就会相对内敛一点,语气沉稳,而且,偏偏一开口就能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还能顺带补上一句对方最近的近况,瞬间打破距离感,寒暄变得顺理成章。
杜若钦的社交模式,居然会跟随着对方的文化背景、社交礼仪来自动切换,跟谁都能把距离感拿捏得刚刚好。顾梓聿一路看下来,都已经分不出真正的她究竟是哪个样子,只能默默在心里感叹。
更夸张的是,她对华纳模联圈的熟悉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跟熟人聊天的时候,信口就能说出某大会的主席团都有谁,随意就能点出某个会上有哪些亮点和哪些不足的地方。只不过,聊起这些时,她的表情始终冷静。
直到他们遇到了帝大的莫骁天,聊着聊着,杜若钦少见地动了真气。
莫骁天是圈内有名的“老炮儿”,长相斯文,戴个金丝眼镜,说话永远带着点戏谑意味。他先挑起的话头:“…你听说了吗,最近华南那片高校模联大会结束后流出了一篇会议纪要,啧——槽点密集。”
顾梓聿脸上不动声色,却悄悄竖起耳朵,这语气,一看就是有大八卦。
杜若钦一边摇头一边说:“他们传给我看了,简直难以想象,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开会,居然有一多半的与会代表,不知道京都协议书讲的什么。这不就像学无机化学不懂元素周期表吗?这都是大学生啊,太荒唐了,这样的人要是在我们学校,我让他入社面试第一关都过不了。”
莫骁天显然找到了共鸣,接着又抛出一个惊雷:“之前国内的有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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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有代表提了一个什么提案吗?讲跟你听都会笑,为了应对核泄漏危机,某国代表提出的提案是在社会上募集资金和志愿者,在泄漏的核电站附近种植植物吸收辐射。最搞笑的是,这狗屁提案居然还有代表联署。”
男生小小地爆个了粗口,显见的难以置信。
嚯,这么没有常识的提案,顾梓聿都要笑出声了——模联版的“用树治一切”,真·生态神话学。一群对社会运行、世界政局毫无了解的学生能闹出的笑话也是花样百出。
杜若钦听了这话也高高挑起眉毛,愣是露出了个平常完全不会做的表情,顾梓聿偷看她的表情,差点忍不住掏出手机抓拍: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学姐露出这种“老娘真的忍不了了”的脸色。
“没有常识我倒能忍,只要有想学习的心,我们一定欢迎。”莫骁天继续吐槽,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锋利,“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参加这个活动,是奔着镀金来的。西装一穿、几个术语一背,就以为可以出来装相了,甚至有的人来就是为了约,夜夜笙歌,带着酒味就敢来开会,真是乌烟瘴气。”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每个会发邀请函时都吹得天花乱坠,’改革’、’创新’、’颠覆性设计’,真的参加了才发现,这不过是组织者给自己刷履历罢了。背景文件是到处复制粘贴来的,没有半点学术道德。上行下效,与会代表交的立场文件也都是堆狗屎,抄来抄去毫无学术伦理。”
“会议就开三天,party 得办两晚。各校各联盟间派系斗争、拉赞助吃回扣,这圈子,真是变味了。”
杜若钦没接话。
模联对参与者的素质要求很高,就算是过家家,政治家和外交家又岂是那么好扮演的?作为旁观者,人们很容易就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动不动就对内政外交评头论足一番,仿佛自己是不出茅庐的卧龙先生,天下大势都了然于胸。
但真正坐在会议席位上,代表一个国家,才会知道,从一个提案的草拟到形成共识,其实步步维艰。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主席,是一个关于“加强全球反恐合作”的政党会议。与国家会不同,政党会的与会者是各国的执政党和合法在野党的代表,会议不会签署具有约束力的文件。
但那次会,多数代表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政党会议,把自己当成外交部长,照搬国家立场来发言。有的代表甚至在讨论中代表本国政府提法案,与自己政党身份完全相悖,简直是大型车祸现场,整个发言流程闹得啼笑皆非。
作为主席,杜若钦当机立断叫停会议,耐心地为代表们讲解会议制度和角色设定。她和副主席在茶歇和晚间都努力引导、辅导代表们发言方向,依旧成效有限。
囿于部分代表本身的能力,发言和提案仅限于“高度重视”、“强烈要求”诸如此类的空话,却提不出具体的有建设性的意见,两大议题的标准一降再降,讨论间仍有冷场,最终会议质量很不理想。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她在面试时看到顾梓聿的表现,才那么惊喜。
模联的会议节奏瞬息万变,流程不可能一成不变。像顾梓聿这样有着不错的知识储备、快速的反应能力、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的人会占有很大的优势。面对她当时突发的诘难,顾梓聿能够沉着冷静地利用议事规则给自己解围脱困,语言清晰,逻辑严谨,不慌不忙,那一刻,她真的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
眼看莫骁天语气越来越沉,气氛也逐渐凝重,顾梓聿想了想,大胆地插了一句嘴:
“其实学长学姐,任何活动发展壮大之后,都会遇到参与成员良莠不齐的问题。但我们没有必要对未来感到失望啊,只要做好分层就行了。让基础薄弱的新人去级别较低的会锻炼,而让那些更想借着这个平台社交的人,分流到学术色彩更淡一点的会议去。让学术归学术,酒色归酒色吧。”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吗?”莫骁天把这话咀嚼了一遍,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梓聿。
杜若钦听了不乐意了:“那这还能叫模联吗?这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娱乐化、泛滥化,让他们借着模联的名头来瞎搞,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人就该被清理出模联界!”
“学姐,你这就有点原教旨主义了。像现在的模拟法庭,不也是从模联中孕育脱胎出来的吗?现在的问题就是,因为有一些人的目的不纯,导致其他参会人员体验不佳,也为模联引来骂名。但其实,任何圈子都有中心和边缘,我们无法强硬地阻止那些人参会,却可以把他们分流到圈子边缘。反正他们参加模联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学术,只是为了社交,长此以往,当他们自觉无趣的时候,就会慢慢离开这个圈子了。”
“而只要我们能保证有高水平的活跃的参会人员,这个圈子就永远不会死。”
莫骁天听了顾梓聿的话,用观察猎物的眼神把面前这个高中生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你这小孩挺有意思,要不来帝大做模联,咱们一起搞搞事?我这正缺个能拎得起活的人。”
杜若钦反应很快,立马一只手挡住顾梓聿:“可别抢我的人啊,告诉你,人家可是马上就要出国读书的人了,你还是去别人那儿拐小孩吧,怪蜀黍!”
“唉,”莫骁天摇头叹气,半真半假地感慨,“帝国的好苗子都被挖走了呀!”
顾梓聿腼腆一笑,一脸无辜地装傻。
“行,小孩,你就跟着你杜姐好好学,我先过去找我们的人了,晚上见!”莫骁天潇洒一挥手,转身走进人群,背影依旧风度翩翩。
目送他离开后,顾梓聿偷偷问:“学姐,我刚刚是不是话多了点?”
“话是多了点,”杜若钦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微扬,“但说得好。”
顾梓聿跟着杜若钦,见她找了个离主席台不远不近的位置就要坐下,有点疑惑:“学姐,我们不去找自己学校的人坐一起吗?”
杜若钦头也不抬,淡定道:“你看这会场,多大一片,找人费劲。而且那边有田元元在,我放心。”
她话音未落,不远处就有人朝她招手,显然是熟人。
“哇,学姐,你人脉也太广了吧……走哪儿都有人认得你。”顾梓聿被杜若钦这“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朋友密度给惊吓到了,默默咋舌。
“参加过一次会议大家就熟了,社交网络上常分享近况,自然就能保持联系,现在都是地球村了,因特网的魅力啊。”杜若钦很自然地不以为意,“我过去跟他聊会儿,你座位帮我看好啦,待会儿就回来。”
“明白。”顾梓聿乖乖坐下,目光扫了四周一圈,咦,怎么隔了两个座位之外的那个蜂蜜色长卷发的女生看起来似曾相识?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没出错,有点激动往那边挥挥手:“嘿,同学,同学!”
那女生听到了他的声音,从书中抬起头,往这个方向看过来。顾梓聿看清了她的脸,真的就是他在纽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门口帮拍照的那个女生!
“你好,真巧啊!”他笑着打招呼,整个人都有点小雀跃。
显然,那女生也认出了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好。”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
“我不是你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