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船医
作品:《海妖小姐想离婚》 看着诺亚的惨状,布兰脸色凝重。
他不会要死了吧?
她还等他带自己下船呢。
布兰视线锁定在角落里的小半瓶朗姆酒上。酒瓶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微光,布兰爬过去,皱眉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嗯...应该没问题,应该能用凑活用。
她心里打鼓,撕下一下片干净的衣物,蘸取些许酒精,准备给诺亚处理伤口。
诺亚有太多伤,有些又很深,如果不及时处理,在这脏乱的船舱里很容易感染发烧。
只是,看着他这浑身沾血的肌肤,布兰分辨不出哪些是伤口。
难以下手啊。她试探地用酒精擦上一处血迹,诺亚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布兰被他吓得一抖,布条都差点扔了。下意识地,她把酒瓶举在嘴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喝酒。
诺亚:“你怎么不动了?”
布兰:呃...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行吗?
“哈,哈哈,你醒着啊。”她干笑两声。
诺亚的声音断断续续:“本来、昏着,现在醒了...”
布兰:“呃...那我,继续?你忍着点。”
“嗯,嘶!”
布兰:“抱歉啊,下手重了点,擦到你伤口了。”
“没、没事,你继续。”诺亚咬牙,布兰的技术有点太生疏了,其间戳到他伤口无数次,疼的他浑身冒汗,不亚于又一场酷刑。
布兰皱着眉头,一点点把血迹擦净,越擦越心惊,最后,她忍不住问:“你和那个蜈蚣脸有什么过节啊?他下手这么狠。”
“哈哈,咳咳咳。”诺亚笑了两声,身体被带动着震颤几下:“这个外号,咳咳,挺贴切的。”
布兰看着刚擦干净的伤口似乎又有血渗透出来...你可别笑了,自己什么状态心里没点数吗?
-
好不容易擦完酒精,布兰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上被血染得通红的布条,在诺亚清澈的目光中,双手摸上他破烂的衬衣。
诺亚立刻警觉:“你、你干嘛?”
布兰不语,只是在他一点点变得惊恐的目光中脱下他衬衣。“唰”的一声衣服被撕开。
诺亚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你你你,你别这样,我还伤着呢,再怎么也要等我好了再说。”
布兰:“啊?不就是要趁伤着吗?”
诺亚露出迷惑的神色: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说说,你才是真的变态啊!
然后,就在诺亚看变态的目光中,布兰无视他的挣扎,暴力地...替他包扎好伤口。
诺亚:“......”
大功告成,布兰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船舱里浑浊的空气,胃里涌上一股冲动,被她生生压下。她撩起眼前的刘海,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随手擦去了额上闷出的细密汗珠。
“累死了。”她喃喃自语着,放下了手里还剩下一点的酒瓶,被诺亚十分自然地接过。
他费力地坐起来,颤抖地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布兰震惊地看着他自然的动作:你这...伤患不能喝酒啊!
老娘费劲帮你是为什么?不珍惜生命的酒鬼给我去死啊!
-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布兰本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可居然意外地睡的很沉。
她是被浪花拍醒的,船舱突然的摇晃让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布兰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仰头躲避。“嘭”的一声,后脑重重地撞在了铁栏上。
“啊。”她低头揉着疼痛的地方,生气地对诺亚说:“你干嘛?”
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面色还算正常。
他凑近了些,盯着她的发顶,尾音上扬:“布兰?”
“嗯。”布兰一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瞳。
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让人联想到大海。
布兰没来由紧张,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有事吗?”
诺亚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昨晚为什么帮我?”
布兰抿唇:“你需要帮助,我就帮了。”
诺亚笑了,就像听到了有趣地东西,他眼眸愈发深沉:“你会这么好心吗?布兰船长?”
她怔了一下,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无奈笑笑:“好人总是容易被误解,不是吗?”
“哈?你倒是有趣。”
诺亚终于把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布兰如释重负。
他语气随意了些,一手搭在膝盖上,状态还有些虚弱:“你在讨好我,对我有所图谋?”
被看穿,布兰没什么好隐瞒的:“是。”
他斜眼看她:“想逃跑?”见她不语,他便知自己猜对了。
“逃不掉的。”他语气像是在说天气很好:“范恩的手段你还没有概念吧。”
“可你有概念,对吗?”布兰学着他的语气。
诺亚终于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你了解他的手段,你能逃。我不知道你故意被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很明显,你们有仇,你在船上活不久的。”
“嗯,有道理。”诺亚点头,把手从膝盖上放下,盘腿面对向她:“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我能帮你。”布兰目光坚定。
“额...只有这些?”诺亚在等她的下文。
“是,我很能干。”布兰正经点头。
“得了吧。”他身回去,不再看她:“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
布兰被拒绝了。她有些失落,但没再继续尝试。
作为俘虏的日子很简单,虽然时不时要被铁链锁着拉到夹板上干干活,睡觉的地方也很是肮脏拥挤,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布兰已经很满足了。
诺亚时不时被带走,又带着一身伤回来。布兰每天都会刻意留些朗姆酒给他处理伤口。日子有些无聊,她只能焦急又平静地等待着。
直到第三天,布兰再次被带到了船长室。
再次见到范恩那张脸,没了第一次见到的冲击力。布兰平静地站在范恩面前,完全想不到他叫自己来会是何目的。
“你懂医?”范恩打量她片刻,沉声开口,声音带着质疑。
“懂一点点。”布兰斟酌用词。
范恩点点头,没去纠结她话里的真假:“你看看这个人,要是能治好,我就留你一命,让你在船上做船医。”
在范恩的示意下,布兰走过房间拐角,看到了她的患者——一个浑身淤点的男人,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身上看着尤其恐怖。
他身材萎缩,头发几乎掉光,身上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四肢纤细,但关节处格外肿大。
空气中散发出糜烂的气味,布兰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下想吐的冲动,蹲身查看他的皮肤,轻轻一按,那人便发出惨烈的嚎叫。她又忍着恶心,掐开那人的口腔看了看,随即起身,对范恩说:“这人没救了。”
“那你就没用了。”范恩耸肩,毫不在意道。
布兰:“yue呃...救不活,是因为病得太深,早点采取措施,就不会发展到这样。”
范恩:她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要怎么做?”
“这病在水手身上常见,可以在船上带些麦芽汁和柑橘水果。要是发现皮肤上长了淤斑,或牙龈肿胀出血,乏力,或者关节疼痛,就吃一些,症状便能好转,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这是她以前在书上看的,听说皇家海军已经采取了这些措施,不过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毕竟她不是真的医生。就是...不知道范恩愿不愿意放过她了。
好在,可能是她说得症状在理,又或是因为说话时的自信,总之,范恩放过了她,不过最后,他撑着下巴,意兴阑珊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抢了诺亚的船?”
“是...”布兰快撑不住了,刚刚说的症状让她不自觉开始幻想画面,刺激了她的神经。
“能抢他的船,你还真不简单。”范恩托着下巴:“你会什么?看航海图?驾船?还是管理物资?或是剑术高超?”
“呃...”布兰捂着嘴,压下即将涌上来的液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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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清理船舱和夹板...”
“只有这些?”
布兰点头:“只有这些。”
“……行了,你出去吧。”范恩扶额,这种活不是随便一个水手都会干?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船长的!抢的还是诺亚的船!他之前真是高看诺亚了。
布兰迫不及待地离开,作为贵族的良好教养让她在匆忙中还不忘带上房门。
现在保全性命是不成问题了,能自由活动的话,说不定就能找机会逃走!她高兴的扬起嘴角,扒着船沿就开始yue...
给站在旁边的查理看呆了。
“呃...你,怎么了?”查理表情一言难尽,他知道自家船长长得丑,可也不至于这样吧...虽然他理解,可这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人了啊...作为忠实的手下,他要不要替船长揍他一顿?
“没事,船长...yue...船长说让你给我讲讲船上的规矩...yue!”
“呃...好。”查理一条一条说着,时不时穿插着布兰的“yue...”画面有些诡异...
除了在需要时给人看病,她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别的水手一起清理甲板。
船上规矩不少,大多和肯尼号上的规矩差不多:不能带女人和儿童上船;不能私自斗殴;不能私藏战利品;夜间八点后船舱内必须熄灯,八点后不能在船舱内喝朗姆酒,需要点灯或喝酒的船员必须到甲板上进行。
除此以外,遇战不能领阵脱逃;不能私藏武器;每天的本职工作必须完成;每位船员必须听从船长的吩咐,必须忠于船长。这些是肯尼号上没有的规则。以及,每人每天只能分配一品脱朗姆酒,1.5磅干面包和8盎司闲猪肉,这比肯尼号的伙食差点。
还有一点和肯尼号不同的是,诺亚不允许船员私自进入他的船长室,范恩也是如此,可却多了一样:他不允许船员私自进入审讯室。
审讯室就是范恩虐待犯人的地方,不过这些犯人大多是在船上犯了错的水手,或是商船上不肯告知财产位置的商人。
违反以上任何一点,会被处以鞭刑,十到二十鞭不等,严重的甚至会被放逐荒岛,或是抛入大海。
布兰边yue边点头,认真地记下每一点。
等布兰胃里只剩酸水时,查理也差不多讲完,她终于缓过来点,虚弱地靠在船沿。
“你...”查理已经好几次欲言又止了。
“我没事,没事。”布兰讪笑:“我就是晕船。”
她何止是晕船,她还晕马车,甚至晕马,一闻到马场那股味道就开始恶心...别的世家小姐都坐着马车前往各家赴茶话会的年纪,她都是窝在阴暗的房间看书度过的。
查理笑笑:“那是挺辛苦的...”晕船还要当海盗,这人没事吧?受虐狂?
查理把她带到了一处舱室,里面全是各种草药和医疗用具。
海盗船上还会有这么齐全的药材?!她问:“这些都是哪来的?”
查理掏掏耳朵:“以前打劫来的,船上也没人懂,还没来得及卖。你挑些能用的,剩下的之后就可以卖了,留着也占地方。”
布兰咽了咽口水,这就是海盗啊...
在这之后,她又被带回了牢房,但这次不是要关她,而是要让她给诺亚处理伤口,不知道范恩在想什么,折磨他,又不想他死。
她动作放缓,瞄了眼站在外面的查理,确定对方没注意这边,便把嘴巴贴在诺亚的耳朵上,小声问他:“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诺亚朝她摆摆手,示意她把耳朵贴上来,他今天的状态明显比昨天要差,音调颤抖:“范恩把你收了?”
布兰点头,又沾了点酒精,擦拭着诺亚的伤口,诺亚继续说道:“你怎么证明你没被他收买。”
“……我没办法保证呢,要不你去问问他?”布兰有些恼火,面上却露出极尽温柔的微笑,手上动作不停,诺亚闷哼一声,咬着嘴唇,强忍伤痛看向她,眼睛水润润的,全是不敢相信——你故意的?!
布兰利索地包扎完毕,一撩头发,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