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物资点，胡A已经跟几个玩家守在了物资点的位置。


    第一天让食草玩家钻到了空档，胡A趁着白天联合了四个人守在了物资点。


    “什么意思？”一个男人看着几人这副架势，率先提出了疑问。


    胡A坐在物资点的大石块上，指了指上面仅剩八分钟的倒计时：“我来这又不是跟哥几个玩过家家的，想拿多少物资各凭实力，有些人不会以为凭一张嘴，就可以混吃混喝吧。”


    冯九站在胡A的身边，两个之间游戏里有过接触的人，已经率先结盟了，除此之外，还有昨天差点把胡A脖子咬断的虎女，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矮胖脸上带着笑，一个瘦高个看起来跟竹竿似的。


    胡A肩膀上的伤已经消失了，上层区却还没有出现新玩家，要么四个人里有食草玩家，用唯一一张功能卡做了投名状，要么就是胡A用自杀来恢复了状态。


    目前已知胡A团队里有熊和老虎，另外三个人哪怕其中有一个是食草动物最差也该是袋鼠，或者剩下两个也都是狮子、老虎、熊这类比较强劲的食肉动物。


    头顶的倒计时看得在场其他玩家逐渐焦躁。


    最顶端的动物加上食草区的象，也就十名玩家，守着物资点的就有五个人，谁能笃定这五名玩家的身份不是最强的。


    戚白俞低声道：“有点麻烦。”


    “在倒计时快要结束前，给他们一点威慑。”俞弃说。


    戚白俞迟疑地看了一眼俞弃：“现在还不能形成上层区的局面。”


    俞弃拍了拍戚白俞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就好。


    这种时候原本只用静静地看俞弃发挥就好，无论俞弃冲上去是死是活，最差就是回到复活点，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俞弃的手腕。


    俞弃偏头看向戚白俞，浅笑道：“阿俞是在担心我吗？”


    “不值得去冒险，我可以再考虑别的办法。”


    他有点想亲亲戚白俞的手背，这个荒唐的想法被理智强压，到底还是怕冒昧的举动会吓到戚白俞，只拍了拍戚白俞的手背：“信我，不会有上层区。阿俞你能趁乱抢到物资吗？”


    “可以。”


    胡A他们见没人敢上来，盯着头顶的倒计时已经做好了等物资出现，五个人就揽走大部分物资的准备。


    十、


    九、


    八、


    ……


    五、


    四、


    最后五秒，俞弃一个飞扑将胡A扑倒，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扯下一块肉，胡A想要一把将他拍开，他一个纵跳，直接踩翻了要来帮手的冯九后，张嘴咬住冯九的手臂，像犬科动物般甩头，冯九急得用两脚去踹俞弃的小腹，并试图去咬住俞弃的脖子。


    俞弃直接用手臂一挡硬生生接下了冯九的撕咬，虎女和其他两个回过神来的玩家也想帮忙，俞弃直接舍掉了一条小臂，转身跑入了草原里。


    物资点上哪里还剩什么东西，全都被旁边蠢蠢欲动的玩家抢了个精光。


    戚白俞身手敏捷，速度很快，又预先知道俞弃的打算，在俞弃咬上胡A的瞬间，就已经来到了物资点前，用衣服把物资往怀里一搂，抱着物资就跑进了草原里，最后找了一棵树，一个跃身跳上了树做躲避。


    另一边俞弃脱下衣服裹住站在流血的断手，见虎女他们没追过来，也没有去找戚白俞，而是找了块岩石躲避。


    比起虎女他们来说，杀了俞弃，还不如找几个拿到物资的玩家，抢一部分物资回来。


    当时的场面太乱，谁也不知道扑过来的玩家有哪些？又抢了多少东西？


    而游戏里的物资是没办法通过味道来寻找的，物资太多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玩家继承了动物的嗅觉，如果可以不通过物资点来得到食物，那么结盟将会是大趋势。


    戚白俞带着物资赶往了下层区。


    等找到俞弃的时候，俞弃躺在离交界处不算远的废弃工厂内，蜷曲成一团。


    戚白俞拎着物资在俞弃身边坐下。


    俞弃双眼拉开一条缝，脑袋凑近戚白俞的手边蹭了蹭。


    戚白俞道：“为什么不回复活点。”


    “今晚他们没有产生积分，我就去，一旦上层区出现玩家，你就杀了我，我有七分，你可以杀我六次，他们再强，也不可能立马拿到六点积分。”


    “……为什么？”戚白俞说出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之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为什么俞弃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俞弃弯起唇角：“阿俞我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戚白俞把俞弃搂入怀中，想要脱下衬衫为俞弃包住手臂上的断口，俞弃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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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弄脏了，血止不住的。”


    戚白俞轻声道：“俞弃，我们认识吗？”


    那双满怀希望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他想要伸手摸摸戚白俞的脸，在看见掌心里的血迹时，又收拢了掌心，脑袋往戚白俞的怀里蹭了蹭，哑声道：


    “认识。”


    戚白俞：“能给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吗？”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会为他连命都不要。


    俞弃浅笑道：“好，那你不要害怕。”


    戚白俞点头。


    怀中的人褪去了陈莫海的伪装，浮现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童年那场噩梦随着这张脸再度袭来。


    不同的是，那个一直重复的噩梦有了新的延伸，面具下一张重度烧伤的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稚嫩的童音不断重复着去死去死去死。


    好像还不解气，一双小手拿起了沾满血肉的锤子，双手捧着铁锤往尸体的脸上砸，嘴里还是重复着去死去死去死，声音怪异扭曲。


    似乎在享受着这场血腥的杀戮。


    “……我是怪物。”


    “阿俞你不是怪物，我才是那个怪物。”


    ……


    俞弃怎么都想不到戚白俞在看见他真面目的那刻会昏厥。


    他艰难地摇动着戚白俞的肩膀。


    戚白俞一直没醒，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无力再支撑，他倒在戚白俞的怀中，同样的一张脸，写满了绝望和不甘，他已经沙哑的嗓音轻声唤着阿俞，却得不到回应。


    在失血过度下，他没能等到想要的回答，随着散开的瞳孔，逐渐化为了泡沫。


    当戚白俞再度醒来时。


    俞弃坐在他身边啃着肉干。


    戚白俞起身抓住了俞弃的手臂：“你还有多少积分？”


    “六分。”


    戚白俞隐约记得俞弃断了一只手，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那样的画面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种冒险的事情不能再做了，我们今天就留在下层区，准备上层区的开启。”


    俞弃：“好。”


    俞弃嘴角带着笑，双眼却空洞无光。


    【他都忘了】


    【你看，他不会记得你，你是他的噩梦，是他不堪回首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