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咸鱼少爷(二十七)

作品:《咸鱼炮灰后阴郁主角火葬场了

    上班的时间的早晨九点。


    起床的时间是早晨八点四十四分多十秒。


    不太规律,因为闹钟没把纪青闹醒。昨晚两个人折腾得有点累。


    镇山的虎已经出门了,纪青在员工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提醒众人小心董事长突击检查。他匆匆套上白衬衣,灰色领带捏在手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隔壁,和坐在晨光熹微中已经开始居家办公的恋人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阳台里的活物仿佛是见不得这一幕,笼子被撞得晃来晃去,发出短促的咕咕声。纪青怒了,一把掀开窗帘,盯着那黄白相间的豚鼠看了几眼,又皱着眉拎起笼子来晃了晃。


    他明明记得,他送来的那只花纹不是这样的。


    但纪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金笼。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松了口气,纪青坐着不动,任凭凑过来的黑发恋人给他系好了领带,整理领口的褶皱,然后亲昵地靠在一起指尖缠绕。


    想要让关系走得长远,一对合格的恋人应该明白保持距离的重要性。尊重伴侣,不去打扰窥探对方的隐私和秘密。


    纪青从来不去问为什么这只豚鼠看起来长得不一样了,因为他知道尹绪已经尽量找了一只相似的代替。同时他也从来不过问尹绪抽屉里那些药物检测报告是什么,只是在尹绪非常严肃地警告他不要再和卡萨帕接触时乖乖地点头说好。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临别前的温存,纪青啧了一声,略略起身接起电话,听了两句便大步往外走去。


    令感情保持新鲜的秘籍不知何时也让尹绪掌握了,他爱吃飞醋的恋人倒也没有再同从前那样,疑心又是哪家莺莺燕燕,有什么不满的表示,只是沉静地坐在那里。


    给足了纪青空间。


    又或许不是信任,而是尹绪早已自顾不暇,大脑无时不刻在运作,连睡眠的时间都拿来谋划他将近的复仇。自然无法顾及太多没必要的细节。


    纪青只装作全不知道。


    最近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也不过这样,在荷尔蒙的影响下丢了脑子也情有可原,更何况他的情人放开起来风情万种,柔柔地吹起枕边风,充分满足了小少爷一颗逞英雄的心。


    鸦黑卷发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和淡金色混在一起,被他的恋人捏在手里随意把玩,身躯交.叠.起.伏之间,问纪青能不能拿到公司的公章。


    那东西当然不在纪青手里,但他这个名义上的股东实际上的吉祥物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能以董事长侄子的身份随意进出。


    所以尹绪问他的时候,纪青用手指拨开恋人卷曲湿润的乌黑碎发,在那片苍白带着凉意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微笑。


    “当然。”


    ……


    匆匆下了楼梯,纪青戴好通讯器,边走边把耳机夹在了耳道,手腕上的立体投影凭空投射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皮肤常年被寒风吹得粗糙通红,虎背熊腰,看起来能徒手打死一只熊的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由于急着通勤,所以纪青将这次重要的会议安排在了上班路上。


    少爷能踩着迟到的红线起床已经是很给叔叔面子了,避开高峰按时到班这种事情就全交给了神通广大的管家。纪青俯身坐进后座,打了个响指,愉快地和屏幕那一头唠起了家常。


    “早上好啊,我的好兄弟。最近过得怎么样?”


    屏幕那头,谢尔盖.雷科夫呵呵一笑,接过话头。聊着最近极端的天气熟练地开起了玩笑,脸上是北国人常有的豪爽笑容,一口白牙闪亮。


    “您……你最近看着气色倒不错呢。”谢尔盖说,“阿——”


    纪青替他补充:“阿青。”


    这个身长两米的壮汉笑容一滞,无助中透出一丝逼良为娼的味道。干裂的脸皮黑了又红,越发地像一根成熟的红薯。


    一个星期前,在北国从事房产中介生意的谢尔盖雷科夫接到了一个跨越近万公里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来自曼城的投资商,想要在北国的都城最好的位置定下一个商铺。


    像这样财大气粗又对北国物价一无所知的异国土豪,谢尔盖见得多了,其中要求严苛胡搅蛮缠的谢尔盖也不是没碰到过。过于憨厚老实的长相,常常让人忽略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


    然而,如这个年轻人一样古怪的要求,谢尔盖闻所未闻。


    年轻人说他名叫纪青,对北国的风土人情历来向往,与热情好客的当地人们也是神交已久。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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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谢尔盖在往后的交往过程中不要那么生疏了,不如就以亲密的好兄弟相称,叫他一声小名“阿青”吧。


    谢尔盖目瞪口呆。


    彼时他们正在通过视频联络,阅历丰富的谢尔盖一眼就看出金发青年身后的家居装潢价格不菲,连一个花瓶都是上过皇家拍卖场的珍贵物件。而金发青年本人更是俊美无俦,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贵气。


    这更加剧了谢尔盖的困惑,他害怕地抱住了自己柔软健硕的胸肌。要不是还抱有一丝理智,他简直要怀疑现在的达官贵族流行起玩弄他这种壮汉了。


    谢尔盖做人是有底线的。


    但,他同时还是一个商人。纪青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听说房租一年一结,接受预付定金年末结算时,这个身份神秘、爱好成谜的青年态度诡异的坚决,坚称必须立刻付清,最好能够定下接下来十年的房源。


    谢尔盖在金子从天而降的眩晕之中,晕乎乎地听着对方讲什么“现在要赶紧花出去,不然等过两天叔叔反应过来怎么办”,都是这种难懂的话。


    ……


    “阿青,你拜托我看的商铺,我已经全都实地考察过了,照片和视频全都发到你通讯器上了。”谢尔盖谄媚地搓着手。


    纪青嗯了一声,低着头一张一张地查看。


    经过几天的相处,谢尔盖已经没那么害怕纪青馋他的身子了。他有了新的发现——


    他这位朋友可能是个妄想症。


    他非常需要一个莫须有的来自北国的亲密朋友,甚至已经在脑子里编好了细节,比如他们是某所著名野鸡大学的同学,是如何在冰天雪地之中相遇相识,结为知己愿意为对方两肋插刀云云……


    当纪青把这个需求放到谢尔盖面前的时候,谢尔盖心说泥马,你找我没用啊哥们,你得找心里医生了。


    车厢里一阵寂静,被车窗切成一格一格的阳光洒落在那人细软金发和精致的眉眼上,令人头晕目眩,谢尔盖透过模糊的屏幕望着这个神秘的疯子,忍不住起了点好奇心。


    “您……你这铺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双淡然的灰眸动了动,落在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指尖。


    “给我爱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