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与恒暘长公主在云禅寺礼佛祷告后，留在了禅房用素斋。


    去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路上碰到的来**的人。


    似乎一进了寺庙门，里面的人的便更多是布衣百姓，甚至更多的信女。


    她们跟着那引路的僧人，往西去了寺庙深处少人的地方烧香祈祷，一路上弯弯绕绕，闹得长公主都有些想吐。


    故而回了禅房，温执素第一句话便问：“当年为云禅寺捐款重修的世家，是哪一家？王家？齐家？”


    这件事卷南也不知。


    她立刻说：“姐姐，我们在此歇歇脚便下山去。这里的素斋，怕是无福享用了。”


    果不其然，热腾腾带着素油香气的豆腐一端上来。


    西鹊便眼眸一动，不顾礼数直接用调羹挖了一大口塞进嘴巴里。


    “哎烫——”她没想到西鹊会直接吃。


    西鹊不怕烫也不怕有毒，趁热才能吃出来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东西。


    “有一丝极淡的……药味。”


    温执素和恒暘长公主对视一眼，放下了筷子。


    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开了云禅寺，那僧人似乎不知原因，不愿让她们浪费粮食，索性送给了来**的香客。


    温执素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晏玄奕。


    管家示意厉国公在书房，她直接进门就嚷夫君，一直嚷到他门外边。


    晏玄奕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为她开了门，拥着带她进去。


    二人坐着临窗的罗汉床上，她煞有介事地同他讲了云禅寺的事。


    她怀疑当年出钱修缮云禅寺的人，正是齐家。


    齐家祖产不多，仅几十年才慢慢富裕起来。对外说是农田种桑，用以产丝织锦，正巧海路通畅连带着发了财。


    可齐家真正发财的时候，几乎与云禅寺香火的鼎盛时期完全重合。


    更别说大部分的丝绸其实被姬家所垄断，齐家就算喝汤，也不至于喝出来半个姬家的财力。


    晏玄奕拧眉，肯定了她的说法：“齐家祖辈确实出钱修缮过云禅寺，不过那时齐家似乎只出了很少一部分的钱，还是被太后裹挟。”


    太后信佛，便也要彰显皇家气派。那时德武帝继位，国库并不充盈，太后便想法子丛世家手里掏钱。


    齐家是最不愿的一个，但却也是最后最讨好的一个。


    因他们请来了一名得道高僧，他预言太后有血光之灾，几日内都不易出门，尤其忌水。


    正赶上那几日有游湖，太后便半信半疑地称病，只在岸边吹风赏花。


    结果画舫不知是何原因翻在了湖里，二皇子当场毙命。


    此后那位高僧被太后奉为座上宾，邀进大安国寺，却被他拒绝。


    他只愿留在云禅寺。


    从此云禅寺名声大噪，齐家在太后那也得了诸多脸面。就连贵妃的称号，都是太后授意封下的。


    温执素笑着同晏玄奕说：“若是查到了齐家的把柄，国公可别忘了嘉奖我。”


    齐家在前朝势大，必须得一点点推倒，慢慢招笼那些墙头草。


    用这种不致命但痛的软刀子，最为合适。


    晏玄奕含笑点点头。


    随后温执素拉着他去后院侧厅用膳，她还饿着呢！


    听说德武帝那边，自曹忠义自尽后，已经被恒暘长公主和晏玄奕完全控制住。


    日日用御医的金针吊命，喂些参水。


    德武帝就是这幅半幅身子都踏入棺材的模样，还折腾出来一点事情。


    七皇子慕承平被封玟王，封地在京畿向北五百里的迁州及其附近的两个州县，即日启程前往封地。


    这道圣旨一出，三皇子党震动，后宫更是以为自己盼到了曙光。


    德武帝都能下旨了，距离理政还远吗？


    玟王跑得很快。


    他顺着直通皇宫的密道，见到了寝宫下空荡荡的密室，就知道晏玄奕近日来肆无忌惮的真正缘由。


    慕家再没有他的把柄。


    他们用铁链强行拴住的狼，已经脱离了掌控的范围，咬伤了自己人。


    那份圣旨是皇帝一早就写好的，德武帝眼下的模样根本就不能说出任何的话，就算可以立旨，这道圣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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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不出皇宫。


    没想到德武帝最暗地里最偏心的是七皇子。


    “老七的母亲陈昭仪在何处？！给本宫找来！”莲贵妃动了真怒。


    齐家是真的怕。


    此刻老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一份封王的诏书，那么再拿出一份太子的，也不足为奇。


    陈昭仪很快被莲贵妃的大太监们，像押**一样押过来。


    毫无后宫妃嫔的尊严。


    德武帝管不了后宫，莲贵妃一人势大，所有人都夹起尾巴做人。


    原本因着前朝不够稳定，她还收敛些，今日得了七皇子封王的消息，莲贵妃再也坐不住了。


    “说！你们陛下还给你们陈家留了什么活路？”陈昭仪甫一进门，莲贵妃立刻摔了手中的茶盏，就让陈昭仪直挺挺地跪在那碎瓷片上。


    陈昭仪先是挣扎了一番，直接被按在了地上，登时双膝就出了血。


    陈家势弱带不走她，将她作为弃子扔在了宫里，她心知今日无论说什么，都难逃一死。


    更别说她要护着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莲贵妃把宫门一关，直接在院子里动起了私刑。


    她宫位里的两个小妃嫔，门关的死紧，连斟茶送水的宫婢都不见一个。


    陈昭仪的惨叫声六宫都听得清清楚楚。


    晏玄奕因为七皇子这件事有些意外，派了人去跟踪。


    结果对上的是德武帝的暗卫，是那支守卫皇室的死士。


    那夜皇后毒杀德武帝之时，这支死士就没有出现，当时他还奇怪，原来是早早地给了老七。


    这说明七皇子手里还有德武帝给的底牌，再追下去不过是徒劳。


    晏玄奕反手把莲贵妃毒得不省人事，叫她消停些。


    借着机会将莲贵妃身边忠心的奴仆全部换掉，关入秘牢里，断了莲贵妃和齐家的联系，再递出去假消息迷惑齐家。


    齐家是秋后的蚂蚱。


    厉国公等得是萧延枫的消息，他们的时机。


    待崇清一乱。


    三皇子这边不过是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