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红花

作品:《决裂后侍郎大人火葬场了

    当日,各部长官进宫议事,刑部尚书之职空缺,谢字卿代劳参与。


    议了一日,最终决定,废止私学一事暂且搁置,新政其他条款,陆续推行。


    宋疏遥得知此事,长久以来的担忧终于消弥了大半,同薛冷竹在红莲夜把酒言欢,觥筹交错,因着明日一早,苏忱要送婚书过来,她没敢玩得太晚,过了辰时便回府了。


    本以为借着酒劲能睡得好些,哪知刚沾枕头就清醒了许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足足翻滚了一个时辰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苏忱早早便来了,宋疏遥顶着眼下的两抹黑游荡出来,问候一句:“敬之,来得这样早,用早膳了吗?”


    苏忱便看着她笑,摇了摇头:“心中有事,吃不下东西,天刚亮就预备着走,总算熬到这个时辰了。”


    “我也是心中有事,昨夜都没睡好,”宋疏遥指了指眼下的黑,皱眉道,“你看这多难看。”


    “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是精心画的,”苏忱侧目认真看了下,夸奖道,“倒显得双眸有神,别出心裁。”


    “多谢多谢,”宋疏遥对于这夸奖很是受用,心中高兴,凑得近些,邀请道,“走,跟我吃些早膳去,我正好也没吃呢。”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听家丁道:“娘子,谢侍郎和谢郎中过来了。”


    宋疏遥甫一回身,果见谢字卿,谢平带着刘辅和几个仆从,仆从手中大包小包拿着,转眼已经到了跟前。


    谢字卿走在最前,着一袭玄色织金锦缎圆领袍,宽袍大袖,翻领纁红,馆高髻,束金冠,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他甚少打扮的隆重,宋疏遥情不自禁地暗中“啧啧”两声。


    “谢侍郎,谢郎中,来得这样早,”宋疏遥一挑眉,行礼道,“没收到两位的拜帖,不然总要去门外迎接。”


    谢平朗然一笑:“堂兄把拜帖直接给了宋中丞,你应是没见着了。”


    谢字卿微微一笑,有礼有节道:“不必同我客气,”又看向苏忱,眸光明明极凉,可笑意却很明媚,说道,“苏大人也来得够早。”


    苏忱颔首,淡声道:“今日来送婚书,给疏遥过目,不得不来的早些。”


    “是吗,恭喜了,”谢字卿的目光流转在宋疏遥和苏忱之间,“疏遥同苏大人结秦晋之好,是件喜事,我今日来便是以兄长之名送上新婚贺礼,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哪的话,”宋疏遥抿了抿唇,见他目光如水,说得真情实意,心中也有些动容,“两位肯来,是我和敬之的荣幸。”


    “哪里。”谢字卿垂眼,眸中闪出点点暗光,抬手接过锦盒,右手覆上,正露出手上层层叠叠的绷带。


    再抬眸时,眼中又是春风化雨般的笑意,“给宋相国的是一套诗仙卫风林的文房四宝,林夫人的是玉勒国进贡的驻颜香粉,至于这个,给苏大人。”


    他看向苏忱,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两张地契:“这两处园子本就是给疏遥的,现下便给苏大人吧,一处在皇宫边上,方便上朝,一处在沛江附近,草长莺飞时去那小住,方便疏遥踏青游春。”


    “我岂能收大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与谢字卿又不是真兄妹,况且她要这两处园子也没什么用,便立马推拒,“万万不可。”


    “欸,礼尚往来,日后且着有你给我送礼的地方,你不收,也不让苏大人收,倒是都拿我当外人了。”


    他笑得清冷,悲戚戚,冷溶溶,宋疏遥蹙起眉,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苏忱见状施施然接了过来:“那我便替疏遥收着。”


    说罢揖了一礼,善解人意道:“在下还需将婚书呈给相国和夫人过目,两位大人跟疏遥还有话要叙,我也不便打搅,就先过去了。”


    他又作一副大度样子,谢字卿偏偏不让他如意,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微一低眉,竟有些楚楚可怜:“岂能耽搁疏遥和苏大人小叙,都怪我这时辰来得不巧,再说两句话我就走了。”


    苏忱不动声色:“我是无妨,日子长着呢。”


    见状,一旁站着的谢平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袖中将大腿掐到青紫,却还是按事先安排好的,接话道:“堂兄昨夜一夜没睡,今日早膳也不吃便赶来了,我就说太早了些。”


    谢字卿笑意如花,一字一顿道:“是我唐突。”


    “大人也没用早膳,”苏忱道,“不如留下一起用些。”


    谢字卿心想,用得着你邀请吗?颔首致谢:“多谢苏大人记挂。”


    宋疏遥的眼神闪了闪,犹豫道:“若不嫌弃,不如一起?”


    谢字卿温和道:“疏遥不必为难。”


    他又在袖中取出个小盒子,递到宋疏遥面前:“送你。”


    她抬手去接,握住盒子的一端,用劲,却没能抽出来,抬眸去看时,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中淡淡的笑意染着晶莹,忽而松了劲,放在她手中,温声道:“既是贺礼,也是赔罪。”


    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红花,新采的,还带着晨露,旁边还放着块清透的红玉,雕琢成红花的样式,宋疏遥看向他。


    谢字卿也回望她,郑重其事道:“这花名为赤瑛,又叫红泪,开在山谷里,向阳而生,无所畏惧,也愿疏遥今后如同此花,风鹏正举,勇毅长行。”


    她的心中忽而一滞,明白了他说的赔罪是什么含义,过往种种,皆浮动在心中,那时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声哭声,都化成微风,轻轻撩动在她的耳侧。


    “多谢,我喜欢。”她也只能这么说,说旁的都是唐突。


    都过去了,是些没意义且枉增伤感的旧事,不值一提。


    一阵酸涩涌上心间,谢字卿别过眼揖礼,脸上的阴云,沉重到天都要下起雨来,他道:“告辞。”


    语毕,一阵风似的出去,谢平刚要追,忽的想起怀中还抱着两幅字画,嘀咕一声:“急什么,差点把这个忘了,堂兄知道疏遥在搜寻画师黄纯的画作,便找了两幅来。”


    黄纯算不得传世大家,市面上画作甚少,宋疏遥寻了许久不得,当下一惊,接过画轴展开个角,赞叹道:“多谢大人,这件礼物我很是喜欢,谢侍郎平日不喜字画,找黄纯的画定然要废些心思。”


    “那倒是,堂兄爱清净,内室都不得悬挂字画,说看着吵闹,”谢平想了想,又道,“哦对了,除了那位公主殿下的大作。”


    一说到这,谢平心中愤然,不满道:“她还是碍着堂兄的面子,只让堂兄挂了一幅习字,我就没那么好命,房中的墙壁让她挂满了,还说我若摘了,就砍了我的手!”


    谢字卿的房中的确有那么一幅李婉的字,宋疏遥想起来了,原是如此,她恍然一笑,应和着谢平的情绪,安抚道:“殿下只是嘴上不饶人。”


    另一端,谢字卿一言不发,皱着眉走了许久,待走远了,才按着胸口喘息几声。


    刘辅急道:“大人,千钧一发,还得早做决断,不如将宋娘子抢过来?”


    谢字卿脚步不停,蹙眉道:“别想动她!”


    她这个人,看似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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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实际上任何强权也别想让她屈服,她想做的事,粉身碎骨也要做成,不想做的,即便给她跪下也无济于事。


    他需得以退为进,见缝插针,展示自己的可靠,美貌,能耐,让宋疏遥知道他这个人无法替代,心甘情愿地爱他,除此之外,都是适得其反的烂招。


    闻言,刘辅的面上闪过狠厉:“那大人为何不杀了那苏敬之,永绝后患,一了百了。”


    谢字卿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不知刘辅为何跟了他那么久还是只能想到这么愚蠢的法子,当下道:“他若活着,我尚有胜算,他要是死了,我如何能与一个死人相争。”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他的确有几分能耐,日后若想肃清超纲,此人还用得着。”


    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上,刚进门,便见家中男女老少跪了一片,他父亲谢太尉拿着圣旨,往他手里一搁,告诉他:“圣上有旨意,宣旨的郑内侍刚走了一盏茶功夫。”


    圣上有旨,而不是宫里有旨,那便是李岳川的意思,谢字卿同谢太尉目光交汇,心中沉了沉,垂下眼去,跪身接旨。


    谢太尉道:“陛下旨意,擢升你为刑部尚书,即日上任。”


    日光刺目,谢字卿对着东方叩拜,神色自若,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他谋的就是刑部尚书之职,李岳川得知贤王欲与谢氏尤其是谢字卿结党,定然警觉,以李岳川的性子,想必会让穆浩然调任大理寺卿,再任谢字卿为刑部尚书。


    只是因为穆浩然这一闹,此事更顺畅了些。


    第二日,谢字卿进宫谢恩,没见着李岳川,倒被群臣围住,“谢尚书长,谢尚书短”的恭维了半天。


    待回了府,不等喘息,便来了贵客,谢字卿还穿着一身紫色官袍,闻言换了身银灰色的常服才过去。


    苍梧苑的月回池旁松篁交翠,谢字卿早时命人此处移植了紫藤花,盛花时紫云缭绕,只是时已入夏,花期过了,碧玉般的枝叶纵横攀附,织成洞天之境。


    李庭就在那等他,见着人,微微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尚书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谢字卿知他气闷,兀自给他斟酒,又听李庭冷哼:“字卿,父皇否了新政,连你也驳我面子。”


    “殿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为朝廷办事,不分亲疏远近,”他在李庭对面坐下,循循善诱,“再说圣上,现在只驳了私学一条新政,算不了什么,殿下不会这点气都沉不住吧。”


    李庭提防着谢字卿,可又实在想用他,此时听他说话没大没小,倒是莫名地拉近了些距离,于是开诚布公道:“穆浩然闹这么一出,倒把李朔推上去了,父皇心思如海,迟迟不立我为太子,现下又驳了新政,恐怕……”


    谢字卿笑着摇头,高深莫测道:“圣上若觉得殿下的新政实在不妥,早在宋相上书之时便将新政否了,可他没有,此后群臣奏表,文人闹事,只能让新政推迟却无法阻止,这是为何?”


    贤王蹙眉,答道:“新政推行,正中父皇下怀。”


    谢字卿揖礼:“殿下英明,眼下蛮夷兴兵来犯,大渊战事吃紧,时局纷乱,所需军饷粮草,国库出一半,其他便从世家中来,圣上欲用世家,便要给些好处,殿下的新政,恰如其分。”


    贤王若有所思:“要是父皇抬举李朔,让他去办这个差事呢?”


    谢字卿一笑:“礼王岂有殿下的雷霆手段,若想成事,还是得依仗殿下啊。”


    贤王默了默,须臾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