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公寓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冯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宿醉的钝痛感还残留在四肢百骸，昨夜的混乱却已模糊成碎片。


    她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毯上，目光落在墙角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上——意大利的签证静静贴在护照扉页，那是她搁置了半年的计划，如今终于要重新启程。


    指尖划过行李箱的拉链，冯宛忽然顿住。她点开通讯录，那个备注“盛明栩”的号码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有空见一面吗？我……要走了。”


    约定的咖啡馆里，盛明栩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咖啡杯沿。


    看到冯宛推门进来，他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起身让座。


    冯宛在他对面坐下，指尖攥着背包带，先开了口：“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去意大利待一阵。”


    空气静了几秒，她抬眼看向盛明栩，语气诚恳：“前段时间我喝多了，说了些不合适的话，还做了让你为难的事，对不起。”


    她顿了顿，想起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女孩，又补充道，“还有池鸢，我之前态度不好，其实……我挺想和她做朋友的，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盛明栩闻言，紧绷的眉梢渐渐舒展。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冯宛带着歉意的脸上，轻声说：“过去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能想通就好。”


    他放下杯子，语气多了几分柔和，“池鸢那边我会跟她说，她性格直，不会计较这些。祝你在意大利一切顺利。”


    冯宛看着他眼中真诚的笑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最后一丝宿醉的昏沉。


    起身告别时，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


    暮色漫过城市天际线时，盛明栩驱车到了池鸢家楼下。


    她穿着米白色针织裙站在路灯下，发梢沾着晚风带来的细碎凉意，见他下车，立刻笑着小跑过来，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袖：“等你好久？”


    两人并肩走进一家书店，暖黄的灯光映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盛明栩才慢慢提起白天的事：“今天冯宛找过我，说要去意大利了，还为之前的事道歉，说想和你做朋友。”


    池鸢顿了顿，随即弯起眼睛笑起来，眼底没有丝毫芥蒂：“挺好的呀，其实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她愿意主动说开，当然可以做朋友。”


    她凑近：“说不定以后我跟她约着去旅行呢，比如去冰岛看极光，同意不同意呀？”


    盛明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盛着细碎的星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夸赞：“这么大方又可爱，也就只有你了。”


    池鸢被他说得脸颊微红。窗外夜色渐浓，只好低声说着话。


    清晨的机场人声渐起，落地窗外的朝阳将停机坪染成暖金色。


    冯宛拖着行李箱走进出发大厅，指尖刚触到值机柜台的号码牌，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池鸢穿着浅蓝牛仔外套，怀里抱着一本书，正笑着朝她挥手。


    冯宛愣了愣，随即快步走过去，眼底满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池鸢把怀里的书递到她面前，封面印着意大利的复古插画，页脚还夹着一张手写便签。


    “特意来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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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眉眼弯弯，“这本书里写了很多意大利小镇的故事，你路上看，说不定能提前找到喜欢的地方。”


    冯宛接过书，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页，心里忽然一暖。她低头看着便签上娟秀的字迹，抬头时眼底带着笑意：“谢谢你，等我到了佛罗伦萨，一定拍照片给你看。”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告别。


    冯宛拖着行李箱转身，走到安检口时回头望了一眼，池鸢还站在原地朝她挥手，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细碎的光。


    冯宛握紧手中的书，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


    听到母亲下班回家的脚步声，池宜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从茶几上的药盒里拿出药，就着温水吞了下去，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母亲走进客厅，瞧见池宜神色异样，不禁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池宜强扯出一丝笑容，起身拿起桌上母亲日常吃的降压药，递过去说：“妈，您先吃颗药，坐下歇会儿，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母亲接过药，疑惑地看着她，在沙发上缓缓坐下。


    池宜在母亲身边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妈，我……我有结婚对象了。”


    母亲一听，脸上顿时绽开笑容，眼中满是惊喜：“真的吗？太好了！快跟妈说说，对方是做什么的？”


    池宜咬了咬嘴唇，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是……尉迟，我的前夫。”


    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池宜，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吧，把手里的工作停停。”


    她只当女儿在说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