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邀约

作品:《室友让我每天给他晚安吻

    手捧半透明瓷罐的办事员,玩障碍赛似的跨过满地卷宗法器,步履平稳来到吴雍身边。


    “所长,小虞送来的东西已经封印妥当。”他将瓷罐轻放桌上,罐中黑气翻涌,隐约凝成半张狰狞人脸。


    正在与人谈事的吴所长止住话头,屈指叩响罐身,那股黑雾顿时溃散如烟。


    “天时难得,日子正合适。”


    他唤来一个小纸人,弯腰交给它抱好,视线转向西窗下安然喝茶的老友,“就劳烦席老超度送去往生吧。”


    “纳福积德的事,我自然不会推脱。”老者眼角笑纹加深,也懒得使唤身边的徒弟,双手拄着龙头拐杖起身。


    两人结伴往储物柜去,挑选要用的法器,小纸人歪头蹭了蹭怀中瓷罐,蹦跳着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有出过任务的人认出,罐子里装的是藏匿在学校的怨魂,被裴见青抓住后封在了宿舍楼,没事就放出来溜溜。


    一看见它,众人就想起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


    他们小声骂了句邪祟的小走狗,趁两位长辈谈论正事,冲小纸人招了招手。


    小纸人略微犹豫,顺从地小跑过来,还没等它反应,怀里的瓷罐被人一把夺走,像一颗沙包似的来回抛着玩,急得它也满地乱跑。


    “胡闹!那是能随便玩的吗!”


    瓷罐里的泣音连连,引来老者一声怒斥。


    有人吓得失了准头,瓷罐突然脱手,顺着偏离的抛物线坠落。


    就在此时,一柄桃木剑迅疾横出,罐子在剑尖摇晃几下,稳稳停住。


    黑衣青年手腕轻挑划出半弧,瓷罐飞旋着落回一人怀中,他松开剑柄,重新躺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席老神色一松,与吴所长继续先才未说完的话题:“依我看,虞家的孩子资历尚浅,不如再派……”


    “小虞比你想得稳妥可靠,等往后有需要了,我再向你借人。”吴所长笑呵呵地截断话头。


    席老无奈摇头,到底是没再坚持。


    多年交情,他能感受到吴雍对于目标逐年变化的态度,心中困惑化作一声叹息,随游丝般的茶雾白烟,飘向轩窗外萧瑟秋景。


    秋风吹得枝头树叶摇摇欲坠,六片绿叶盘旋而起,或正或反飘摇落于地面。


    虞逐星眉宇紧皱,神情颇为严肃地大喊一声:“就是现在——”


    手指飞快地往平板一戳,霎时间,屏幕里激动人心的金光映得瞳孔闪闪发亮。


    “哇!十连四金!还没歪!”


    祝言举起平板连蹦带跳,肩膀撞了撞虞逐星,“你真行,怎么就算得这么准的?简直太厉害了!”


    “还用得着你说。”


    流水般的彩虹屁吹得虞逐星飘飘然,差点没站稳,被他顶得一个踉跄,连忙扶住凉亭柱子。


    “别说抽个角色,你就是想——”


    他拍了拍手支起身,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不对不对不对!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光是为了测运抽卡打游戏吗!


    逐星啊逐星,你可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所长的重托,前辈的信任,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虞逐星用力掐了把眉心醒了醒神,认真道:“祝言,你最近——”


    “运气不错去打把排位好了……”


    祝言已经换了个游戏点开,扭过头问他,“你来不来?不来我约别人。”


    “什么?!”


    虞逐星生怕坑位被抢,掏出手机光速上号,“来来来!”


    最为闲暇的周末上午,峡谷激战十连胜,虞逐星激动得返祖乱嚎,祝言却把平板往包里一塞,拎着手边的纸袋起身,说夏舟发消息约他吃午饭。


    “啊?”


    虞逐星捧着手机猛地抬头,听见人要走,呆滞的眼神瞬间宛如开学前夜顿然醒悟。


    祝言趁机拍了拍他脑袋,踩着滑板嗖嗖离开。


    “妈呀,校门口的生意也太好做了,吃个饭都还得排队等号。”


    汤汁沸腾的鸡公煲端上桌,夏舟舀了碗饭,饭勺往冒尖的峰顶压了压,“哚”的一声放到祝言面前,“来,吃吧。”


    祝言夹着泡萝卜块喂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谢谢,不过你能别用这副喂狗粮的语气吗?”


    一副拽样看得夏舟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个狗崽子,和光鲜亮丽的校草吃几顿黑珍珠就开始嫌弃贫穷老父了。


    夏舟佯怒:“给我给我,不吃拉到。”说着要把碗抢回来。


    手刚碰到碗沿,祝言偏头就咬,夏舟当即握拳往他头顶猛敲。


    脑瓜子一下子嗡嗡作响,祝言缩着脖子求饶:“停停停,错了错了……”


    夏舟冷笑:“吃不吃了?”


    “你烦不烦,我又没说不吃……”警惕地瞅了眼悬在半空的夏氏铁拳,祝言端起碗扒饭。


    坐对面的宋令笑得耸肩,嘴里的苕粉半天没咬断。


    小情侣周五提前离校去看了演唱会,享受够了甜蜜的二人生活,这才记起了祝言,回来约饭送温暖。


    等吃完饭走出嘈杂的饭馆,夏舟拿了个盒子出来:“喏,礼物。”


    祝言受宠若惊地打开盒子,瞧见里面是条鎏金闪烁的彩带,他满眼疑惑:“这啥?”


    “内场第一排捡哒。”


    宋令眨眨眼,给了夏舟一个甜蜜的飞吻,“纪念我和夏舟本月首次出游,很有意义对吧?”


    “确实很有意义……”


    祝言低头凝视着寒酸且充满敷衍意味的彩带,又抬眼来回看了看开始打情骂俏的两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抄起彩带绕过他们的脖子手动锁死,“可是你们约会!关我屁事啊!”


    “咳、咳……开、开玩笑的,这个才是给你的。”


    夏舟不逗他了,变戏法似的丢出个锦盒,解释看完演唱会隔天去了寺庙玩,买了个开光的物件保佑我儿大富大贵顺风顺水。


    “哼,这还差不多。”


    祝言听得那叫一个舒坦,满意地看了看锦盒,丢进包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准备抬脚要走的宋令。


    宋令问:“怎么了?”


    “你知道附近哪有干洗店吗?”


    祝言晃了下手里拎着的纸袋,强调般补充了句,“要高级的那种。”


    *


    辩论社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又合拢,将气急败坏的抱怨掩在了身后。


    午后阳光正好,裴见青迈着从容的步子回到宿舍,出乎意料,他那位总是闲不住的室友没有出门,反倒是一个人趴在桌边捣腾什么。


    “在玩什么?”裴见青反手拉拢门把手。


    “哦,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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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言举高了手乱挥算作打招呼,随口应声道,“没玩什么,是在看夏舟从庙里给我带的手串。”


    那是串很漂亮的星月菩提,可惜他除了运动手表,很少往手上戴东西,胡乱绕了几圈,又别扭地摘下来。


    脚步声渐近,祝言侧头看去,正撞见裴见青解开衬衫的袖扣。


    他低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地将衣袖卷到肘部,露出一截线条结实的手臂,连微微凸起的青筋都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忽然间,祝言很想把星月菩提串塞进他手里,没别的原因,就觉得足够合适养眼。


    这个念头来得突兀,还来不及打消,祝言已经抛了手串过去,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你戴着盘两圈试试?”


    裴见青捻着那串菩提,迎着窗口明亮的光线细细打量,余光瞥向扭过腰反趴在椅背上的人:“想看我戴这个?”


    祝言歪头垫在手背上,琥珀色的眼睛透亮清澈,点头的时候发梢也跟着轻轻一动:“嗯,对啊。”


    裴见青勾着串珠转了一圈握进掌心,摇头道:“不了,我可当不成清冷佛子。”


    “为什么?”


    祝言手臂垂挂在椅背晃悠,不在意地问,“你信基督?还是信道教?”


    裴见青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朝他摊开掌心,祝言的手腕顺势搭了过来。


    他指尖轻托着腕骨往上一翻,那串沁凉的星月菩提沿着皮肤游走,直至一圈一圈缠绕收束。


    裴见青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入党积极分子。”


    “…………”


    刺目的红光迎头劈下,祝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句,“那还真是冒昧了。”


    裴见青弯了弯唇角表示:“没关系。”


    下午裴见青没什么事,将整理好的资料发给辩论社的社长之后,一直坐在躺椅翻看闲书。


    祝言中途出去过一趟,回来时见他还在看。


    比起电子书,裴见青更喜欢纸质的,祝言严重怀疑要是没别的事打扰,他能坐在那架全真皮的伊姆斯躺椅上待一整天。


    但是祝言做不到,他每天不出去就浑身痒痒。


    祝言放下手里的袋子问他:“等会儿我要去打球,你有空来看看不,完事一块吃饭去?”


    裴见青眼皮都没抬一下,翻动着书页:“和虞逐星?”


    “不是,是和篮球队,今天可能要为了校庆比赛选人。”


    “这样啊。”


    裴见青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温声道,“加油。”


    “行吧,那我去玩了!”


    祝言见他不感兴趣也不勉强,自己带上包和滑板,兴冲冲地蹿出了门。


    就算是朋友,也不代表就要把活动日程绑死在一起,拒绝也是很平常的事。


    更何况,他们只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室友关系。


    寝室里没了祝言,仿佛缺了生气般静谧,这种氛围很符合裴见青想要的平静。


    直到天色渐渐暗沉,裴见青才合上书册。


    他从躺椅里起身走向书柜,余光划过某个角落,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在他视线的尽头,一个精致纸袋安静地靠在床脚。


    裴见青打开纸袋,那件原本打算丢掉的外套,干净整齐地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