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芙尼跟她一起上了弗兰德的车，面上一副高冷不屑只顾着玩手机的样子，实际上在群里慢慢跟姐妹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邦妮这才知道，并不是她猜测的那些原因，老东西们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单纯使唤人。


    咒术协会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又为了那个咒星盘给出的诅咒式预言，不能将她直接带回去，她们俩对外一直不和，每天在外人面前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表演互相瞧不上对方，那群老东西就把缇芙尼派来日本一段时间，想通过激将法让她主要和缇芙尼斗起来，而不要去折腾日本的咒术协会，省得他们还要处理外交问题。


    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姐妹会会长只能为了伪装前来东京，放下纽约那边一连串的工作计划，不得不来到这里表演。


    有时候老东西的没脑子程度，邦妮都要震惊一会儿，担心他们是不是也在扮猪吃老虎，早知道了她们姐妹会的造反意图，所以才一个个把她们拆开。


    成员们一个个都不憋着，骂得那叫一个狠，倒是缇芙尼反过来哄人。


    【不要叫我会长大人：别生气，是我自己想来，要不他们用再多手段也使唤不动我，我来东京正好有别的任务要做。】


    具体什么任务，邦妮看到了她的私聊界面。


    【缇芙尼：东京这边可能会出现我要的东西，我得迅速排查一遍，加上你领悟了领域我正好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一些消息。】


    【缇芙尼：而且你不是说，你在东京找到个还算靠谱的合作对象，正在考察中吗，需不需要帮忙？】


    邦妮想到五条悟，头疼了一瞬间。


    她慢吞吞打字。


    【邦妮：不用帮忙，这个人，我准备结束合作。】


    【缇芙尼：人品不行？实力不够？来钓鱼的？】


    会长大人一连报出几个原因，都被邦妮否决，只连续发了两条没什么，这下缇芙尼是真的有点感兴趣了，邦妮表演笨蛋甜心大小姐的时候出神入化，实际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而且性格果决到甚至有些凉薄。


    还从没见她对一件事如此犹豫呢。


    八卦推动着她改变了计划，缇芙尼原本想演一出戏就直接去寻找她想要的东西，这下干脆再多演了一出，在弗兰德面前和邦妮打了一架，上演仗着实力强大就强行住进邦妮家里找她不痛快的戏码。


    弗兰德两边都不想得罪，早在她们打起来的时候就跑了，要不差点被飞起来的术式砸到。


    顺理成章住进邦妮家里，缇芙尼才解除了她的冷美人面具，懒懒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仰着头问： “那个合作伙伴到底怎么回事啊？”


    邦妮倒了杯水，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有点毛病，现在正准备克制一下。”


    “克制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无条件支持姐妹的缇芙尼甚至开始引用华国话， “咒术师可都是朝不保夕的人，说不定明天我们都要成为牺牲品，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何必克制。”


    邦妮笑了笑，给她扔了瓶橙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克制就是为了不那么快牺牲。”


    缇芙尼喝了一口橙汁，刚要说话，漂亮的眼睛都瞪大了点。


    她眼看着自家的金发甜心带着一脸复杂表情，推出两排衣服，在客厅一件件挑选，选中一件，就对着全身镜比划两下，这简直就是约会前兆的大事件啊。


    邦妮没注意到好姐妹的震惊。


    她的衣柜里漂亮衣服很多，都是嘉莉娅给她挑选的特别款，大美人很喜欢打扮她，也是最希望她能谈恋爱的姐妹，为了让她穿漂亮衣服，这些都是特别设计的定制款式，穿上去能恒温耐磨损，就算和咒灵打起来也很难破坏。


    邦妮来东京之后很少穿，就算能恒温，在冬天和五条悟一样身着单薄外出走动，总让她有一种万一降温了就会被冻成冰棍了感觉，还是裹成球更有具体的安全感。


    不过今天既然是约会，那还是把这些漂亮衣服穿出去吧。


    她挑中一件，正准备试试，透过镜子看到了缇芙尼调侃的笑，瞬间回头瞪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


    缇芙尼撑着下巴，啧啧两声，眼神传递着想要八卦的意思，嘴里却继续上一个话题问她： “为什么你不克制就会牺牲呀？”


    邦妮挑眉： “因为这位合作者是六眼的拥有者，自称最强咒术师，我怕我对他动手小命不保呀。”


    她把衣服扔给好姐妹，自己转身去浴室泡澡。


    点上新购入的香薰，拆开芬兰特寄来的花瓣泡澡包，邦妮仰头靠在浴缸上，浅金色的长发散开，发尾随着水波荡漾。


    两只娃娃从影子里钻出来，一只从墙上取下淋浴喷头，熟练地调节水温，另一只飞过来捧着她的头发，慢慢梳拢成一束，等到水温合适的时候，两只娃娃开始给她洗头发。


    温暖的水流让邦妮的思绪再次飘远。


    她到底为什么忽然对五条悟产生了执念呢，明明连长相都没看清过，认识的时间也很短暂，到现在为止都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并且她曾经最讨厌这种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十分神秘的人。


    可她就是在梦里强行抓住了那只猫，醒来后就算将白猫和五条悟联系起来，她也没有多意外——这才是更让她意外的事情。


    娃娃刚刚在头发上打好泡沫，浴室门被猛地推开。


    缇芙尼轻车熟路地闯了进来，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浴缸旁边，顺便给邦妮递上一杯倒好的橙汁。


    邦妮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瞥她，示意她把红酒放在小桌板上： “干嘛。”


    “薇薇安刚刚查到了，”缇芙尼划拉两下平板，展示给她看， “有关于现任六眼五条悟的所有情报记录。”


    邦妮闭上眼不想面对。


    好姐妹显然试图助纣为虐，听到她说要动手，这么快就把资料都调查清楚了。


    果然缇芙尼的下一句话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真想对他动手，我们得先做好情报准备工作呀。”


    有这么一群不管任何事都支持她的好姐妹是她的幸运，不过好姐妹在这种时候行动力都超强，邦妮就有点想逃跑了。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她的茫然： “我不是想要把他解决了，我是想要、”


    邦妮顿了顿，转头看向缇芙尼： “我是想要把他关起来……”


    就像梦中的白猫一样，被她牢牢锁住，永远处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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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能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抓住他，就算是讨厌她怨恨她也不可以离开。


    不过是都是疯话……


    浅金发上的泡沫被娃娃们冲干净，邦妮笑起来，嘴角勾出十足的弧度，翠绿的猫眼睛却显出几缕非人的威慑： “开玩笑啦。”


    姐妹会的每个人都见证过她发疯的时候，缇芙尼自然知道邦妮这时候平静的表象究竟代表着什么，会长大人看似冷淡的面容几度变化，最终定格在了八卦上。


    缇芙尼完全懂了，她笑着哇哦一声，拍了拍浴缸： “要不然我帮帮你？”


    她飞快打开平板，在金发甜心阻止之前发出了数道消息，顺便往后退了一步，邦妮过来抓她的手便刚好落了空。


    “不可以！”


    刚才那点疯劲流水般隐去，邦妮变得气鼓鼓的： “我都说了是开玩笑啊，我对那家伙可一点想法都没有，纯粹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而已。”


    缇芙尼已经不抬头了。


    她忙着给姐妹会的成员们派发任务，让她们把现任六眼五条悟调查清楚，不过考虑到邦妮小疯子可能还没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缇芙尼只说是她想要这些情报，半句没提到邦妮。


    邦妮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假装生气地白了缇芙尼一眼，等娃娃把头发吹干，一口喝光小桌板上的橙汁，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她换完衣服，缇芙尼已经开始给姐妹们打电话了。


    邦妮清楚听到她的谈话内容，很是刻意地装作没听到，将公寓钥匙抛给她： “我出门了，你自己想去哪里去哪里，空房间随便住，有事打电话。”


    缇芙尼头也不抬地伸手接住钥匙，一边汇总资料一边点头： “约会愉快。”


    ……


    有了好姐妹这么一打岔，邦妮对这场约会算是彻底变成娱乐心态了。


    开玩笑，要是她真把约会当回事，到时候心里一个想不开，反口让姐妹们帮她把五条悟当猫抓起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让人看笑话了吗。


    从现在开始，她和五条悟就是纯纯的合作伙伴关系！


    邦妮到达约定地点之前发了条消息表示自己，五条悟给她打了个电话，听上去兴致勃勃： “我这边也结束啦，邦妮酱要不要先去另一个地方，帮我一个忙呀。”


    她很是无所谓地答应了，来了才知道原来是一家定制的奢侈品服装店。


    五条悟早就等在那里，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之前常穿的那一套学校教师装，而是一身浅灰色西装，将他身高腿长的好身材凸显到极致，邦妮不得不承认这人远远看过去还有几分帅气。


    不过五条悟依旧是那副头发冲天的羽毛球样子，因此邦妮毫无负担地说： “衣服不错，不过也只有衣服不错了。”


    五条悟立马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 “明明刚刚邦妮酱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我帅到了，怎么现在就翻脸不承认了。”


    邦妮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把这玩意儿去掉，我就承认你是帅哥。”


    她实在不想再看羽毛球了！


    五条悟摸上自己的绷带，理直气壮提出条件： “那一会儿邦妮酱要陪我去选新墨镜，我就摘掉绷带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