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摇头：“没有。”


    许今易晶亮的眼睛顿时熄灭了：“那你还说不是走着去，我也没有车……”


    谢眠勾唇轻笑：“我们是没有车，但是外面有车不就行了？”


    许今易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抬起头惊喜地笑起来：“对啊！你说的对，我怎么忘了，现在外面的车可以随便我们开了！”


    丧尸爆发的时候外面肯定乱成一团，有很多人正在开车就被袭击了，然后车就被扔在路上到处都是。许今易当时还在热搜上看到过某市市区繁华路段发生连环车祸的新闻。


    现在世界突然变成了这样，她的脑子还没适应，还是习惯按照以前的思维模式想事情。


    许今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接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如果可以开车的话，她就可以多拿点东西了。


    谢眠站在窗边观察小区里的情况，她出门之前在自己家里已经看过了，小区里的路上分散着很多丧尸，明显比刚开始多了，它们这几天可能是又从各个一楼电梯厅里跑出来了。


    她打算从这里出去之后直接从五号楼后面绕到小区侧面，紧贴着小区最外围的围栏出去。虽然这条路线比直接从前面出去路程长一点，但是丧尸少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条路线中途会经过小区的一片停车场，谢眠以前观察过，一般那里停的车最多。


    希望她们能在那里找到合适的车。


    *


    上午八点二十分，两个人终于准备好了。许今易背着自己的大背包，手上还提着另一个小背包。


    因为要爬楼梯并且出门后还要尽量保持安静，不方便用行李箱。她已经尽力缩减要带走的东西了，还是用了两个背包。


    最后她还是有些放不下的东西只能放在谢眠的背包里，谢眠假装把东西放进背包其实暗中借着背包遮掩把一部分东西转移进了农场空间里。许今易还奇怪她的背包看着不大，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两人手臂上还包了一层厚纸板，用胶带缠得紧紧的，纸板从胳膊肘中间分开也不会影响行动。


    这个主意是许今易提出来的，谢眠同意了，她也没想到许今易家里居然有那么多快递纸箱正好能派上用场。


    许今易想出这个主意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这样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防止被丧尸咬伤。要不是谢眠劝她行动不方便，她还想把腿上也缠上一层硬纸板。


    出门之前，谢眠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从家里带来的菜刀递给许今易：“这是我在家磨过的，你用这个。”


    “谢谢眠眠！”许今易接过菜刀看了看，刀刃确实更锋利一些。她尝试挥了几下，刀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很有气势。


    谢眠打开门率先走出来，两人决定还是走楼梯下楼。


    可就在她们刚走到楼道中间，这层中间的住户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人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发整齐地扎了个低马尾垂在背后。她穿着一身领口有些泛黄的白色短袖睡衣，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憔悴，眼神暗淡无光。


    谢眠吓了一跳，下意识举起砍骨刀挡在身前。


    那女人看见她的反应苍白面颊上连忙挤出一抹笑容：“啊……那个，你别怕，我不是丧尸。”


    谢眠依旧保持警惕，没有放下砍骨刀。


    后面的许今易看到女人的样子惊呼一声：“李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实在不怪她惊讶，李阿姨现在的样子和平时的差别太大了，她差点都没认出来。


    “小许……”女人看到许今易似乎更窘迫了，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家里是不是没吃的了？”许今易先开了口，看她消瘦的脸颊也能看出来，估计这几天没吃过几顿饱饭。


    “对，我是想问……你们，你们能不能分给我一点食物？”女人眼神躲闪，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说明了来意。


    “这……”许今易听完沉默了，转头看了一眼谢眠。


    既然说好了和谢眠组队，现在所有的食物就都是两个人的共同物资，她不能自己决定要不要和别人分享。


    女人见许今易犹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门打开得更大了些，露出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她正紧紧贴着自己的妈妈，小手攥着妈妈的衣服下摆，不哭不闹非常安静，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门外二人。


    小孩子的状态看起来还算正常，小脸上有些血色。


    这时女人神色悲戚地开口：“小许，阿姨求求你们了，能不能分给我一些食物？我不吃东西没事，家里的小孩真的要撑不住了……”


    说着她竟然就要对谢眠二人下跪，小女孩看见妈妈的样子也被吓得哭起来。


    “哎，李阿姨，你快起来……”许今易赶紧上前扶起泪流满面的女人，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和李阿姨做邻居好几年了，大概清楚一点她家的情况。这家两个大人都是上班族，估计工作忙习惯了点外卖，家里没存什么食物。所以这才被困在家里几天就没吃的了。


    而且她刚搬来的时候李阿姨的丈夫张叔还帮她搬过家具，平时大家进出门见了面也会互相打招呼……


    许今易突然想起什么，抓着李阿姨问：“张叔呢？出事的时候他没回家吗？”


    女人闻言神情更悲恸了，眼圈泛红：“他，他那天出去找食物，后来就再没回来……”


    楼道里一时安静了，只剩下女人的啜泣声，张叔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许今易心软了，回头看谢眠。谢眠默默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似乎也看明白了，能做出最终决定的人是谢眠。她看着谢眠突然想起来什么，使劲擦了一下满脸泪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了！你们，你们需要药吗？我家里有很多药，都可以拿出来跟你们换食物。”


    谢眠这时才开口：“你都有什么药？”


    “很多，都有的，很多！”女人一看有希望连忙语无伦次地回答：“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拿药！”


    女人拉着小女孩返回屋里去了，小女孩好像懂事似的也不哭了，乖乖跟着妈妈走。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女人提着一个小药箱出来了。


    她一出门就蹲下来把药箱放在地上打开，满满一箱药都露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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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谢眠没仔细看，但里面大概全是些防治感冒发烧的普通药品。


    谢眠又抬头看向前方，几步远的屋内，刚刚那个小女孩正藏在沙发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正睁着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她们。


    谢眠收回视线，转头示意许今易：“拿几包退烧药吧。”


    女人惊喜地抬起头，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交换了？！


    ＊


    李桂英擦擦眼泪关上了家门，她们终于有食物了，她换到了两包挂面和一盒速冻饺子，另外还有一些饼干零食。


    虽然现在小区停电了，但还好她家里有燃气灶，自从安装上之后因为不做饭几乎没用过几次，所以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其实之前许今易她们在外面打丧尸的时候她听见了，但不敢出门看情况。直到后来听着外面好像没有丧尸的声音了，又从猫眼里看到她们大包小包要离开这里的样子，才赶紧出门乞求人家分给她一点食物。


    这些平时无比廉价的食物现在却是有钱也难买到，省着点吃这些东西说不定能让她们母女俩多活半个月。


    小许和那个眼神冷得让人害怕的高个子女生已经一起下楼了，李桂英突然想起来她忘记问问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了。


    不过也没必要了，虽然她不知道她们要去干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一分别估计就再难见面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想起了她老公张全，忍不住又要流泪。这时女儿走过来了，李桂英赶紧又擦了两下眼泪挤出一个笑，她还没有告诉女儿她的爸爸很可能已经遇难的事情。


    小女孩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伸出一只小手握住妈妈的大手，声音软软的：“妈妈你看，这是刚才那个很高的姐姐给我的。”


    李桂英这才看见女儿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袋纯牛奶。


    “这是……”李桂英看清楚之后很惊讶，女儿说的“很高的姐姐”应该就是指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她们交换食物的时候没说过有这些牛奶的……


    她正出神，女儿又摇了摇她的手：“姐姐还说这里很危险，让我们快点出去，妈妈，我们要去哪呀？”


    李桂英愣了一会儿，然后抬手用力地擦干眼泪努力扬起嘴角。她蹲下来抱住女儿，心里突然就不害怕了。


    那个女生说的对，她们得离开这里……就算是为了女儿她也要撑下去！


    “小雨乖，给你牛奶的姐姐是个好人，下次见到姐姐你要谢谢人家知道吗……”


    ＊


    另一边，谢眠二人已经下到了二楼。


    许今易背着两个背包下楼，还要尽量放轻脚步保持安静，实在累得不轻。


    谢眠中途提出要帮她拿背包还被拒绝了，按许今易的话说就是她专心看着前面有没有丧尸就够了，再拿个背包万一遇到丧尸就危险了。


    谢眠又下了一级台阶，身后传来许今易玩笑似的声音：“眠眠，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嘛……”


    谢眠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对她眨眨眼睛：“你别想骗我，我可是看到了，你刚才给了小雨两袋牛奶。”


    谢眠脚步不停：“……我不喜欢喝纯牛奶。”