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分手后他又后悔了[破镜重圆]

    次日醒来,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睁眼时间已是中午,不算迟到,因为都算缺勤了。范思雨的手机没电,还是事后充了电才发现组长打了好几个电话,翻开小组微信,里面发了几条问她哪去了。


    似乎很关心员工的样子。


    范思雨只好假意说自己人不舒服,请假一天。组长发个中年妇女“理解”的表情包。她想应该是被误认成大姨妈来了。不过她也懒得和他解释。


    第二件事是发现自己的行李包被提了过来。贺晙称找不到她的衣服,也不知她会穿哪件,就把所有的衣物都拿过来放衣帽间,让她自己选。


    范思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日常穿的衣服就那几件挂衣柜里,一打开就看清,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也接住了这“司马昭之心”,并没有说什么,洗漱完穿好衣服就下楼觅食了。


    周姨做好了午饭,贺晙早已吃完,此刻不知和庄叔去了那里。


    范思雨扒拉完午饭,就想出门消食。散散连日来起伏激荡的心情。


    “怎么穿得那么密实?”周姨见她在那么热的天,却穿了件半高领的无袖紧身T恤。


    范思雨胡诌随便穿的。自嘲地咧咧嘴。


    “挺不错,显身材。”周姨笑了笑就走了。


    她听了有些许脸红。方才洗漱时,锁骨到后背红痕比较密集,自己看了都吓一跳。忽然想到贺晙说不知她会穿哪件,可能是考虑到这个状况了。想到这里,脸热得更厉害,穿上外鞋就跑出去吹风了。


    -


    贺晙从理发店里出来时,庄叔已经采购好了需要的物品。只是东西有些大,轿车的后备箱放不下。


    庄叔不知贺晙买那么多塑料垫做什么,也不敢多问。叫了辆运货的车,拉到了码头。


    贺晙和庄叔上了船。他问庄叔把垫子铺好,需要多久。庄叔说不用多久,晚饭前就可以弄好。他听了点头,走出船舱,船身忽而一阵摇晃,赶紧抓了一旁的扶手。


    今天开出来的是小快艇,没那么平稳。贺晙探头看了眼海,还是觉得很晃眼。


    到了泛善岛东码头,范思雨骑着明眸噔噔噔地过来。贺晙朝她招了招手。她揽了揽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你哪去了?”她仔细看了他全身,又说,“你头发短了?”


    贺晙也不回答,走到马旁翻身蹬了上去。


    “太热了。就理短一些。”他指了指后面的头发。


    因是范思雨单独骑,按的是单人马鞍。两人共坐显得拥挤了些。她被挤得不好坐,往前坐一点,可空间就一个成年人的臀部宽,坐前坐后都很挤。更何况后面那位身板还比她宽,挤挨过来,像被推土机撵着。


    她挣了几下,打算下马,但被贺晙一手揽回去了。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你骑马老是不安分,小心摔了。”他把她的腰捆得紧紧的,不得动弹了。


    “还不是你……”范思雨不自觉地翘了嘴。


    贺晙指挥马动了起来。两人慢慢往别墅去。路遇一片野花地。他突然下了马。


    “我前几天,见工人的孩子们摘了好些花。五颜六色搭配起来挺好看的。我去给你摘一些玩儿。”


    范思雨想喊他别去了,有些花杆有刺,他的手心又嫩,喇到手可疼了。但贺晙已经走到坡下,蹲下去,隐在了一片雨后才冒头的花海里。


    热带气候的花长得快,一场雨后,一丛丛一簇簇到处都是。贺晙摘了一束,色彩搭配了一些,然后献宝似得捧到范思雨面前。


    看着他一副求表扬的神情,范思雨勉为其难地接受,并称赞很美。


    “你为什么不喜欢睡莲?”他趁着范思雨心情不错,借机问。


    “我好几次都把鲜切睡莲养坏了,也不知为什么。”范思雨倒不是真讨厌,只是觉得那花难伺|候。或许是鲜切花没了根系,无法继续维持美丽。“我还去花店问了方法,觉得也没弄错步骤。”


    她说着,又把花塞回贺晙的手里,跑下公路,去一丛半人高的草旁,拔一些草来。两人就坐在公路边,贺晙看着范思雨,见她的巧手一鼓捣,快速编出了两个草环。再把他摘的野花别上去,色彩斑斓的花环就完成了。


    只是花环编得太小了,戴不进脖子,只好戴在头顶上。然后两人各顶着两丛花,骑着马,游荡在公路边。


    身旁有辆小卡车开过,司机和副驾的庄叔对两人脱帽行礼。范思雨难为情地点点头。贺晙倒是极自然地挥挥手。


    “你买了什么啊?”她见到货车后面的大纸箱,扁扁的叠了好几个。


    “吃完晚饭你就知道了。”


    -


    吃完晚饭。范思雨在自己房间呆了一会儿,处理了线上一些工作。才过一会儿,贺晙就在二楼喊范思雨下来。


    见他穿了套瑜伽服,深灰色的套装,裤子是灯笼样式,从楼上看下来,他并腿站着,像个惊叹号。


    “什么呀?”她跟着他,走进二楼的活动室。活动室很大,有各种运动器械。中间有块空地,摊上了几块海绵样的垫子,外层用皮革包着。范思雨上去踩了踩,问要不要穿袜子。


    “不用,你坐中间。”贺晙指了地方。


    范思雨不知他想干什么,难道想教她瑜伽吗?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贺晙走到她面前,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膝盖碰到了膝盖。


    “要干嘛?”范思雨想往后坐,却被贺晙大手一揽到怀里。她倒也没惊讶。


    “坐怀里,坐稳了,别像骑马那样动来动去。”他把她的手脚都圈进怀中,把她的脑袋也箍了进去。


    范思雨觉得自己像是被揉成了一颗球,要钻他肚子里去了。他要是身板再窄一些,也就圈不起她了。因头被压着,她就算身体骨节再柔韧,声音也难发出来。


    “好了。开始。”贺晙说完,把腿也卷到她后背,两人合成了一个球,在地垫上按照中心点滚了一圈。


    “呃呃呃……”范思雨发出低矮的声音,她不知贺晙的行为是什么,只觉得好怪异。


    “看来你很适应。”贺晙也弯着背,气息也有些沉。说完又滚了几圈。完了两人都有些头晕。


    “这是什么运动?要搞什么宗教仪式吗?”范思雨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因头晕目眩,站起来立即向一边歪倒。


    “那再来。”贺晙拉过她的脚踝,又如法炮制,把范思雨打包成一个球,抱着她在地垫上滚了起来。只是这次和前两次的方向不一样,逆着滚了好几圈。


    几圈完了后,确实没那么晕了。范思雨挣脱后,也不跑了,仰倒在地垫上,看着房顶喘着大气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一种幼儿感统运动。”


    “什么?”她觉得是不是听力也停留在刚刚的晕眩里,“什么幼儿?”


    “感统运动,”贺晙没那么晕了,坐过来躺在范思雨身边,“可以增加安全感。”他摸了摸范思雨泛红的脸,又说,“思雨,你缺安全感。”


    清早,天空露白时,贺晙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张教授。范思雨还在床上深睡,侧颜的细微绒毛被晨光印得泛起柔光。他看了几眼,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张教授知道当初的遗弃事件。并说这在老家不鲜见。不过他到底是知识分子,知道这事后也教育了一番范父。范父是家中三子,性格唯唯诺诺。范家一直不喜欢梁玉霞的偏执,如她执意生下范思雨。范父当初娶梁玉霞,也是听了媒人的忽悠。又因当地没有离婚的概念,两人就一直混赖着过下去了。


    张教授解释这都是老一辈的陈旧观念,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贺晙没有提及此事对范思雨的心理影响,只说听她聊起,很难过的样子。


    最后张教授还是关心了范思雨,问贺晙她有没有被盗窃事件波及。他很抱歉,早知道不应该推荐范思雨跨洋去工作,出门在外,她独身一人,终有不便。


    挂了电话后,贺晙又联系了大哥贺荣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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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知道她家是什么样的。”贺晙笃定地说。


    贺荣齐的声音遥远又肯定,“那是自然。背调都清楚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之前塞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虽然被贺晙一一回绝,但贺荣齐还是孜孜不倦地找门当户对的女生来联姻。


    贺荣齐似是抽了口烟,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弟,往后,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了。”


    贺晙沉默了片刻,低声说知道了。


    他知道贺荣齐的意思。以后他应该会慢慢淡出贺氏医疗的核心了。思及此,又起身写了份邮件,发到了肃丽的邮箱。


    “我缺乏安全感?”范思雨疑惑地问。“安全感”这个词,她听说过。不过网上把这个词用烂了,她自觉一贯自强不息,连恶臭的老家都摒弃了,她给自己制造的安全感应该很足够了。


    “是啊。”他揽过范思雨,两人又变成球在地垫上滚了起来。


    滚完了,各自四仰八叉地平躺,范思雨又问:“我的安全感应该很够啊。我过年都可以一个人过。还飘洋过海来工作。”她又想到埃利安,“安茹的女儿埃利安,她有社恐症,她才是缺乏安全感。”


    贺晙笑了身,坐了起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不安。这和经历有关。”


    “我不信。”她也坐了起来,“难不成你也有?”范思雨听贺旻说起过贺晙家中的氛围,虽然贺父在外很严厉,但对内极好,对两个孩子更是宠爱。相比之下,贺母陈以冬对子女的教育还严厉些。


    “我天生白内障。”贺晙看着天花板,目光逐渐深远,“从会爬起,就在碰壁。”他指了指额头,“是真的撞墙壁。这让我很懊恼,但那时候太小了,不知该怎么处理,就只能发脾气。”


    贺晙到了六岁,才慢慢改过了原来的臭脾气。这自然离不开贺母的教育。


    “因此我特别注重规则,只要按照规则办事,像做数学题一样,有公式有唯一的答案。即使慢一点,但总能做对做完。”


    “可有时候规则也会变。规则变了,我就会不安。”


    贺晙的目光回落到范思雨惊讶的面孔上。


    “你离开了我,我就很不安。”


    “不安到睡不着,不安到工作上出现了失误。”


    贺晙双手撑在身后的地垫上,双脚朝前平放着,又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海浪声一叠一叠,他的声音也不急不徐,陈述着脑中的回忆。


    范思雨伸手,握住了他的一只小臂。因他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两只手臂上,小臂的肌肉使力着,上面的脉络突起,触之可及。


    “阿晙。那次空难后,你是不是很难过?”她也像贺晙这样,屈腿坐着,昂着脑袋放空眼睛,把精力放在听力上。


    “我本来不坐那次航班的。”贺晙原本张开的双手,此刻握成两个拳头。“因为工作上的失误,改签了。”


    “抱歉。”范思雨感受到贺晙小臂的紧张,松开了手。“我不知道对你影响那么大。”


    “因为那次太接近意外的死亡。”他蜷起的双拳支在地垫上,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在很短的时间里,看尽了百态人生。哭、闹还有后悔的大笑。”


    “在飞机急速下落的瞬间,我想到了你。分手后,你连学费都没有,还去卖衣服。给你支付卡里挂了我的银行卡,春节前你还取消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


    范思雨看着贺晙的侧脸。这个曾经在她面前矜贵有礼,自信沉稳,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流露的是惶恐不安,抛弃修养的不自持。


    或许是此时的灯光有些晃眼,抑或是窗外的海浪声拍得人恍惚,范思雨只觉得面前的人陷入一种不属于贺晙的情绪中。仓惶,恐惧,失落,无助,以及对生的渴望。


    她跪坐起来,比斜坐的贺晙高了一个头。伸出右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她揉捏着他刚长出来的胡茬,轻轻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