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千手柱间把重新注入希望的目光投向自己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的弟弟，跃跃欲试，“你看，我说过的，现在开始还不晚，接下来就停止和宇智波之间的战争然后只要拿出诚意缔结和约...”


    各式各样前所未有的设想伴随着振奋人心的话语从男人心中倾泻而出，然而这般演讲携带的激情却没能在他身上显现太久便被外界强制冷却了。


    “父亲大人说的我已切实听到了，”莲的语气与之前别无二致，“战争决策原非我所能置喙，但鉴于父亲大人提到了先前所言，还请容许我对于此事再多说几句。”


    “您曾问我是怎样看待宇智波一族的，在知晓母亲的事后，”


    那女人的死并非关系到被一名或几名宇智波所杀，就像一个人不管怎么努力工作都入不敷出最后走投无路自挂东南枝，能说他是死于窒息缺氧这一生理缺陷又或者凶手是那一根绳子吗。


    “您一定也看过最近族内物资的统计情况了吧，”话题内容的转变人猝不及防，“战争不是只有千手和宇智波。”


    “仇恨会影响人的理性判断，对忍者是大忌，”莲继续说，“任务上一味地对宇智波穷追不舍只会增加不必要的消耗，但现在的情况放弃任务等于放弃生存，那么我希望能更合理地完成它们。”


    说来也奇怪，很多并不完全相悖的任务一旦交到千手和宇智波手里就自动发展成你死我活的局面，杀死目标不立刻返回，不顾生命危险非要置所有进行护卫工作的宇智波于死地，而已经失去任务对象的宇智波不是及时止损，反而冒着全员折损的风险追杀千手，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


    同为执行者的千手莲对这种双向奔赴一度感到非常不解，鉴于被苍崎橙子发掘后承接委托的经历，包括但不限于成为魔术协会法务部的编外封印指定执行者。。


    被迫成为某些人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却要违背求生存的初衷去赴死，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冬天快到了，今年由于许多村庄爆发的传染病影响，现存物资比往年这个时候都要匮乏，请父亲大人早做安排，我等必全力以赴。”


    “好了，莲，”扉间终于再度开口，“看来是都整理完了，等下我去看你的成果，先回去吧。”


    柱间没再对扉间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出神。


    “过去那么久了吗...也是这个年纪...”


    “说什么呢，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回房间后不久扉间也来了，习惯了无声的现身方式莲只是沉默着将一份份卷轴陈列开来，窗外此时却传来声音。


    “喂，你知道吗，刚刚截获的宇智波那边的情报。”


    “嗯，偏偏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可恶的宇智波，佛间大人一去世就、真是该死！”


    “说实在的...我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柱间大人的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清楚的...


    “让我说完、是对那位...你知道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觉得，哪怕不是作为柱间大人的儿子，就一般忍者来说，也叫人看不过去。”


    “你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小声点，不过别说是一般忍者了，就连这个年纪的那些农户孩子身体都要比他强吧。”


    “谁说不是呢，据说到现在使用查克拉都困难，体术更是没指望了。”


    “族里比他小的至少都上过一次战场了，要不是因为柱间大人...”


    “好了，打住吧，凡事咱往好处想...宇智波那边是个女儿呢。”


    “是这样啊，战场上都没人见到，还以为早就死了。”


    完全是大声密谋啊，当事人对此到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在心里吐槽。


    交谈着的人已经远去，千手扉间的思绪却还没能收回。


    千手一族没有宇智波写轮眼那样条件统一的血继限界，性格方面也没有类似“尸骨脉”保有者们高度一致的强烈特性在，但仍是以氏族为单位的忍者群体中极具凝聚力的存在。


    可即便有像他和桃华这样在性格能力方面与整体差异较大的存在，莲也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扉间清楚他的侄子并非没有才能或是性格软弱，只是他们大多数成员不足以运用这样的能力所以会产生误解。


    说实在的，他心里对此有些庆幸，正是这种相反带来的互补减轻了大哥给自己造成的某种程度上的焦虑。


    卷轴滚落到地面发出闷响，扉间回过头去就看到莲一只手按住胸口艰难地呼吸着。


    又发作了吗，像是心脏存在问题一样，一直以来毫无规律地出现在那孩子身上的症状，明明身体上没有任何损伤和缺陷，很奇怪对吧，但这已经是被他和大哥多次查验得到的结果了。


    虽然身为忍者但扉间确信，如果是连他大哥都查不出的病灶，那外面的大夫更是指望不上。


    除了这种发作方式，就连平时正常的活动中莲都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查克拉本就是身体与精神混合产生的能量，强行制造或提取只能使莲的身体状态雪上加霜。


    仿佛被一套不存在的器官不断消耗...消耗殆尽...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阴影如来时一般再次沉入地下。


    缓过来后莲注意到再次垂落下来遮挡视线的发丝，这回他直接拿起旁边放置的苦无把它们割断了，参差不齐的碎发斜着落在一侧的脸上。


    没来由的，千手扉间看着觉得有些烦躁，倒不是因为那有碍观瞻，许是不太整齐的缘故吧，他把这归结成自己的一点强迫症。


    一般来说这样的孩子应该被放在家中照顾以期能活得更久一些，可他们毕竟是忍者，才能和贡献在死去时还未被正视是更加难以接受的。


    “莲，下一次任务，你也和大家一起去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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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吗...”茶色头发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手里捻的叶子插到一旁忍猫的头上。


    “嗯，等战争结束，我们就一起去那钓鱼吧。”一旁的卷发宇智波继续他刚才的话题，一张娃娃脸看似年轻，实际也该算未成年的人却已经有个儿子了。


    “那可是禁语啊...”叶子歪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硝子？”


    古代的咒术师比现代的更能毫无顾忌的杀人，因为人的价值是受时代影响的，其实何止是咒术师呢，在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是具象化的。


    “以后要是有人想挑起战争，我们就应该把一块地圈起来，卖门票，”女孩的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选个吉日，把所有的大名、城主和他们的官员找来，每个人只穿内裤站在圆圈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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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持棍棒打个你死我活，看谁获胜，就是哪个国家赢了”*


    硝子你还是那么会讲笑话，卷发宇智波笑得坐不住了。


    按耐住起身的冲动，那股令人作呕的恶寒，不会错的，入学高专前的那段日子虽然已是遥不可及的过去，但的确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无视它。


    家入...不...现在是宇智波硝子了，没再解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闭起眼睛跟着仰倒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任由阳光顺着叶子的间隙流淌到脸上。


    为什么，这个本该遍布诅咒的世界，平常连蝇头都见不到一只，如果不是体内那道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从未间断或消失的咒力连接，硝子差点就以为九十九由基的理论成立了。


    怎么会有这种特级咒灵不定时打卡贴脸都没人发现的事，不过最近她对这种情况的成因已经有了相对合理的假设，只是还需要验证。


    “月，你怎么看。”


    “像他那种疯话也就只有说给孩子听了，泉奈大人。”


    一定要说的话，那个不招人待见的青年才俊从属长老们，而宇智波月这个‘两不沾’单方面跟那个卷毛不对付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不止辅佐族长的宇智波泉奈清楚此事，大家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因为族里看不惯他的人不在少数。


    不远处的两道人影停下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瞧着还更年轻些。


    “孩子，吗，”仿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就没办法了呢，你的伤还没好啊，走吧，去跟斑哥汇报。”


    宇智波月一边应是，一边站在对方身后下意识按住手臂，绷带下是已经恢复如初的皮肤，就算不是为了打掩护他也得谨言慎行，那群看他们二当家年纪轻好糊弄的长老可以提前把眼睛存起来了。


    “哥哥，”泉奈的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只要是你制定的计划，无论是怎样的作战我都会坚持到最后。”


    宇智波月已经识趣地告退了，还顺手拉走了刚到门口的火核，现在屋子里只有斑和泉奈兄弟二人。


    “泉奈，辛苦你了，”如有旁人在此定会大为惊异，修罗眼中也有兄弟、口中亦能吐露真情吗，“说要保护你，我却一直让你处在危险之中。”


    “哥哥说什么呢，”能凭一己之力让千手扉间陷入苦战的男子笑了起来，这表情让他看起来更生动也更接近原本的年纪，“我到今天都是仰赖哥哥啊，而且能被哥哥委以重任、替哥哥分忧，哥哥的信任本身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嘛。”


    “泉奈...”宇智波斑垂下的视线与望着他的泉奈眼神交汇，随后忍不住被逗笑了，泉奈也笑了起来。


    “所以，还不需要硝子参加任务啊，现在上战场太早了，大家都当她是孩子呢。”


    “泉奈，”虽然觉得对方有时过分乖巧了，但他打心底里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可硝子再不济也是他的女儿，如今更是宇智波新任族长的女儿，“战场上哪有孩子呢。”


    战场上没有孩子，孩子都去上战场，孩子不再是孩子。


    桌上枯竭的油灯里停落着飞蛾的残翅，它还在燃烧时，焚毁的布片上记录着于昨夜逝去的宇智波田岛其对手千手佛间死亡的消息。


    “那好吧，我都听哥哥的，”泉奈用任性地语气说着，又带点狡黠地笑了，“其他任务成员可都由我安排。”


    “好，你安排。”说过了，斑总拿泉奈没办法。


    远处，硝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念叨我吗，不对，这世上没有认识家入硝子的人，家入硝子认识的人也都不在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