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这么多，五条家的人呢？怎么没吱声？


    因为现场不太需要他们说话，他们坐那表示立场就行了。


    那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内心咬着小手绢嘤嘤嘤。


    ——呜呜呜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看狗的眼神！！


    那迷人的眼神自从悟去高专后，他们就几乎再也没享受过了！


    这次终于来了个真的小登！真的把他们当狗的那种！！


    还是翻版的幼年悟！虽然肯定不能是六眼但她蓝眼睛还整体强度爆炸！！


    还等什么？还不快请回家供起来！！！


    五条家怎么爽别人不知道，反正高层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后老实了。不仅对五条悟取消了每天没用的例行开会，还答应会减少五条悟三成的低级任务量。


    而且等app版本的窗上线之后，派发的任务会尽量采取高效的路线计算，至少能通过节省在路上消耗的时间来压缩工作时间。


    这样，应该就能让爸爸每天多睡几个小时了吧。


    夏油璨想到。


    睡眠都少的话会很痛苦的。对她来说是如此。


    人到底脱离不了动物的范畴，吃和睡是地基。如果吃和睡都会痛苦，她不知道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人如果活着不够快乐还坚持活着，那还能算是最爱自己吗？


    她认为不算。


    *


    五条家是真的想让父女俩人回五条家住，就今晚。奈何某五条家主实在独裁，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在五条悟的教师宿舍休息。


    五条家的人是咬着小手绢强行留在周围一圈的其他宿舍的。


    因为听夏油璨说，第二天还有其他麻烦事要做，有五条家的人在会方便一些，五条悟也就没赶他们走。


    回到高专吃点东西后时间就已经差不多该洗洗睡了。五条悟提前让人给夏油璨把他房间隔壁的客卧收拾了出来。


    而在睡觉前，五条悟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得做。


    确认自己那身浓厚的香料味被冲得干干净净，五条悟才端着两杯热牛奶敲敲夏油璨的房门。


    咒灵把他迎进门，夏油璨正对着房门坐在床上，手里捧本书，裹着五条家临时送来的睡衣，身上还带点水汽。


    这点也很像杰。


    小孩圆润的蓝眼睛转动，视线落在他手上，露出让他有点烦闷又无奈的了然之色。


    原来别人被六眼看穿是这种感觉啊。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jpg.


    不过相比被轻易看穿的不适，他更在意的是她为什么这么会？


    小小年纪就聪明得不得了，收拾那群烂橘子也看不出多费力……心绪打转一圈，他面上不漏分毫。


    夏油璨随手把书放在桌子上，主动开口:“是想要谈谈吗？”


    “啊，是这样。”


    五条悟下意识用空着的手抓抓头发，咒灵在身后关门，他走过去放下餐盘，然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弹力很好的大床把小孩抛了抛。


    真的好轻。五条悟想道。


    他便从这个话题开始:“就是，硝子跟我说，你身体健康有点堪忧。”


    夏油璨的身上就挺矛盾的吧。明明咒灵操术的操作拉满，作战、统筹意识也很强，开出完整领域只是时间问题……简直就是特级预备役。但一颗平平无奇的子弹就能让她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归根结底就是她的身体太差，脆皮程度极高。


    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是怎么养女儿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那是他不曾参与的时间。


    他只能判断出，在物质条件上夏油杰绝对没亏待她，至于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再天才的孩子，8岁也正是单纯的年纪。他8岁的时候还因为没法完全控制六眼而整天面无表情cos神子呢，同龄的夏油璨怎么会这么的……


    “怎么会这么登？”


    夏油璨盘腿撑着下巴，冷调眼睛弯弯，似笑非笑地直接点出他的想法。


    五条悟:“喂！给爸爸留点面子嘛！”


    有点不对，得缓和一下气氛。


    “才不要呢。”


    夏油璨终于完全笑了出来，冷调眼珠被遮掩住，橘调暖光让她的存在显得格外真实又触手可及。


    难搞的夏油生物。


    “妈妈走后，我得一个人撑起盘星教来，他们都是大人，只有我一个是小孩子。”


    夏油璨平静道。“为了防止他们不听话，一个不小心死掉，我得能压的住他们所有人才行。”


    “我要保证他们平稳的走过余生。这是我答应妈妈的。”


    是逼着自己这么能干的啊。


    后面就不用太逼迫自己了，爸爸在呢。


    “……等等，妈妈？杰让你这么叫他吗？”五条悟憋笑。


    重点错，但对不起他真的很想问这么一句。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有了。不光和杰的两个男人生的女儿，还能听见杰被叫妈妈了。


    男妈妈？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他记得互联网上某些老色批爱称呼某些胸肌发达的男性为男妈妈，如果代入到杰身上的话……


    五条悟呼吸一窒。


    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杰似乎总是在后面贴上来。尤其是夏天，只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或者刚从浴室出来光着膀子，那个触感确实……


    五条悟，孩子面前呢，冷静。


    这里可是绿江频道！！！


    五条悟连忙喝口热牛奶冷静一下。夏油璨默不作声的把她那杯也递过来。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


    五条悟唯唯诺诺的喝了。


    待他把所有热牛奶都咽下去，夏油璨才慢悠悠开口:“因为我是妈妈辛辛苦苦生下的啊，当然要叫妈妈。而且爸爸妈妈是孩子给的封号，自然是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很好，这很小登。


    至于杰生下……顶多是诅咒之类的吧，回头问问盘星教的人好了。杰不像是会跟孩子解释她来源的类型，她应该只是认为自己是杰的孩子肯定就是杰生下来的——她出生的时候就有思维能力不成？


    五条悟:“好了，回归正题。你的健康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杰是怎么养你的？”


    “……妈妈对我很好哦，我很爱他。”


    小女孩瓷白的脸颊光滑细嫩，在灯下如同假人。


    五条悟观察发现，当夏油璨发自内心的笑的时候，嘴角上勾会比假笑深1毫米。


    就比如现在，她应当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的，应该是没有骗他。


    夏油璨目光悠远，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好的回忆里。


    “妈妈总是很忙碌，我想帮帮他，却都被他拒绝了。我知道他是不希望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在我身上，更不希望我参与进来。”


    她的语气如梦似幻。


    “他说，我与这些无关，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世界应该由我自己去认知、感受，而不是他告诉我世界是怎么样的——他希望我能走出自己的路来。”


    “他也爱我。”


    她嘴唇蠕动，喃喃道。


    五条悟皱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但杰确实是爱她的不会有错。她的名字是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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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事实似乎有点无伤大雅的出入……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被别人侵占了。”


    五条悟唰的就坐直了！


    苍蓝双眸眯起，莹莹蓝光刀锋般切割橘色灯光。


    五条悟面无表情:“是怎么回事？”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他就听夏油璨从，夏油杰死后一个月又回来开始，到眼下的在新宿事件中羂索的推手作用，全部解释清楚。五条悟终于串联起全部。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跑出来努力干活的原因。”


    难怪小家伙对他是以喂饭式帮助为主，这是看不太上自己这个没处理好尸体还让偷了的老父亲啊。


    这种感觉还怪新奇。


    但是不讨厌。被女儿当做下位者精心呵护的感觉还不错。


    就是这个不盼着被理解你们都是群鱼唇的人类的调调……不太妙啊。


    等等，话说他在杰的尸体问题上出这么大的岔子，以夏油璨这无差别疯狂疑心病一切的登劲，对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看不太上吗？


    ——应该是怀疑才对。


    所以才迟迟没来找他，如果不是恰好被他逮住，估计会多次试探后才凑近吧。


    那么，现在的他是被女儿信任的吗？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人调查冒牌货的。”


    五条悟正经点头，下一秒破功。


    五条悟眨着一双闪亮大眼可怜兮兮:“所以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璨璨就会跟盘星教的人躲起来一起过自己的小日子，一辈子不让爸爸知道了是吗？”


    “……”


    夏油璨轻缓目移。


    五条悟懂了。五条悟悲愤:“璨璨你说句话啊璨璨！”


    “啊……会不会呢……”


    夏油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五条悟。


    “璨璨QAQ！”


    五条悟饿虎扑食，非要夏油璨给个说法，不然他就哄不好了！


    “爸爸！别挠哈哈哈哈……”


    最后五条悟是被夏油璨以，小孩子要睡够8个小时，为由强行赶走的。


    *


    挠门声消退，刻意沉重的脚步声远去。


    夏油璨嘴角的线条拉平，蔚蓝眼睛幽幽盯着五条悟刚才坐过的地方。


    牛奶那种腻腻的东西才不想喝。幸好哄着五条悟自己喝完了。


    她才不会跟五条悟谈论自己的健康问题，更不想让第三个活人知道自己吃不下饭。


    难道要她告诉五条悟，她因为咒灵操术，早就丧失了饥饿感和正常的味觉吗？！


    先不说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柔弱不再那么有威慑力了，五条悟会不会至少短时间内不再让她收服咒灵？


    她不能停止变强。


    以及。


    夏油杰怎么可能爱她。还好及时引走五条悟的注意力没让他看出不对来。


    “妈妈只是觉得，璨璨你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想让你陷进来，所以从来没跟你说过。”


    缝合线横贯在青白的额头上，对她无声大笑。


    “璨璨，妈妈爱你。”


    狭长的狐狸眼凝视她，眼底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不断地涌上来。


    他对她说。


    夏油璨失神。


    不能让五条悟知道。这是一早就确定的事。


    五条悟对她的照顾是建立在夏油杰爱她的基础之上的，如果知道夏油杰其实不爱她，反而厌恶她，就不会对她这么好、配合她的利用了。


    就不会……爱她了。


    绝对不能让五条悟知道。


    演戏，对她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